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再见花府(1 / 1)
罗恒看着失魂落魄的云衣冷哼:“我看你还是挂心下你我的仇人吧,你没有退路了,他们在等着我们给出礼物和惊喜呢,开心点,给我笑出来。”
云衣愤怒地甩开他,一个人狂奔起来,走的远远的,好像不再回来。
罗恒晶亮的眼睛看着,松展了下多日紧绷的筋骨,觉得无比轻松,原来让自己不那么痛苦的办法,就是让你的仇人比你更痛苦,这样你就觉得你不是世界上唯一伤心难过,被抛弃被嫌弃的人,有什么比这更有趣的呢?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另一个女人了。
秋少闻着清新的空气,玫瑰花的清香混合着薰衣草的味道,飘摇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花园里,花容正指挥侍女们采集花朵,红色的玫瑰花,紫色的紫罗兰,白色的茉莉花,都环绕在她身边,让她看起来像被美丽所包围。
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搂主花容的纤腰,喃喃道,“这么早?”
花容微红着脸推开他,让他有点不悦,离开了温暖的香味,好像让他走在喧嚣之中般不安。
“是你起晚了,我知道你要收集花朵,让她们早起采集,你等会就可以提炼了。”花容把花篮隔在他们中间。
秋少用力一闻,把全部花香连同花容的味道一起吸进心中。“有没有兴趣看我如何提炼?”
花容兴奋道,“我可以吗?”眼睛是星星般闪亮。
走在幽暗的密道,花容觉得阴冷,水滴还在不断的从上面滴下,她不时的踩进小水洼里。秋少感觉到了花容的战栗,搂紧了她,吻了吻她的头发,“不要怕,这里是冷了些,不过提炼花香必须在阴暗的地方,也是没有办法了。”
花容贴紧他,才安心了些。
尽头是一扇木门,严严实实,不透光线。
开门一看,豁然开朗,长明灯高悬在半空,照耀的整个密室通明。中间是巨大的冠形植物,人只有环绕着植物才能把整个房间看遍。
花容把房间跑了一遍,看见墙壁上的柜子放着许许多多的瓶子,上面贴着标签,有些已经是枯黄了,显然年代已久。
“为什么要在屋子下面间个密室?怪不得人家老说你神神秘秘的,过年过节从没见过你出来,原来你躲起来了,你不是不捉迷藏的吗?”花容笑道。
秋少从巨型植物后面转过来,“因为我在躲避。”
“哦?秋公子也会害怕的?说说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打败它。”
“那是我唯一的弱点。”秋少有点神伤地说道。
花容霍的转身,急忙嚷道,“不要告诉我.”
秋少奇怪道,“为什么?你不想知道吗?”
花容顿住,半响才道,“你知道我很软弱,万一我被你的敌人所抓,抵抗不了折磨,会伤害你的。”
秋少抿住嘴巴,“你会吗?”
“我不知道,万一,万一让我在你和我们孩子之间选择,我该怎么办?”花容想到这就惊心不已。
“你想多了,现在不会有人找我们麻烦的。”秋少笑道,试图打破这般沉闷的气氛,“小时候,我以为我是害怕鞭炮的声音,只要别家一打鞭炮,我就会躲进被子里,把自己全身都包裹起来,无论父母怎么劝,我都不肯出来,所以我们家就没打过鞭炮,后来,我才发觉不是吵闹的声音,而是里面的硫磺,会刺痛我的眼睛,父亲替我修了这个密室,只为了让我过年过节的时候,不会过的那么痛苦,所以,别人家的孩子高高兴兴的过年过节,我却只能避难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上次我们去看喷泉,不是冒出很多硫磺吗?它会刺激我的眼睛,让我很不舒服。”
花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看见一个紫色瓶子,里面的液体水般晃动,花容拿下来,打开瓶子,直接就把鼻子凑上前去用力闻,浓烈的味道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猛打喷嚏,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下来了,忙把瓶子拿开。
秋少接过瓶子,顺手拿了块雪白方帕给花容,让她擦干净,等她收拾好了,才道,“不是这么闻的,品香和品茶一样,要慢慢闻才能品得真味。不然,也是牛饮,毫无味道了。你捏住鼻子。”
“哦?”花容好奇的望着他拿出纯白色帕子,两个角叠加成三角形,晶亮的瓶子倾倒,水银般的液体缓缓滴下,一滴,两滴,三滴,晕成玫瑰花般的形状,让花容叹为惊止。
秋少收起瓶子,看见花容已经因为憋气涨红了脸,不禁好笑,“你不会用嘴巴呼吸吗?我让你捏住鼻子,可没让你闭上嘴巴。”
花容这才大口大口的呼吸,嗔怒道,“我以为你说不能呼吸呢。”
秋少摇头,“松开鼻子吧。”拿起帕子在花容鼻子下抖动了一下,自然清新的花香就索绕在花容鼻端,让花容几乎以为处身六王爷的花园,那里群英毕放,繁花似锦,蝴蝶翩飞,喜鹊惊鸣,甚至还能觉察到花瓣随风而舞,蝴蝶翅膀翻飞的声音,如此妙不可言。
花容睁开眼睛,欣喜道,“太神奇了,你怎么弄出来的?”
