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百草园(1 / 1)
出了小旅馆,又坐了几个小时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可是时下正值隆冬季节,看着周围白茫茫一片,除了山还是山,真正是“千山鸟飞绝,”哪里还有生态?有也是躲在洞里冬眠呢。
不过人还是有不少,都是来滑雪的,这里有个不错的滑雪场。
“这里可真是生态啊?”我挖苦道。
“你懂什么,这时才有意思呢。”下了车才知道外面有多冷,她紧了紧衣服。
“玩滑雪吗?”
“不,先带你去玩更有意思的。”她卖了个关子,说。
我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只好提心吊胆地跟在她后面。
“你要去哪啊?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啊,靠,都看不见有人了啊。”走了大概半个钟头,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跟着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她喘着粗气,头也不回地说。
雪很厚,走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我们都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吃力地走着,像两头小北极熊。渐渐地,雪地上只有两排整齐的脚印,再也没有其他游客的踪影了。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总要跟我说下吧。我们这是去哪啊?”我实在走不动了,说。
她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掏出那本旅游手册,仔细地看着。
“奇怪,怎么这里没有啊?”
“什么没有啊,我看看。”我跑上前去,拿过那手册一看,上面有张地图,大概是关于景区的,上面标了些重要景点。
“你要去哪,我给你找。”
“你看,就是这个小村子啊。”她指了指地图说。
“到了景区东大门然后往北走,不超过1小时,然后向西直走就应该到了啊。”
“你怎么知道不出一小时?上面没写啊?”我郁闷。
“你自己不会算啊?”她有点轻蔑地说,仿佛我的话很幼稚。
“自己算?”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以她的智商,问题肯定是出在这里了,而她竟然还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好吧,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算的。”
“你看啊,这个地图的比例是1:100000,两个点之间的距离是5.1厘米,我出发前量过的,那实际距离不就是5100米了?我们行走的速度设为2米每秒,那最多一小时啊。”
这个暴强的解释,又让我抓狂了。
“这样也行?”我仰天长叹,“天啊,救救我吧。”
“怎么了啊,现在就是有些小问题,马上就能找到。”她过来安慰道。
“好吧,就算你算地对,那方向呢,你这么确定这是正北方向?”
“你笨啊,我们下车的那个门不就是东大门吗,确定大门方向为东,那北还不好找吗?”
……
“你……你真的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是不是一定要玩死我啊?”
饿错了,饿真的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跟她到这里来,我不来就不会……
“别泄气啊,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自信地说。
烂摊子摆在这,又是该我收拾的时候了,幸好已经习惯。
“跟你说几件事。”
“好,说。”
“第一,旅游图不是科学勘探地图,不是那么准的。第二,这么厚的雪行走速度没有人可以达到两米每秒,第三,东大门不一定就是正东方向的大门,第四,以后凡事要动动脑子,这个头不是装豆腐用的,第五,有什么事情先跟我商量下,最后,回去找个好点的称,自己有几斤几两好好掂量掂量,别老是自作聪明。”
“干吗啊,又要教训人了。”她仿佛也知道自己错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服气。
“不是教训,是说点事实。”我看着她,正色道。
“不就是走错路了吗,我就不信走不通,你爱走不走。”她开始赌气地独自往前走。
“你那是南辕北辙。”我朝她喊道。
“要你管。”她头也不回,不一会走出了十几米远,没办法,我只好小跑着跟上去。
“你给我回来,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她越走越快,我只好在深雪堆里开始跑,虽然气温只有零下10几度,可很快我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好不容易追上了,一伸手,却被她一把推开,再上去,还是被推开,我又累又气,索性一把抱住她,她拼命挣扎。
折腾了好一会,我们都筋疲力尽,倒在了雪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我的意见你多少听两句好不好,别再玩我了求你。”我无奈地说。
“你的意见可以保留。”
……
“哈哈,你看那是什么。”她忽然兴奋地指着远处说道。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十间破旧的房子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还有烟囱上冒着徐徐炊烟,看样子那就是传说中的村子了。
“怎么样?”她得意地说道。
我没话说了,歪打正着这种事情最白痴的人是常会遇到的,要不怎么说傻人有傻福呢。
进了村子,我们找了户人家说明了来意。主人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大娘,儿女都出去找活了,只剩下她一人看家,对于我们的到来,她显得很高兴。
时近中午,老人生了火开始做饭。林依彤是个自来熟,很快和她打得火热,奶奶前奶奶后地叫个不停,乐得老人合不拢嘴。
虽然是在乡下,但是这顿饭还是很丰盛的,老人的手艺没得说。
“奶奶,你吃菜啊。”林依彤夹了块肉放到老人的碗里。
“老喽,牙都没了,嚼不动,你们吃吧,多吃点。”老人指了指自己的嘴,笑着说道。
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们就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对了,奶奶,家里有没有大点的筛子啊?”林依彤忽然问道。
“有啊,不过你要这个干啥?”
