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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无处遁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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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珞疏揉揉闷胀的太阳穴,低咳着翻身,闭眼摸索床头,杯里蒸馏水已然空了。他步履虚浮下了床,一阵预料中的晕眩迫使他扶住墙才能勉强支撑。

这副破身体还真是不中用,嘴边歪起自嘲的笑。锡林挟持医生的事件闹得满城皆知,童妍被树立成仁心仁术的典型,而他,俨然化身新一代文武双全的英雄。英雄不英雄的问题他没兴趣纠缠,他心知肚明,之所以“舍己救人”绝非出于崇高目的,仅仅是一点私心,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仅仅是想保护那个女子,那个在每晚梦境中都有不同面孔的女子。

“珞疏?你怎么起来了?赶紧回去躺着!”安朵一开门,便看到黎珞疏摇摇欲倒,吓得她扔掉保温壶上前搀扶。

“我没事,躺了好久想下床走走。” 黎珞疏拂绝了安朵的好意。那天,司徒五花大绑押他回家,他就持续低烧,头疼得什么都咽不下。司徒如临大敌,把他当犯人一样关着,罔顾他极力反对请了个菲佣,二十四小时待命伺候。好不容易熬到司徒出差,黎珞疏结算工钱送走了菲佣,以为能偷得两日清静,没料到,还有候补。

“不行~~司徒交待过,你不听话就送你去医院哦,又不是孩子,不要任性嘛~~”安朵软硬兼施、连哄带骗。

黎珞疏张口预辩,却见童妍一袭婉青套裙,婷婷立在走廊上,不疏远也不亲近,仿佛凝碧了的溪水,眼里脉脉流动着从未言表的担忧,一直流到他久旱干涸的内心深处。

他乖乖的,任由安朵牵回床上,盖好被子,视线片刻不离开童妍。

“你们聊聊,我去盛汤,不然该凉了。”

“我帮你!”童妍不假思索选择逃避。

“不用啦!你就帮我好好陪着他吧!”

童妍挨着床沿坐下,背对黎珞疏。沙漏挂钟淅淅簌簌,独处光阴分秒倒数,生命向他们取走相悦的沙粒,将它们混入陌路的沙瓶里。

“你的身体还好吗?”对他,再也提不起冷漠。

“不要紧,是他们小题大做了。”他的声音有月光的味道。

骗人!阴晕下脸色明明那么糟,瘦削身形明明风吹即倒,还睁着眼睛编些安慰人的瞎话。

“热乎乎香喷喷的大补汤来喽~~”

童妍让位与安朵,残忍地逼自己正视安朵是如何细致吹凉,再一汤匙一汤匙娇嗔地喂他。黎珞疏用眼神向童妍求助,可她光笑,似笑非笑的笑,隐隐透着凄凉。

“够了?”安朵惋惜剩下那大半碗心血。

“嗯。”黎珞疏心不在焉擦拭唇角。

“不合胃口?吃这么少怎么成?菲佣走了也没人准备晚饭...对了妍妍,叫罗渐一起过来,我们四人找家馆子点几样菜好吗?”安朵对上回四手连弹出师未捷始终耿耿于怀。

“你可以吗?”童妍扫一眼窗外,预告台风近日登陆,夜里全市大范围降温。

黎珞疏垂下睫毛算作回答。

接连多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黎珞疏神色平常,反倒安朵,开心得跟放出笼的小鸟似的。托童妍和罗渐的福,她和黎珞疏才有了这个不像约会的约会。

