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庸人自扰 2(1 / 1)
不等袁乐蓓有什么反应,舒云起身便走,她为自己说出这一番话而感到惊讶,这样的口气,在他人听来应该是很不客气的吧?如果换种说法呢?她摇了摇头,说都说了,还有什么好再探究的,只是这样的话应该是结束这场“谈判”最好的方法吧?
走出了咖啡馆,冬天特有的干燥的凉气扑面而来,化解了脸上由于暖气而汇聚的燥热,她觉得很舒服,同时她的思路也更加清晰了。早上醒来的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从此与傅思危的关系,感谢袁乐蓓的及时到来,省去了她不必要的纠结的烦恼。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也好,这几年你都没歇过年假,是该好好休息了。”经理未对她请假那么多天表现出应有的反对。大为每年的年假是建议员工在一年之内休完,不能逐年累积。可是舒云的请假天数却大大超过了她每年应休的年假天数,看来,刚才她打给刘骋的电话很快就奏效了。
那天小鸥对她说:“舒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把这一次糟糕的感情当做包袱背上一辈子。我会没事的,我需要的只是时间,怎么样?陪我游山玩水好好看看大自然吧?我知道,你比我更久没有感受那好山好水了… …”
也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也许是她和小鸥在电话里边哭边谈了很久,使得她的情绪降到了最低点。总之小鸥的一句:“我不会把这一次糟糕的感情当做包袱背上一辈子。”让她心有余悸。那或许就是挂完电话后她喝了那些本不该买的啤酒的原因,也是发生了后来那不该发生的事情的罪魁祸首。
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之后,她的心里总是或多或少出现诸如此类的安慰和暗示,她不认为这和傅思危有任何的关系,她也不认为她是在动摇些什么,早上和袁乐蓓说的话不正是自己的心声吗?尽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但是她确定这些并不是所谓的思想斗争,确定不是!
然而她紧锁的眉头和自言自语却让一旁的TATA颇为担心,她轻轻地拍着舒云的手,诚恳并且担心地说道:“舒云,好好放假,一切都会好的!”
舒云一怔,转而又笑了起来,不论TATA是因为什么说的这句话,总之,她说的没错,一切都会好的!是的,都会好的!
“TATA,谢谢你,等我休假回来,我一定会告诉你一个让你大吃一惊的笑话的,我保证!”
… …
袁乐蓓坐在沙发上,失神地咬着食指关节,她真后悔自己早上的冲动。是不是在演艺圈久了就以为那些电视剧的情节会在现实中奏效?如果傅思危真的和舒云开始了,她又能阻止得了吗?她摇头苦笑,现在的她不就是缠在蜘蛛网上垂死挣扎的飞虫吗?
是她破坏了游戏规则,是她真的对他付出了真心,现在的痛苦烦恼和害怕失去难道真的就是她的咎由自取?
嘴里有些发咸,她低头一看,关节处的结痂在深深的牙印下渗出点点红色。她皱了皱眉,那是她上回摔破汤碗而被碎片割伤的旧伤口,才刚痊愈却又添新伤,她这是在做什么?似乎从看到傅思危抱起舒云的那一刻起,她的所作所想就已经与自己往日的聪明自信划上了不等号。
似乎定下了什么,她的双眸重又恢复了那流光的明媚,一个按键接着一个按键地认真按下去,她拨通了傅思危的电话,她约他今天见面。
果真,傅思危爽快地答应了邀约,没有任何迟疑,这样难得的举动更是让袁乐蓓心下了然了几分。
她不想做那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她不想没有了爱情连带着事业也失去了该有的巅峰,
如果聪明地放开手,或许得到的会比失去的还要多,她是袁乐蓓,她不是别人,她绝对比那个舒云抢眼得多也独立得多,一切只是傅思危的眼光不好而已。
… …
华丽的旋转餐厅,高雅雍容的格调,一切对袁乐蓓而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然而除了这些呢?她和傅思危还共同拥有什么?
