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往事如梭终于明月照(1 / 1)
明月稍稍挣脱出来,看到闭目神色平静的孟氏,心中一动,“慢着,我有些话和她说。”
景琛皱眉,明月抚平他的眉头,软声:“你放心,不会有事,她没有存心害死我的意思,我只是心里几个疑团要弄清楚。”
孟氏闭着的眼睛动了一动。
景琛看了景琪一眼,景琪点了点头。
裴羽手指落处,闭住孟氏的经脉,孟氏身子一震,浑身软瘫下来,露出痛苦的神色。
众人都到了门口。
明月走过去,欲扶起孟氏,却发现她沉重如铁。“姐姐。”
一颗泪水滚落,孟氏张开了眼睛,“难为你还肯叫我一声姐姐,你不怪我吗?”
“我不怪姐姐,姐姐若是存心,方才有多少机会,月儿早就死了,我若猜得不错,以姐姐的身法不至于让我推个趔趄,是吗?”
孟氏不语。
“就连十年前,我不知道姐姐为了什么,虽然姐姐欲害月儿,却是内疚在心,最后让月儿完好无损,长生殿的落红是姐姐的,对吗?姐姐没有想到月儿会投池,以为月儿总有一日嫁给太子,可以明白的,是吗?”她原本是百思不得其解,毓庆宫凤舞堂的落红的确是新月的,而长生殿的落红,当年事发时,锦衣卫做过对比,两种血液不能相融,所以人人都以为是她的,而她回来后,却又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是完璧之身。
孟氏凝神看着明月,柔声地:“郡主万千疼爱在一身是有道理的,果然冰雪聪颖,善体人意。”她喘息着平息身上的疼痛,勉强伸出手,明月忙伸手握住。
“对不起,郡主,你是个好孩子,而我,一出生就不是被期望的。”
“姐姐。”明月沉痛地,是什么让这个美好的女子如此悲凉。
“我是朱兹弥月教圣女的女儿,因为我是私生女,又不是男儿,所以只能跟从母姓,我那母亲为了讨好她的情人,也为了获得巨款能让弥月教东山再起,她卖了冰魄给薛公爷,也就是我的生父,结果招来了灭顶之灾,那年我才九岁,母亲带着我逃出来,千辛万苦来到上京找他的男人,结果…你是知道薛家的下场的。她悲痛欲绝,想着为她的男人报仇,可是皇宫那么高,高手如林,是万万不可能的,宣德二十二年,朝廷册封皇后,放出年长宫女,选了一批身家清白的小吏女儿进宫侍奉,她就有了主意,一边寻机嫁了这个孟姓的官吏,一边训练我,呵呵…”孟氏想起过往苦涩地笑,母亲,狠绝的母亲,在一个十岁女孩儿身上竟下得了手,逼迫她,棍棒无情落下,就因为她的一个姿势不到位,她是她的亲生女儿阿!牙齿一咬,一股腥味在嘴里散开,早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这样毫无希望地苟活着,够了。
“姐姐,你怎么了?”明月看她神色不对,想回头叫人。
孟氏的目光越过她,对着门口关心的人们,自然这关切是在她身边的女子,她摇摇头,她还能支撑一阵,她拉住明月的手,“不碍事,经脉封住了,这是正常的,难得今天我可以痛痛快快地讲出来,郡主,你听吗?”