童妍摘下衣架上的风衣,默不作声披到黎珞疏肩上。温暖自后背灌注全身,他惊异地转头,大厅空空荡荡,正前方童妍背影被风掠过,裙角曼舞,酷若梦境。

自觉扣开副驾驶门,童妍两手交叠放置大腿,低着头,腹腔规律起伏。罗渐看她一眼,她没有回应,后视镜里黎珞疏狭长睫线在清俊脸庞竖起防御,姿势惊人地相似。

安朵留意到他的外套,纳闷临出门分明穿着薄衫,本想随口问问,稍微回忆,最后一个走出房间的人好像是童妍,右眼皮登时猛地一跳,蓦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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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餐吃得和气,童妍却在这和气的低压中感到窒息,她的视线,老是趁意志力疏忽之际,飞到对角的黎珞疏身上,然后,再被复苏的意志力强行拉回,反反复复,连佳肴都索然无味。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车。”罗渐坚持付了账,并履行有车一族应尽的义务,把宾客挨个送回家。

身影没入地下停车场,安朵看看时间:“附近有家自助蛋糕店,听同事介绍口味很正点,我去买一些。”说完也离开了。

中间的位子闲置出来,黎珞疏完全暴露在自己的余光里。童妍下意识再往左边挪一点,手握成碗,下巴仰得高高的。今晚的风,吹在身上是寒的,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被风摇撼的夜色,仿佛酝酿着什么一触即发的□□。心跳颤抖起来,偌大的天地,竟让她有种无处藏身,无处遁逃的恐惧。

几乎不到半秒,她感觉自己让人拖着,逃命似地向远方奔去,脚步越迈越大,手臂也使劲地挥动起来,占据视线的是黎珞疏的白色外套,在风中猎猎地鼓动,像一面昭示自由的旗帜。浑身上下,唯一清醒的便是右手,掌心传来的温度提醒童妍,黎珞疏正引领她,他们像一对私奔的小情人,拼命挣脱既定的命运,他们,正以拥抱的姿势迎接这场巨变。

那刻,害怕在急促的呼吸中荡然无存,童妍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她泄愤似的加快频率,她只愿,能永永远远地奔跑下去,一直跑到没有安朵,没有罗渐的地方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狂涌的气流停止了。她随着黎珞疏跑进中央公园的树林,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为,为什么。”她想问好多为什么,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为什么一再挑逗她,为什么救她,为什么总拿那样的眼神看她,但那些都被粗重的鼻息切断了,她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观察黎珞疏现在的表情。

黎珞疏背靠大树,出气绵长进气痛短。他的脸,一半隐于树影,一半染上月晕,影绰着青白,让人有冲动扑上前死死抱住他,仿佛晚了,他就幻化消散了。

风渐大,卷来海洋彼岸的湿气。长发纠缠着飘飞,童妍无心梳理,她以等待审判的姿态等待黎珞疏开口。

“你喜欢这样的风吗?”等了好久,他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这话很耳熟,他问过自己吧,当时她回答喜欢南风。南风,包括台风。

黎珞疏轻笑:“我认为,你一定喜欢徐徐的风,而不喜欢带有摧毁力量的暴风,所以,你才选择罗渐的吧。”

童妍像做错事的孩子,头低到前襟,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羞愧。

“妍妍,我只要你一句答案。”他不曾移动步子,他的声音袅袅弥开,他的笑,蛊惑邪魅,却疼到骨子里,“你,像喜欢南风一样喜欢我吗?”一滴泪,倏地落入泥土,他竟然,不敢乞求更明确的答案。

“我喜欢你,像南风那样喜欢,可能,比喜欢南风还要喜欢,但是,我不能喜欢你...”讲到后面,声音哽咽。

“是,吗?”黎珞疏笑得凄静。不能,世界上再不能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唯独这个女子,他不能喜欢,唯独这个男子,她不能喜欢。不甘,他真的好不甘!

