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天知道即使，那混沌再怎么好吃，她也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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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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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母亲的心愿 （环翠镯和邀月城有了关系！）
是夜，宽敞的大厅里，正悠闲地坐着一位白衣公子，而他最得力的助手，以及最忠心的奴才，此时正卑躬屈膝地站在一旁。
“主子，属下已经查过了，云霓的确是在暗中寻找环翠镯！以她目前的资历，应该很快便能找到咱们邀月城的头上……而且看那架势，云霓似乎是不惜任何代价都想得到他……这环翠镯是老主子费了很大心力才得到的！主子，真想把他让与云霓……”
白衣公子则淡淡一笑。“那又如何，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妓女，竟有如此作为，环翠镯就算送与她，倒也不亏。不知为什么，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主子，你该不会对那云霓……动心了吧……”少年老成的管家，摸着额头的冷汗问道。天知道，他家主子虽然看上去随和，实际上却是说一不二的人，万一主子真的迷上了云霓，要娶云霓为妻，邀月城的面子要往那里放？
“没错，我的确是动心了……”白衣公子笑道，连眉角都变得更加随和起来。“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动心了。我要那高傲，视男人为无物，爱财如名的女人，有一天趴在我脚下哭，求我……不要抛弃她……”
新任管家不禁汗颜，老实说就算城里事务繁多，也没有应付这么个主子麻烦。没错，他们的确是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懂事之后，又开始一起接受精英教育，只不过他学习当管家，而那人学习的是怎么当好邀月城主人……
没错，这个喜欢穿白衣服，故作潇洒的家伙就是邀月城第十三代主子夜十三……
提到邀月城，普通人只怕会当他是神话一般的存在，曾有人传说那里连大路都是用金砖铺成的……当然这些只是传说，不过传的太久了，又没人辩驳，也就成了那么一回事……
事实上，三个月前，一切还都是好好的，夜十三还是那个看似温和，实则心狠，酷爱新衣服，超级爱面子，总是喜欢在别人面前装腔作势的邀月城第十三任主子夜十三……
可偏偏一夜之间，全变了……
那天，眼高于顶的夜十三居然穿着粗布的衣服回到了别院里，而且还受了风寒，一连躺了三天……
醒来之后，就开始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口口声声说要整死云霓……甚至不惜动用邀月城的全部人脉，暗中窥测云霓的一举一动……
结果，不查还好，一查便发现，那云霓也不算什么善类，明面上只是个有名的妓女，暗地里却控制着附近这几座城里的主要商脉……说她想在这城里一手遮天，也不无可能……
而他家主人听到这消息不由得更加兴奋起来……连连说道，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般有趣的事了……
此时的云霓正素面朝天地盘腿坐在床上，认真擦拭着亮闪闪身边堆砌的金宝，每一下都擦得格外细致轻柔……边擦着有点神经质的轻轻念叨着，宝贝，宝贝，都是好宝贝……
小娆对她这古怪的样子，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仍是不禁皱紧了眉头。却也只能沉默着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那人对金元宝的喜爱几乎是病态的，每晚只有不断地摸着那金质的触感她才能入睡……
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小娆想到这里，不禁心痛了起来。
很久了，名义上，那人是她的主子……可是偏偏没跟这人多几分牵绊，便越发现她只不过是个迷茫的孩子……此时，她已经在仇恨和痛苦的纠缠下，彻底的迷失了自己，只有金宝儿才能让她感到宽慰……在她生病的时候，她曾紧握着小娆的人，喊了一夜，母亲和弟弟的名字……每唤一声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那时候，小娆便已经离不开了……
即时她是个属于江湖的人；即使她是那久负盛名的毒尊的女儿；即使她今生最大的愿望是走遍五湖四海，寻找到那治她父母兄弟于死地的“妙手随缘”的解药……
她不想报仇，一开始想过，后来便不想了……因为，她亲眼看着本来很可爱的孩子，因为仇恨而发誓要当个魔鬼……
她走不开，因为，她不想看到这个人真的把自己埋葬……
直到那人擦得差不多了，才抬起头看向她，眨着朦胧的大眼睛，阴阳怪气地问道：“怎么？他们还没有消息？”
她似乎真的很不满意属下们的办事效率……鼻子因而皱得紧紧的，使得那张脸孔更显得孩子气……
