120 完了!(1 / 1)
‘怦——怦——怦’
丫的!心脏怎么好像好像被人上了发条,不受控制了。
……
我一直以为如果喜欢,如果相爱,那么遇见对方的第一眼,心跳是唯一的感觉。十一年前,我遇见过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少年,那时,我的心也像现在这般,疯狂的不受控制。我以为一见钟情这种烂俗的戏码是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丫这么脱俗的人身上的。若不是后来人妖暗算了我,也许,十一年前的那天,人妖真的会扎进我心里也说不定。
十一年后,第二次心跳,我一直以为这样的心跳是属于恋人的,可是,如果这个人是月月,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情愫呢?
我缓缓轻笑,傻啊!这也是喜欢啊!只是无关爱情,却胜过了爱情。我素来只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会对漂亮到了极致的人妖心跳,也许,这也无关爱情,只是对美丽的喜欢。
“衣儿,是不是?”
我黑着脸,吼道,“是啊是啊是啊!!!”
月一怔,之后眼眸清亮。
我一把推开月月,“哼!我普央缇衣这辈子除了人妖还没被谁阴过,月月,算你丫有出息。”说罢,我咧着嘴双手用力掐住月月的脸蛋。
啧啧啧,这水色,这光泽,都快被我丫拧出水来了。
月月眼眸噙笑,温柔俊雅的面容被我捏的变了形。
“痛不痛?”我凶巴巴的问道。
月月眼梢妖娆,“不痛。”
我愣了愣,脸一烧,一把推开月月,转身冲出了院子。
丫的!完了!暖玉人妖小丑采我丫通通不放在眼里,怎么就偏偏对月月没辙了?
完了!完了!
我疯了一般的冲回桦殿,还是找点事情做吧!那月月这茬忘了。太气人了,真丫太气人了!我一pp往坐榻上招呼,随手拣了本暗红奏本。
捏?
我微愣。
“御都北赛奴隶动荡,为防各国各城奴隶勾结□□,敲天、千骑、北凰、阡陌、摇光五城主联盟请求我主严制在桦奴隶,若有闹事接济北赛者,诛其妻儿,鞭尸城门。”
批注:吾授袭之初,当以和平安泰取信于民,以暴制暴终不得解法,是故,吾不允。
我皱着眉,又重新拿了一本暗红奏本。
“北凰城主恭贺我主新任,愿以黄金一万两,白银五万两换取袭桦华城冶矿五十年。”
批注:华城冶矿乃我城最大铁器矿资,区区一万黄金何足为哉?若将其允与北凰,岂不将袭桦护命之宝拱手交予外寇?是故,吾不能允。
我垂眼将奏本放下,又挑了本灰色的奏本,匆匆扫过,跟之前的一样,也已经有人批过了。之后,我又一一看过黄绿奏本,灰白奏本,竟然通通都被人批示过了,而且,字迹跟我的几乎分毫不差!
我愣了愣,把屋子从里到外的看了个遍,却不见有人影。这就奇怪了,是谁帮我把奏本都批完的了,连字迹都模仿的让人瞧不出端倪。细细的研究过那些批示,这厮每一条批示都做出了最有利于袭桦的决定。
这是个果断,明智的人。
我笑了笑,想了很久也不得结果。算了,大概是个为善不欲人知的超级好人。我撩起裙袍,正准备回房睡觉。
‘嘶’——
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我扶着案牍蹲下身去,咧,这不是我刚刚列的改革大纲么?咦,上面好像还有字。
我眼微沉,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提裙又坐回了榻上。
废奴制。
我眼眸一怔,呆呆的看着这三个字。对方似乎怕我认不得,刻意写的极工整。横撇之间却尽是掩不住的风流和洒脱。
我只不过是把奴隶和袭桦这座城市的关系整理了一下。可是,这个人竟然能从这张纸上看出我想废奴制。
只是,这又谈何容易?奴隶制流传了几千几百年,我只是小小一隅城主,哪有这本事跟几千几百年的传统对抗。所以,这主意一出来便被我丫自个给扼杀了,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不想做全世界的英雄,只要够力量守护我要守护的人就好了……
所以……
废奴制……
我笑了笑,还是让别人去做吧,普央缇衣不适合做一个英雄。
……
翌日,秋高气爽。
“衣儿为何忽然要学射箭?”月月眼梢一直在笑,看着心情似乎很好。
“再过几天月月就知道了。”
月月摸了摸我的头,微微一笑,右手包着我的右手,左手包着我的左手,“衣儿,这支弓是贼师傅创制的,无须太过的臂力也可开弓。”
我试着开了开弓,的确比一般的弓好使。
“衣儿记住,但凡习箭者首要具备的并非一双甚于常人的眼睛,而是甚于常人的勇气。习箭之人的眼不得因怯懦而闭,不得因风沙而眨,不得因外物而慌。”
我点了点头,“因为敌人就在前方,眼睛稍有松懈便可能错失目标。”
月月摸了摸我的头,眼底的泛过沉甸的阴鸷,瞬间又幻化成淡淡的温柔。
“哎~~~~~~”我叹了口气,“月月。”
月月温雅的笑了笑,“是不是吓着衣儿了?”