“是,我听着。”明月虽然知道并不是如她那般轻松,可也没有办法,只能心中忖着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孟姐姐的姓命,让她央求也行。
“宣德三十年,她终于如愿把我送进了宫廷,她要我去勾引宣德皇帝,为她的弥月教、为她的男人报仇,却没有想到我如果真按她所说,我还能活命吗?何况我被分到沉香殿侍侯和修媛,根本没有机会靠近皇帝,宫中又哪一个不晓得陛下深深宠爱着皇后娘娘。我很快就获得了和氏的信任,也只能在随侍修媛到坤宁宫请安时,运气好的话,远远能见到陛下,陛下来了,包括修媛在内马上都退出来。其实我也不在意,宫中生活挺好的,我虽然还是一名宫女,却安静悠闲,没有母亲像夜叉那样逼着我,她反正再也管不了我,修媛娘娘对我也不错,这时,郡主你就来了,因为你,进宫的第三年,我成了沉香殿的尚宫。”孟氏微笑地,“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她才能被和氏高看,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常常和心上人说话,靠近他。
“我也到了可以请求出宫的年纪,我却不想回去,那儿容不下我,也不是我的家,母亲死了,我也不回去,她没有把我当作女儿,我又何必呢,让人送了所有的积蓄出去,就很交待了。况且那时良国公回来了。”她的唇边逸出温柔的笑花。
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她终于见到了主子口中的爱子,良国公从边关回来了,黝黑的脸膛,眼睛闪烁着温厚,脸上笑得亲切,不想长生殿里的安国公,贼眉色目的。
他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听母妃说尚宫手艺极佳,果然母妃身体都越发康泰,有劳尚宫了,代我孝敬侍奉母妃。”
她促不及防,修媛主子对她好,提她为尚宫,很多一部分是因为她投了明月郡主的缘,郡主是太子的心上人,讨好郡主,等于是讨好了皇后主子,讨好了未来的皇帝,她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感谢修媛主子,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所以尽心侍奉,没想到皇子来了,还感谢她,她羞红了脸,忙回礼跪下。
“那个时候,我美丽青春,也是宫中公认的大美人,他扶起我时,脸都红了,而我,从今后情窦初开,他进宫来问安,我亲自服侍他,良国公夫人苏氏和修媛主子不对,他常常受夹板,我体恤他,给他宽解,他看我的眼神,我觉得他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他有夫人,可是我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他很善良,又宽容,从来没有主子的架子,对我很好,知道我把积蓄都交到了家里,还借故多赏银钱,后来修媛主子大约看出来了,送了几样首饰给我,说是听公爷说的,言里话外,都有默许公爷纳我的意思,我真是太开心了,我不追究名分,我是宫里有名的尚宫,苏氏不敢拿我如何的,一切都那么美好,我终于有一个家了,而且我有把握他会比以往更喜欢我的。可是,偏偏就是这个苏氏,她不肯,她大吵大闹,哭哭啼啼说要去告诉皇帝,谁都知道皇帝只喜欢皇后娘娘,修媛主子还是靠了皇后的优容提携,才能留在宫里,修媛主子又气又怕,他也是莫可奈何。”她亲耳听到母子的对话,他是个宽仁的人,不忍心苏氏伤心,说:“孟姑娘可以嫁得更好,我,就算了。”
“后来苏氏不是亡故了吗?”明月看着孟氏,心中粟然一惊。
“你猜得没错,我本来就不是善女,是我下手的,她常常自持出生高贵,对和氏不恭,下手的机会很多,良国公府内不过是普通的侍卫,我的枝沫功夫在宫里是班门弄斧,在宫外是绰绰有余,所以她死了,在自己的房内寻了短见。”
“一切的障碍都消除了,他新丧妻,皇后主子特许他住在宫里陪伴修媛,我很有信心,等他一年半的丧期过了,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妻子,这比我向往的还要好。”
“结果,住在宫里的景源哥居然喜欢上了我,是吗?”明月可以明白她为何遭嫉了,“可我一点儿都不知道,真的。”
