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嫣婉缇衣’(1 / 1)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四姐!四姐!四姐!!”
我靠!定定神,抠抠耳屎,站起身,撩撩裙摆,“我说小七啊,你丫就不能长进一点么?相府要倒了么?”
七p猛的冲到我面前,歇了歇气,“四姐!好消息!好消息!你猜怎么招了?”
我再靠!再白七p一眼,天下这么多事,当我是神棍啊!于是,我没怎么搭理小七,继续挖我的蚯蚓。
“四姐!四姐!”小七摇晃着我的胳膊,“你知道不?老三那恶心竟然也犯事了,被爹爹罚去跪祖堂了。”
“哦?”老三那只假狐狸?我笑了笑,转过身,“她干嘛了?”
“嘿嘿,那骚今天上街让人给调戏了,结果,四姐你猜怎么招?就差那么一丁点,她就把那人的手给废了。”
切!我当是个什么事,原来是这p事。“不是还差一丁点么?这不还没废吗?”
我话一落,七p眼一妖,巴巴的凑上前,整一副落井下石的小人模样,“这四姐就有所不知了,要怪就怪那骚倒霉,偏偏打的不是别人,还巧不巧的是咱们御都前个左老丞相的宝贝孙子。听说,那老对这根独苗可是宝贝的很,平日里谁都不让碰一下,更甭提差点被人废去了手。嘿嘿~,这不,爹爹为了给那老一个交代,自然就给了那假狐狸一黑眼。”
我皱了皱眉,看开老三这跟头栽的不轻啊!
半月之后就是咱御都皇帝小老子19岁的生辰外加加冠大典,各国各城都派了身份显贵之人前来祝寿,这几日陆陆续续的也来了不少,以老三那心思决计不会看不出对方是何等身份,看来,那孙子是真的把那只假狐狸惹毛了。
“四姐在想什么呢?”
“呃……”我看了看小七,艳如桃花,明灿妖媚,哪里还有那天的影子。
“四姐!胸口还会疼不?”小七不由分说的拉过我的手,关切的看着我。
我愣了愣,下意识的抚上心口,半会,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早就不疼是,是月月他太……”
“四姐,他日……嫣儿定将那人锉骨扬灰不可。”我愣了愣,看着小七低垂的头,有些惊愕。微怔之后,小七忽然又扬起头,嘴角翩跹,口气里似乎还带的很宠纵的温柔,“四姐也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
“七主子,七主子啊!”我还未来的及插话,一声瓜噪响起。
“我的小祖宗啊!我说的怎的半个园子都不见人,原是在四小姐这。”说罢,眼前这厮忒谄媚的冲着我笑了笑。笑的我丫一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怎么?四姐这我来不得么?”小七似乎对大妈秦的出现非常的不满,就冲这态度就明了。人家大妈秦可不是一般等级的狗腿,按年龄来说,这厮算是高资历,按等级来说,她算是宫里的老麽麽,又是小七她妈堂堂公主殿下的亲奶妈,所以在相府的地位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就算是平日里我见了,也会给这厮三分颜色,至于理由,当然是因为小七她妈。
直到现在我都不曾与小七她妈发生过什么正面冲突,主要的理由,我给小七面子,而那位似乎也不喜与我有太深的接触,所以,也顺带不喜小七跟我有太深的接触。
不过,就这一点而言,七p明显就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果然,秦大妈见小七对自己口气不善,立马冷了脸,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不出半秒,秦大妈又一脸慈祥的挂上,“哪能啊!瞧小祖宗您这话说的,老婆子我哪有胆指着您往哪走啊!可不是老爷找,我这才来传个话么?”
爹爹找?我愣了愣,怎么不见狗子来找我。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待会跟四姐一块过去。”
“哟!瞧我这记性,老爷没传四小姐来着,还特地吩咐老婆子,转告四小姐甭乱走,早些回屋里歇着。”说罢,秦老妈已经上前引路,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没叫我?我有些奇怪的看了小七一眼,问道,“除了婉儿,爹爹可有唤别园子的?”
