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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二十三章:优昙华(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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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跟着反为不便,仙衣的附加条件是独自前去。不需要动手摇橹,仙衣放任船顺流而下。

楚蝶自那日后渐渐醒的时候比昏迷的时候多,能说话的时候,问起仙衣为什么来,仙衣就把忘川之事从头到尾说了,权当替他解闷。

怎么能最方便地进入黑胡族是楚蝶告诉她的,之后便说自己好起来了,拒绝少年船王继续留下照顾。

仙衣当然明白他的想法,再留下去,徒然增添病人的不安。好在他确实逐日见好,张宝来在大夫的嘱咐下也足以应付得来。

到了神龛沉没的地点,仙衣只听得惊涛隆隆,心下诧异——这条河流虽不和缓,须不至有如此声势。她没有马上抛锚,转了几个弯道,见前方横空出现了一面巨大陡峭的山壁,截断了数股汇集在此的河流。得不到宣泄的河流冲击着山壁,年深日久,形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洞穴。

最大的洞穴也只有半人高,虽然被茂盛交错的植被挡住,却无法阻止流水通过,显见有洞穴是通畅的,只因出水口太小,才让此处积水成潭,并形成无数乱流和漩涡。

难怪说这里的地势复杂,原来有数条支流在此交集,有的支流源自于常年积雪的山顶,水下会有寒冷的暗流也不足为奇了。回到神龛沉没处,仙衣又将剩下的酒都一气饮干,在船头脱去大部分衣物,才系上绳索下了水。

仙衣自幼儿下水惯的,在水里最是自在。潜得深了,见水流绝不像上头那样凶险,何况地震之后,水底碎石和杂物甚多,有了绳子反怕绕住,便丢开绳子,迅速滑入幽深的水底。

反复探了几次,上来换了换气,到第四次头上便发现了被河底泥沙埋没了一半的神龛。此时急酒入体,浑身火烫,被冰寒的暗流包裹着,不仅不觉着冷,反而暖洋洋的很是舒坦,今后若要是这么样一个死法,倒也惬意。一面臆想,一面围着神龛用那萤石细细照去,及至那一股冰冷的水色火焰跳进视野。

未曾亲眼见过的人,定然无法想象一泓秋水燃烧起来的样子,那般静谧、又极放任;冷艳、又极热烈。

令人屏息凝神,无法言喻的水之焰。在被萤石照出轮廓的那刻,散发出细微的反光,将损坏的古老神龛镀上了一层神秘的氛围。

即使深知危险,亦忍不住想要触碰的诱惑,魔吻之剑——想起女祭司的嘱咐,卓仙衣小心翼翼伸出缠了黑布的手,握住了不太锋利的那一端。

她顺利踏上河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处的一簇簇篝火,指引着她该去的方向,在已经有了凉意的身体前方,显得格外明亮温暖。

篝火旁除了白日祭祀的族人,还有更多来听取消息的族中老幼,看到少年船王递过黑胡族的圣物,全都欢呼起来,接过圣物的女祭司手指也有些发颤。

虽然圣物失而复得是件喜事,不知为何,尚比不上这位远客的安全来的要紧。“你……还好吗?”女祭司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说真的,一点也不冷,全亏得你们的好酒。”仙衣的眉梢眼角略有醉意,在旁人看来,益发风流俊迈,顾盼多情。

女祭司微微叹息,回头环视了一下围拢过来的十几个年轻女子:“既然圣物已找到,贵客也安然无恙。作为对尊贵客人的报答,今晚她们之中你可以任选一二。”

仙衣道:“什么?”由于太过愕然,怀疑自己听错而保持微笑的少年船王已忽地被那群女子包围了。黑胡族女子个个热情似火,拉手拽袖,即便偶尔存在语言障碍,也不妨碍情意的表达。仙衣哭笑不得,亦有些不明白,虽然蛮地习俗,以女子宴客确有其事,不过按照卫幽的说法,黑胡族分明是个闭塞的地方,视与外族交往通婚为大忌,难道圣物的失而复得,重要到可以打破禁忌?