“是的,”孟氏看着她,伤感地:“他太痴迷了,以至于说出终身不娶的话,而春去秋来,我已经二十六了,你注定是嫁给太子的,只有我,和他一样痴迷,却毫无回报,我开始愤恨,终于在宣德四十年,陛下宣布太子为摄政储君,皇后发内诏将迎娶你为妃殿下,我失去了理智,为什么,你能轻易获得一切,所以我利用了柳新月的嫉妒,我拿出收藏很久的熏炉,那个熏炉是修媛娘娘贪小,从周德妃那里拿来的,我认得自家的东西,所以偷偷地收起来,不想它害了主子的命。虽过了许多年只是一些余味,却足够了,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用完只要我毁掉它,就没有人能查得出来。”
“你把部分真相告诉了吴氏,吴家、周家是一起没落的,究其缘是母后,周德妃,你更可以说成是死于母后之手。”
“哼,愚蠢的吴氏就被我挑唆了,以为一切都天衣无缝,大不了就是你嫁进长生殿,她也算是为吴家、周家出一口恶气,说不定以后还可以作践你,这样破绽百出的话她也相信,真是愚蠢到家,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竟信了,却不知道是为自己挖了一条死路,事出后,太子可能轻易地查到她,可是我做得很干净,除了吴氏和柳新月,长生殿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太认识我,这也很正常,谁会无缘无故地到一个被冷落被陛下厌憎的地方去呢,谁又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人,”孟氏说完了,笑道:“这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最后还是犹豫了,郡主,的确就像是我的小妹,所以,我是自己刺破处子之身,我可不想让那头猪便宜。”
明月的寒意悚然,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然自己刺破?“吴氏为什么没有说出你,没有道理阿?”新月是决不会说出来,因为她毫无嫌疑,又如愿进了宫廷,就更不会说了。
“所以我才更恨我的母亲,虎毒不食子,连吴氏都知道要护犊,她却无情狠毒对我。”孟氏喘了一口气,感觉时间不多了,她惨淡地一笑,“我就说得更清楚些,反正你们也需要我详细的口供,不是吗?”
“吴氏没有招供出我,是因为她不敢,那夜她从你那里回房后,吃惊地看见了我,我潜进她的房里,威胁她胆敢说出我,她的两个小孩,我已经给他们喂了毒,没有我的解药就得死。可我怕她终究是后患,弥月教最拿手的就是易容,我假扮宫人斜送药的宫女,给她看了一张纸条,告诉她你投池了,她惟有一死,才能抱住孩子的性命,如果她不死,那么明天就是孩子的死期,她鬼哭狼嚎地叫,别人还以为她是受刑过重,我收拾了饭盒,顺手带了纸条出来,一切都毁去了,那个宫女最简单,弥月教还有一个绝技,就是催眠,我让她以为送过药就是。果然第二天起吴氏没有声息了,我猜她肯定是死了。”
明月愣愣地听着,许多事情她能料到,可是听孟氏亲口讲出来,还是如此残忍,孟氏,究竟是怎样的心性,如此的心计,在她手上,人的生命如此轻贱?
孟氏看到她疏离的目光,苦笑道:“你怕了?不用你怕,后来连我自己都后怕,你投池后,事情弄到这样,我十分后悔,景源更是痛苦,我心中乱极了,做事难免有了纰漏,在销毁熏炉的时候,被修媛发现,她大怒,要处罚我,我怕事情到了皇帝面前,前后事情一串,就什么都完了,我就说出了真话,可我没说苏氏的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反而害怕起来,怕影响景源的前程,怕她会受到牵连,就对我说她也十分讨厌你,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只是我和景源的事情万万不能,可是我不甘心,我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和他双宿双飞吗?景源有一段时间拼命喝酒,我以为他是伤心你的死,忍不住去安慰他,谁知他甩开我,骂我是恶毒的女人,他听到了我和修媛的对话,我抱住他,为自己辩解,他喝醉了,我们就…第二天我等他醒来,他的话更难听,看我更厌恶,没有落红,他还骂我□□,我都解释了,他哪里肯信,和修媛大吵了一顿,从此就不再进宫,那年年底他娶亲,就到青州去了,从此就没有回来过。后来的日子,直到现在,我随着修媛住到这里来,她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的,她忌惮我的手段,我需要安命之所,所以都相安无事。”
