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回 失盗(1 / 1)
魏常走了进来,紫鹃笑道:“爹今天可好酒呢?”
魏常一脸酒气的说道:“喝什么喝,还没在家痛快,你妈去什么地方呢?”
紫鹃摇头说:“不知道,可能出去了,并没见她上前面来,说不定又去哪个街坊家呢。
魏常道:“你回去给我做一碗酸笋汤来,喝了些酒觉得有些不舒服。”
紫鹃道:“那好。”便放下手中的活掀了帘子从后门出去了。魏常翻阅了一下账本,接着见飞羽过来买干菊花。伙计给他称菊花,魏常却留着他吃茶,又笑问着:“你们家爷最近在忙什么?好些天没看见他了。”
飞羽笑道:“回掌柜的话,爷在家刻砚台呢。”
魏常又问道:“我以为你家爷去什么地方呢,或是不在家,也不见你家爷上我们那里去,莫非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家爷,还是我们什么地方招呼不周?”
飞羽摇头晃脑的说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呢,爷最近很少说话。南京又常来信,每次爷都不高兴,爷一不高兴我就跟着遭殃了。”
魏常听见飞羽说道南京的事来不免要问两句:“你们家主要做些什么事,谁管家,家里有多少人?”
飞羽回答道:“外面的事都是我们大少爷做主,原和我们爷是同房的,后来过继到了大老爷那边去,如今管着事。不过拿着朝廷的钱做些织造,专供内廷。差事虽然好听,可也赔了很多的不小心,得看皇帝爷的脸色吃饭。我们大少爷也才娶亲,是南京知府的女儿,生得也还好,读书写字,这边的太太和那边的太太都夸赞呢。家里上上下下也有好几百人,家里的事儿都是大太太管着……”
魏常听着心中也没个主意,渐渐的生起一股愁闷,恰好紫鹃端了汤过来了。飞羽也要告辞,魏常也坚持不肯收他的钱,还让人给他抓了一把果子吃。
紫鹃道:“爹喝了汤就回去睡一觉吧。可别又躲着我们喝酒。”
魏常道:“哪里有儿女疑心起父母来。”
紫鹃道:“这不是疑心,是不放心爹,爹又管不住自己。对了,刚才你和飞羽在说什么,见飞羽说得那样开心。我一来他就走了。”
魏常道:“女儿啊,我正是发愁啊。”
“有什么好愁的。”紫鹃嘀咕着。
魏常道:“算了我还是去睡觉吧,晚上再和你商议。”
紫鹃有些纳闷等父亲走后,紫鹃悄声问着刘奋:“他们刚才到底在谈论什么?”
刘奋笑道:“我在里面做丸药,听不太清楚。据说是在说什么南京的话,后来又提什么太太,说了一车子,都是些家常话。”
紫鹃点头道:“怪不得,我进来他们就不说了。你做自己的事吧。”
刘奋却并没有走,而是笑嘻嘻的说道:“好姑娘,明天请个假家里有事可能不能过来了。”
紫鹃道:“莫非又是你母亲病呢?”
刘奋道:“姑娘说得不对。妈说要给我说一房媳妇,明天要和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呢。”
紫鹃笑道:“怪道不得你这么高兴,我看你都还像一个孩子还没长大就要娶媳妇了。真是快呀。”
刘奋笑道:“我原本不答应的,但母亲又再三说了,我听母亲的话所以去看看。”
紫鹃道:“到时候喝喜酒了可别忘了我们。”
晚间的时候魏常将紫鹃叫到身边。紫鹃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因此还没等魏常开口她自己先说道:“爹要说什么女儿已经心里明白。爹也用不着劝女儿什么,听天由命吧,命中不该得的,我也强求不来。”
魏常道:“你既然知道我想说什么那么也不多言。你也不小了,总是这样混着,前两年你说还小,我们也没得好说的,可又是一两年了。曹家公子我们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将你交给他我们也放心。只是今天听飞羽说来进他们曹家也并不是容易的事,那大家子有大家子的规矩,我和你妈都怕你受委屈,也怕他们那样富贵的主儿瞧不起我们这些平民小百姓。”
紫鹃道:“爹爹说错了。我们虽然出生贫苦,可也是规规矩矩做人,凭着双手吃饭,也清清白白的,什么瞧得上瞧不上。难道真要分出个什么贵贱来。如果得不到平等的尊重我宁可不进他们家的门,也就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儿脾气倔,魏家老夫妻心里有数,说也说不过她。最后还是魏妈说道:“秀秀呀,你大了,心眼也大了。我和你爹也管不了你,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快快乐乐的,不要受委屈。说句实话,我做母亲的当初也不怎么赞成你和曹家的事,他又不做官,又不读书,今后靠他什么?小老百姓就守着小老百姓的日子,还是本分些好。”
“难道我就是不安分么,还是自己在痴心妄想。他做不做官,读不读书都是他的选择我改变不了,也不想去改变,不过每个人生活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紫鹃听到这里感到满心的委屈,也不敢和父母怎么分辨。只得忍住委屈各自归房歇息。
第二日开门的时候紫鹃才发现了大问题,不知什么时候被贼将柜台上的锁全部撬开,里面还有一些票据没用的扔了一地,值钱的都被拿了去,后面药柜里的那些药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全部被偷了去。紫鹃看着被翻乱的屋子,欲哭无泪,双脚一软就跌坐在了地板上。
魏诚后来才赶过来,见一屋子的狼藉也吃了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鹃道:“哥哥还问我,我还要问哥哥呢。昨晚难道你就没听见什么声响么?”