黎珞疏走过去,拥抱童妍,温柔地,留恋地,箍紧地。童妍回拥他,他的身上,有油彩的味道,有风之恋,有作为女子的理想,有毕生都不会再邂逅的怦然心动。这些东西,霸道又温柔地包围她,她贪恋地把头埋进他衣领。泪,不知不觉,晕开一层云墨。

“三天后,我会在天岸山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彻底放弃。”黎珞疏怜爱地捋捋她乱了的发,他大可以动用所有势力夺得童妍,但他希望交由童妍裁决。天岸山,是他跟老天相搏的最后机会。

童妍竦地抽身。和黎珞疏在一起,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和黎珞疏在一起,安朵、罗渐要怎么办?无数障碍横亘,她颤抖着,再没勇气凝视黎珞疏的眉眼。酝酿半天,也成不了半句妥贴的回答,只好在他悲怆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安朵和罗渐并肩坐在石阶上。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安朵探试道。

“很早。”罗渐摸摸鞋尖,上面沾着一根野草,“你呢?”他叹口气。

“刚刚,不,应该也是‘很早’。” 安朵一向号称第六感超过前五感总和。每次当面提及童妍,黎珞疏神情微妙变化藏也藏不住,她就心生疑惑。加上人质事件,她看得一清二楚,童妍跌坐在地,浑身是天蹋下来的绝望。这些明显的迹象,都被她却以“绝对不可能”的理由刻意忽略了,可如今,铁证如山,她不得不承认,她十年的好友和她爱的男人暗渡陈仓,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窘境。

罗渐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和安朵真是两只同病相怜的雀鸟,而风,也带着伤口撒盐的无情,一阵冷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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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妍心神不定浏览DXY网站,鼠标上下拉动,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今晚安朵出奇地安静,刚路过她房间,电脑屏幕闪烁,头像跳跃,她双手围膝蜷进沙发椅,背影呆呆的。童妍本欲推门,黎珞疏的表白自压抑天花板上空传来,她突然感到可耻,对安朵不容宽恕的犯罪感。这种犯罪感令她备受煎熬,一秒钟也呆不下去,收回扣起的手指,匆匆返回房间。

锡林医院的工作人员发现一个奇怪现象,素来以冷静果敢著称的童医生错漏百出:问她4床病人的情况,她回答14床的;上楼却进了下降的电梯;吃饭魂不守舍,把蒜头当成马铃薯;这不,她又整日整日抱着手臂“罚站”窗前了。

三日期限转眼就到了。他现在天岸吗?去...还是不去?

“小童,这个月的用药清单给我看看。”院长听闻童妍的异常表现,特地过来关心询问,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此副景象。

童妍慌里慌张,乱糟糟翻了一阵。

“这个没事上月的报表,”年轻时代锐利的眼神被岁月磨成慈蔼,“小童,发生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张院长是童妍崇拜的偶像,敬重的长辈,他亲切地鼓励她,她想倾诉,一时之间却不知从何说起。认识黎珞疏短短一个月,竟像认识了一辈子那么久。一辈子,哪能轻易讲完?

“院长,”童妍花了些功夫组织词汇,“一个女孩爱上一个男孩,可她已经有值得考虑的男友了。关键的是,她最好的朋友也爱那个男孩,比女孩更加炽热地爱。女孩怎么做才好?怎么做才能不伤害每一个人?”

院长释然地笑了笑,慢腾腾站起,深表理解地拍拍童妍肩膀:“等你活到我这岁数,就会知道,人生其实没那么复杂,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说,遗憾是必然的,我们所需要考虑的,不过是将遗憾降至最低。你想过,怎样才能把遗憾降至最低吗?”

童妍困惑地摇头。

院长沟壑纵横的手掌覆上童妍的眼:“无需瞻顾左右,闭上眼睛,打开心灵,让你的心帮你做决定。”

世界漆乌漆乌,风扇掀睫毛,摩挲不安份的眼珠。身体轻功般点在水面上,童妍屏息行进,如履薄冰。只有她一个人,孤独无依。这时,拂来一缕熟悉气息,紧接着,一只略带凉意的手握住了她的,她不加迟疑,反手,十指锁扣。一颗流星拖着长长彗尾划过天际,瞬间亮光中,她看清他的脸,出尘脱俗,风华绝代。四周一片黑暗,摸不到前路,回不了来途,唯有他的笑,盛放金莲,寸寸铺开。那刻,花开的声音何其动听,她甚至有种错觉,这,就是幸福的形状。

