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入学贵私塾(1 / 1)
大陆历走到了1184年,初秋,九月初一。
回到瀛洲已有月余,上月八月二十八,爹找人算过说是个吉日。于是便开坛、祭祖,正式为我筑根基,传授慕家武学。
至此三天,我忙得像陀螺。背心法、念口诀、记招式,哪想到学武功是如此累人。更痛苦的是,每天早上卯时(5点)以前就要起来打坐,这对于一个嗜睡的人来说,真是最大的痛苦。
又一个消息传来,爹将要送我去念私塾,当然是和哥哥们同一所的皇家学院,那就是说,以后要每天还要入宫三个时辰,连小睡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想想可以天天和傲炎见面,我又咬着牙鼓励自己。
九月初十。
金秋爽朗,天高云淡,好一个初秋的早晨。
穿戴好,梳上可爱的小揪,叉上傲炎送的玉簪,扭扭嗒嗒上学去也。
从平王府到皇宫,做马车约两刻钟。
马车一停,我迫不及待的跳下车,练了近半个月心法,身子似变轻盈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哥哥,你们快点啊!”招呼着后边慢吞吞下来的千逸、寒唯广,要不是宫门有侍卫守着,我早就冲进去了。
“等一下,妹妹。”晨光中的清秀少年,稳稳走来。眉眼如水,轻灵俊逸的气质,他微笑着去牵妹妹的手,再细心的帮她扶好微乱的领口。笑容和煦如春风,声音暖暖如春阳,“走吧,妹妹,第一次进宫,要乖。”
“啪”的一声。
“哥哥,我的书掉了。”我发呆的看着千逸,手中的书被他一带,掉落在地上,正要弯腰去拾,一声冷清,带着少年特有的音色在耳边响起。
“我来拿。”寒唯广弯腰拾起书,顺带拿过我手中剩下的两本,一起捧在手上。
黑色的长发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滑落在肩上,他总是束高发辫在头顶,两鬓些许的碎发松散的垂下。深深如冷潭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优美薄削的嘴唇,完美的脸型。
多漂亮的少年啊!
我隐隐觉得,有某种液体要冲口而出,下意思的紧抿起嘴唇,虽然几乎天天都要见到这哥俩,可美少年……百看不厌啊!
“收起你垂涎的目光吧!你的傲炎在宫里等你呢!”心底猛地窜出个小恶魔,呼唤着我,是啊,傲炎……我来喽!瞬间提起十二分精神,与哥哥们大步走进幽深的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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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台水榭,繁宫雅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如一切电视里呈现的的皇宫一样,深远,弯曲,不真切。
任由哥哥领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宫院深处走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往参观过紫禁城,并没有什么感觉。而今日,我走进这正在使用的皇宫里,面对森严挺立的侍卫;毕恭毕敬的宫女;察言观色的太监;才知道什么是--皇家威仪。
明明是大好的晴天,而我却觉得背后刮起了嗖嗖的冷风,我真不明白,那些穿越到皇宫的女主,是怎么混得风生水起的?天天忍受这些或探索,或轻蔑,或怯懦,或愤恨的目光,真是比针扎还难受。
这宫里唯一让我喜欢的,恐怕也就只有傲炎了。
……
他长高了,脸庞棱角更加分明,五官也更漂亮突出,眼睛依然漆黑如玉,只是少了一份清澈,多了一份魔魅的光。我离他五步远,可是我的核磁电波侦测到,他似乎开始散发着‘妖气’了。
越长越不像严舒了呢!我轻笑了一下,调整好自己表情,抬眼对上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粉红的小嘴吐出一句,思索了很久的问候:“炎哥哥,你好吗?”
他回的依然是那句:“小雪妹妹好!”,后边还连着一句:“回来了,真好!”
他笑了,眼角更加的上挑,薄唇抿起,笑得眼睛弯弯的。我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一点点的欣喜,和一点点的疏离。
长大了呢,他是太子,要不要对他行礼呢?抿着唇思索,没有行礼也不见傲炎有丝毫的不悦,罢了,故作有礼倒显得突兀。
“小雪妹妹,也要来读书了呢。”他轻甩了下宽大的衣袖,白色织锦团花直裾衬得他分外优雅。
一步步向我走来,看似很随意的牵起我的另一只手,目光在头上的发簪顿了一下,伏下身,吐气如兰的凑近我的耳边,低声说:“小雪很可爱呢。”说完,眼睛里的笑意更浓,又多了几分戏谑。
他的身上有着清淡的熏香味道,霎时间熏红了我的脸,昵喏着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大脑下意识回复了:“谢谢”两个字。说完,更觉得羞,左找右找都找不到一道地缝让我钻,这宫里的地砖比想象的密实啊!
