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完美的一夜（1 / 1）
夏锦葵一向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太聪明的女子，对很多事情都纠结其中，并不能很好的冷静的至身事外看清这件事情的原由，经过，乃至结果。对于感情就更加慌乱，一直以为自己矜持，信奉宁缺勿滥，但一直没有离开别人给予的情感。有的时候，夏锦葵很讨厌难过沮丧时还要把这种情绪带给别人的自己。
就像今晚，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灯光的亮度柔和，暖气融人，身下的沙发软绵。身旁的男子淡定安然。但是她就是感到不安。
“在想什么？”秦牧一手按着遥控器，一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她迅速的摇头，看向秦牧。他神色如常，藏青色的居家服妥贴的穿在身上，结实的身板稍显松懈。难道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在他伸手拉住她的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的焦虑不安只是她在恍神之际的眼花？
正想着，他忽然起身离开，回来时手里拿着装了半瓶红酒的醒酒瓶和两只红酒杯，“陪我喝点。”
她微微错愕，又很快点下头。醒酒瓶干净简单，瓶身上没有半点花纹，流畅的线条带出沉静低调的美感。与秦牧的性情很是相符。
对于酒，她没有研究。只觉得这红酒顺口，并不烈。味道还不错。
喝了几口，秦牧就把杯子从她手中移开，“适可而止。”
她勇敢的反驳，“才喝了半杯而已。”
“你会醉。”
她光脚踢着地毯，小小的控诉，“明明是你让我陪你喝的。”
“喝过就好了。”他微笑着，顺势搂住她。
她勾住他的脖子，说：“秦牧，怎么今天的你都不像你了。”
“哪里不像？”他埋首在她颈项，“嗯？”
她学着他严肃的口吻道：“秦牧会说，不早了，你该去睡了。酒不是好东西，不要碰。他不会晚上要我陪他，更不会要我喝酒。”压了压声音，“即使只喝一点点。”
什么时候起，他在她眼里竟是一副良师诤友的姿态。他顿时失笑，静静的抱着她，并不再说话。
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房子里只有两人平静轻缓的呼吸声。夏锦葵已经有些熏然，但却不睡。贴着他的胸膛汲取独属于他的气息。秦牧的味道应是月夜下的薄荷，清淡自然，不造作。散发着淡淡的夜雾，独处一隅，自负自卑与之无缘，。
“锦葵。”
“嗯？”她抬起头，声音软软的，带些朦胧。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去做些什么？”
她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职场生活我体验过了，不喜欢，也不适合我。”
“确实。”
“我会写作。”她并不说我想，而是说我会。这两者的区别就在于自信与不自信。毫无疑问，夏锦葵已经不是对未来迷惘，无所适从的少女了，她的目标坚定清晰起来，人生照着一条良好平顺的轨迹走去。
“如果你喜欢，可以尽力一试。”
“不是可以尽力。”她用力一点头，“是必须尽力。”
他很欣慰，那个小小的女孩终是蜕变成了坚定明确的女子，这个蜕变的过程艰辛困苦，他都知道。这三个月他的坐立难安，很值得。
“秦牧，我要站在和你同样高度的地方。我希望我会令你欢喜自豪的夏锦葵。不是依附、寄生在你身边。”
“你看，没有我的三个月里你过得很好，见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人生活。你没有退却，没有回避，这就很好。”
挂着微笑，她浅浅的在他怀中睡了一觉，两个小时。再度醒来是因为身体僵硬，需要换一个姿势来舒缓这种麻木。
双眼微睁，她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三十七分。深夜。再看秦牧，依然维持着她睡前的姿势，目光轻轻的落在她的脸庞上，笑容不减。
她抿抿唇，问道：“你不睡？”
“不。这样就好。”
“当然好，美女在怀，比起寂寥冰冷的床不知要好多少。”
他由着她去胡言乱语。手一下一下的抚拍着她的后背，力度刚好，存在感十分强烈。