“关于陆通的确是没有消息。最后见过陆通的人只说，陆通带着名为邵紫的妓女离开了苏州，陆通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每隔一段时日，便开始搬家……所以，这些年来，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至于那环翠镯，倒是有了消息……似乎在六年以前，被衡继赌场的地下老板，以高价卖掉……辗转经过了几个主人……最后很可能落到了邀月城里……”
“什么，已经找到了？”小娆还没说完，便被打断。这些年来，云霓不知为这环翠镯费了多少心思……
她带兴奋地睁大了双眼，看来只不过是个小女孩，不再故作事故地冷着脸孔，不再阴阳怪气地说些恐怖的话，或是妩媚地微笑着带着那浓艳的面具……
小娆已经与她认识了好几年，却第一次见到她这样高兴的样子。
一切都是因为，那东西找到了。
可是找到了又如何？富甲一方的邀月城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邀月城的东西，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的到手！……”本不忍心打击她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可是……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出口。
“那又如何？给他钱，不论要多少钱都给他！”少女认真地看着她，眼神冷冷的，表情也变得阴狠起来，有着不顾一切的决心，就犹如一尊冰冷而闪着寒光的瓷器。
她看着她，是命令着，也是乞求着……
“那是我娘唯一心爱的东西，无论如何我也要拿到手！”
她喃喃地说的像是誓言，又像是一句咒语……
而这也勾起了，她内心深处最怀念的记忆……
那时候，她还很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母亲在那烛光下，看着腕上那美丽的镯子……看了一年又一年，那是她心爱的男人，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他叫她等……可是，他却失约了……于是，她迫于无奈，彻底地辱没了自己……她的人生是彻底的毁掉了……本该是富甲一方的富家小姐，然后成为被丈夫疼爱的夫人……可是，此时，她却成了被丈夫唾弃的贫贱糟糠……
母亲看了那镯子一年又一年……
直到她嫁得那人屡试不中……直到那人把书本撕得粉碎……直到那人开始挥霍他的嫁妆……直到那人满脸醉态地一边抢下她的镯子，一边破口大骂，不要脸的溅人……
从那以后，母亲便开始在烛火下，缝缝补补，她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
只是没几年便更加贫穷而衰老……
却总是在夏夜里的第一场雨的时候，站在屋檐下，好像在等谁……
可惜，那人到底没来过……
小时候，云霓便翘起嘴巴看着母亲发誓一般说道：“妈妈，总有一天我会再把环翠镯拿回来……”那时候，她以为母亲一直都在想着那镯子，却不知，母亲其实想着的是那送镯子的人……
母亲却微笑着看着她：“环翠镯？那便不用了。那镯子本来是想给我的云儿当嫁妆的……娘希望云儿嫁个很好的丈夫……可惜现在不行了……”
云霓突然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就连最爱的宝儿也撒了满地……
“邀月城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我娘说过，环翠镯是要留给我做嫁妆的，我一定带着‘他’，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说话是云霓的双眸越发空洞了起来，嘴角还带着古怪的微笑……
很多时候，回忆便像是粘稠的沼泽……一陷进去，便无力自拔，只能任由那剜心的记忆，不断地在头脑的深处不断地乱晃……
那似乎只是一个梦境，在永远都无法消散的浓雾里，云霓，不，那时候她叫云素，站在打着补丁的床帏边，握着娘亲的手……娘瘦的早已不成样子，可是她既没钱给娘治病，也没办法弄好吃的东西……只能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更加瘦弱下去……直到那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跑进了隔壁王小胖家的鸡眷里……
那时候，恰巧王小胖半夜里，爬出来解手……平日里云霓很讨厌王小胖以及其他邻居家的小孩，因为他们的爸妈总是会背地里悄悄私语……要么叨念着陆家的母女三人是多么的可怜，要么装出怜悯的样子说着云素也不知到底是谁的孩子……
所以，云素讨厌这他们，连带着那一代的小孩都极度讨厌着……
可是，那一天王小胖便睡眼朦胧地望着她，手里还提着结了一半的裤带子……
而云素就那样蜷缩着，蹲在鸡窝矮墙的边上……手里还攥着一个鸡蛋……
似乎过了好一会儿，王小胖才想起了什么，打开了鸡窝旁边的瓷罐子，又抓出了三个塞进了云素的手里……云素呆愣着，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王小胖则轻轻地对她说，回去吧……
云素拿着用鸡蛋煮成的羹，小心地送到娘的嘴边，娘却懦懦地张开嘴巴说，你和弟弟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