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1 / 1)
言言大步流星地从酒楼走了出来,举起双臂,大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从内森的手上接过一本账本,在上面狠狠地划多了一横。
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
看着那些贪官司奸商个个脸上贪得无厌的表情,她真的很想叫内森过去把他们统统海扁一顿!
不过嘛,还是老妈子的话说得没错,坏人的钱最好赚了。因为他们个个既爱面子,又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坏事。
想起那群贪官奸商在听完她鼓吹的“报应威胁论”和“水灾祸害人民一二事例”后个个得意的脸色变青绿色猪头的样子,她就觉得超爆笑!
这心情又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内森,你家主子的身体好点了没?”言言边走边问。
弗洛席走后第三天,没想到一向身体都很健康的班奥斯,竟然染上了风寒,本来该在家养病,谁知班奥斯心情赋税的事情,带病进宫和其他众大臣商讨国事。
最后晕倒在御书房内,搞得众大臣个个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地召来御医,更让随后赶到的言言心跳漏了一大拍,慌白了一张脸。
班奥斯幽幽醒来后,还要坚持继续负责赋税的事,言言一怒之下,搬出御相的架子命令他,立刻归家养病,若有违令,马上告老还乡!
当然,要他告老还乡是早了点,不过情急之下,言言也顾不了什么,总不能当着众众大臣的面扭着他的耳朵大声喊吧?
好在班奥斯是能体谅她的苦心,终于在淳淳交待后才出宫回到家。
不过就可怜了言言,从那日起扛起班奥斯负责的赋税的问题。
“属下昨晚探望过宰相,御医说已无大碍,就是要多加休息。”内森恭敬地回答。
“记得叫他多注意身体知道吗?”言言停下脚步,认真地对内森嘱咐。
“属下知道。”内森眼睛有些激动地看着言言。
御相对主子也并非无心人!
主子多年的付出没有白费过!
走至马车上,言言对内森道:
“你不用陪我回宫了,我想先回府换件衣服,你先去宰相府等我,告诉宰相一会儿过去探望他。
“属下遵命。”内森凶恶的脸堆满了难得的笑容。
哇,内森的笑容怎么那么灿烂?言言郁闷地想。
轻嗅了身上的酒味和汗味,微蹙眉地走上马车.
湖边。
一名长得方艳倾城的男子幽幽地看着空灵澄碧,浮光跃金的湖面。
湖边的木叶萧萧地落在美丽男子深蓝色的衣摆下,修长手指间缠绵的曲子轻轻流淌,让人着迷于上天造物的惊叹,又不忍侧目于男子独自深思哀怨的神情。
言,为什么?
为何要他还沉溺于她终于出现的疯狂愉悦时,就突然地从他的身边消失?
他知道,言早已忘了当年的让恩·埃纳蒙德,但她怎么可以那么毅然地放下两个月前与她相遇的惜,绝情地离开?
两个月了,言像人间蒸发一样地让他找不到,寻不到。他与她,明明离隔着皇宫的一道墙而已啊,为何却让他有种心惊的距离感?
是他变贪心了,与她重遇后,终于发现自己不仅仅是为了再见一次那天她在雪地上抱着雪时那么温暖的笑容,他更疯狂地希望留在她的身边,永远独占她的温柔。
这已不再是当年单纯的僮憬愿望了!这是一种生存!只有继续留在言的身边,他才能活下去啊.....
“御相,您回来了啦!”
正在门口扫地的一下人,一看到从马车走下来的言言,马上迎上。
“嗯,先叫人帮我打些水到我房间吧!”
“是的,属下知道了。”下人恭敬地应道,然后紧跟随着言言走进府内。
“不用侍候我了,自己去忙吧。”言言对下人道。
“是的。”说完,下人便走开了。
言言一个人信步踱至自己的房间,一路下来,倒也没遇见什么人。因为她的府邸太大了,下人太少了。
走进房里,下人们已将洗澡水弄好,放置在屏风后了。
“参见御相。”
“参见御相。”
刚准备好的两个侍女看见言言马上行礼。
“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是的。”侍女们恭敬地下去了。
言言看了看自己房间的四周,发现自己的房间有点不一样的地方,但她又讲不出来是什么。
大概是自己太久没回来了吧。言言不甚在乎地想。
这是什么呢?
言言疑惑地走至桌子,看着上面许多大大小小的瓶罐子。
随手拿起一瓶,打开闻了闻,发现没什么味道。
倒出来一看,是颗颗像糖果的红色丸子,取一颗含在嘴。
嗯 ,甜甜的,挺好吃。
再吃几颗,才用手擦了擦衣摆,玩弄起其他的罐子。
打开一闻,有些像是药味,再打开多几瓶,发现还是一样,有着淡淡的药味。
怎么有这么多的药罐子在她房里呢?
言言奇怪地想了想,不过很快便放弃了。因为她可以确定不会是什么对她不利的人,以吉道夫严谨的个性,不可能随便放人进她房间的。
可能是朝内大臣们送的礼吧?
言言耸耸肩,走进屏风,脱了衣服开始沐浴。
弗洛席已经离开一个月了,据快马加鞭的消息说,水灾依旧在泛滥,情况相当严重,不过刚赶去的弗洛席在那边采取了一些果断的措施,所以情况虽然严重,但也不至于恶化。
不知道隆儿在那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她真的有些担心....班奥斯怎么病倒了呢.....
她现在还记得那天当她看到班奥斯苍白脸色时的害怕。
咦,怎么越洗越热呢?
言言烦躁地睁开眼,却发现水温其实尚可,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热呢?好像还越来越热。
微蹙眉,言言索落地从桶中站了起来,起身抓起睡袍套上。一转身,却看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的一个人。
拜托,她刚才的美美身体岂不被眼前这美女,不,美男看光光了?
“有事吗?”言言擦拭着头发问。走向桌子拿起茶杯轻抿。
怎么还是会渴呢?
言言蹙眉,再喝了一杯。
“这是我的房间。”惜努力掩饰着看到她时激动的心情道。
“这是我的寐室吧?”言言郁闷地看着他。
吉道夫怎么没阻止呢?
“是你说由我任意选择房间的。”
她有吗?好像有说过....