秋少揉揉她的头发,“自然是萃取出来的,这些都是花的精华,我把花的灵魂收起,让它们永远的存在,而不随着花的枯萎而消逝。”
“可我从来没有闻过刚才那种花香,是什么花的味道?”花容几乎把它看成神奇的宝贝了。
“并不只是一种花的味道,是好几种香味混合在一起才形成的,就像一幅画,需要不同的颜料,更需要巧夺天工的花技,各种不同的花香,需要不同比例的配比,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成为绝世无双的香水。每一种香水都是分三个步骤的,开始是不浓不淡的香味,这是前奏,会持续几个小时,一般会用橙香,再就是能持续好几天的香味,这是重点和主题,一般比较浓烈,最后是淡淡的尾曲,会持续一天左右,最终消失。”秋少亲吻了下花容的眼睛,“我却最喜欢你的味道,永远不会消失。”
花容忽闪着大眼睛,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有味道吗?你呢?你是什么味道?”她凑上前,用鼻子闻着他的气息。
看她像小狗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秋少搂住她,“好了,你是闻不到的,我是没有味道的,你也只能闻到我衣服的味道。”
“你没有味道?”花容靠在他的肩窝处,“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自从我发现我能闻到所有东西的味道开始,我就钟情于收集,只为了填补我身上的缺憾,而且尽可能的让味道持久,像你身上的香味,就是洗不去的,它已经刻进了你的灵魂,这样,无论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他亲吻着花容的头发,汲取她的味道。
“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
“我不相信,有一个地方,你肯定是找不到的。”花容俏皮的说道。
秋少摇头,“不可能。”
花容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冥府。”
秋少身形剧震,忽地搂紧了花容,“不,不要,你这么胆小,你敢一个人去吗?”
花容喃喃道,“不,我不敢,我们一起去。”
第二天,花容蹑手蹑脚的走进书房,见到秋少正在午睡,阳光倾泻在他牙白衣裳上,跳跃着灵动。
轻轻拿起毛笔,花容无声的笑着,准备在他脸上开工。
突然,秋少睁开眼睛,看的花容心都快跳出来了,“你干嘛?吓死人了。”
秋少把笔夺下,“你还恶人先告状?你啊,越发胆大了,全然没有以前柔顺的样子,看来还是吓吓你的好,乖点。”
花容娇笑着缩进他怀里,“我不要。”蹭着他的脖子,“你是不是用你的鼻子知道我来了?”
秋少不置是否,其实,习武之人,要是连人近身都不知道,他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你没事情忙吗?”
花容打个哈欠,“忙啊,可我找不到小语了,也不知道她上哪去了。”
“她现在应该在厨房吧,你去看看。”秋少道。
花容惊奇的坐起身,“你知道?”她用手闭上他的眼睛,“告诉我隔壁院子有谁?在做什么?”
“隔壁院子是我们的厢房,几个大丫头在闲聊,一个园丁在修葺花草。”
“再远点。”
“过了厢房,是后花园,下人在采花,小肖把篮子碰倒了,可惜了一篮子水仙花,再过去是湿润的草地,小溪从那里穿过去,冰冷的河水,下面是湿润的石头和苔藓,有几条鲤鱼,还有一条蛇也在里面游,你以后走过那小心点,算了,我让人去杀了它好了。”
“上游呢?”
