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狗子番外（1 / 1）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有记忆以来，大伙都叫我狗三，我是被一□□养大的。起初，□□娘亲代我很好，可是，突然有天，□□娘亲死了，我便被老鸨给轰了出来。赌场，黑市我都混过，大多都是靠扒几个小钱过日子。或许是因为我额上的标志，所以，十五年来，我都活的很低贱。
被“猪霸”踩在脚底时，我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死定了。“猪霸”是我们巷里出了名的痞霸，心狠手辣。上回，我就亲眼看见猪霸抢了一长的很好看的女奴，当街便强要了她，还活活的把那女奴的爹给打死了。之后，猪霸把那女奴丢给了一群三烂，很大爷的把裤裆往上一挺，色筛的很恶心。旁边的癞头很猴急的扯下裤胯，一把从进了人群。
我就站在那，那女奴死灰色的瞳孔，没有光，下身和着白色的粘物淌了一地。
我就活在这样的世界里，霸权就是皇帝老子。从小我便明白，我是注定要被人当成蝼蚁一样践踏的，像我们这种人，一出生就注定了低贱，就像阿三叔说的，我们活过，只为被那高贵□□。
那女奴似乎只有12，3岁的样子，还是个孩子。如果让阿三叔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他大概又要笑我了吧！我记得阿三叔以前就说过，在黑暗的世界了，永远没有孩子，只有强权和弱势，只有站在云雾顶端的人，才能挥散云雾，抑或赐予我们繁华锦容，异或奴隶我们百世千秋。
阿三叔也是个奴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心中他是尊神，明朗一切。他跟别的奴隶不一样，我也说不上到底哪不一样，他会像□□娘亲那样抱着我，一抱就是一整夜，他常常对我说，“狗三，永远不要让希望泯灭，一定要等，一定要等下去，一定要等到她。”
我不知道阿三叔说的她是谁，可是，他每回一说‘她’的时候，神情都会异常的安详，仿佛隔了几世千秋，连灰暗的眼都有了光，我问阿三叔那个‘她’是谁，阿三叔笑了笑，很开心，“我们的活着，只为被那高贵□□。而她的活着，只为把那高贵踩碎。”
我们的活着，只为被那高贵□□。而她的活着，只为把那高贵踩碎。
世间真有这样的人么？
可阿三叔终是没有等到，那腊月最冷的夜里，走了。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死前会流露出那样的光彩，看着繁街对面书店的一张彩纸，干裂的唇无力的颤动，“她来了 …… 她终于来了 ……”
之后，一阵风起。
什么也无。
……
一个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我仍旧向从前一样，闲闲的混日子。本来跟烧儿约好了去李大娘铺里偷烧酒喝，猝不防及，一人冲了上来，与我撞了个满怀。
“你丫不长眼 ……”下面的话，我着实说不下去了，撞我的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美的更个天仙似的，那眼儿就跟猪霸上回吃的葡萄一样，贼勾人的。当我看见她白咋咋的颈一小月弧时，呆了，还以为是哪跑出来的仙女，却原是个女奴。看她神情紧张，不时地向后张望，想必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当时，也不知是怎么给迷了心窍，我一把拉过那丫头，把她给藏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太犯太岁了，躲了东家，偏偏就忘了西家。中途竟然给猪霸逮着了，猪霸一看人小丫头那模样，立马向丢了魂似的，色眯眯的盯着人家，大概是看见了小丫头颈上的月牙，顿时便来了胆，硬是让我把这长的像天仙一样的丫头给他。
想想，这辈子，当过畜生，做过贱奴，惟独不曾像过人。
于是，我心一横，把那丫头推开人群，冲上前揍了猪霸一拳，再死死抱着他的蹄。
后来，那丫头是跑了，可我就惨了。猪霸一脚把我踩在地上，然后用另一脚抵着我的下颚，叫了一大帮子人，让人把我的裤子扒了。我奋力的抵抗着，老子可以死，当老子绝对不要在死前还顶个兔爷的号。