腹中的疼痛在慢慢扩散,孟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郡主,我的故事讲完了,我也可以安心了,万幸你回来了,我好过许多。”
明月流下了泪水,她再傻,也知道孟氏是弥留了,就像是书上看见那样,她吞了□□了。
“郡主,不要哭,不值得的,对于我来说,从官家那天来,我就预料有这一刻了,你走吧,我不愿意太难堪了。”
景琛进来,拥起明月,对着孟氏点点头,“朕会让他们好生安葬。”他扳过明月的肩膀,见她哭得不能自制,叹了一口气,月儿,是从来没有直面过血腥的,他手一拂,明月软软地跌入黑甜梦乡。
孟氏闭上眼睛,喃喃地:“我终于有自己的安命之所了。”她睁开,流露着不甘心,“景源,您别怪他,他只是含糊知道一些,请求您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讲给他知晓,我不想他再多恨我一些。”
景琛看着这个女子,可怜复可恨,良久才开口:“可以。”
孟氏浮出笑容,身子软垂下去,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上飞溅开来。
景琛紧紧抱着手中的馨香,走出了院子。
院子后面传来了惊惧的哭声。
景琛深深吸了一口气,“庆王。”
“臣在。”
“告诉和氏,朕要她好好活着,否则良国公及其子女将会被圈禁终身。”
“遵旨。”
“裴羽,派特使阻拦良国公进京,没有朕的旨意,良国公不得离开青州。”他不想见到这位兄长。
“遵旨。”
“高白,朕将大婚,特例授良国公为良郡王。”
“是。”
众人都屏声静气,天子发怒了。
“月色如洗,可惜一点心事,故而徘徊良久,竟为风露所欺,蒙君遣人殷勤问切,兼以墨迹见赐,抑何惠爱至深耶!重阳将近,红衣锦绣,复叹冷窗萧条,月心实不安,前日月有一言,已诉于君闻,若能承君成全,月感念至深耶!”
景琛笑了,“郡主不肯来?”
“是,郡主回奏,官家必有良方。”高白毕恭毕敬地。
“哼,这个妮子。”越来越狡猾了,写了一篇文绉绉的书简,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柳新月,她苦思冥想,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撒娇使赖地要他答应。
她的话,他有不肯依从的吗?景琛浮出笑容,至少看起来是的,谁不知道他对月儿是百依百顺的。
也好,“都已安排了?”月儿,你忘了“我是朕”。
“是。”
“公爷和夫人怎么说?”月儿,千不该万不该拿重阳的大婚做要挟。
“能保留是造化,不能留存也只能是命了,公爷和夫人已是万分惶恐,垂谢天恩了。”
“楚志远呢?”催眠之术,若是被施用之人,心志刚强,其抵抗之意必定损毁身体,柳新月就是这样的女子。
“他说他本庸才,不足以为楚家宗嗣,更不堪重任,从此愿隐足山林,教书授课,以抱官家宽宥之鸿恩浩荡。”
“算他有些福气。”还是便宜他了,一转眼就成了他的大襟兄。
“传旨让裴羽着手,事情完了之后,在积云寺附近找个隐秘的所在安顿他们。”
“遵旨。”
东暖阁内静悄悄的,景琛的眼里一缕厉芒闪过,转瞬又是和柔了,他站起身子,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紫禁城的黄昏,沉醉于蔼蔼的霞色中。
景琛凝望着天际一抹粉红色的晚霞,那里仿佛蕴藏着勃勃生气,“就好像是月儿…”
“陛下。”有人咬牙切齿地,他回头,浓眉一挑,“哦,是月儿,脸色红润,不像是被风露所欺…”
“官家。”明月横眉顿足地打断。
“又是陛下,又是官家,看样子我的郡主可真是生气了。”
“我很生气。”明月宣告。
“是是,郡主生气了,不知是谁惹了郡主呢,来来,这是才进贡的寒泉银针,正好降火。”
明月沉寂下来,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她还是枉自一举了。
她转身就走。
“站住。”景琛的声音追踪而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明白?月儿?”他温和的声音里有一丝冷意。
明月垂下头,背对着他,不语。
“月儿,”景琛走到她面前,捕捉着她的表情,“什么都不要想得太多,专心做我的新娘,好吗?”