秦妈低垂的头,一副让挑不出毛病的狗腿样,“回四小姐,除了四小姐,其她小姐都去了,就连昨个被相爷罚去跪祖堂的三小姐都去了,这不,就却这七小祖宗了。”
我淡淡了瞥了秦大妈一眼,笑了笑,“那我就不耽误小七了。小七,你快随秦妈妈去吧,别让爹爹久等了。”小七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冲她使了个眼色,小七看了我很久,还是乖乖的走了。
小七走之后,我呆呆的站在这空的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园子……那些开的灿烂耀眼的花,忽然,让我觉得异常的碍眼。
“主子!主子!”
我淡淡的看着狗子从园那头向我跑来,待到狗子走近时,我也往前走了几步,“怎么了?又有刺客?”
狗子顿了顿,粗粗地喘了喘气,“不是,是……是……是芸奶奶,芸奶奶出事了。”
我颤了颤眼,一把揪住狗子的衣襟,“说清楚。”
“主子,您别急。刚颜姑姑过来,说是芸奶奶又不肯进食,前头吃的药都给吐了,大伙都劝不住。颜姑姑说,芸奶奶听主子您的话……”
“昨个不是才劝住了么?又怎了。”
“……”
话说到关键地方,这厮竟然打顿。于是,我淡淡的看了狗子一眼,一把推开,大开脚步的向芸姨屋里走去。
这条路我这14年来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就好象闭上眼都能找到方向。一拐弯,芸姨的园子就落在眼前,不大,不张扬,甚至,不起眼。
蓦地,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知道狗子一定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狗子,别把我当个瓷娃娃。他们都把我当成瓷娃娃,你就别了,成不?”之后,我又迈开脚。
没多久,我就听见背后一阵慌乱的脚步,再一晃,狗子就晃在我跟前了,“主子……”我没停步,狗子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我的脚步,“主子,您别恼了,我这还不是怕您动了怒扯着伤口么。”
我还是没答话。
“主子知道茗奶奶吧?”狗子轻叹了一声,边跟着我的脚步,边上前替我引路,其实我想告诉这厮不用,这里我熟的很,后来想想,还是没啃声。
“知道,老爹的新宠。怎么?跟那贱人有关系?”
“哎!”狗子似乎料到了我这语气,又继续说道,“昨个您前脚一走,茗奶奶便借着探病的名,带着一大伙去了芸奶奶屋里,先是当是芸奶奶的面说自个在相爷那是如何的受宠,暗地里笑话芸奶奶是个……是个……”
“是个什么?”
“是个过气货。”
‘哐’——
忽的,眼前一黑,额头传来一刺痛。
“主子!担心啊,哟!都起苞了,回头得让张妈妈拿冰块敷敷。”
丫的,好痛啊,我一手抚住额头,冲的那该死的柱子就是一脚,这脚还没下去,便被那狗胆包天狗子一把拉住,“我的好主子,这使不得,你这一脚下去,脚磕着了怎办,主子若是气不顺,回头狗子让把着柱子拆了,行不?”
我看了看狗子这么龟孙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不好受,于是,一把拉住狗子,将他扶起身。接着,狗子愣了愣,傻傻的冲我笑了笑,我立马给了这厮一白眼,继续向芸姨屋里走去。
“她还说了什么?”
“呃……”
“芸姨的性子我会不知道,那贱人若单单说了这么些话,姨不至于会这样。”
“哎……主子,你怎的就该聪明的时候偏犯糊涂,这该糊涂的时候又聪明起来了。”
走在园门外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看着园里一片冷清,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良心这东西真的不适合这个世界。
“那贱人说了小五什么?”我反头,直直的盯着狗子,寒彻冰冷。
狗子愣了愣,半响之后,垂下眼,“回主子,茗奶奶说五小姐是顶着咱相府清誉……去的,去的……”
我冷冷的看着狗子快贴着胸的头,不觉一声冷笑,“去的好,去的其所,是不是?”