她定了定神,两眼只望着女祭司:“仙衣想要的,无非是一席容身避难之所,怎敢承受如此盛情?我孤身一人,简简单单,来去无牵挂,若论感激,有好酒足矣。”

大坛的酒抬了上来,篝火上架起了猪羊,为了庆祝圣物失而复得,族人们载歌载舞,大肆玩乐。

和仙衣所知的舞乐迥异,黑胡族的舞乐节奏极快,手的动作很少,一般只拉拽裙子和拍手,脚下的踩踏变化多端,伴随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旋转和穿梭,在急促的拍子和手鼓声中,切入周围人简洁高亢的合音,使观者的心跳脉搏也跟着卷人舞步,和节拍一同起落震荡。

此舞大助酒兴,少年船王难得有机会放开量喝,自是杯不释手。到了这个地步,说是自暴自弃也不为过,想不到会从暗中潜入变为万众瞩目的贵客。放眼看去,围绕着篝火的虽然差不多全是寨子里的土著,也有几个外来模样的人,不能保证其中没有狄飞的党羽,卫幽、花慕容这两个滑贼又不露面,连点线索都没见到,她也只求能混过今晚再说。

“你这个人,看不出竟是个酒鬼!我们这酒劲上来慢,回头你要吃不消的。”女祭司嘴上抱怨,想到对方没有选择任何女子,不知为何芳心暗暗欢喜。

他们那儿的男子,都像他那般秀丽吗?女祭司好奇地凝望面前的汉家客人。他衣虽鄙陋,外貌却是从未见过地精致白皙,举止言谈也总觉得比别人温和文雅。看他细皮嫩肉,或许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少爷也说不定。只是好人家的少爷,怎么跑来这样的深山里来吃苦头?

“想你这样的品貌,看不上我们这里的姑娘。”心里幽幽想着,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

“这里的姑娘大方漂亮,谁会不喜欢?”仙衣趁机提出疑问:“只不过,外面都传说你们与世隔绝……”

女祭司闻言顿了一顿,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怅然:“与世隔绝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常年以来,我们看着族人渐渐老死,新生儿越来越稀少,大家终于醒悟到这样下去只会自生自灭。只是这样的深山,罕有人至,有勇气走出去的族人也都是年轻男人,被留下的女人们,也希望被外面的人带走或者留下子嗣……”

“为什么不索性离开深山,另觅家园?”仙衣不解。

“其实我也想过带着族人离开,只是——我们的祖先,流浪太久了,没有自己的土地,现在好容易安定下来……大多数人都害怕,又会变成四处飘泊,无家可归。”——她的愿望再也无法实现,因为不久后,她就会和前任女祭司一样远嫁,不再是黑胡族的人。

看着女祭司垮下的肩膀,仙衣也暗暗叹息。黑胡族的景况实在不容乐观,走出家园虽是唯一生路,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宁可选择埋骨在出生的土地。

“别谈这些了,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敬你——”再次满上一整碗的女祭司,用几乎虔诚的姿势,双手奉上美酒。

“酒好,人也好。”仙衣眺望眼前围绕在一簇簇篝火前的黑胡族人,赞道。

“怎见得人也好?”

“酒好,自然水土好,水土好,自然人就好。”

女祭司笑了:“你真会说话。我们的酒真有那么好?”

“你们的酒很像洞庭西山的黄柑酒,冷冽香醇,格外适口。”

“比起有洞庭春*色美称的黄柑酒,似乎清冽有余,香甜不足。”突然插*进话来的是个三十开外的男人,生就一副卓荦不群的秉性,眉轩目朗,两腮略有须髯,也是行商打扮。

“我倒爱它这香甜不足的辛辣。”仙衣打量看似和他一样的外来客。

那人大笑:“我也是一样!据说此处的酒,还加入了祖传的土方,可说是别有滋味。”

女祭司代为介绍:“这位邹先生,也十分好酒,每次所有的货物都用来换酒。”

既然同是酒道中人,两人很容易便坐在了一处,酒到碗干。听他自来熟的口吻,仙衣本疑心是慕容改妆的,只是这副体格却不易改,又越看越是面善,竟似在哪里见过。

“难道你是——邹龙雀?!”她从记忆里找到了那个有些特别的名字。

那人嘿嘿笑着:“记性不错,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原来邹龙雀早年在军中的火器营做参谋,在仙衣尚随师李夜氓时,此人由温重推荐想拜李夜氓为师,是温重的一个远方亲戚。他的特长就是专研各类火器,是个很有天赋的人。可惜时运弄人,李夜氓那时正为忘川而处于人身低谷,对自身的评判更是觉得毫无价值,邹龙雀这样一个喜欢摆弄和制造毁灭的人在他眼里自然也毫无价值。