“可你不知道这是我的房间吗?”
“知道。”所以他才选择这间房间,这里面有她的气息,虽然是淡淡的,但最起码能安慰他因思念而泛疼的心。
言言没好气地看着他。
身上的燥热越来越厉害了.....
怎么回事呢?
看着满桌的药罐子,言言突然问:
“这是什么?”
“哦,这是我最近自己配制的药。”惜看着满桌的药罐子,不好意思地道:“我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就翻了你书房上的药书,我对这很有兴趣...就常常看,和依书配了些药。”
“那这罐是什么药?”
“这...是百花药,就是...就是□□。”惜的脸红得像薰熟的虾子,低声道。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声解释:“不过我配这药没什么意思的,我只是好奇而已.....”
是啊,你的好奇心,现在就害我□□烧身啊.....
“如果吃了它,有解药吗?”
“书上说,百花药不用解药的...只要□□就行了。”惜的脸又红了些。
是啊,可问题是现在她不行啊!她去哪找个男人当解药啊?
“它...它的药力有多久?”言言看了看惜的喉结,微吞了口水问。
“2个钟头。”惜没发现言言的不妥。
“很好,你出去吧。”
2个钟头,对,她只要咬紧牙关就可以过去的了。
“可我....”
“还有,叫人迅速给我打多一桶冷水过来!”转过身,言言匆匆命令道。
“是...可为什么要冷水?”她不是刚沐浴了吗?
想起她刚才美妙的胴体,惜不禁又红了脸。
“我刚才误吃了百花药。”言言无澈地看着他。
这人烦不烦呀,再不走,她就要“吃人”啦!!
“什,什么?!”惜大骇。看着眼前脸上有着不自然红晕的言言。
“别讲废话,出去!”
身后很久没有发出声音,直至过了一会儿,身后再传来了房门被锁上的“嘟”一声。
言言才放心地继续在房间内烦躁地踱来踱去.....
忽地,身后被一副修长的男人身躯紧抱住。
什么...什么事了?老天爷该不会真的见不得她受苦,送个人给她吧?
不用啊...孔夫子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大道理她还懂啊....
“是...是谁?”言言困难地吞了口水,想远离身后人的怀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背叛地靠得更近.
终于有清凉的感觉了.....
“是我,你的惜。”身后人的声音低沉婉约。
“什么!”言言大骇,连忙转过身,却看到身体□□的惜。
“我不是叫你离开了吗!”不禁猛吞口水。
“言,你要我好不好?”惜修长的手指牵起言言的柔荑。放在自己白皙的胸膛上道。
“你疯了是不是?”言言咬牙切齿问。
“是的,为你疯狂了。”惜的身体更紧抱住她。
....................
“....你确定不后悔?”言言无力地问。
她的身体泄露太多她的欲望了。
“是的。”惜坚决地答。
用就像是那天看着她的眼光....
最后,言言困难地微点了皓首.
屋外的阳光,几缕缕地透过窗子的木帘,照射在地面上.
惜温柔地抱起言言,向床边缓缓走去......
屋外的炙然阳光,掩饰不了屋内的满室春光————
午后的霞光微微地洒满大地.....
惜轻抱着言言,将略显疲态的她拢进自己宽阔的怀抱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会你的第一次。我应该更温柔点才对。”惜歉然地对怀中的女子道。
他真的无法形容自己在进入她身体遇到障碍时,自己心里的不可思议和激动。
言言疲惫地轻摇皓首。
对于她这个自小生活在现代人来说,一层膜,不算什么大事。因为就算是骑单车或游泳,都有失去这层膜的可能性。况且洛国的民风倒也从来不是太保守。
惜轻吻过言言额上的薄汗,起身轻拉开她的大腿,赫然地看见她大腿内侧刺眼的血迹。
俯身一点一点地吻干净了血迹,惜感动地再次抱着言言。
激情过后,对彼此的身体都是极为敏感的。
言言稍稍闭眼休息后,便毅然地起身捡起睡袍,走了下床。
惜激动地看着下了床的言言,踉跄地不顾□□的身体,紧紧地从身后紧抱住言言,口中不断喃喃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想帮你,我不想看到你那么难受的样子,对不起,我真的不应该弄疼你,我求求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言言奇怪地转过身,道:“我干嘛怪你?”
“你真的不怪我弄疼你!”惜狂喜地看着她。
“第一次都会疼的。”这是很正常的嘛!
“对不起。”惜嗫嗫地道。
言言好笑地看着他,眼前这男人真的是之前勇敢地死抱着自己,要自己和他上床的人吗?
“我没怪过你。”
“真好。”惜抱住言言,满足地吁了口气。
他终于可以在她身边了。
当他进入她身体时,他不但止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满足,更能激动地感受到自己疯狂的喜悦和能为她带来满足的深深骄傲。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原来也能如此满足,满足到就算下一刻要他马上死去,他也绝不后悔。
自从以前和那个放自己出狱的男人发生关系后,对于这种事他从事都是厌恶之至,更开始讨厌别人的碰触。
之前那样地要求言,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她那么难过的样子,没想到,最后沉溺最深的人竟是自己!
原来可以和自己深爱的人一起时,是这么愉悦的一件事!
敏感地感受到惜身上又开始的渴望,言言断然地脱离了他的怀抱。
“对不起.....”惜脸红地低着皓首。
他知道自己之前已经要太多次了,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对言的身体能渴望至这种程度!仿佛误吃百花药的人是他,而不是言。
事实上,他知道在第一次后,言就已解了药性,完全可以离开走人。可她不忍心拒绝他的欲望,才陪他至现在。
“不要紧,你去洗个冷水浴会舒服一点的。”言言好心建议。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否有用,反正小说不都这么写吗?
“呃,嗯。”惜的皓首垂得更低了,不敢看言言。
言言看着惜不知所措的样子,好笑地轻笑出声。
惜马上诧异地抬起皓首,着迷地看着言迷人的笑靥。
现在的她真的好美哦....就像是误坠入凡间的精灵....白衣睡袍下的她,是那么地妩媚动人。
“主子,您宫中的侍从内森·凡尔见求。说在宰相府等不到主子的前来,宰相很担心。”
吉道内房门外略焦急的声音响起。
言言这时才想起自己之前对内森说过的话。该死的!被这么一搞,她竟忘了要去探班奥斯的事了!