我话一落,狗子忙抬起头,一阵惊愕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撩裙直接往芸姨的房里走去。
踏进门槛的时候,我还是愣住了,屋里很暗,微微有些潮湿的味道搀杂着淡淡的草药味,颜姑姑就跪在芸姨面前,小声的说些什么,面容憔悴的芸姨似乎什么也听不进,一直摇着头。
我慢慢的走进芸姨,一手拿过颜姑姑手里的药,凑进芸姨坐了下来。颜姑姑见我来了,微愣了会,忙起身,站在一旁。
“衣儿……”芸姨忽的一把拉过我的手原本惨白的脸近乎透明,“衣儿!我的孩子,我的嫣儿!我可怜的嫣儿……”透明的液体顺着芸姨的饿脸颊潸潸落下,落在我手心时,都凉了,“没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笑了笑,用衣袖小心的擦去芸姨脸上的泪,又轻轻的擦拭着芸姨微肿的眼角,“姨,你信衣儿吗?”
芸姨怔了怔,游离的眼呆呆的看着我,忽的眼底泛过一丝期待,“信!”
我也愣了愣,就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双眼睛比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好看,“好!那姨你听着,‘没了’的是相府的五千金,‘去了’的是我普央缇衣的好妹妹,所以,芸姨的孩子,芸姨的嫣儿还活着。活的骄傲!活的尊严!”芸姨呆呆的看着我,好象才刚刚认识我一般,歉疚的,感谢的,心疼的,我看着这些一一在她眼底泛过,最后只剩下坚定。
我低下头,趁着帮芸衣掖被角那会,贴着她的耳畔,很小声,“所以,姨,你要好起来,等小五接你回家。”
‘哐’——
我看了看芸姨紧揪着我的手,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把她放进被窝里,故意忽视那双亮的骇人的眸子,然后起身,挑眼看着两个跪在地上抖的不成样的狗腿,“去哪了?”
她们的名字我叫不出,不过,瞧着应该是爹爹分给芸姨的奴婢。
“回四小姐,我们……我们……”
“衣儿,罢了!人心不在怎么也留不住。”芸姨嘴角已经噙着淡淡的笑纹了,恢复的往前的模样。是啊!现在的芸姨或许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吧。
“你们俩现马上给我收拾包袱滚蛋。”之后,我淡淡了瞥了颜姑姑一眼,这厮气色好了不少,想是也听到了我刚说的话。“这药凉了,劳烦颜姑姑吩咐厨房热些粥来,让芸姨吃些东西再入药。”
颜姑姑淡淡的垂下头,声音如常,“多谢四小姐。”
我回头看了芸姨一眼,笑了笑,转过身,刚要踏出门槛时又听见那俩狗腿的求饶声,听的我一阵心烦,便让狗子叫人把人拖了出去。
“诶,狗子!让帐房……”
“主子放心,狗子知道。”
知道?我笑了笑,“这事不用你了,去打听打听,那贱人现在哪?”
“啊!!”