我摇了摇头,捏住月月的脸颊,很认真的说道,“月月,这个世界上你是最疼最宠衣儿的人,也是最了解衣儿的人,不管月月现在以后变成什么样子,衣儿都不会害怕月月的。因为天底下再也不会有比月月对衣儿更好的人了,月月永远都只会宠衣儿,护衣儿,这样的月,衣儿是不会害怕的。”
月月眼眸酣然,瞬间仿佛姹紫嫣红开在眼里,春光柔融。
月月垂着眼,把我融进他的怀里,下颚搭在我的肩胛里,“衣儿看见前方的那棵树了么?”
我点了点头。
“衣儿,只靠眼睛是射不中目标的,衣儿必须要存在意念,意念随着目标移动,感受目标的呼吸,动静,移动,然后抓住时机,毫不退滞的倾出全力。
话落,月月手把手的教我拉弓,瞬间,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这种感觉也只有月月能带给我。
‘咻’——
一声咋过,树干中心便留下了一支小洞,羽箭竟穿过了树干,扎进了大树身后的假山石里。
我微微有些痴愣,刚刚那样的感觉……好像全世界都消失了,只有羽箭穿过风的声音。
“衣儿,记住了没,射箭之时必须集中精力,切勿让外界干扰自己。”
我垂眼,抓紧箭弓,仰头冲月月微笑,“恩,月月,下面让衣儿自个儿练习吧!”
月月微微点头。“累了就歇歇,别拧。”
我鼓着腮帮白了月月一眼,谁拧了,我丫那叫执着。
月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慢慢退到一旁。
我深深的呼了口气,提弓,开弦,搭箭。
‘咻’——
‘嘣’——
羽箭一道弯弧,然后忒没出息的软绵绵落地。而我的手因为用力不对,被箭弦给挂了一条,立马,掌心一道血印。
我皱着眉转头看向月月,“月月,刚刚是哪儿出错了?”
月月慌张的脚步中途断住,半会之后,月月眼眸微扬,“衣儿的手指过于僵硬了,下盘不稳,着力点也没抓好。”
我灿烂的笑了笑,月月谢谢你知道衣儿执着什么,也谢谢你这个时候选择的是放任我的执着。
我转身,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第二次搭箭。我眼凝住,聚精会神的瞄着树干心。
‘咻’——
‘嘣’——
手心又被划了一道口子,不过,让我丫稍微欣慰的事这次羽箭的射程比上次远些了。
我垂眼,再搭箭。
‘咻’——
‘嘣’——
‘咻’——
‘嘣’——
“主公。”
这时,城主伯伯忽然中假山后走了出来。
我微微冲城主伯伯笑了笑,然后,搭箭,腰挺直,身子微微下沉,重心下移,凝神瞄住树心,正待我松手之间——
“腰盘松了。”
‘嘣’——
“衣儿!”
我垂眼看着手心里的一滩血,眼睑轻颤。
半会之后,我淡淡的抬眼,嘴角一抹讥哨,想假山后看去,“方才本侯的腰盘似乎没有松?”
贱巧缓缓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并不见半丝慌张,“城主大人,射箭之时须得心无旁骛,不受外界倾扰。奴婢方才并无恶意,奴婢以为城主大人天资聪慧必然早已悟得其中道理,却不想……是奴婢冒犯了。”
“衣儿。”月月皱着眉走上前,执起我的手。
城主伯伯笑容隐去,淡淡的瞥了贱巧一眼,之后,城主伯伯也走上前,有些担心的问道,“丫头,可还好?”
我点了点头,“城主伯伯想必是为了我奏本上所写之事而来的吧?”
城主伯伯坦然一笑,“到底是瞒不住丫头。也罢,其实城主伯伯原本也没有要欺瞒丫头的意思,丫头所托之事城主伯伯已经命剑宿去部署了,届时,定不负丫头所望。”
“那就有劳城主伯伯了。”
城主伯伯微微摇头,眼眸轻转,淡淡地瞥过我一滩血渍的手心。半会之后,城主伯伯又眼眸微笑的看向我,“丫头,城主伯伯还有要事,就不陪丫头了。”
我点了点头,待到城主伯伯离开之后才淡淡看向贱巧,“你丫来干啥的。”
贱巧嘴角一抹讥哨,身子轻轻一福,“奴婢奉我主之命前来邀请普央城主临往潇水盘。”
我嘴角讥讽更甚,转身撩裙,忒大爷的往坐榻上一坐,“哦?沐城主这性子也越发惰性了,就算自个不能亲自前来也不当让条狗来传话吧。”
贱巧眉梢微蹙,“普央城主的意思是?”
我冷冷一笑,“没啥意思,就是让你滚。”
贱巧一愣,“我主诚心邀请普央城主……”
我起身,眼梢更冷,“就是因为她,你小奶奶才不屑。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滚。”
贱巧眼眸一沉,“普央缇……城主,您算是让奴婢见识到了,你当不起……当不起……”话罢,贱巧转身滚了。
不是说了以后不再有小五了么?普央缇衣只对小五纵容,至于沐织雪,她是个外人。
月月走上前,拉起我没弄伤的左手,我眼眸颤了颤,轻轻挑眼。月月眼眸沉敛,黑曜的瞳孔逆着光,“衣儿,月只允许你任性这一次,如果还有下次,就算衣儿阻止,月也不能依着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