“知道了,你让内森转达给迈尔克斯宰相说,我今天有些累,明天再去探访。”
“是的,属下知道。主子,需要请宫中的御医过来替您诊断一下吗?”
“不用了,替我叫人打水进来让人沐浴就行了。”
“是的,属下这就去办。”说完,吉道夫的声音便消失在房门外。
当侍女们抬水进房间时,便看到这样一副唯美的画面:
惜小姐身穿着深蓝色的长衣袍,含笑带羞地微垂皓首,帮坐在椅子上安然看书的御相轻梳着青丝。
御相盈黑的青丝在惜小姐修长白皙的手指间灵动地轻轻滑过,惜小姐温柔地将它们束成一条,轻放在御相柔软的肩膀上。
“出去吧。”言言对已准备好浴水,却呆呆不发一语的侍女们道。
“呃...是的。”侍女回过神,微惶恐地退了下去。
一会儿。
“这是什么?”言言看着正往浴桶中放东西的惜问。
“这是胭脂草,我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医书上说过,它能够舒缓紧绷与酸疼的肌肉,对身体很好,而且很香哦!”惜温柔地对言言道。
大手牵过她的柔荑,轻扯开她的睡袍。
言言了然地轻点皓首,没说什么地坐在木桶上沐浴。
这时,惜修长的手指在言言的肩膀上流动,温柔地替她按摩着。修长手指经过的地方,言言就能感受到自己酸疼的肌肉舒服了许多。
“你的手艺很好。”言言闭着眼睛,舒服地道。
“嗯,以前波拉姐有请人专门教导过我。”惜柔声地回答。
“你不像是会为别人做这些事的人。”言言轻笑出声。
“是的,你是我第一个这么做的人。”不过以后,我就只为你一人为么做。
言言不发一语,静静地享受着这舒服的时光。
错误已经犯下了,他是非有理由让自己收留他的了。
只是,为什么他就那么坚定地非跟着自己不可呢?
其实就算要收留对于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也并非是不可的。他长得太艳了,美得不曾有人怀疑过他的性别。既然如此,让他以女子的身份留在府里,也不会引人注目。
反正知道惜他真正性别的人,只有那天也在场的吉道夫了,若她命令他保守秘密下去,以吉道夫的性格,他不会不从的.....
思考完毕.
言言从大浴桶中站了起来,惜连忙取过一旁的衣服,细心地替她穿上。
束好袍子,看着言言一身的雪白,惜不自禁地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落下热吻....
“呆会叫侍女服侍你沐浴吧,我有事先下去了。”言言执起放在梳妆台的玉牙扇子。
“嗯。”惜停下了热吻,脸红地应答。
他真不应该这么地冲动...可为什么对言的身体他总是这么地情不自禁呢?无法控制得仿佛身心都不再是他的了。
言言没有回头看惜,径直走出了房门。
须臾,侍女们又重新抬来了热水,侍候惜沐浴。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侍候我沐浴了。下去吧!”惜绝美的脸微蹙眉,轻摇皓首。
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碰他,不管男女。当然,除了言。
“是的,惜小姐。”侍女看到惜微蹙眉的脸,失神地退了下去。
这世上为何就会有如此令人怦然心动的女子?
她轻轻的一个微蹙眉,就可以让人心疼不已,有为她抚平眉间忧郁的冲动。
侍女们在门外痴迷地想着。
即使是同身为女人,仍会为惜小姐的美感到震撼啊!
当晚。
对吉道夫交待后,言言在花园独自逛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好像很少在自己的府邸呆过这么长工时间-—足足一天。
咪眼看着已有些入黑的天,言言信步蹁至大厅。
一进大厅,方言有些惊讶地看着桌上满琳的饭菜,啧啧...丰富非常!
“言!”桌子边的惜看到言言的到来,艳美的脸上马上浮起开心的笑容走向她。
唉,这世界怎么就会有如此美艳的男子?!
言言惊叹地看着眼前这名穿着一身青绿色长袍的男子。
害羞地牵过言言柔软的柔荑,将她拉至饭桌边道:
“这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每样都做了些,若你不喜欢吃,一定要告诉我,我下次肯定不会再错的!”惜看着言言,有些羞涩。
“是呀,惜小姐一沐完浴,就马上给御相弄的呢!惜小姐在厨房弄得一身汗,御相一定要多多品尝呀!”一旁的侍女艾米急急地替惜道。
“艾米,你多嘴了。”惜对侍女微责。
“是的,艾米知错了。”艾米马上低下了皓首。
“辛苦你了。“言言对惜微微一笑。
厉害!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这一满桌菜。
言言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有一年,她和朋友一起去法国旅行,结果为了那边的美食,二人的旅程一拖再拖,她更差点在回国的时候,把法国那边的厨师执照考了回国。
所以从一个厨师的角度来看,她知道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了这么多这么精致的饭菜,到底需要多大的厨艺修为了。
”这也是你以前老板请人教你的吗?”言言好奇问。
“是呀。”惜坐在言言的一旁替她夹菜。
“你还会些什么呀?”边吃边问。好吃!
“嗯,除了弹琴和厨艺,还有下棋,女红,画画...之类的吧.不过最近我在自学医术,言的书房有好多的医书哦!每一本书都很有用。”惜的手不曾停过,帮言言剔去鱼肉的骨刺。
“哦,你喜欢的话,书房的那些书给你吧。”
“真的吗?言你真好!”惜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笑容迷人得好眩目呀.....
“嗯,顺便叫吉道夫给你准备间园子,让你专心去研究医书吧。”言言又情不自禁地允诺道。反正书房里有多少书,她也不是太清楚,因为那些书在她有这府邸时就在那里的了。
“嗯!言,我好开心听,你对惜真好!”说完,便激动地吻了吻言言的脸颊,意识到自己在做了些什么,又马上脸红地缩头回去。
“亲都亲了,现在才害羞呀?”言言取笑道。
“我,我——”惜害羞地低着皓首,假装专注地看着桌上的食物。
“你真的很爱脸红耶!”言言实话实说。
她在以前或洛国都从未遇到过那么容易害羞的男生。
“才不呢,我我是和言在一起时才会!”说完,皓首垂得太低了。
“是呀,那我怎么感觉不出来呢?”