“往上就出了庄园,是个小树林,林子里有一个受伤的小鹿,你待会过去看看,因为我闻到了血腥味,幸好不严重,再过去,嗯…….”他不说了。可也已经让花容吃惊不已了,“天啊,这都是你闻到和听到的吗?太不可思议了,你根本是透视嘛。树林过去是什么?”
“是条小河。”他简单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有条小河,我是说小河里有什么?有蛇吗?”花容见他脸色开始绯红,觉得很奇怪。
“没什么,没有蛇。”他清清嗓子,“你去后院找小语吧,她出了厨房。”
花容细眯着眼睛,端详着他重新恢复成正常的肤色,“不,你告诉我,那河里到底是什么?”
秋少无奈,“你真想知道?不过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保证不生气。”花容发誓道。
秋少这才慢慢说道,“是我们庄园的及几个采花侍女在那里。”
“她们在那里做什么?刚才采完花,我不是让她们回去洗澡了吗?”花容奇怪道,突然“哦”出声,还拖了老长的音。
秋少笑道,“你说过不生气的。”
“不生气,不生气。”花容只要想到秋少不用偷窥就可以看见方圆几里之内的任何事物的时候,心里就泛酸,那其他姑娘还不全让他看光光了?怪不得每次她在隔壁厢房洗澡,回到卧室就见他满脸绯红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热的,原来是……。“那可对姑娘家太不公平了。”
秋少轻啄了下她鼓起的腮帮子,“还说不生气?其实我虽然可以知道,可是,不想知道的时候,我还是管得住自己的,难道你不相信我?”
也是啊,要是他管不住自己,谁也管不住他,花容怎么知道现在他鼻子闻到什么味道呢?“相信,不过呢,我会让这里的侍女洗澡的时候,放点硫磺,这样洗的干净。”
“不是吧?”秋少没想到她居然来个釜底抽薪,开始后悔告诉她自己的弱点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当然,连我也要洒点硫磺。”花容大声宣布,却被秋少用唇堵住嘴巴,“你敢给我试试?”
嘁,那样他以后岂不是只能看,不能动花容了,看来他要赶紧想办法打消她这个毁灭性的念头,他还不想断子绝孙呢。
花容隐约觉得有点恍惚,不得不走出门口,呼吸下空气,都觉得郁结,慢步走向梧景的书房,见到几个属下面带难色从内退出,秋少一个人站在窗口,面对黄了又绿的梧桐,晚风萧瑟,携带着寒意渗入,卷起袍子宽大的袖口,随意的摆弄着,让花容一时出神。
秋少转过身,微笑着携着花容的手:“怎么了?今日风大,不要出去了。”
花容踮起脚,环抱着秋少的脖子,笑道:“不出去,今日我陪你。”
“好。”秋少把额头贴着花容的额头:“有件事情,本不想告诉你,可是与你有关,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花容的眼睛都亮了,如此近的距离,秋少好像看到钻石在黑色的幕布下闪烁。
“真的吗?太好了,我也能帮上忙了,我等这天可是等了好久了啊。”
“你不会想知道的,花家的地被一个外地的富商买去了,已经开始建造楼台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他建造的图纸却是和花家的楼台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他在复原花家。”秋少拉开了距离,仔细看着花容诧异的表情:“你想到什么了?”
“我家再没有别的亲戚了啊,我娘的娘家人远在西北,不可能来这的,父亲却是一个亲人都没有的,怎么会这样?”花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开心。
秋梧景沉思道:“我已经去拜访了建造世家—裕金坊,他们说当年替花家建楼台的时候,花老板特意拿去了所有的图纸,就是为了让花家花园成为唯一的绝世花园,所以他们那没有一点存图,现在就是让他们复制也复制不出来了,那么那个未成谋面的富商是如何得到的?又为什么要复原花府呢?”
“那场大火把一切都烧了,要是行舟在,或许还知道些什么。”花容很遗憾自己帮不上忙:“可是,他复原花家花园,有关系吗?”
秋少晶亮的眼睛闪烁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都扔下这么大的挑战书了,我能不接吗?”
