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解惑(1 / 1)
今天我起的很早,还是自个穿的衣服梳的发,把欣儿和真儿两狗腿吓的一愣一愣的。心情很愉快,蹦出了屋子,刚来到庭院,就不如意的见到一煞风景的人。
人妖那厢一袭白袍,一手拿着书,一手支着脑瓜,眼带笑意的看着我蹦了出来。
我一怔,悻悻的走上前,“诶,怎么你丫还在啊!”
人妖冲我坐了个请坐的手势,之后,慢慢坐正身子,好不要脸的说到,“这可是本宫的别苑。”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了是极度不悦,可偏偏这厮又说的是个理,于是,我只得干瞪了人妖一眼。本来不打算多做逗留的,可刚一转身,见看见粉脸娃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俯姿朝人妖一拜,“殿下,司文宰的拜帖。”
人妖眼睑轻挑,淡淡瞥了我一眼,打开帖子粗看了一会,嘴角弯勾,“四小姐,我朝文宰状元求见,四小姐可愿赏脸?”
我一愣?找我的,奇怪,按理说我在朝君应该是没有熟人的。
人妖了然一笑,为我解惑,“定是为了妖海域那事而来。”
“妖海域?”我白了人妖一眼,“别更我提那事。”弄的我又想到了那件衰事。
人妖一愣,笑道,“朝君存世以来,从无一人能驾奴那般大船于暴风雨夜安然渡过,四小姐不知,此举已堪称历史重事,关乎朝君生死。”话说到这,人妖顿了顿,随意的瞥了我一眼,继续道,“妖海域是我朝最引以为傲的天然防御,因为大船无法通身,故二国七城无力聚集重兵攻打朝君,朝君征战,素来只攻不防。而今四小姐一举,朝堂之内早已惊动。”
我沉下眼,不去看人妖的嘴脸。怪不得人妖不准我出门,原来还有这档子事!不过,那种程度的海怎么会就数百年来只有我一个人过了呢?我淡淡回看了人妖一眼,坐在一旁的小石凳上,“所以呢?你们打算要杀还是要剐?”
人妖嘴角弯勾,“如今朝堂大致分为三派,第一派,为防此法外泄,杀四小姐以求安。”
我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最保障的做法。
“二派则以为四小姐那当今不可多得的智者,主张降而收之,以为已用。三派道明四小姐智救船上朝君千名勇士功不可没,大可予你荣华,赐你豪宅,却得终身□□,束你自由。司文宰便是三派。”
我垂下眼,细细回味着人妖说的话,抬头,“你是哪派?”
人妖一愣,想了一会,却不回答,转眼,看书。
这是什么态度,我就特不喜欢这人这态度,真想走上去踹这丫几脚。
压下心里的气,我一步上前抢过人妖的书,“爹爹把我交给你就是相信你。我丫不逃离不是我没本事逃,而是,我想过一年轻松的日子,莫啼莜,如果跟着你我还要处心积虑,那我也就不指望你了。”
人妖瞳眸微缩。
气愤忽然有点沉闷。
我不喜欢这厮这么躲闪的态度,昨天,我已经把立场挑开了,也用一盘棋告诉了人妖他以后要面对的是怎么的对手,虽然我不知道人妖和爹爹之间有过什么盟约,但却隐约已经能感到一些阴谋了。
如果我们是同盟,那他就不应该隐瞒。
忽然,粉脸娃冲上前来,粉脸团已经气的涨红了,“衣小姐,你怎么可以这般说我们殿下,殿下为了您,连自个的安全都不顾,为了要护您,好好的皇宫不住,偏偏来了这偏苑。就因为您一句话,殿下便把朝君的龙船给劈了,惹朝中许多大臣……”
粉脸娃不知咋的,说着说着就哭了,一手狠狠擦过眼角,“前个就因为你跟殿下斗了气,害我家殿下吹了一整晚的凉风,奴才们都劝不住,连长公主……”
越说越不顺,粉脸娃顿时就来了个号啕大哭,“莫辨看着都觉得心……心疼……衣小姐,您知道不知道,殿下在朝君人心中就像神一样,偏您……哇哇哇哇……”
第一次看见一大男人在我面前哭的跟什么似的,弄的我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抓了抓耳朵,我袖里抽出一丝帕递给粉脸娃,“呃!虽然我丫是不知道我到底哪惹你呢?不过看你都哭成的德行了,那我就勉强道个歉好拉,对不起啊!你丫别哭了,哭的我这心里渗的慌。”
粉脸娃一愣,当真还不哭了,瞪着那贼溜的俩眼睛看着我。
看着他丫着模样,就是冲撞了一下他的偶像,也不至于这样吧!