言言当然有些清楚他不爱与人接触的个性,不过一看到他又脸红的样子,就会忍不着地想逗逗他。
“我我是真的喜欢言的!”害怕言言的误会,惜急忙地解释。
“讨厌!”一触到言言戏谑挪揄的眼神,惜知道自己被耍,微嗔地别开头。
“好好,是我不对啦!”言言轻轻地拍了拍惜的手。
言是在哄自己吗?
惜有些感动地看着言言。
不作多想的言言则只是继续与满桌的精点的美食奋斗着。
菜色虽然多,但量都很少,言言相信自己可以把它们一扫而空的....
一个晚上下来,两人都在气氛融洽的情况下结束了这顿晚饭。
“主子。马车已准备好了。”吉道夫依旧恭敬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嗯,知道了,下去吧。”言言懒洋洋地答。
“属下知道。”
“言,今天你要出去吗?”
“嗯。”
言言慵懒地躺在惜的臂弯中,懒洋洋地玩弄着惜如丝的秀发。
老天还真不公平,人都已长得比女人还美了,连一头丝般柔软的长发都比自己胜上好几分。
“去多久呀?”惜咬住言言的耳垂低问。
“半天吧。”
“我会想你的。”他一想到半天见不到言。心就忽地难受。
“我也是。”言敷衍道。
“真的吗?”惜激动地压言言在身下。
“怀疑我的话?”言言在他白皙的肩膀上重重一咬。
疼痛从肩膀上传来,但惜又不禁感到一阵兴奋。
“没有,惜只是很开心!”
“我很快就回来了。”言言微推开他,坐起身,穿起睡袍,跳下了床。
惜也连忙起了床。
欲望就像是一种鸦片,你一旦尝过就很难放手。
每一个人,不管男女都会有自己的生理需求,就像吃饭一样,你是无法控制的。
她承认欲望,却不为欲望而活。对她而言,这就是人与野兽最大的区别。
而她和惜之间只是个误会,但是她由一开始,便不打算将误会继续。
惜从衣柜中取出雪白的长袍,打算替言言换上。
言言微蹙眉地看着惜手上的白衣服,开口道:
“给我桃红色的那件吧。”
她去探病,不想还穿得一身白。
惜有些愕然地放回长袍,取出一套桃红色的衣服。
言言俐落地换过衣服,坐在梳妆台上随意地把长发一编,甩在右肩边上。
惜迷恋地看着眼前一身桃红色,辫子甩在一边的女孩,她根本与自己之前所看过的样子截然相反!如今的言身上少了一份往日的冰冷,多了一份妩媚与调皮。
像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挂着可爱笑容,永远被众人捧在手心中的邻家小女孩!
只是,是谁能够让言改变如此之大呢?惜轻咬紧下唇。
“言,你要去看谁啊?”
“当朝的宰相。”
“你,和他交情很好么?”
“嗯。”
惜僵强地站在一旁,手脚迅速冰冷起来。
“怎么了?”言方拿起玉扇子,终于发现一旁久不发语的惜。
“你可不可以不去,在家陪我?”口气中带着浓浓的乞求。
“不可以!”言言坚决地道,一看到惜楚楚可怜的样子,微放软声音:“我很快就回来,好不?
不好,不好!我不要你穿得如此妩媚地去看另一个男人!惜的内心激动地波滔汹涌着。
没发现惜千丝万缕的情绪,言言径直走到门口,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
是我不够好吗?还是我不够温柔吗?
还是你其实是在嫌弃我陪过别的男人睡过的事实,才令你如此匆忙地离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
颓坐在地上的惜,无助地抱着膝盖低泣幽咽————
走下马车,言言对站在宰相府外已久的内森微微一笑,道:
“宰相身体可好?”
“好了许多,但昨日御相没事,宰相很担心。”内森看了看今天一身桃红色的御相,觉得今天的御相特别地妩媚与有活力。
“嗯,走吧。”
“是的!”
说着,言言便在内森的带领下走至班奥斯的房间。
突然,走廊上的言言停下了脚步,对内森道:
“你先去禀告一下宰相,说我一会儿便到。”
“...属下知道。”内森遵命,转身先走。
“嗨,格!”言言快步地走向走廊附近的荷花湖边的一块干净大石头。
格尔静静地看着手上的书,没有抬眼。
呵,这小子还真酷哩!
“格,你在这做什么?”走近石头,言言大声问。
格尔这时才徐徐地抬起头,他不能当刚才没听到她的声音吗?
站了起来,缓缓地行了礼。
“御相好。”
“乖。”言言像摸小狗似地摸摸他的头。
“不知御相有什么事吗?”格尔抿了抿嘴问。
没事的话请快滚。
“格,你在看什么书啊?”言言不理会格尔比石头还臭硬的小脸,天真问。
“父亲书房的书。”
“哦,格好勤奋哦!”言言的手又摸上格尔的头,“不过哩,大人的书太深奥了,你现在还没必要看,小孩子要多和伙伴们玩呀!”
“我看得懂。”格尔倔强地说。
言言扑哧一笑,笑道:
“你这性子和王小时候一样别扭。”
“不要你管!”格尔孩子气地甩开放在他头顶的手,转身坐在草地上。
言言也在格尔的身边躺下,睡在草地上。
“格,你是不是很讨厌你父亲呀?”言言忽问。
“没有。”
“是么?”言言坐了起身,咪眼问。
“是的。”
“当真么?要知道你的回答可是会影响你父亲的政途哦!”言言胡扯道。
“为...为什么?”格尔这时才开始有些紧张。
“你难道没听说过治国齐家平天下吗?一个宰相连自己的家庭都无法管理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尊重他,喜欢他,那他又怎样有本事帮助国王整理好国家呢?”言言继续一脸肃然地发表胡扯高见,嘴中叨着一根野草实在有损威严,可是这对唬一唬一个10岁的小孩子,表情是绝对足够了。
“我...我没有讨厌父亲!我...我....我只是有些怕父亲而已。”格尔马上慌忙扯红了脸解释。
嘿,连隆儿那种超级别扭的小孩子她都有办法搞定,何况是是一个10岁的小孩子?言言的心里开始得意了。
“为什么呀?”斜眼问他。
“因为父亲很不爱..讲话,不过我知道父亲是一个很棒宰相!外面的人都这么地说的!”格尔一想到每次出去,府外的人听到他父亲的名字时,都一脸佩服与尊敬,他就不得不祟拜起自己的父亲。
“哦?那你也喜欢你父亲喽?”