花容把手放在秋少修长的手上,手指轻轻弹跳着,忽然笑出声来。
秋少狐疑道:“有什么好笑的,也让我开心下。”
“我想起成亲那天,我不让你进门,你和萧何子就在外面练剑,我偷偷往外面看去,居然看到醉酒的萧何子断了你的手臂,可真吓死我了,跑出来一看,才发觉是个假肢,你知不知道我快被吓死了啊。”花容抓着他的衣襟,怒道。
秋少笑道:“是你太笨,连红色的颜料和血都分不清,还怪我?”
花容饿狼扑羊般猛的扑倒秋少,秋少一个不留意被压在身下,无奈道:“花容,你不是想现在就睡觉了吧,至少也要关了门吧。”
花容边扯着他繁复的衣裳,边怒道:“睡个屁,脱下来。”把他的外袍抱在手上,呵呵笑道:“我告诉你秋梧景,我可不笨,这是我给你做的袍子,看见上面的绣花了吗?”她指着上面的补子笑着瞅着秋少。
秋少糊涂了:“这是什么?”
花容哈哈大笑,盯着秋少的黑瞳,抿着嘴神秘的说:“这个学名玄武,俗称乌龟,哈哈,你居然穿着它招摇过市。“花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停不了。
秋少脸上三条黑线,看着那糊成一团的乱线说道:“我出去的时候,别人都说像獬豸,我告诉他们是乱草蓬,他们还不信,偏问我哪买的。”
现在轮到花容尴尬了,瞅着自己的杰作,哭丧着脸:“为什么别人画虎都像猫,我绣乌龟成神兽?”
“兴许你比较有神兽的气质。”秋少瞅见家仆从外面看到,都捂着嘴巴笑着跑开了,这玩笑可真开大了,决定以后再不穿花容绣的衣服了。
很快,花容就知道以前的花家建好了,建的很快,年内就建好了,当年花老板可是花了整整三年才建好的,那个富商出了三倍的价钱,提前建好了,在这个城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广发请帖,拜请名人雅士前来奠基仪式,包括秋家。
花容远远的看见那高大的门庭,红色的大柱子,威风凛凛的狮子守护着大门,垂挂着红艳艳的灯笼,恍如隔世,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场景,如今如此真实的呈现在面前,不禁泪流满面,紧握着秋少的手,喃喃道:“真的一模一样,鹅卵石小路,长堤湖,假山,我以前常常钻进去想找到另外一个世界,可是每次都失望而回,不知道以前藏的小玩意还在不在。”
听着花容絮絮叨叨的话,知道她至少需要倾述,而不是回答,可是,这曾经的胜景由他人来完成,而秋家却无力承担,看着花容走走停停,秋梧景的心酸痛不已,本该是他给予她的,如今却姓了他人,抬首看见匾额上的大字“罗府”,更是刺眼的厉害,这个罗老板好像当年的花老板一样,忽然鹊起,那强劲粗狂的字体,明显是个武艺高强的人所为,而不是像花老板一样普通的商人。他会是个危险的敌人吗?
罗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花容,她还是那般任性,摸摸这,看看那,花容,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你所建,你开心吗?他笑着走向花容,脚步平稳。
花容看见一个高大的青年走向她,小心的把花瓶放回格子,缩缩手,尴尬的看着他,他长的真高啊,却不瘦弱,深棕锦缎滚边的衣服宽大,衬的眼睛墨色如漆,深邃如海,模样不是很俊秀,不是寻常世家子弟苍白柔和的脸,而是刚毅,斧刻般的线条,张扬的力量和勇气,花容却是看呆了,他是谁?如此熟悉的感觉。
罗恒看着人群里,越来越近的花容,一袭紫红色锦绣长裙,显得人纤小而淡雅。再次见到,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不在灯火阑珊处。还是她?如此陌生的感觉.
“秋夫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罗恒笑意满满,透着深沉。
“罗老板,”花容回礼:“为何要把房子重建成花家的样子呢?”