“呵呵,保密,晚上回来你就知道了。”
于是我吃得更卖力了,吗的,不管是干什么,我是肯定逃不掉了,多吃点总有用的。--!
吃完饭,林依彤拿了大筛子,又要了点稻谷,拉上我就往山上跑。
“你这回上什么计划,能不能给我透露点?”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有没有读过鲁迅的一篇文章,叫《百草园》的?”她问。
我顿时恍然大悟。
“不是吧,你要学那个润土抓鸟啊?”
“恩,书上是这么说的,在冬天去树林子里,先撑起筛子,然后在下面撒上稻谷,鸟来吃只要一拉绳子,那鸟就罩在下面拉,各种鸟都有,像鹁鸪拉,斑鸠拉……”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发现她用杀人的眼神看着我,于是赶紧收住。
“笑什么,最好给我个好一点的理由。要不然……”她威胁道。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说能抓那么多,就开心地笑了。”
“你还是不信,等着瞧吧,一定有的。”她坚定不移地说。
我“恩”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就开始想哭了。
吗的,她要捉不着,那我肯定要陪她在林子里冻上一下午了,5555555~~~
“这里不错,就这好了。”来到林子里一块小空地里,她看了看,说。
“可是这里好象没有鸟啊,倒是刚才路过的地方有几只。”为了能让自己少受点冻,我提醒道。
“撒上稻谷鸟就会闻到香味,然后就过来了。这里地形好,便于隐蔽。”她像个老练的猎人,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到。
闻到香味?我差点晕倒。此时我只希望有哪只像林依彤一样白痴的小鸟正巧路过这,然后下来吃稻谷。
一切布置妥当,我们拉着绳子的一端躲在一个灌木丛里。
在零下十几度的野外,人只要一不动,那种冷是彻骨的。
“这能行吗?半个多小时了啊,怎么还是没动静呢?”我焦急地问。
“别急,要有耐心。”她不紧不慢地说。
“我蹲累了,站会。”
“不行,那样就被发现了。”她一把把我按下。
“可是我腿酸啊。”
“那你坐会。”
--!
就这样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都是冻得小脸通红小手冰凉,唯一的取暖方法就是不住地颤抖靠消耗脂肪来获得热量,我想有愿意减肥的朋友不妨一试。
还是没有动静,这种等到无疑是令人绝望的。焦急啊,以至于两行鼻涕也不顾寒冷从鼻孔好奇地探头探脑,想看看这该死的鸟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忽然,不远出传来鸟的扑腾声,我惊喜地发现,还真有个不知死活的鸟,正鬼鬼祟祟地在稻谷旁边的几棵树上跳来跳去,看样子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吧。我们的心也顿时悬了起来。
“快吃啊,我晕,别跳拉。”我轻声说道。
“别出声。”
那鸟真的是属于有贼心没贼胆型的,只是在周围跳着,观察着,就像男生在自习室看美女一样,不时地瞄一眼,然后自足地意淫一番。
我看了看旁边,找有没有趁手的石头,要是那畜生想跑,我就拿石头砸。能砸着吗?吗的砸不着也要砸,怎么说也要比让鸟下来吃谷子然后用大筛子罩住它的概率要大吧。我倒不是怀疑鲁迅那篇文章的真实性,只是在如今的林子里,找鸟都困难,更别提捉到鸟了,何况是用这种笨方法。
然而有时候奇迹真的是存在的。那鸟真的下来了。也许它已经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因素,尽管那个筛子是如此地奇怪,但是一旦它认为是安全的,就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垂涎已久的东西。它贪婪的吃着,一粒接一粒,摇头晃脑,很快就进入了筛子的覆盖范围。我紧张到了极点。
“拉”,林依彤一声令下,我飞快地拉倒了支撑起筛子的木棍,“趴”,成功了!