“当然!”格尔的脸上一脸那肃然地回答。
“那我知道啦!”言言起了身,拍拍身上的草灰,准备走人。
“那你现在是不是知道父亲是一个好宰相了?”格尔扯住言言的衣角紧张问。
“是的,他是一个国家的好宰相。”这点她在12年前就知道了,“却未必是一个儿子的好父亲。”言言蹲下,摸了摸格尔的头,轻叹了口气。
“不是,父亲是一个好父亲!”格尔害怕自己真的会连累到父亲,马上道。
“哦,为什么?”言言疑惑地问。
“因为父亲懂很多东西,父亲很厉害的!”格尔骄傲地道,胸膛抬得高高的。
“傻孩子。”言言重新站了起来,走向班奥斯的房间,没理会身后不断猛喊的格尔。
傻孩子,做为一个儿子,可以应该向你自己的父亲要求得到更多,而不仅仅是单纯的祟拜。
你可以放放肆地要求父亲陪你,任性地做些让父亲担心,仍至最后被捱打的事情,哭得淅沥吧啦地却换得了父亲严谨脸上背后的心疼。
不是像如今这般,在一旁默默注视祟拜着,努力读书只为换取他的注意力呀....
偏偏剥夺了你这些权力的元凶,正是她当年的自私呀...班奥斯,究竟要到何时你才能有自己的幸福啊...
格尔懊恼地跺了跺脚步,俊美的小脸充满了焦虑,举起书又不耐烦地放下,烦恼地踱来踱去。
熟谂地走至班奥斯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床旁的内森,和正在张罗东西的梅菲。
“言言小姐...”仍旧一身灰袍的梅菲眼尖地看到刚进门的言言,大喊。
“主子。”内森在看到言言时也马上行礼。
“嘿,各位抱歉呀,来迟了!”言言大步流星地走至床边,看到依在床上,正在看公文的班奥斯。
“先生,你在挑战我的耐性喔!”抽起班奥斯手上的公文,顺手一扔到地上。
“你来啦?”班奥斯看着言言,对她的恶霸行为只能苦笑。
“言言小姐,好在您来了,也该劝劝主子嘛,老是这么地拼命,连身体都不顾了。”张罗着药汁的梅菲也无奈地喃喃。
她这主子在公事上是标准的拼命三朗,十年如一日。恐怕这世上只有言言小姐的话,主子才会放在心上。
“梅菲,若然在养病期间,你家主子敢再插手公事,你就全给我扔到厨房的火炉,当柴烧饭吃掉算了!”
“是的,言言小姐。”很显然,梅菲决定听这个第二大牌主子的话。
“这些公文都是快马加鞭的急件呀!”班奥斯无奈地抚了抚额角。
“哦,那内森,把它们全部打包回御相府吧。”言言大手一摆,极为潇洒地道。
实则内心早已叫苦不迭了。
“是的。”内森也乐意见到宰相安心养病。
“言儿,不用了。”班奥斯轻摇皓首,“最近你又瘦了。”
他发过誓,不会让她再变回王刚登位时候的憔悴样子。所有的累,他会一人承担掉的。
“那是我前阵子吃多了。”言言没理会他,随手拿起桌子的小刀和苹果削了起来。
“那群官商们的赋税问题解决得如何了?”班奥斯又问,他真不该在这关节眼病倒。
“办妥了。”
“真的么?”班奥斯惊讶地问。
“嘿,坏人的钱最好削嘛!”
手中的红色完美弧线在尖锐锋利的薄刀面轻轻延伸而开,淡乳色的果肉无暇呈露在言言粉红色的手心中。
“辛苦你了。”接过言言向他递来的已削好的苹果,轻咬一口。
“小事一桩啦!”言言无所谓地耸耸肩,再拿起一颗青色的苹果,随便往衣服一擦,大啃一口。
“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她还是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去关心身边的人。
“这可是你讲的呀!到时候可得放我个悠长假期轻松一下!不过嘛,那时就算你累得像只狗狗一样大喘气,我也不会插手管的哦!”言言含糊地讲完一堆话。
“是是是。”班奥斯温柔地看着她,眼睛不曾从她的脸转移过。
“呵呵。”言言得了便宜还卖乖。
谁晓得,她回来这么久,也就这几天才算是有点忙,开始有些贡献。
平时根本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当然,对言言这种标准懒人来讲,以上两项也绝对是人生的重大乐趣之一,因此她才会如此乐不思蜀地过时日。
“言言小姐,你今天很漂亮哩!”梅菲由衷地赞美道。
“梅菲,你在暗示我平时很丑吗?”言言作势伸恶手向梅菲。
“没有啦,就是觉得今天的小姐和以前有了一点不样。嗯,多了点女人味!”梅菲思索一会认真道。
床上的班奥斯也赞同地轻点皓首,眼前这深爱的女子越发成熟妩媚了,有时连他都会不禁看呆了。
“呵呵....”言言干笑几声。
不就从女孩子变成女人嘛,一夜间的改变有这么大吗?怎么自己就感觉不出来呢?
“对了,言儿,怎么昨天吉道夫要内森回报说你身体不舒服了呢?你有什么事了吗?”班奥斯紧蹙眉头道。
“没什么啦。”就是莫名其妙地少了层膜,“我睡过头了。”因为运动过量了。
班奥斯开口想欲说什么,梅菲恭敬的声音忽而响起:
“公主。”
一身米色长裙的凯蒂缓缓地走至床边,向言言微行礼,道:
“御相好。”
“公主多礼了。”言言笑笑。“上次在□□礼那晚,我没有过去向公主打招呼,真是抱歉啊!”