“思危,我想我不再欠你什么了!”她站起身,轻吻他的额角,之后潇洒地拿起手包离开了餐厅。
傅思危,感谢你给我的一切,没想到这样的心痛却让我无所亏欠,我想,这回是你欠我的了,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是我给你拥有幸福的机会。
尽管眼角泛着泪花,可是嘴角却扬着最美丽的微笑。她明白,此刻她离去的背影会一直留在傅思危的记忆之中,也许这也可能是他唯一记得她的地方,不过,那也足够了!
… …
似乎袁乐蓓早已消失在餐厅之外,可他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独立美丽的背影,这是他对她说再见的方式。眼神中的情感是复杂的,不可否认,这一次袁乐蓓得到了她想要的那份东西,远远比之前的多得多。
一个句点代表着下一段行程的开始,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希望这回能一直走下去,不再有弯路,不再有尽头。
… …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舒云守在属于自己的那一点灯火旁,可心却游弋得无处可归。
背靠着有些冰凉的木椅子,下巴无助地抵在桌面上,她有些茫然。打电话告诉了小鸥,已经办好了手续,但是在去庐山之前,她想回一趟南方的老家。
那个她一心要逃避的地方,那个住着她最心心念念的家人的地方。最想远离却最不能远离,终有一天她要回去的,而这一天就这么来了。
可是,这儿呢?难道现在这里也成了她想要逃避的一个地方了吗?那么她想要逃避的也太多了一些吧?
嗡,嗡,设置了静音的手机在桌上不停地振动,她有预感那会是谁?她无法承认自己要逃避的事实,面对,她相信她能做得到。
“喂。”她尽力保持着轻松的语气,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而电话那端的傅思危明明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向她对今天早上袁乐蓓的出现而感到抱歉吗?他的确该向她解释什么的,只是从前与袁乐蓓确是事实,而他也不可能幼稚地以为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之后,她与他之间就真的出现了转机。要说的话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就此揭过的话,更不能让舒云对他放下顾忌,现在的他必须向她证明自己,可是怎么证明,这是个恼人的难题。
“不好意思,昨天我喝多了。”这样的安静会让气氛莫名地紧张,她不想要这样的忐忑,于是她开口了。
“哦,没什么,早上的面吃了吗?头有没有疼?”他听出了她的用意,可却忍不住关切。
“没事,我挺好的,对了,我打算去庐山陪小鸥一段时间,不过我得先回家一趟,明天就出发。”
“有你陪着小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明天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明天一早的飞机,你就不用送了,一大早上的过来不太方便的。”
“袁乐蓓托我向你说声抱歉。”一句不着边的话就这么突然的说出来了。
又是一片安静。
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因为她的拒绝而放弃送她去机场的想法,只是她以为他会说出来,然后她再找机会推托,可是他却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她,而是用了这么一个方式把他和袁乐蓓的结束告诉了她。
她该回答什么呢?或者说,他想要她回答什么呢?
他知道,这个时侯,她给不了他的答案的,于是,轮到他打破这回由他制造的安静:“明天早上我快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早点休息吧,再见。”
“再见。”似乎电话那端已经发出了嘟嘟的忙音,她才迟缓地喃喃道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还能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吗?
她不是个傻瓜。
他没有逼她,他不会再给她任何的压力,似乎只要她能让他等她,哪怕是无限期的等待,他也会这样耐心执着的等下去,没有任何怨言。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因为,此刻的她感到非常的轻松,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惬意,似乎那块由自己亲手放置在胸口的大石已经消失不见,似乎任何的外力人事在他的坚决之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份量。一切只在于她,仅仅于她,哪怕最后的结果与他毫不相干那也是最好的结局。
闭上双眼,右手轻抚在心口:傅思危,如果可以,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滑稽的是,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究竟会是多久?但是,我必须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让我好好自私一回的机会,让我可以将这个暂时不能解决的问题放在一边,却没有时间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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