顿时无数滋味涌上心头,有种想哭的冲动,疯一样地跑过去,死死按住那筛子。
“哈哈,你看,功夫不负有心人吧。”她开心地笑着,然后伸出双臂说,“来,抱抱。”
我当然是兴冲冲地说“好”,几秒钟的温存是幸福的,也是无奈的。于是我的肩上又留下湿湿的一小块。
有鼻涕水时,在用完纸巾的情况下,她认为我的衣服是不错的选择。
“又不是鼻涕了,冻出来的,水一样的,你自己看。”她还是那句话。
“那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衣服?靠。”
“那多脏啊。”
……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比起刚刚遭受的几个小时的非人待遇来,这真的是小事情。我小心地从筛子小抓出那只鸟,仔细的端详一番。这是一只个头很小的鸟,用手一把就可以掌握过来,也许是天冷,更可能是害怕,它不住的颤抖,小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它的羽毛是黄色的,和普通麻雀一样,只是两个腿上有些白色的毛。
“来,我看看。”林依彤小心地接过它,然后轻轻地抚摩着,眼神里竟然有了平时难得一见的温柔。
“你老看着我干吗?”
“没,那什么,大功告成,收拾下回去吧。”
“这么好抓,再抓几只回去吧。”
“啊?!”
“嘿嘿,开玩笑的,这么冷还是算了,回去吧。”
--!
终于回到了那个温暖的小屋,老人对我们的“壮举”大加赞赏了一番,这让林依彤很是得意。我们找了个纸盒子,在上面戳了几个洞,又在里面垫了点破棉布,算是给那鸟做窝了。接下来的时间,她不停地逗着鸟,我明显地感觉到,小鸟原先的恐惧眼神现在已经是充满了、不耐烦。她却乐此不疲。
“给它取个名字啊,这么小,就叫小小吧。”她说。
我没有反驳的权利,于是那小东西就有了名字,小小。
乡下的晚上是不可能有什么夜生活的,尤其是在这么冷的时候。吃过晚饭,我便张罗着要睡觉。卧室只有两间,那就是说……我有点兴奋。
“睡觉,睡觉。”我兴冲冲地说。
“奶奶,我和你睡一起吧。”她对老人说,然后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怎么了,东西掉眼睛里了吗?老冲我眨眼干吗?”
……
“没什么,睡觉,睡觉。”这回声音变地很低沉,“睡觉”。
我只好一个人郁闷地进屋,在简陋的床上睡下了。床边是个窗户,挂着个厚厚的红色窗帘。太累了,很快我就进入了状态。
迷迷糊湖中,听到有人叫我。
“哥,起来拉。”
我挣扎着起来,困倦中依然有点欣喜,“你终于来拉,一起睡吧。”
她脱了鞋,钻进了被子。
“靠,怎么穿这么多衣服啊?”我郁闷地说。
“靠,”她学着我轻声说道,“你以为呢,你在想什么啊,怎么总想着那个。”
“不是,就算不那什么,你穿那么多衣服还怎么睡啊。”我埋怨道。
“不睡啊。”她说。
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看样子这觉又要睡不成了。于是急中生智,不再说话,装睡。
“哥。”她推了推我,我不动,闭着眼睛假装发出轻微的鼾声。
“别装了,快起来。”
“再装,我挠你痒痒了啊。”说着她伸手过来,我紧紧夹住咯吱窝,她掰了会,没掰开,只好放弃。“
“我只是想问个问题,问完了我就脱衣服睡觉。”
吗的,色诱我,鬼才信。
“那好吧,睡的这么香我就不打扰你了”,她说,“明天还要再上山呢,今晚多休息下。”
“什么?你疯拉?”我大叫一声,猛的坐了起来。
“嘿嘿,这回起来了?”她得意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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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欲哭无泪。
“这是什么?”她指着窗户说。
“窗啊。”
“错。”她伸手拉开窗帘,“是一幅画啊。”
确实,真的是一幅画。窗外,银色的月光轻轻地洒在细腻洁白的雪地,在雪的反射下,到处是白茫茫一片,晃如白昼。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被雪压弯了腰的树,形态各异,或老妪伏身,或神女漫舞,或大鹏展翅,或玉兔捣药,仿佛在演出一场无声电影。他们的观众,是月亮,是星星,当然,还有我和林依彤。
屋里没有暖气,冷。我们裹着厚厚的大棉被,靠在一起,出神地看着外面。
水到渠成,我终于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别想歪,只是吻下而已。
如果有哪位男同胞对女生意图不轨却始终未遂的,我强烈建议你带她去那,正好现在是冬天。为了不打扰小村的清净,详细地址不便公布,实在想要的请亲自来人来涵以及来而不往非礼也之洽谈。
呵呵,开个玩笑。
第二天我们一直睡到中午,吃过午饭,林依彤提议去滑雪。由于我的意见一直都是被保留的,所以提议实际上就是决定。
老人给我们指了条捷径通往滑雪场,这回只走了不到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