“哪里,妾身哪敢劳烦御相,御相是贵人事忙了。妾身真的很感谢御相今天特意来探望班奥斯。”
“大家同朝共事,互相关心本也应该的。”
“是啊,班奥斯的性子一向倔强,又勤于国事,有时妾身劝他,他还会不高兴呢!”凯蒂带笑地走至班奥斯的身边,温柔地帮他理了理靠枕,递过梅菲手上的药汁,细声道:
“来,先喝药吧。”
“放下吧。我自己喝。”班奥斯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可一会药凉了,再喝就对身体不好了啊!”
“有客人在,我一会会叫梅菲热一热再喝的。”
“是啊,宰相您就听公主的话吧!”言言站了起来,开口道:“再说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告辞了。
“你,不多留一会吗?”班奥斯微皱眉。
“嘿,等你身体好些,再聊也不迟呀。内森,我们走吧!”言言潇洒地转身走出房门口。
“主子,我送御相出去。”梅菲恭敬地福了福身。
班奥斯望着言言离开的背影,轻点皓首。
凯蒂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桃红色身影。她终归比自己多了份青春啊!
自己又该如何与她相争呢?可笑的是,十一年的夫妻情,始终是敌不过她丈夫对这女孩深沉的爱恋啊!
丈夫书房的画像挂了十一年,这根刺也刺痛了她的心足足十一年呀,还有什么比守着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更可悲的事情?
骄傲如她,在知道这事实时,就该傲然地转身离开,无奈在新婚那一夜看到他时,她的心便沦陷在他冷淡的双眸中了。至此,她的心不再完整。
只是,落在他身上的那份心却永远不会回应。
他用十一年的时间去思念一个远离的女孩,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原本以为,十年前肚子里的小生命会让他多份为人父亲的关怀,无奈他依旧淡然处之。
那么她呢?却在用十一年的时间证明自己的心依然无法控制啊!
“厚——”走到走廊拐弯处的言言被杆在那里的格尔吓了一大跳,拍了拍胸口。
“格少爷?”梅菲有些惊讶地。
格尔没回答梅菲,看着言言,有些支吾地说:
“你...你刚才....你”
“什么事了?”言言半蹲着腰,看着他。
“我....”稳了稳口气,格尔问,“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言言一头雾水。
见言言不语,格尔马上道:
“相信我,我真的没讨厌父亲!我是真的很喜欢他的!我——”
“格,你为什么讨厌我?”言言偏头问。
“我——”
“告诉我,我就不向王告你父亲的状。”威胁道。
“你——”格尔气得红了脸,恨恨地道,“因为你像我父亲一样,只要工作!我讨厌!”
咦?他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拼命工作了?米虫一号疑惑地想。
“梅菲管家告诉我的!”看到言言欲争辩的样子,格尔挣挣有词地道。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啊?”转头看着梅菲,一旁的梅菲也一头雾水。
“我7岁的时候!她说你工作起来和父亲一样不要命!”
“呃,那我工作拼命又和你讨厌我有什么关系吗?”再疑惑。
她五百年前那时的认真劲,应该被鼓掌吧?
瞪了瞪梅菲。
没事跟小孩子讲这些事情干嘛啊?
梅菲不好意思地低了低皓首。她也没想到,一向安静的格少爷记性会这么好,连那么久前跟他讲过的话都记得啊!再说,连她也己都忘了好不好?
”因为,因为....哼——”格尔敝红了脸,别过头。
“嗯,那个——”言言不死心地想再问。
“没想到你真笨,不理你了!”格尔转身迅速跑开了。
“呃,有谁告诉我怎么了吗?”言言一头雾水地看着阴阴沉沉的天空。
奇怪哩,早上出门时天气还不错的嘛!
“主子,快上车回府吧,快下雨了。”拎着一堆公文的内森建议道。
“嗯。梅菲,不用送我啦——内森我们走吧!”言言转过身对梅菲摆了摆手。
“知道了,言言小姐,要记得多来宰相府看我哦。”梅菲不舍地说。
“没问题啦!你也可以多来御相府嘛,我看哪天有空,帮你找个红娘。”言言大笑道。
没办法啦,悲伤的场合,就算一点点她也很不自在。
她不习惯把太多余的情绪被别人看到。
“哼,我有空走得开才好!小姐你那份好意梅菲恐怕无法消受啦!”梅菲随即凉凉地说。
“呵呵——我走啦!”言言对梅菲挥了挥手。
“路上小心!”
“嗯——”
天,乌黑密布,闷得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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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惜小姐,御相回来了!”艾米的声音大喊,覆过哗啦的大雨声。
“怎么了。”举着纸伞的言言,低头微蹙眉地看着被雨水溅湿的衣摆。
“御相,惜...惜小姐她..她已站在府门外等了你好久了!”艾米湿了半透身子匆忙走向言言急道。
言言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大雨滂沱下,早已湿了一身淋漓的惜。
“下雨了,你干嘛还站在这?”手上的伞遮过惜的身体,自己却被伞外的雨水滴了半身。
“等你。”惜微颤着身体道。
言言抿了抿嘴,只能到惜肩膀的言言用力扯过惜的长臂,大步流星地走进府内,不顾身后步伐有些踉跄的惜。
匆忙地走进睡房,言言对房内已准备好热水的下人道:
“下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下人们看着生气的主子,惶恐地迅速退下。
“你是不是疯了啊?”大力放开惜的手臂,言言对着他大吼。
“我怕你不回来了。”惜看着言言,幽幽道。
“若我不回来,你是不是要在那里一直站!”言言更大声了。
“是的!”惜坚定地道。
“你——就算我不回来那又如何?你根本管不着!”言言咬牙切齿地。
“不,我不能离开你的!”惜忽而激动地抓住言言的双肩。
言言甩开惜的手,走至窗口,冷声嗤笑。
“不能离开我?哼,你以为你是我谁?下人?男宠?还是地下情人?”
窗外,大树的叶子在大雨中颤抖不已。
“只要能在你的身边,下人也好,男宠也罢,是什么我都不介意。”从身后环过言言,惜哽咽地道。
寻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他还在意这些吗?
“你到底在图些什么?”言言转身那肃然地看着他。
财富?权力?还是什么?由一开始,他就表现得太诡异了。
“我图什么?”惜忽地凄然一笑。
紧抱住她身躯的长臂忽紧,吻疯狂地落在她的脸上...绝望而心碎....
