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陷入重围(1 / 1)
六王爷站在高处,拍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旁边已经有下人把酒端了上来:“各位,今日的主题是赏花吟诗,曾想当年王公兰亭聚会,甚为歆慕,今日如此才子佳人,定效仿前贤,流觞品酒,请。”
众人散开,分落在溪水的两旁,纷纷把手中的酒杯平放在水中,任它漂移而去,看最后停在谁的旁边,就要以人比花作诗,有人的酒杯在曲折的小溪里倒了,沉了下去,大叫着不行,要换杯,有人的酒杯就滴溜溜的漂了出去,谁都没接到,大伙取笑他今年一定没有桃花运,还要再打一年光棍。有人被强灌酒,有人吟诗成唱曲,笑笑颠颠,兴味怏然。
花容眼看着酒杯滑过大个子旁边直接向秋梧景那漂去,暗自懊恼,众人欢呼起来,高叫着:“花容,花容,秋少,喝酒。”
秋梧景掬起长袖,把停在他那的酒杯取了出来,眼角瞥到花容懊丧的神情,淡淡一笑,一饮而尽,六王爷说声:“秋少端的好酒量。”
众人喝彩,“以花容为诗,最好不过了,算便宜秋少了。”
秋梧景转着酒杯,吟道:“窥镜花容笑, 秋桐隐月羞。”
南宫瑾笑道:“真妙绝,既有花姓,又嵌入秋字,难得佳句啊。”
正说着,南宫堤的酒杯就已经乘风破浪停在南宫瑾的边上,本来南宫瑾选的位置是最不可能停杯子的,可南宫堤偏用内力把杯子顺顺当当的送到她那,惹的南宫瑾脸色变了几变,南宫堤却已经从刚才的事情中恍过来了,嬉笑着做做鬼脸,一副你拿我怎么样的嘴脸。
“园里花红堤柳绿,朝景春风别冬去。”南宫瑾无奈的吟道,接着却“呀”了一声,原来她的酒杯居然停在大个子边上,羞的她满脸通红,不安的看向六王爷表示气恼,六王爷却正与人高声谈论,根本没看到。
大个子捞起酒杯,傻笑着:“我不会喝酒,自罚三杯。”连饮了三大杯,众人叫好,原本像大个子那样的粗人是没有资格来这聚会的,可不知道王爷出于什么用心,居然把南宫堤和他一起请来了,现在大家也不好驳去主人的面子,又见难得有个丑角在,也不在意了,见他那么能喝酒,几个人已经和他拼上了。
花容还在气恼,一个杯子已经滑了过来,暗叫:过去,过去,不要过来。原来花容不学无术,让她吟诗,不是摆明让她出丑吗?只好求菩萨保佑杯子过去了。可那杯子偏就转了几圈,仍是顽强的杵在那,六王爷见了,笑道:“你是逃不了的了,看看是谁那么幸运让花小姐出彩啊?”
花容端起杯子,仰首饮尽,翻过杯底一看,不禁楞了,旁边的萧何子瞅了一眼,也奇怪了:“怎么是个没名字的?王爷,你怎么闹这么大笑话,该罚你的。”
王爷也看了酒杯,自笑道:“倒是我的错了,好,花小姐就随便好了,我喝三杯。”难得抓着王爷喝酒,萧何子笑语盈盈道:“你是故意的对吧,不舍得我们把好酒都喝了,自己先喝了去。”
见好友取笑自己,已经微醺的王爷笑道:“可不是,这可是御酒啊,我都没舍得喝,就等着招呼大家呢,可不要多喝几杯补偿补偿。”
众人大笑,都说花容逃过去了。花容才松了口气,转眼就看见南宫瑾对着自己大笑。
回到家,花容定定的坐在台阶上,乱七八糟的事情纷至沓来,手中的画忽然飞了出去,把她吓了一跳,站了起来,看见行舟气急败坏的扯开画轴,看的花容心惊胆战:“小心点,这是皇上的画,弄坏了要掉脑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楞住了,那摊开的画卷上,空白的一片,什么都没有,花容感觉有股冷气从脚底直窜上后脑,“嗖”的一声,飞走了:“画呢?”花容不相信的把画翻了过来,以为画在反面,可是,翻来复去的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花容倒抽一口冷气:“王爷拿错了?”
行舟懊恼的说:“怎么可能?根本就是王爷的诡计,我真该守在你旁边的,怎么就跑去找那个青衣女子呢。”
看见花容疑惑的看着他,行舟咬着唇瓣说道:“王爷拿画的那会,我恰巧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我以为是被人追杀的莫颜,就跟着萧何子追了出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可恨回来的时候,居然还被萧何子耍了一道,你却已经回来了,你说,你为什么要为了个傻大个得罪王爷啊,你到底想不想活了啊?”
花容不明白了:“王爷不就是拿错了画吗?我上门陪个不是,换回画就好了啊。”
行舟又开始露出他那诡异的笑容,看的花容直发毛。
“王爷根本就是预谋的,刚巧在开画的时候,就把我和精明的萧何子引开,又挑拨了南宫家的关系,再把你处于被大家抛弃的地位,现在又拿张空白的画来,不就是摆明了要我们听命于他吗?他随时可以让我们把画拿出来,可我们什么都拿不出来,一禀报皇上,全家都要死光光。”行舟气急败坏的说,几乎前言不搭后语了。
花容仍是不明白:“王爷不会这样的,他是个好人,前些日子还帮我们呢,你想多了。”
行舟气的直跳脚:“你去,你去找他,我马上收拾包袱走人,不然还要把命搭这了。”
花容吓住了,急忙拉住他,满脸焦虑:“不要,这,我还是不明白啊。”
行舟叹口气:“花小姐,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大家都在抢你的钱啊,六王爷,南宫家,秋家,都盯着你的钱呢,就是那不管江湖闲事的何家,不也乘机敲诈你家吗?他何家最本事的就是落井下石,非把人家逼的连棺材本都拿出来才算了,所以他才又叫‘丧门神’,你以为他家的家业是怎么起来的?明的暗的,哪路人马都不会放过你的,就是皇上,也眼红你家的金矿呢,你这个丫头,还以为天下都是好人呢。”
这么一说,又吓得花容六神无主了,谁都不可信,那谁可以相信?行舟呢?云衣呢?想到这,她几乎觉得周边都是要噬人的坏人,张着古怪的姿态,闪耀着发红的眼睛,这时候,她才发觉爹爹给她遮蔽了多少风雨,才知道父亲给了她怎么样的乱局。
她迷乱的眼睛看着行舟,充满了痛苦和惊疑。
行舟深深的明白,他当年就是这么痛苦地走过来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我是你请来的,你随时可以解雇我,打定了主意,就来告诉我一声,我立马走人,最后警告你,把这该死的画收好,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现在,想抓你小辫子的人多如牛毛。”说完,跨着无奈的步伐走远了。
花容再次陷入了重围之中,这回,连行舟也救不了她了,她只能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