鞍前马后,费心劳神,最后在门外跪了十几个时辰,还是被拒绝的邹龙雀,其苦恼失望可想而知,认为是自己才华不足而入不了李夜氓的法眼。

既然才华不足,还不如把手剁掉,什么都做不出来就死心了!那时候尚还年轻气盛的邹龙雀,抓起一把刀正要剁手,被一个李夜氓年幼的弟子及时制止了。

那弟子生得清丽脱俗,让人一见之下,便觉自惭形秽。且其谈吐恳切,细语谆谆,跟他解释李夜氓不纳徒的缘由。又说看到他画的图纸,颇为钦佩,自言师兄妹间,也并无这样的才能。

邹龙雀被他慢慢开解过来,想想一时冲动,还要这小童来劝导自己,真正羞愧。他跪得久了,想爬起来而不能,小童扶他就近坐了,见他两个膝盖不住颤抖,进去拿出药来,替他擦在淤肿处,不断推按活血。邹龙雀性本洒脱,自此决意要靠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好叫李夜氓和他这弟子另眼相看。

眼前的卓仙衣,眉目宛然便是当年那垂髫小童,听说了寒水中起出圣物的英雄,赶来一看的邹龙雀一眼便认出当年的小友。

仙衣也十分高兴,问起他怎么改行从商了?以前近乎狂热的爱好应当不会就此丢下。邹龙雀笑:“如今我还是在火器营里打滚,不为了酒我才不来这深山老林!”说着从怀里扒出一个本子给她看,上面拿炭笔涂满各色各样的火器,什么三眼铳十眼铳拐子铳,后膛炮虎蹲炮,又有一个别致的水底龙王炮,仙衣看着,和见过的水底龙王炮似有区别。

邹龙雀见她很注意地看,得意道:“我改进了一些小地方,使得接近目标物的速度更快,我希望不用羊肠通气了,摩擦点燃引香的办法也不错……”

一说到火器,他便滔滔不绝,仙衣也听得津津有味,将那本子翻来翻去,两个人都弄得一手乌黑。仙衣定定道:“你这样的人,没有埋没的道理,呐,你要不要来我们轻车港?你不是想去外洋看看,借鉴人家的经验?你有什么要求,我都能替你办到。”邹龙雀听了挠着头,苦笑:“我如今跟的主子,救过我的命,虽然你的条件很诱人……”

仙衣情知不能强求,亦无可奈何:“邹大哥,改日你若是后悔,轻车港随时恭候。”

邹龙雀郑重点头:“少船王的话,我记得了!”

两人喝空了一个大坛子,酒兴正浓,忽听人们由下意识的合音变为更为昂扬的欢呼,一开头就吸引了所有人视线的舞者,即便从头到脚包裹得严实,也掩饰不住她身姿的曼妙火辣,和贺兰飘那种‘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舞腰’的轻歌曼舞有区别,从发丝至脚尖释放出的张扬热烈的气势,仿佛燃烧生命一般,充满了侵略性,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场中舞蹈的男女众多,人们眼里唯剩下那团黑色的火焰。

只露出少半张脸的狰狞面具,反衬出眼睛轮廓的美艳和视线的魅惑,从那残破的衣袖,仙衣知道那不是陌生的女子。

“要我说,舞比酒更好。”邹龙雀由衷赞叹,“据说舞乐由古来丰收祭神时的仪式演变而来,因此祭司没有不会舞的。想不到能看到女祭司亲自跳。”

仙衣完全认同:“是祭祀之舞?”