像是感受到惜身上巨大的伤悲,言言猛地推开他,冷冷地道:
“你会后悔的。”
狠狠地摔开门,有些狼狈地夺门而出....
看着言言绝情的身影,惜的银色眸子中一颗晶莹从脸上滑过,喃喃道:
“我怎会后悔呢?我永远只后悔为何我们不再早一些重遇....”
--------------------------------------------------------------------------------------“早上主子您走后,惜小姐就一直躲在房里,连早饭也没用,也没出来过。中午我送饭进去时,发现惜小姐伤心地坐在地下。我连忙问惜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可小姐一句话也没讲。好久小姐才开口问,御相您什么时候回府,我说不知道。小姐就执意要在府外等御相回府,后来,天下了很大雨,我们急得在小姐旁边转来转去。可小姐还是无动于衷,不肯进府也不要打伞,就这样一直站到御相回府......”
艾米在言言的书房里把她不在府这段时间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
“我知道,下去吧。”已在别的房间换好衣服的言言,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道。
“是的。”艾米欠了欠身走了下去,忽地又回头,仆通地跪在地上,对言言乞求道:
“御相,艾米看得出来,惜小姐很依赖您,希望您可以抽点时间陪陪小姐....”
言言淡淡地看着地下的艾米,道:
“我自有分寸,叫惜小姐过来一趟吧。”
惜,你真的如此能收买人心吗?
连御相府一向忠心的小丫头都能冒死为你求情?
她承认,今天她的心乱了。
原来自己还有心?言言有些嗤笑自己。
在四年前她就发誓不再有了,她也以为她真的不再有了。
情字伤人啊...又有多少人受得过它的折磨?
偏偏自己就无法呀...
言言若有所思地摇了摇皓首,拿起书桌上从宰相府带回来的紧急公文,看了起来....
“言。”惜看着坐在书桌边专注于公事的言言,长臂从身后环过她白皙的脖子,弯身地靠在她的背后。
“嗯。”言言的眼睛没有离开公文,淡淡地应声。
“今天我很想你。”修长如玉的手指抚过言言微皱的眉头。
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哦,是吗?”言言依旧全神贯注。
“言,惜很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嗯。”
“真的吗?”
惜激动的声音唤醒沉浸于思绪的言言,言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
“真好。”惜笑得灿烂若璀。
抱起言言,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言好小哦。”惜开心地惊讶道。
言言心中翻了白眼,是你没事长得像竹杆好不?
惜爱怜地看着言言,柔声开口道:
“言,让我做你的男宠好不?”若然这样就能留在你的身边。
“不必了,你若想留在御相府便留吧。”言言不想争执了。
多奇怪呀,如今她竟仿佛能看懂他心里的想法。
时间真的会让人了解吗?为什么他总在用一种清楚真正自己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我现在可以陪着言吗?”他要的从不是御相府呀,他只要她啊....
“随便。”不怕闷就好。
惜开心地抱紧言言,言言则调了调坐姿,舒服地躺在他的怀中,专注着公文。
深夜,就这样地过去。
御相府,言言,惜,又恢复了平静。
“言,今天你想听什么曲子?”
惜和言言二人坐在凉亭的石椅上,石桌摆着惜古质的木琴和一些水果糕点。
“你喜欢弹什么就什么吧。”
木琴是一种很随性的乐器,随着弹琴者的心情而变化,若弹出的只是弹琴者的勉强之音,琴声再优美也是差强人意的。
“那我就弹‘长久’,好吗?”惜谨慎地问。
“好啊!”言言拿起桌上的糕点,轻咬一口。
“长久”是当年洛国的一位名伎为她所挚爱的人所谱之曲。
据说二十五年前,洛国首都蒙泽城名躁一时的名伎利齐,在避雨的路上遇见上一位也在躲雨的名门公子,俩人一见钟情,志趣相投下便私定终生。可惜当时男方家人顾及门面,竭力反对,可二人忠贞不渝,长跪在府门口三天三夜,终于感动了男方的父亲,允许了他们二人的婚事。
“长久”这一曲,便是在那时名伎利齐为二人来之不易的爱情所作。曲子缠绵俳侧,道出了二人相遇的愉悦,相爱的艰难与至死不渝。之后,为洛国每个乐坊所广为流传,每个乐坊女子仍至洛国所有女子都希望能找到并拥有曲子那般刻骨铭心的爱情。
只是就在二人新婚之夜,名伎利齐毅然当众解除婚约,神秘失踪,至此下落不明。男方家族寻找多年仍无所获,男方深情执着不肯解除婚约。某一晚上,留下字条独自离家,踏上寻妻之路...
他们的结局为这首如此动人的曲子留下了不够圆满的遗憾,却也留给了人们无限想像的空间.所以,始终历久不衰,二十五年来,不光为乐坊女子所奏乐,更为洛国所有女子而喜爱。
“嗯,绕梁三日!”一曲已毕,言言赞赏地猛拍手。
惜的木琴弹出了曲中女子的坚贞与不悔,动人心弦,让人回味不已。
“言喜欢就好。”惜含羞一笑,万物为之失色啊!
这首曲子道出了惜的心声,他希望借此曲子让言明白他对她的爱。
可惜言言只是以纯碎欣赏的角度听曲子,并未细心品味惜真正的用意。
“主子,宰相来府求见。”下人走至凉亭前报告。
“哦?”石椅上的言言马上问道:“他在哪里了!”
“宰相人已在书府等候主子。”
言言没讲什么,从石椅上站了起来,对惜道,“对不起,我有事要办,你自己先回院子看书吧!”
说完,便匆忙地赶至书房。
“你又把我丢在这了.....”惜看着越走越远的雪白身影,幽幽地道。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难道现在我的改变,你都依然可以无动于衷?
那颗疲倦的心,你还是不相信我能帮你抚平了曾经的伤害吗?
班奥斯若无其事地玩弄着言言书房内的古董,走至桌边,取出堆满桌子的公文,微蹙眉。
言儿怎么就把所有公文都拿回府中呢?