魏诚道:“昨晚我困得厉害,上床没多久就睡沉了。今早上起来后又没进外面来看,直接回家里吃了饭这才赶过来的。”又急忙寻着东西。人参、麝香、冰片等这些值钱的东西早已经被洗劫一空。散碎的一些铜板也被拿光,魏诚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我太大意了。还说守夜,一点用也没有。”
紫鹃道:“哥哥睡在里面的那间屋,没听见也正常。我们清点一下看丢其他东西没有?”紫鹃很快就镇静下来。两兄妹四处清点了一遍,好在只是丢了些值钱的东西。紫鹃道:“哥哥去报到衙门里去吧。今天丢了这些东西恐怕也开不了门了。爹妈那里想来也瞒不过,一会儿哥哥说得缓一些不要吓着他们了。”
魏常连声答应。
后来两兄妹才知道昨夜这条胡同的许多商户都丢了东西,看来事关重大,情节严重。
魏妈是个胆小的,听说此事差点吓哭:“作孽,作孽啊。遭此横祸,怎么好,怎么好。”又一连声的念佛。紫鹃在旁边好气又好笑;“妈念佛有什么用,还不是以后多长个心眼,让衙门去调查这件事。只希望衙门不要懈怠才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昨晚关门前她将一些银子拿回了家并没有锁到柜台里。丢的现钱不过几串铜钱。
后来衙门里的人来一一查询过,各商家皆骂声载道,损失得多的就哭天喊地。一时间人心惶惶。
魏常的情绪要平静很多,只是反复说着一句话:“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曹慕鸿听说药铺失盗,也和飞羽过来问候了一番,宽慰了魏常父子。只是和紫鹃淡淡的,紫鹃也表现得淡淡的,两人基本上没说什么话。
这件事过了大半个月才查清,最后惊动了刑部。原来是一群刚从牢里释放出来的人员,才出来这又犯下了案子,影响很大,最后终于落了网。
紫鹃道:“看来衙门的办事能力实在不怎么样,还是在京城里。要是小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查清。”
魏诚道:“有些情况你不知道,听说那些贼原是去年遭了灾的地方才涌入到了京里。饿得实在没有饭吃了才偷起东西来。”
“还说改过自新,这刚出来又犯事,看来他们是偷习惯了。”
“据说这次下手这么狠是打算在牢里长住了,那些虽然坐牢,可朝廷管吃管喝比在外面饿死强,也不不得已才为之。”
紫鹃听后也没法激起她的同情心,既然犯了事就应该接受相应的惩罚,又问道:“你都是听谁说的,这么清楚?”
魏诚一笑:“刚才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石爷站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不然我也没这么清楚。对了,石爷还问你好来着。”
紫鹃点头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以后晚上还要多辛苦哥哥了,说老实话我也不放心你,若是遇着了什么歹人,哥哥又没还击的力量,怎么才好。”
“我说你呀总会胡乱猜想。也别咒你哥哥了。我还怕什么,自从出了这事以后每天夜里又多了一批巡逻的衙役。这些日子来也还清静。”魏诚心想自己是家中唯一的壮年。父亲已经年迈,剩下的母亲和妹妹都是女流他不站出来,谁来保护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