“以那个长的像猪，或许是猪，八成猪种转世的猪头为首的一群猪狗腿们，给你奶奶我住手。”就当我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一道女娃的声音响起，清脆的有些像□□娘亲房前那一挂玲儿，又有些懒洋洋，我抬起头，然后，魂被勾走了。
一个女娃，水色裙裳，嘴角挂满了笑，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娃，一身雪白的肤色比李大娘家刚磨出的豆腐还嫩，就 …… 就像大伙长说的‘雪神’娘娘。这娃儿眼睛若狐，一眨一吧的，溺了一眼的水。我记得□□娘亲说过，“这样的女子，能有祸国的姿色。”不过，我不禁有些怀疑了，那么粗俗的话真是眼前这个‘雪神娃’说的么？
猪霸起先是很生气，可一看那娃儿的脸，立马衰了，两眼直发光的瞧着人看。
娃儿似乎很不喜欢猪霸看她的眼神，两眼一沉，小嘴一噘，煞是可爱，接下来她说的话就特不可爱了，“死猪头你看什么看？小奶奶我倾国倾城也不是给你看的。我看你脚下那丫长的挺□□的，我正好缺个狗腿，不如让给我吧！”
瞧！这话扔着谁听了谁都会不乐意的。果然，猪霸眼一沉，朝左右掉了魂的狗腿们狠狠的踹了一脚，大声呼喝，“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上，把这娃给爷叼来。”
女娃一听猪霸的吆喝，不恼也不怒，反而带笑，很是优雅的侧身，撩裙，“月月，有人欺负我。”
话一出，我的视线了走出一少年，那少年一出，我的脑给晕了，又他爷的一天神人物，少年眼梢一弯，很是宠溺的捏了捏女娃的小鼻子，然后，眼神一转 ……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被甩进了万年的冰窖里，冻得骨头都快碎了，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一瞬间的错觉，我仿佛看见的一主宰人生命载的帝王，在他面前，低贱，卑微，什么都不是。
猪霸许是也有着和我一样的感觉吧！愣的怔在原地，那两脚抖的着实厉害。
“把那个长的很狗腿的龟孙给本小姐我带走，至于这只肥猪，把他的腿给我废了。”话音刚落，我抬起头，那娃儿依旧的面带微笑，像狐狸一样的眼，闪的特厉害，我忽有些明白□□娘亲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这样的女子，或许真的是妖女祸水吧！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娃儿就是闹的这个‘御’城沸沸扬扬的相府千金四缇衣，那权倾朝野的年轻丞相最宝贝的明珠。
早就听说，相府有七金，三千金美如仙，四千金颜惑妖。三千金罗女转世，心宅仁厚。四千金雪神遗女，心狠手辣。妈啊，我怎么就偏偏跟了个心肠歹毒的妖女啊！
入府的第二天，我便看见我的这个新主子当着几个奶奶和所有奴仆妈子的面，把三奶奶屋里的容婆子吊在树上打了个半死，三奶奶出面求情都给驳了回去，连都督府里的邓老爷子亲自求情四主子连头都没抬一下，最后，生生地把那老婆子打死了。不过，小四主还挺牛的，依旧很悠闲的喝着茶。
后来，我跟园里的张妈妈渐渐熟稔起来了，我发现这位张大妈十分的忠诚我们这位四主子，每回都跟我嗑叨四主子如何如何，反正全都是好的。再后来，我听张大妈说，四小姐之所以会那样对那容婆子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的。那贼婆子趁着四小姐不在府里，在五小姐她娘芸奶奶的药里下了藏红花，响午，芸奶奶只嚷着肚子疼，五小姐急忙去医苑请大夫却被把贼婆子挡在门外，时间一过就是大半天，芸奶奶肚里的种终是没有保住，流了。四主子一回府，立马给请了太医，可太医却说芸奶奶耗损过大，这辈子许是都怀不上了。
那时，我便明白了，这个世界，无论高贵，低贱，都免不了黑夜。
难怪，容婆子死的那天晚上，我看见四主子笑嘻嘻的与月公子打闹，待把月公子打发了之后便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记得那天晚上，月亮很大很圆，四主子傻愣愣的眨巴的小脑袋，泪水噙了一眼，“小五，是四姐不好，是四姐没用，四姐没能好好护着你和芸姨 …… 呜呜 ……是姐姐没用 …… 呜呜 ……没用 ……”