“是。”明月垂下眼眸,“我走了。”
“哈哈,皇兄犯规喔,私会未婚妻…”庆王奉母命来请皇帝和郡主,差点和明月撞上,忙伸手扶住明月。
“什么时候朕的东暖阁成了菜市场,没有规矩了吗?”景琛沉下脸,劈向庆王的手。
“嘎?”景琪赶紧收回,扰头,阿欧,他撞上枪口了?回头看看天色,很好阿,还以为是趟美差呢,中秋以后皇兄不是天天□□吗?我开溜。
“庆王,送郡主回府。”
“是,皇兄。”庆王苦着脸,明月紧绷着脸,扭头就走。
“小心,月儿妹妹,慢点儿…”
明月回头,美眸喷出火焰,“少管我。”,大步用力地走,恨不得脚下的玉白石是赢景琛,我踏。
“月儿妹妹,”后面的乌鸦呱呱,“老大说了…”
“闭上你的大嘴巴。”沿路的女官宫女们惊奇地睁大眼睛,看到风流倜傥的庆王爷吃瘪,而回来后一惯温柔娴雅的明月郡主则大声地吼着。
“形象,形象,月儿妹妹。”
“月儿妹妹,你前面有石…”
“闭嘴!”明月忍无可忍,回头想骂,脚步一挫,脚尖碰上了石阶,痛得她哎哟一声,眼看一个趔趄就要跌倒,幸亏景琪手脚利落地冲上前扶住她,才免得她跌个四脚丫叉。
景琪又马上放开她,老大的醋劲,他可不敢惹。
可一看,他又慌了手脚,明月咬着美丽的贝齿,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好妹妹,好月儿,是我错了,我错了,我叫你姊姊,月儿姊姊,明月姊姊…明月姑奶奶…”
“噗哧”明月破涕为笑,没法儿不笑。
算了,如景琛所言,这是最好的了,她追究什么呢,他是皇帝,终究是皇帝,她摇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记着,赢景琛,这老鼠怨总有一天报回来。
“好了好了,呼,”景琪松口气,可怜兮兮地,“差点让老大剥皮,月儿姊姊,可容小弟送你回府。”
明月秀眉一扬,似笑非笑,“王爷还有空闲,不去瞧瞧美人?”
景琪左右脚打叠,“美人?”
“哼,我都知道了,景琪,你好呀,把我的清秋妹子弄到手,还气走她,现在还…,瞒得我跟铁桶似地,哼哼,走,到你的王府。”
“遵命。”
景琪哀怨地,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府里的姑奶奶不饶他,这会儿,又来一个太岁,两个人,两个女人…,景琪打了个寒噤。
清德元年的重阳,彩绚辉煌的宫门重重大开正门,在经过皇家隆重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之后,今日迎来了最重要的日子,皇帝驾临端门,亲迎秦之帝国的新皇后入宫。
轻风拂面,飘逸着花的气息,馥郁的暗香缓缓流动,萦绕着宫廷的喜气。
“秋儿,今夜你也回去,好不好?”
四位吉祥王妃在帝后合卺礼成后,鱼贯退出,冷不防一个身影跳出,抱住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子。
其余三位王妃只是小小地一惊,就捂嘴窃笑起来。
“爱呦。”是某人的脚被重创。
坤宁宫洞房内,景琛正取下明月手中的如意宝瓶,龙凤红烛苒苒,两人对视一笑。
先这样正文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