“呵呵”哥哥只是笑着,他似比以前话少了,多数时候只是爽朗的笑着。他回头看了眼落在后边的寒唯广,那冰山的脸更接近万年冻土的形态,忍不住带着笑说:“小广哦,快走嘛,你~要被落下了哦!”
恩?如果有人统计过,寒唯广一生说话的字数,我想它一定只有慕千逸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是惜字如金,还是一字千金,目前还不详。
…………
“呵呵……后来啊,炎哥哥是没看到黄记那两口子的脸哦,望着白白吃着豆花的人,眼睛都绿莹莹的,可笑死我了……呵呵!”
“是吗?呵~小雪妹妹想得办法可真妙!”
寒唯广走在最后,前边传来千雪他们愉快的笑声,她微红着脸与傲炎说话,眼睛晶晶的亮,说到有趣的地方,两人不约而同的对望的笑着。
“心,好难过!”这种感觉又来了,为什么?寒唯广默默的想着心事,一汪深潭般的眼睛里,倒映着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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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求学殿刚落座,我见偌大的殿内只有他们几个人,便问道:“怎么不见森哥哥?”
傲炎脸色微动,继而又笑着看向门外,开口对我说:“喏!他们来了!对了,你森哥哥他~最近脾气不好,可别惹恼了他。呵呵!”嘴角噙着笑,而目光却淡淡的。
我没有注意他的脸色,只是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外看去,在晨光散射着的薄雾中,缓缓走来两男两女的俊美组合。
走在前的自然是二皇子傲森,穿着黑色的丝绸直裾,外衬着阮烟罗的黑纱,淡黄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晃得黑纱的花纹泛着繁复的流光。
黑色把他显得更高,他与傲炎同岁,可看上去要高几公分,加上偏麦色的皮肤,整个人瞧着有些冷漠。
在他身后的人,我没有见过,估计是传说中不得宠的三皇子傲坤。他到有些孩童的天真,蹦蹦颠颠的走着。他只比我大一岁,五官颇秀气,脸圆圆的,使他白皙得像精粉团子,身材脸蛋,怎么也看不出哪里像他父皇。
两个女生……应该就是长公主和二公主吧。与我同岁,小模小样的还看不出什么美来,到是很可爱。只见她们两个被宫女领着,到了门口站定,远远的对着傲炎做个万福,就拐弯了。
“她们不一起上课吗?”我有些好奇,拉拉身边的哥哥,问他。
“哦,妹妹还不知道吗?女子是不同男子一同上课的。”千逸解释道,在看我眼里的疑惑,好像说‘我不是女子吗?’,忍住笑又解释:“妹妹是皇帝陛下特别恩准的,父王替你请求的,要你与男子一同听课。”
讲到这儿,我看到哥哥的目光忽然黯淡下来,心里便明白爹爹已经默认我的想法,而且他似乎也知道了,此时正为自己不争气的身体自责吧。
伸出手,握住哥哥微凉的手,用力的握住……把我的关心传递过去。哥哥领会了,回给我一个淡淡的微笑。
……
又……又是那种穿刺般的打量!我想都不用想,能用这种目光看人的,目前为止只认识一人,他名叫傲森。
这小子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吗?我心里嘀咕着,他总是这样如X光射线一样的扫射,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心下十分讨厌这种□□裸的打量,机械般的转头,聚起心神,凝住目光,回射过去。
……不行,眼角有点抽筋。
用不上三十秒,我在和傲森的对视之战中,就败下阵来。翻了翻如同死鱼一样僵化的眼睛,眼球不自觉的往里抽啊抽,马上搓热双手掌心,捂在眼睛上,缓解多了。
正当我闭目养神”时,一种温暖的体温靠近了,耳边也随即响起了清润的声音:“小雪妹妹,你可真有趣。”
原来……原来自己一举一动都已经被傲炎看在眼里,我不用睁眼,都可以想象出他眉眼坏坏的笑着的样子。
眼不见,心不烦!既然不好意思,索性就一直捂着眼睛好了,顺便挡一挡傲森锐利的扫射。
突然周围一凉,那道目光扫向别处,只听傲森略带傲气、慵懒的声音霎时想起:“皇兄早,今个儿天气不错嘛。”声音停顿一下:“咦!这不是小雪妹妹吗?怎么与我们一道上课?”
