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1 / 1)
“非得要两败倶伤吗?”
“是的。”面对陵兰诺的质问,朗瑞那美丽的银眸轻掩,轻调一笑。嘴角总带些醉人。
你!
奋地起身,衣料下手臂的线条紧绷。一会才切牙咬出句:你何苦!
“我也不想,只就厌烦当时那副情像。”紧要关头时难免就会做得过火些。
“那是血咒!你是在以自己的血起誓!她以后只能以你的血为生!否则便会缺血而亡!”
“一个国家高高在上的神竟需要终生以敌国人的血为生,传出去该是如何的光景呢?”相当美哉的事情不是吗?
“阿言如果死去…你的身体也会以常人三倍的速度衰老直至死的!”陵兰诺望着眼前在垂首低笑的美丽男子,如同一个邪魅的妖怪。心中直冒冷汗。
他早见识过朗瑞的手段,却从未有过如此不顾一切的绝冽。
“她不死我也不会。”
“你…什么意思?”
坐在桌旁,撩起雪白的手臂,那一道血红的深剑痕虽已凝结,却仿佛红得更加恐怖。如火,烈得屏息。如玉的手指随意往手臂抹上药——这事他依旧从不假他人之手。
阳光洒过木窗,扬扬照向屋内的空气。朗瑞静静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空,一时间谈话停顿在这刻。
“朗瑞,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其实能解血咒的对不?朗瑞!”陵兰诺修长的身体往前。
一会朗瑞转首,眼中的恍惚敛去,只是淡淡扔了句:王爷,血咒自古便是无人能解。
药味充斥整个屋子。
那种青草药的微涩味,随风吸入言言泛汗的鼻端。闭上眼睛,抓住被单的手指紧了紧。
“言,忍一下,后背刚施完针还是会痛。”弗洛席轻手替她雪白的背盖上被单,柔声在耳边轻语。
言言接过他捧来的药汤,一口气喝下。“敌军的部队还驻在原地吗?”
“嗯。专心养好身体,战场上的事我自会应付。”
“敢情你把我当成不出闺门的柔女子了?”言言对上嗔道。
“不,言是世上最坚强的女子。”
弗洛席蹲在床旁,捧着她日益消瘦的脸孔,紫眸中怜爱之情尽溢。试问世间有哪个女子在日夜的苦涩药汤和刺痛的针灸中交替渡过,却始终未曾喊过一声苦呢?
他知道言是在为了他坚强地撑着,她说过他们要一起慢慢在这世间上变老,守着彼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言在用她全部的生命爱着他。
他是快乐的。以前他用尽了力气在盼着这一天。可是在这一天他的心却居然一直在隐隐作痛着。这种微微的刺痛,没一天有停止过,不断在他心里肆蹂着。啃着他无法安眠,无法噎食。
“多谢夸奖。”言言难得憨厚地笑了笑,连凤眼都眯了起来。
看着碗中一扫而尽的药汤,弗洛席多日紧绷的脸终是柔和些。
“….困了吗?”
“嗯。”
终于一阵矇矇的睡意笼袭而来,言言便又闭上眼睡着了。
“把刚才那人唤到军议处。”
“遵命。”
言……
“……陛下,本国皇上意在使二国永结和平之谊,从此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贵国御相与朗瑞国师皆能活命..二国之信仰皆不毁..这血咒也是为时所迫,实非本意…若白御相能永居本国,日食国师鲜血一滴..便能永无生命之忧…”
言…..
言…..
今天,
我的心终归是有恨。
夜深了。
帐蓬时时掠过士兵巡逻的身影,一二队,偶尔三队。
大概下午的药力发作,胸口不再发闷,可耳边却老传来呜呜的悲哀声音。那是战场在晚上的的声音。
悲哀、悽凉。
“你到底倒了多少次?难怪身体一直恢复得如此之慢!”班奥斯紧扣住言言的手腕。
咚地声,药碗无力摔下。
“每天都倒。除非隆儿亲自在旁。”
“你!”
“除了那人的血,什么药都没用的。这点所有人不都明了吗?”
“起码这些药能让你身体不致太虚弱!”