童妍睁开眼,世界变成水雾沂蒙。她迅速遮掩面颊,还是迟了一步。两行清泪,溢出挤压的眼眶,顺着指缝湿润了玉腕。

下班後,童妍赴了罗渐的约。她企图借助外部力量控制脱了缰的情感,尽管食不知味,尽管坐立难安。

罗渐似乎很有兴致,从医院的事情说到东舟的近况,一个人表演单口相声。童妍时不时附和两句,努力不去关注外头越来越紧的台风。

“你说这ALOS真是怪人哪,我起草了份文件传真给他,商量打理他流失国外以及成名前的作品,他回了张纸,就两字:不行!丝毫转寰的余地都不留。”

听到“ALOS”,童妍的耳朵自动竖了起来。

挑起一片鱼肚,蘸蘸生抽,罗渐继续说道:“要不是看在名气的份上,我真不愿意和他打交道。他的思维非常人可以理解。自以为是清高傲慢,还随处都是碰不得的尾巴,谁踩了立马和谁翻脸,完全不懂接人待物的礼数。他以为他是名画家是公子哥就了不起啊,别人就活该对他低声下气啊。什么人嘛!换成别人我早...”

“够了!”那些话仿佛句句指向童妍,她“啪”地摔下茶盏,包厢内顿时死寂。过了三秒,童妍发觉自己的失态,勉强咽了怒气,压低声音:“你这么说人家,未免太刻薄了。”

剑眉平放,罗渐撩了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童妍,看得她满腹心思无所藏匿。

“妍妍,”他清清嗓子,“我约你出来,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到了此刻,童妍方正眼瞧他。瞳湖若止水,未带半分诱惑,仍不失逼他陷落的力量。罗渐撇开视线,拽着西裤,表面上佯装洒脱:“我认真权衡过了,我想,你并非适合我的女子。”

瞪圆双目,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罗渐找了个惬意的位置,向后靠去:“你不相信吧,拒绝我整整两年我都不肯放弃,如今却主动提出...妍妍,你很好,但你是个美丽却不真实的梦,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让你烦恼。我们好歹牵过一次手,说‘分手’应该算合理...所以,妍妍,我们分手吧,回到开始,做同事,做朋友,那才是属于我们的位置。”

直到现在童妍还清楚记得,两年前初次见面,他眼中放出的光。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冷淡吓跑的男人,相反的,更义无反顾地炽烈地追求,像他们形容的,“鬼迷心窍”、“吃了秤砣铁了心”。有时连童妍自己都怀疑,那么一个优秀男子,为什么放着众多投怀送抱的女子不要,偏偏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其实好多次,她几乎举手投降,今天,她也是抱定接受他的决心来到这里。可他居然说要放弃?

最可怕的是,他说放弃,自己除了震惊,却没有一点难过。

“我知道了,”童妍阖上眼,待她再次与罗渐对望时,已是一净解脱的清明,“按你的要求,我们做同事,做朋友。”回想种种,难免心酸,她不多留,提起包,轻轻拉过门离开。

冰恋香味袅袅飘散在门外,罗渐躺平,榻榻米冰得碜人。

刚才关于ALOS的一番评论,是他预先写好反复练习的。那着叫“投石问路”,目的就是试探童妍对他的感情到了何种地步。结果,童妍的反映超乎自己预料,所谓“同舟共济”、“同仇敌忾”也不过尔尔。

他把胳膊搁在额上,遮去半边脸,坚毅唇线划出苦奈弧度。

爱她,就让她走,这个道理我懂。可真正做起来,很难。妍妍,如果我让你难堪,请原谅我的自私。既然我没有福气陪你到老,至少,做第一个先开口告别的人,你或许还能保有零星对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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