“你有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他一愣，“并没有。”
“是么。”她咬咬唇，没有再继续追问。
良久，她呵呵的笑出起来。
他刮刮她的鼻子，问：“笑什么？”
“都说好女怕缠郎，诚不欺我也。”
他亦笑起来，“夏锦葵着实好女也。”
她哼哼，“那是自然。秦少缠绵起来，十个缠郎都甘拜下风吧。”
他不可闻的轻叹了声，“我只是有一种感觉，非常不好。”
“什么感觉？”
他的手臂紧了紧，苦笑道：“你会离开我。”
夏锦葵恍然，会心一笑。原来在感情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患得患失，并没有谁比谁高竿，谁比谁更胜一筹。
她坐起来，说：“秦牧，我确实不会一直待在你身边。我终是要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家庭主妇的生活从来都不在我的接受范围内。”
他揪出两个字，“要走？”
“嗯。我想走很多的路，见不同的人。与他们交谈，并且生活在不同的地方。”
他心下苦涩。夏锦葵可以说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女子。如今蜕去少女的外衣，变得独立自信，内心自持，有足够的勇气去迎接每一个不同的黎明。他理当欢喜愉悦，但是他却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秦牧，这些话是我准备好要说给你听的，本想放到以后。可是你提起了，我也就说了。”
“你已经有计划了。”他陈述。
“嗯。我会休息一段日子，和林苒苒一起去西藏，会在那里住上一些日子。”
“多久？”
“很难说。也许半年，也许一年。我不会和你断了联络，你可以放心。”
“如果你是我，你要怎么放心？”
“秦牧，我有我的梦想。我不会放弃自己，甘心做一个小女人。那样子只懂娱乐八卦，用一堆昂贵的化妆品来粉饰自己的女人，你是不喜欢的。”
“你说的都对。”他闭了闭眼，此刻，他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不太好，也不太坏，“可是锦葵……”
他揉揉眉心，并有再说下去。
“秦牧，我爱你。但是不会独属你。你会为了我而不要整个堇色，但你不会为了我不要自己事业，不是么？”
他默认。
“我也想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当然，你在的地方是我的家。全世界，唯一的家。”
“一直如此吗？不停的行走。”
她噘嘴笑道：“不会，我会在适合的时候安定下来。做一些稳定的工作。”
这时，秦牧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看了眼上面的号码，转身到另一个角落去接听。夏锦葵双手支着脑袋，看着他说话的样子觉得心里很温暖，也很平静。这就是她想要的爱情，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不是一点遮掩也无的全部呈现在对方面前。
他只讲了几分钟，回来到夏锦葵身边坐下，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我早就猜到你的答案。秦牧不是一般的市侩庸俗的男人。”言罢往他怀里钻。
他拍拍她的后脑，“少给我戴高帽。”
她在他怀里闭起眼，整个身心都是极度放松和舒适的。
夏锦葵在柏林也认识过不少朋友，有男有女，有贫有富。外国的女孩子总是显得开放一些，爽朗大方，她总是觉得每一个女孩都是善良可爱的。但是男子就不一样，他们大多爱炫耀，稍有一点优处就妄想得到全世界的赞美，但气度尚佳。可是到了国内，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重男轻女的社会风气里，很多男子好吃懒做，不懂付出，却占有欲极强，并且没有风度可言。
秦牧愿意任她飞翔，没有束缚，不设牵绊。这样的男子确实是非常难得的一类了。
她没有什么不满足，更没有遗憾。
“对了，我后天一早的飞机。”
“去哪里？”
“见一位……”他一时想不到该如何称呼，肖思锦一直称她为许姨，却没有说她究竟是谁，他只好笼统的称呼，“一位长者。”
“嗯好，我等你回来。”
他轻吻她的眉心。
这一夜，她窝在他怀里，睡得不舒服，却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