就当我以为这丫面瘫时,这厮突然就脸红了,一把蹭远几步,来回张望,那模样贼像阿傻。
“对不起啊!”我很是愧疚的看向人妖,人妖一听的的道歉。先是一愣,忽而,墨黑的眸子晃过一丝光华,后我又补了句,“我好象把你的狗腿逼疯了。”
此话一落,人妖面色一怔,沉的厉害。
看着脸黑黑的人妖,我顿时有点慌,主要是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人妖,喜怒都烙在脸上,偏偏不高兴又这么明显。
哎。
垂下头,我从身上挂着的小锦袋里取出了昨晚才做好的猪八戒面人,这东西我不太会,想着多捏几个面人练下手感再修我家的月月面人,不过,猪八戒是我丫捏的相当满意的一个,原本是想送给楚楚的,算了,算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就牺牲一下。
于是,我将猪八戒面人伸到人妖面人,“诺,我不就表达一下个人想法,你们俩用得着这样么?”
人妖眼眸下转,盯着我手中的猪八戒面人,嘴角微微轻弯,抬眼,瞳眸闪过淡淡温滑的光晕,然后说了俩字,“野猪?”
我一愣,非常不高兴,“家猪。”
人妖嘴角轻弯,手指抚过我的掌心,慢慢拿过小猪戒,眼眸淡淡弯起,不大的弧度,眼眸里也淬着光。
“下臣司文休见过殿下,下臣莽撞,还请殿下宽恕下臣不请自扰之罪。”
话落,就见一人影晃过。
人妖为蹙了蹙眉。
我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怔,这不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那酸书生么?正巧,这厮也抬眼打量着我,灰褐□□的便服看着似乎比粉脸娃身上的行头都不比上。眼眸清澈锃亮,顺带连眼里的鄙夷也尽露无遗。
看他这神情,应该没有认出我。
“听闻姑娘是御都人。”这丫似乎很有胆,也不管人妖宽恕没宽恕他,就已经一副要朝我开炮的架势了。
“没错。”
我瞥了人妖一眼,撩袍坐回原位。
酸书生一眼的正义凛然,“司文休也是御都人,却素知御都女子皆典雅淑德,姑娘……”
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我长裙一撩,“你是来干啥的?”
酸书生一愣,想是没想到我就这么干净利索的打断了他,顿了一下,接道,“司文休前来是想向请教小姐,渡妖海域的法子。”
我瞥了这丫一眼,然后直接忽视,起身,从他身边走过。
“司文休特来请教,姑娘为何如此怠慢,若是不愿教授大可言明,如此不着一声便走,是何意思?”
我侧头,回道,“请教?你这态度不像是来请教的,倒像是来找茬的。你丫平日里请师解惑都是这般规矩,眼带鄙夷么?我以为,并非传道授业者能为师,但能解你惑者均能尊师。如今是你不知,我知解,就凭着你这般态度,我又岂能教之?”
酸书生眼微荡。
我转身瞥过酸书生,“素闻御都男子皆以慎、谦为雅,你当真是御都人么?”