傲炎回他:“是啊,二弟,今天起她便和我们同窗,不过你可来得晚了,错过了小雪妹妹讲的故事。”
“故事?”声音立刻微微的扬高,傲森的目光又转回到了我身上。
“故事?”什么时候讲过?我也不禁疑问出声,双手也不自觉的拿了下来,两眼一睁,正对上两道X光,刺得我下意识回避,心里直叫苦。
傲炎到似随意的提点着:“就是刚刚走过来时,小雪讲的哦,黄记豆腐坊。”轻轻笑着,一双眼睛放着光一样看向我,好像那故事有多么好听。
“哦!是那件事啊,真是让炎哥哥见笑了,呃……咳…呵…呵……。”我十分不明白,本来好好说出的话,一碰到傲森的眼神,就会转化成干笑呢?怕他什么?他不过十岁的孩子,反复在心里鄙视自己N遍,真是堕落了。
继续硬着头皮,迎向傲森,总得打个招呼不是?“森哥哥,好久不见,你好吗?”傻气的陪着笑脸,与皇子们打交道,真累!
“小雪妹妹也好,嗯—?怎么不行礼问安?”声音里明显透着玩笑的成份,一双凤眼也微眯着。
“是!是!小的忘了,呵呵……臣女慕千雪给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请安!”既然他要看戏,就演给他看好了。
说着话,就是要跪,结果不出所料傲森扶住了我下跪的姿势。
“免……”他瞄到了我头顶上叉的玉簪,眼底有道光划过,声音一下转得冷淡:“免得叫人说郡主无礼。”
“咣”扶起我的手登时松开,甚至稍用力向下一带,于是我的膝盖便与地砖来了一次硬碰硬的亲密较量,事实证明,我的膝盖骨骼密度远不如地砖密度。
“咝——”疼得抽一口冷气,想必自己的小腿已经淤青。
“下不为例!”潇洒转身,一撩衣袖,傲森走向自己靠窗的位置,不再理会任何人。
“小雪,起来吧。”傲炎微皱着眉头,扶起我,又一次看了眼玉簪,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已经入座的傲森,淡淡的笑了一下,也转身去自己的位置坐好。
看看,看看,这皇宫里多么可怕,我什么时候得罪二皇子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哥俩斗气,总是我受伤呢?我俯身去揉自己的膝,咝……还真疼,这傲森何止脾气不好,简直就是喜怒无常。
“妹妹!”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人亲,千逸过来扶我,蹲下揉揉我的膝,“疼吗?妹妹这里是皇宫,要……”
“我明白哥哥,没事的,”打断千逸的话,心里赌气,什么皇宫,什么规矩,你们哥俩斗气总惹我做什么!
转头在看那两位兄弟,各自看着书,好像无事人一般。
唉!只能叹口气,随着千逸走到自己的座位,第三列第二排。
在经过寒唯广身边时,看他一双深邃的黑眸里,有太多难懂的东西。什么时候这冰山也变得这么复杂了?这帅哥们长大了,就不好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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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环顾四周,这间求学殿百平方米左右,最前有一张桌子,上放文房四宝,想必是老师的位置。
下边学生的桌子横竖分三排,靠窗第一列是傲炎,他后边是傲森,最后是寒唯广。
第二列第一桌是哥哥,他身后是“跑龙套”的路人甲——大司马家的小公子杨尚武,在身后是路人乙——镇国将军家的二公子闽劭鸿。
第三列,第一个位置是白胖小子:傲坤,第二个就是我,后边没人。
由此排列可以看出,地位是左大——右小。
第一、二列是大班的,第三列是小班,过去私塾都是混编,我略有所闻,今天一看果然是各年龄段都有,不知老师会讲什么,会不会来个“人之初”之类的。
正想着,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人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讲台。待他走到前边,先向太子,皇子们施君臣礼,而后学生们再起立,向夫子行礼,问好。我依样学样,古代人对老师还是十分尊敬的。
好奇抬头偷偷大量了一下“夫子”,怎么说呢?他长着一副典型的“老学究”的面孔,八字眉,严厉的目光,古板的表情,传说中学生们最不喜欢的刻板老师。
那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衣服白得一丝不染,双脚钉在地上一丝不动。这位夫子是传说中的“大儒”——楚诚庸。
完!我开始头疼,和这种“夫子”最不合拍,今后日子恐怕不好过,尤其是当他眼尾余光扫向她的时候,那轻蔑的眼神,让我心里由衷的不舒服,敢情这夫子还是男权主义者。
管他,他不惹我便罢,惹了我,便让他知道知道啥叫女权。决心一下,收回目光,双手捧起书,等待夫子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