“这件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真是太巧不过了,我在域外做买卖的时候,从一个中原来的汉人那里得到了花家的图纸,当时就极为推崇,发誓一定也要建一座同样豪华美丽的花园,后来回到中土,恰恰就买了这块地,你说,是不是天意呢?”罗恒带着花容往后院走去:“为何不去后面看看呢,我相信,夫人能回忆起更多。”
花容被往昔的回忆擭住了,就这么无疑的随了进去,后花园还是那么美丽,正是春花灿烂的时候,百花开的艳丽,顺着空中走廊走到湖心小亭,花容赞叹不已:“以前的时候,天天看着,也没觉得那么美,如今再见,才发觉错过了什么。”
“是啊,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如此,命运作弄,错过了,才发觉离不开了。”罗恒双手攀着扶栏,望向外面碧绿色的湖水,天色暗了下来,明星璀璨,恍如隔梦。
罗恒从袖子中拿出一样东西,展现在花容面前,花容脸色尽失,眼定定的看着。
“夫人,给你耍个把戏,看好了。”手中捏着金线球,像扔石子一样抛了出去,金线球在空中滑了个漂亮的金色弧线,“咚”的一声轻响,落入水中,碰触到个机关,立即又弹跳了出来,跃到另一个机关上,如此反复,每碰触到一个机关上,从水底伸出个探头,喷出星点直冲云霄,在空中爆炸成炫目的火花,烟火随着金线球而发出,一路看去,灿烂夺目,点亮夜空,恍如白昼。如此美丽胜景,吸引了众人前来,啧啧称赞。火花的光芒照耀在花容失血的脸色上,惶恐,诧异,疑惑,惊恐,百感交集,看着罗恒眼里,点点滴滴,收如心中。
“如何?”罗恒兴奋的问道。
“很美,真是出人意料。”花容勉强扶住栏杆才没有失态,紧紧盯着金线球最后落下的地方:“那个金线球真是别致,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夫人果然是大家出身啊,慧眼识珠,那是出自金巧手的杰作,听说脾气怪异,只做金器,而且每次只做一副,世上决无二品。”罗恒大气的一甩袖子,似乎生气了:“太他妈的看不起人了,我给了他十箱金子,让他给我做五十个金线球,剩下的全给他,他乖乖的全给我做好了,还提前了不少时日。”
虽然花容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可是十箱金子,就只做五十个金线球,而且还是拿来做石子玩的,也让她砸舌不已:“如此金贵东西,就这么扔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罗恒笑眯了眼睛:“闻说花小姐从前一掷千金,我这点算什么,不过献丑罢了。花小姐与我真是一见如故啊,世上的人都道钱财好,我看千金若能买一笑,也是值得的,是吗?花容。”
花容迷离的眼睛,好像秋日的雾气,飘飘渺渺,烟雨蒙蒙:“是啊,千金难买心头好。”
“果然是知己啊,花容,你看好了。”罗恒越说越兴奋了,又从袖中拿出一把金线球,塞到花容手中:“试试。”
金线球,金线球,上面还带着罗老板的体温,他那闪亮的眼睛在黑幕的衬托下,好像明星,让她沉沦恍惚:“好,就看看罗老板还留了什么好戏。”说完,想起了当年的暗器手法,已经许久不练了,生疏了不少,可是根基还在,她奋力抛出,六个金线球分别奔向不同的方向,急速旋转,带着凌厉的力道,落入水中,没有溅起一点水花,罗恒大声呼喊:“好,这手法绝了,要是杀人的话,真个是封喉不见血。”
花容的瞳孔开始扩张,全身发凉,如坠冰窖。此时,万朵烟花盛开,尽相争艳,在空中异彩纷呈,流光溢彩,炫丽华彩,如梦似幻,照亮的大地一片光明,众人惊呼,立即欢庆起来,吵吵闹闹,远离了花容的耳际。
秋少寻了一遍,不见花容,内心焦急不已,却看到湖心烟火盛开之际,花容苍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忙挤了过去,一把抱住花容,烦躁不安的问道:“花容,你怎么了?”
花容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他,却不是在看他,没焦距,什么都看不见。
秋梧景怒道:“姓罗的,你干了什么?”
罗恒诧异道:“秋少,我只是带夫人来看看烟花,没想到夫人居然害怕烟花,真是让我做主人的深感不安,要不要我请大夫来看看?”
秋梧景的眼睛像狼一样,忽闪着,在烟花的反射下,居然现出绿色来:“不用了,我会请大夫的,不过,罗老板,以后有事情,请先与我商量,内人身体虚弱,惊吓不得。”
罗恒挑了挑眉:“当然,当然。”看着秋少旋风般奔下去,不禁浮现冷酷的笑容,好像贪嘴的豹子,那眼神,居然也是幽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