酸书生赧颜,耳根辣红。
我淡淡一笑,正欲转身,不想,酸书生忽然撩袍俯姿向我一拜,恳切十分,“闻姑娘一席话,倒让司文休无地自容了。司文休这就向姑娘赔罪,还请姑娘莫要与我计较。”
我站在原地,不作回答。
酸书生继续保持着方才的一拜,“此疑已盘旋于司文休脑海半月之久,惑若不解,文休必又会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还请姑娘为司文休答惑。”
我微微一笑,又坐回原位,“一开始这样多好啊!”
人妖看了我一眼,嘴角勾弧,又看向酸书生,“司文宰请坐。”
“谢殿下。”之后,又急切的看向我。
我沉下眼,看了人妖一眼,这厮为什么就不问了呢?原本我以为他一定会问,可是,等了半个月,他却始终未曾开口,正如他先前所说,通过妖海域的方法对朝君至关重要,身为当朝皇太子的他怎么会毫不理睬了。
其实之所以能过妖海域的原因我是事后才想到的。
本来是不太想理这笨蛋书生的,不过,这法子关藏在我这脑里终究也不是办法,既然人妖不问,我就自己告诉他,不管他打什么算盘终归别把我算进去就好。
我想了想,打算直切主题,“你们所谓的妖海域最玄的莫过于那两轮巨涡和中间奇怪的雾气了,可是?”
酸书生挺直的脊梁,“正是,那来势汹汹的旋涡暂且不提,就那海上泛着刺鼻气味的雾气就让人胆战心惊。有书记载,气味腥刺难闻乃当今第一奇毒,人嗅必亡,正是那毒瘤秦恶贼人练就而成,撒于雾里的。另一种说法则是当地的老人流传下来的说法,那雾气粘满了另一世界的妖气,若是不慎进入,则会迷失其中或是闯入妖门,被另一世界的妖怪所杀。”
呃……
我眼睑跳了跳,回道,“亏你还是读书人,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那并什么妖雾,只是普通的雾气掺了点硫磺罢了。”
“硫磺?”酸书生一怔,后是十分不解,“那是何物?”
硫磺是什么?我一白眼丢过去,“这个不重要。”
酸书生面微菜。
“嘿!你这啥表情,不是我不想说,主要是我说了你也不知道,这是差距,懂不?”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我就只知道它丫是黄色。
酸书生面色顿时更菜,见我看着他又收了收表情。
“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见过关于大海奇景的记载,恰巧,你们所称的妖雾也在其中。书上说,会出现旋涡,冒腾雾气,是因为水下藏着一座大火山,峰面位置不断抬高,高于旋涡两侧平面,再加上海上无规可寻的风向,极容易形成旋涡,至于两侧同时都有,应该是海上的风向奇异所致,其实,那根本就是到海上风景线。”
酸书生一听,满是惊诧,“那……那妖……那雾气?”
“水下有座活火山,火山里面的岩浆仍保持着温度,使得火山四周的气温高于水面,于是,水面的水汽因为火山温度的关系蒸腾形成雾气,硫磺的气味是从火山那来的。”
酸书生低头思考了一下,很严肃的问道,“什么是火山。”
我皱了皱眉,“会喷火的山。”
“它为什么会喷火,古人云,水能淹火,若是水底当真有座火山,水面在上,岂不可以将火山内的水浇熄?”
“呃……”
“司文休也算是博览群书,不知姑娘阅读的是那部经典?又是出自哪位大师之笔?”
“呃……”
“姑娘方才所说的锋面又为何解,难不成那活火山还能自动上移?”
“呃……”
囧。
“司文宰。”人妖看着我紧握的拳头,好心的提醒酸书生一声。
酸书生问了这来劲,忽然发现我脸黑的,讪讪的笑了笑,“抱歉,文休老毛病又犯了。”说罢,酸书生眼沉半分,许久不语,良久,抬头,“若真依姑娘所言,妖海域其实并不怪异,任何常人都能过,本身并不玄机,只是惑人自扰罢了?”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你丫终于听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