我听张妈妈说，我们的四主子很坚强，从来不哭，可是，那晚，我却看见一个哭的昏天昏地的小主子，孤弱无助的四主子。
很久之后，大概是哭累了，四主子便靠在红漆的圆柱上，睡了。那张祸水的小脸上还粘着很明朗的泪痕。我原想上前，不想月公子已经走到小主子身边，然后是七小姐。七小姐丧着小脸，很是心疼的看着四主子，明晃晃的眼睛里，泪水融了混沌。月公子很轻柔的抱起四主子，隔了一会，芸奶奶和五小姐也来了，芸奶奶嘴角噙笑，抚摩着四主子的额，像亲娘一样 ……
这种感觉是什么，至死到永远的不离不弃？
我转过身，心一颤，屋顶上那位不是相爷么？（因为他成天的往四主子这跑，所以狗子认得）
……
第二天，四主子一起身，便又像往常一样，笑容尤其的明亮，不知为啥，狗子觉得这笑让人觉得心疼。
四主子常常拿我开唰，还说我的名不好听，要给我改个名，一开始我还挺高兴的，可四主子话音一落，我的心心便扒拉的摔了一地，她说，“小姐我看你长的这么的狗腿，有确实比较狗腿，就叫狗子吧！”
其实，我很想提醒主子，我原本就叫狗三，就换了还不如不换，可我不敢。没瞧着四小姐为我这名起的好，高兴着呢？破坏她兴致，我哪敢啊！
四小姐常说我狗腿，但我心里清楚，她从来没有把我们这些下人当过狗腿。四小姐待这园里的下人就跟亲人似的，给发的工钱是别园的一百倍。因为四主子的关系，凡我们园里走出去的都很大爷，没人敢招。
有回，相爷老爷屋里的老管家喝多了，便指着我额上的月牙嘲笑个不停，说着很难听的秽话。老管家跟着老爷子几十年了，在府里的地位自然不是一般，就连几位奶奶们都礼让三分，我又算个谁啊！不过是被骂了几句，被辱了几声么？小事。我依旧笑着，却不知怎的，不自觉的想遮住那该死的月牙。
“老管家你胆挺大的，敢拿我园里的人笑话。”本是一群下人喝酒放p的地方，不想四小姐竟踏了进来。
四主子话一落，大伙的笑全夹p缝里去了，啥p都不敢说，大管家的酒似乎也全醒了，扑通给跪在地上，小肩不停的抖。
这会，我蒙了，不是说大管家很牛么？
接下来更让我蒙的事，四主子竟然走到我面前，一把拉过我的手，细腻如丝的小手像是刚发酵好的面团，“死老鬼，上回放你一马还不知改，本小姐现在警告你，狗子是我园里的管事，若你再敢拿他笑话，本小姐就把你脱光的画满王八□□。”
……
从那以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都视四小姐为主，那晚，我们家的四主子只凭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神气拽啦的老管家变成了龟孙王八。
那晚，四小姐笑着摸了摸我额上的月印，我想反抗却又一动不动，四主子踮着脚尖，眼梢一弯，像月牙儿一样，她说，“狗子，你丫就不能用两条腿走路么？”
只这一句话，我便哭了。
这样的主子即使是妖我也跟了，即使是魔我也卖了。
几天后，我那烧儿介绍给主子，主子二话不说便把烧儿留下来了，当天还为烧儿举行了欢庆夜宴，哼！主子真偏，啥我来的时候就没给办了，一定是瞅着烧儿长的俊。
不过，这几天，主子的心情似乎很不怎的好！好象是因为鲁夫子他们嘲笑主子不自量力，主子这会气呕到不行，逮着谁说谁，听说，鲁夫子又给气晕了，自打我进这园子，许是不下两三百回了吧！
但，我瞧着这事还不怎么打紧，主要还是因为最近来‘月憩居’的采花贼是一日少过一日了。据统计，从昨个到今个，去大小姐屋里的有三个，二小姐的有五个，三小姐的十六个，五小姐的九个，六小姐的五个，七小姐的十一个，惟独咱家的主子，鸭蛋！
每回一听见别屋的喊‘有采花贼’，四小姐的脸便会沉的黑压压一片，瞅啥啥不爽，不过，我说，四主子啊！不是狗子我说您，谁让您贼不良心的，人家来采您被抓您是怎么对人家的？把人的衣裤全给扒了挂在大城们上，全身画满了王八，背后还刺着四大红字，‘我乃贱人’，您这么个弄法，是狗子我我也不敢采您啊！
“啊 ~~~~~~！！！”
糟了，大伙别以为出个什么事了，是主子在那叫了，她说她得发泄发泄。
好了，我不多说了，伺候主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