“嘿!”言言在身后忽地拍了拍班奥斯的肩膀,笑得灿烂地望着他硬毅的脸。
“言儿,怎么跑得那么急?”班奥斯轻掠过她垂于额前的几缕青丝至耳边。
“赶着来见你呗!”言言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道:“精神很不错,生龙活虎的!就是脸削瘦了一点。”说完,微皱眉头地站着。
班奥斯轻摇皓首。
这段时间她才真的瘦弱了些。
“你吓到我了。”言言敝敝嘴。
“以后都不会的了。”班奥斯黝黑的手掌覆上她的脸,爱怜地轻轻摩擦。
“你保证?”
她从未想过他也会有倒下的一天。他总是那么地健康,硬毅广阔的胸膛有着一个男人独特的坚强。
在看到他苍白了脸闭着眼睛时的模样,她慌了,慌得那样地措手不及。
在经历过身边人的死亡后,她是不是就变得越来越脆弱了?
“我保证。”轻笑拥她入怀。
听着他安稳的心跳声,言言安心地浅笑。
好像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才会有任性的空间,因为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包容自己的所有。
或许可能正因为他在自己心中是如此地特别,自己才从不敢放纵自己有伤害他的可能。
若然她再任性些,不管当年,还是如今,她可以不顾一切去回应他一直默默的付出,可惜的是,她永远只是有点任性;因此,她绝不会任性地说她有些爱他,在最后让聪明的他发现自己无法报答的心意,而真正意义上的伤害了他。
“今天怎么跑来了?”闭着眼睛,言言问。
“身体恢原了,便过来看看你,知道你担心的。”班奥斯笑笑答。
“是呀,你养好病,睡得饱饱的,就记得可怜可怜小的,给小的一条活路啊!”
赌气地将额头撞向他更梆梆的胸膛,吃疼地呼呼气瞪着他。
“是是是,我这不就来了吗?”
班奥斯轻揉她有点红红的额头,宠溺地道。
他知道他在她心中的特别,这一切都是足够的了。
房门外传来了几声断续的敲门声。
“进来。”言言和班奥斯一齐坐在书桌的两侧,继续专注地讲座着公文上的祥细细节。
“言,宰相,你们忙碌了半天,都累了吧?我拿了些茶点过来。”一身青衣的惜端着盘子,优雅地走了进来。
“怎么要你送来,那些下人呢?”或许她也该添多几个下人了,言言微蹙眉想。
“哦,不关她们的事,是我顺道便一齐拿来了。”惜笑笔夺,“哦,这位想必是迈尔克斯宰相了,民发惜见过宰相。”惜对一旁的班奥斯微行了礼,态度却从容不逼,优雅非常。
“这位是....”班奥斯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位美貌惊艳的女子迟豫问道。
难道她就是内森之前向他报告,言儿在青楼乐坊所收留的乐坊女子——让恩·埃纳蒙德?
“这是我的朋友,惜,以后会住在御相府中。”言言淡淡地答,没有多作解释。
“哦,既然惜小姐是白御相的朋友,也不必多礼了。”班奥斯对惜略点皓首,口气疏远。
眼前这女子自动请求言儿带她入府,有何目的呢?
“那惜就谢过宰相了。”惜淡淡一笑,美得淡若白花。
眼前之女子虽然一身素衣,长发简单束起,声音略显低沉,却仍不掩其美艳不可方物。初乍眼之下,连他都不禁失神。若非他这颗心早在12年前落在言儿身上,或许他应该也会为她的美貌所折服,她的确有迷惑天下男子的本钱。
“言,刚才听管家说你还没用午饭呢,你应该要多注意身体啊!”惜从言言的身侧坐下,细心地替她摆弄好午饭。
言言摇了摇皓首,道:
“算了,等我和宰相忙完公事再吃吧。”
“言!”惜固执地看着她。
“言儿,身体要紧,公事我们还有时间。”
言言望了望鲜少严肃的惜,和班奥斯微蹙的眉。
“那班奥斯,你也一起吃饭吧!”言言只好建议道。
“那我去叫厨房准备一下。”惜站起身,走到房外对下人吩咐了几句,很快地又走了进房。
言儿?班奥斯?
恐怕这你们的交情不止公事吧?惜心中泛酸地想。
不过他不会了,不再要躲在一边看着言了。
他要进入她真正的世界中,让言需要他,永远不离开他。
“好吧,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言言,班奥斯,惜三人一起在书房用餐,言言也一边用饭,一边将公事谈妥。
“我知道的了,你就休息一下吧。”班奥斯夹了一块排骨进言言的碗中。
“嗯,有关于王的消息了吗?”
“昨天我收到快马加鞭回城的消息报告,说莫汉城那附近几个灾区的情况已好转了许多,就是莫汉城的洪水一直无法顺利泄排,王正在想办法。”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应该要等到莫汉城的情况好些吧。”
言言画眉紧锁。
“王在三个月之内应该会归来的,别担心,王会没事的。”班奥斯知道言言心中的焦急。
言言缄口不语。
不知道隆儿在那边是否有照顾好自己?
“王已是一个很不了起的国君了。”班奥斯充满信心地看着她。
言言微点了皓首。
她怎么会忘了呢?他身上不仅流着华莎的一半血液,更是他父亲洛国前一任英明国王亚历曼·曼奈特的孩子啊!
“言,吃虾子吧。”惜把剥好的海鲜放入她的碗中。
“嗯,大家都吃呀!”言言心情开朗了许多。
隆儿?王?言口中说的是洛国的国中弗洛席·曼奈特?
言那么用心辅政的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言刚才的神情充满了担扰与认真,洛国的王在言的心中当真如斯重要?
除了那晚泪流满脸的言,他一直所看到的言,永远是淡淡的漠然...言,真正的你到底有多少个你呢?你心中视为重要的人到底有多少个呢?有我吗?......
看到言言开心的笑颜,班奥斯也淡淡地笑着。
那女子的眼中充满了温柔,不是会伤害言儿的人.可是她的眼神太温柔了,柔得暖昧,那是他太熟悉的笑容了,情人的宠溺....
是他太多心了吗?她只是一个长得美艳的女子啊....
一顿饭,言言丝毫不觉惜和班奥斯各自所怀着的深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