…………
“哎哟,我的祖奶奶啊!这花可摘不的啊,会出事的。”我丫刚一进园里就看见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鸡爪般的手上涂着鲜红的蔻丹,后面花花绿绿的跟着一群,咱们相府英勇的副总管完全像一癞狗蹲在一旁。
“哼!你这够奴才,相爷昨晚上才许我这相府的宝贝我喜欢都允了,不过是朵破花,我还摘不得?”说罢,那女人像是示威一样狠狠的掐下一朵,往身旁狗腿的篮子里放。
女人身边的狗腿怔了怔,两脚唰的厉害。副狗腿见了,忙一把推开那厮,紧跟在那女人的身后,“奶奶您刚进府所以不知道,这园是咱四小姐的,平日里没她的允许谁都不让进,更不说您还采了四小姐的宝贝花了。”
茗女人一听,立马恼怒,“哟!合着总管这是欺负我一个刚进府的弱女子。不让进?连相爷都不成么。不过就是些破花嘛,她若是不喜,赶明个我让爷赔她些更好的就是了。”p完,继续。
“祖奶奶,您是新进的所以不知道,这相府您招惹谁也别去招惹四小姐,相爷素来对四小姐格外宠溺,就算小姐嚷着要天上的星星,咱们爷也照给不误。再说,这些花可是爷从七城三国采置来供四小姐赏玩的,四小姐说是无聊,把各异的花种剪了枝……小的也不是很懂,听四小姐说,是……嫁接,对!嫁接,经过了一年时间才种出了奇怪的花种。当时,五小姐喜欢紧,四小姐素来就与五小姐,七小姐亲密,故给这花起了个名,叫‘嫣婉缇衣’。若是让她知道您把她的宝贝说是破花,指不顶四小姐会怒成什么样。”
“五小姐,是不是那过气货生的短命……”
“诶!我园外那牌子上不是写着‘贱人与狗不许进’么?你丫不识字么?”我懒洋洋的斜靠着园柱上,挑眼看着那女人,笑容渐渐恣肆,冷眼把一切看在眼里。
“哎哟!我的妈诶……”副狗腿一见着我,立马跪了下来,“四小姐,不关小的是事,小的……”
我淡淡的瞥了这厮一眼,“这没你的事,滚出去。”
副狗腿一听,眼一松,眨眼就不见了。茗女人愣了愣,八成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干干的露了一笑,“四小姐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看着她,眼睑轻佻,嘴角一丝嘲弄,“我说,‘我园外那牌子上写着‘贱人与狗不许进’,你丫是个文盲么?”
显然的,茗女人似乎没想到我就真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当真不以为然地再说了一便。原本干巴巴的笑容彻底破落,“四小姐您还歹也是堂堂相府千金小姐,说的话怎的这么不体面,让人听了岂不笑话咱相爷教女无方。”
我垂下眼,优雅的撩了料袍,“本小姐天生说话就这样,凭着你想管我,成!那就在床上加把尽,说不定爹爹一高兴你就真成相府的女主人了。”之后,我缓缓的扬起头,冲着那窘通红的脸冷冷一笑,“不过,我估摸着你这辈子怕是也没这个命了。”说罢,我毫不掩饰打量这厮,还是用那种忒鄙视她,忒看不起他的眼神,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盯了个遍,“看着,比织姬差远了,难道爹爹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改换野味了。”
茗女人脸一沉,那脸变的,由白到红,又由红到绿,最后由绿到紫,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p,“不亏是那些下三烂留下的种,没皮没脸的有理。”
此话一出,我还没怒,倒是茗女人身后的那些狗腿先跪了下来,随后,我又听见狗子烙牙的声音。我丫呢?倒没什么,这话都是听着长大的,没什么稀奇。于是,我很悠然的转过身,“狗子,把园给我锁了。”
“是。”狗子的速度那叫一个迅速,边锁还边狠狠瞪着明女人,嘴里不知道念个什么劲。
茗女人微愣了半会,缓过神来,一把朝着我冲了过来,惶恐的抓着铁门栏,声音已经颤的不成样子了,“你……想干什么。”
我暖暖的冲着这厮一微笑,“狗子,你马上让人给我把这园子烧了,就说,四小姐不喜欢了。”
我话一出,茗女人彻底崩溃,睁圆了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里的旋涡荡着圈纹,“爷……相爷救我,相爷救我。呜呜……爷……四小姐饶命,饶命。”
我嘲讽的瞥了那女人一眼,如果是织姬那厮,怕是宁愿烧死也不求苟活。之后,我看着大队人马拿着柴堆把‘好多花园’围了一圈,浓浓的柴油味熏的我胃里一片翻江倒海。狗子拿着火把走到我面前,踌躇不定的看着我,我拿过火把,什么也不想,权当没听见那些嘶声厉吼,毫不犹豫的丢了下去。
此后,这世界上在也没有那些做梦的承诺了。
再也不会有‘嫣婉缇衣’……
只属于我们的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