“身体不继续差下去,隆儿便不可能心软。”
“言儿…”班奥斯望着她,眼中布满了难以置信。
“我只是不想死..真的不想…若我去了…隆儿也会垮掉….”
本若扶住她的有力手臂,却只能随着她的身躯一齐滑了下去,共同跪坐在地下。
“一直我都在赌,赌这个你我一手□□出来的君王,绝不会踏上他父王的后路…他可以专横任性、可以有颗仁爱之心,却不为爱而生,为爱而亡…他是君王自小便会有他的富贵,傲慢,得天独厚,他的责任,包袱…这一些一些才是真正随他而生随他而亡….”
“我恨不得把我所有的爱,所有懂的全给他啊…只要他活得更自在…”
“他们家族的每个男子都太相像了…自古帝王皆多情,他们却把所有的情都用在世间唯一个女子身上…教人羡…教人恨….”
“别再说了。”柔柔抵住她额间,班奥斯轻声地打断。
“我不会死的,那人…到这地步,恨也是好,爱也罢…”
也罢。
也罢。
“答应我,要像待我那样待隆儿…永不…舍弃背叛….”
“这些年来那你对我公平过吗?”埋藏心中多年的话终于轻声道出。班奥斯的脸沉默转过。
“抱、抱歉。”言言欲起身,手腕却始终被紧紧抓住,不得动弹。
“不公平。一点都不。”
像是自语,似是自嘲。怨恨么,终归是有。却怕如今不问,以后这路他又何如何走下。
“很久前,我爱过一个男子。”
终于正眼紧望向她,蓝眸中夹杂某些复杂的情绪。
“我最宝贵的东西,于他而言是麻烦是耻辱,所以,我的感情只能容忍,只能沉默。后来那男子死了,可笑的是我也同时抽空所有能爱人的力气。”
“是谁?”这个他早知悉十几年的情敌,却是第一次从言儿口中道出。
白言言轻摇首,嘴角苍白的笑容如梨花,透明,无力。
过去了吗?班奥斯差点脱口而出,却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比沉默更好的选择。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是血咒?”
“那日和我一起逃跑的奴隶告诉我的,据说这咒太极端了,所以鲜少人用。不过下咒的邪师大多落得个被情人背叛的结局。”
“不如说是被情人背叛才下咒?”
“呵呵。”言言垂首轻咳几声,后背无力靠在他身上。此时班奥斯才意识到二人均跪坐地上的狼狈样,连忙扶起言言到椅子上。刚才那光景被士兵传出去,不晓得又是如何失礼。
“他怎么会对你下这种咒?”
言言无力地抚着额角,成功转移刚才的话题,却引来更大的麻烦。多年生活在朝廷中,早已让班奥斯有更敏锐的政治触角..和疑心。
“伤我那人你见过,就当初在我府中假冒的绝色女子。”
班奥斯脸色划过错愕的停滞,又恢复道:“日久生情导致因爱成恨抑或是别有用心的接近?”
言言想起惜以前对自己的种种,及失忆后的淡漠无心。他对爱情的那种接近疯狂的执着,不可思议的行为,总很容易就挑起对隆儿他父亲那些回忆中,变成很多时候她的犹豫与容忍。所以在敌国皇宫那段时间她常常希望他永远如此,她不用再去伤害惜,惜也恰好满足了她对过去那种艰涩的怀念。
人呵,果然都是自私的。
“都已没追究的需要了。我只须如他们使者所言,去当人质。只要每天一滴鲜血便能保全性命,也让两国百姓远离硝烟,过上平安日子。”
“放眼整个大陆,凭洛国一国之力便能灭了可萨国,那时就是他们驯服于我们之日!只要捉了他们那个所谓的大祭司,我铁定要他生不如死…而言儿你便会活下去,长长久久,等到咱们都白发苍苍,嗯?”
“当战场那些士兵的冤魂在你梦中纠缠不清,街道上的老妇孩儿掩面低泣,农地无人耕种市场无人营商,试问你我良心如何安之、国家兴复之计该往何处之?班奥斯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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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电脑死机...全没了.......今天再写点,看晚上能不贡献多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