“将生命和爱恋献祭给神明,等同于爱的同时就毁灭了,据说是这样的舞……”邹龙雀忽然呆呆张开了嘴,原因是舞者停在他们面前,并且摘下了面具,面具后的脸孔令他喉咙发紧,忘了接下去的说辞。

“我叫昙华,优昙华。”

宛如月中移来的一树婆娑,在这春末的夜晚毫无防备地悄然绽放。仙衣瞧着她,也不禁暗自赞叹。就似那圣物的水之焰,即便是静止的姿态,依旧不能掩饰她火焰般飞扬之美。

“希望我不会成为贵客旅途中的昙花一现……”昙华朝少年船王伸出手。

看着那个被卷入欢乐人潮的隽丽少年,失去了酒友的邹龙雀信步游荡,灯火阑珊处,穿着简单,戴着斗笠的楚随风正凭水眺望,身旁跟着一队人,腰上的刀闪烁着寒光。

黑夜中的河水,仿佛没有尽头,这一边是欢乐的人世,而那一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渊。

“我还道是谁,原来是轻车港的少船王,我们以前就有过一面之缘,昔日的垂髫童子,现在已是少女们心目中的佳偶。”邹龙雀迈着大步,摇晃着微醺的身躯。

“你说他是男人?”楚随风记忆里还停留着一张羞惶无措的绝丽面庞,迷茫的凤眼,和似嗔还喜的眉梢嘴角。

邹龙雀诧异:“轻车港的少船王,自然是个男人。怎么?”姑且不论外表,至少他很难想象一个深谙火器之道,出海过多次,喝酒也很豪迈的船王继承人会不是男人。

“李夜氓收弟子的时候,搞不好把相貌作为第一考量也不一定。”想起鬼神流才子的另外两个弟子,他忍不住有些嘀咕。

楚随风笑了一笑:“据说他已经娶妻,有没有孩子?”

“这个,似乎还未听闻……”邹龙雀不由自主眨着眼,想不通将要行动的前晚,自家主子还能这么有闲情逸致和他话别人的家常。

还好楚随风转变了话题:“进去的那两个人,目前已经能肯定其中一个是巫教失踪已久的护法卫幽。他在这个时刻,出现在此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卫幽?!这个人不是传闻早就死了嘛,哎呀呀,这个人可有点麻烦啊——莫非他们不但知道我们来了,还洞悉了我们的意图,已经对外求援?这不可能啊!”邹龙雀不得不压低嗓门。

“不能排除这些可能。”楚随风沉吟片刻,“我们的计划要改一改,我们还要等,再等一段时间。你马上派人放风出去,透露计划的内容……”

“透露计划?”邹龙雀是聪明人,低头一想,即明了他的意图。

“我懂了,索性叫外面都知道王爷所图,既然要做,干脆就把那些残存的隐患也一网打尽。咱们平日里那些大大小小的隐患,以为咱们既然远离皇城出来了,还把自己弄得腹背受敌,肯定会忍不住一个个冒头的。机会难得,应该最大限度地好好利用。”

“既然如此,”楚随风转向另一人,“狄统领,你就一心一意迎娶昙华姑娘,成亲之后,也不妨多住些时日,外面的事情,邹先生去办吧。”

“是。”狄飞低头答应,邹龙雀问:“那个人怎么办?”

“那个人,我还是想留着。”楚随风现出了犹豫之色。

“燕南雨是燕燮的嫡孙,雨燕山庄的唯一血脉,当年倾尽全力才抓捕到他,又关押至今,据我所知,里面那几个老家伙对他很感兴趣,都把他当做传人,一旦放出,不但不能为殿下所用,只怕成为一个天大的祸害!”狄飞提出异议,想起那人的惊艳天赋,至今还有些如芒在背。

“燕燮之死许多人都不服,雨燕山庄好比是个小小的王朝,燕南雨如今是那些余孽唯一认可的主子,杀掉的话只怕会再次引起大乱,何况此子勇武异常,再得到那几位的传承,杀之可惜。”邹龙雀持不同的看法。

“不能杀也不能放——”楚随风长叹一声,“不管如何,先稳住骆白,就算燕南雨不能收服,只要捏在我们手里,骆白就不敢妄动,此人的才具亦堪大用。”

狄飞提醒:“除了我们,骆白似乎还走了霜石城那边的路子,殿下要留神。”

楚随风点头:“不要紧,我们那位大盗殿下自顾不暇。”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骆白自以为算无遗策,还是应了人算不如天算的老话。“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他默默念诵,冰冷的笑意浮现在嘴角,“佛家云转轮王出世则优昙花开,转轮王乃专司幽冥,裁夺鬼魂之圣王,鬼市犹如在阴阳两界游离,岂能容于世间?渡过忘川,就此转生,此为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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