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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你……”对方明显一愣。
“对不起。”墨清低头，行礼，在对方有任何反应之前，拔腿就跑。
难道她和墨宇灏之间有心灵感应？随随便便就能跟他撞在一起。
山里的杂草长得很高，密密麻麻完全挡住了去路，墨清一路飞奔，衣摆没几下就被勾破，裤腿那里也被划破了好几道，连腿上也是麻痒的疼。
为什么男人就那么喜欢打猎，这种尽是鸟屎的地方有什么好呆的。
身后并没有人追来。
耳边忽然传来弓箭的破空声。
难道墨宇灏敢拿弓箭来对付她？这是草菅人命……
“啪……”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距离墨清所在的树丛不远的大树上笔直的栽下来。
“你还真准。”漫不经心的口吻，虽说是赞美的话，可偏偏没有多大的真诚。
墨清一愣，原本打算悄悄离开的脚步收了回来。她从来不知道凤舞会用这样的口吻说话。也许有的人天生就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随随便便一个并不口头禅的口头禅也能砸到对方心坎上。也许，凤舞就属于这种人。
“这个简单，多练练，你也能成。”乌彦倒是一贯的口吻，有礼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一切恰到好处。
听这种人对话就跟看戏似的。
可偏偏墨清没这个心情，没这个时间。
她只是在想为啥玄沂不在，这两人倒是步调一致的，还有要是让乌彦知道她把那死畜生弄没了，不晓得是不是会轮到她玩完。
“这是什么鸟，爪子真利。”凤舞从草地上抓起那只被乌彦一箭震晕的可怜鸟儿，无意中滑到了它的爪子，手指上立刻见血。
“我这里有伤药，抹点吧，这鸟……”乌彦皱起眉头，难道此地盛产雀鹰？还是它们跟他上辈子结仇了？怎么一逮一个准。
“原来你们在这里。”马蹄声由远及近，墨清看清了马上的人，又往树丛了缩了一点。
墨宇灏提这个空笼子找到了这里。
空……空笼子？？
墨清背后无意识的冒出一排冷汗。
“这是？”凤舞第一个看到了那鸟笼，指了指笼子，又指了指手里的鸟儿。
“……这……好吧，放进去吧。”乌彦看了看被撞得有些松动的栅栏，再看了看凤舞手里的雀鹰，叹气。
“怎么了？”凤舞看着乌彦的表情不明所以。
“你不是想见见我们上个月打猎成果么，这是三殿下的侍女刚刚送过来的，结果一不小心，这小家伙就飞了，然后现在又躺你怀里了。”
墨宇灏不介意在这种情况下承担一切动嘴皮子任务。虽然这一个月来乌彦的汉语水平突飞猛进，但偶尔还是有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时候。
“我那侍女呢？”
“跑了。”
“跑了？”乌彦一头雾水。
“逃得飞快。”墨宇灏比他还要混沌。
“快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凤舞打断了两个人混沌来混沌去的状态，指了指天空。
树枝树叶参差斑驳，从仅有的空隙往外看，乌云密布。
难怪光线那么暗。
剑锋抵着脖颈，冰冷的触感一路蔓延。
“你是谁，在这里偷偷摸摸干什么。”这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等墨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她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了。
墨清在肚子里叹息，华凌那丫头真不该当什么护卫，杀手啊，小偷啊，哪个都好赚的多。
“……”不是墨清不想回答也不是不敢回答，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到底怎么回答，眼前的一幕已经夺走了她的思考能力。
乌彦扶凤舞上了马。
为啥墨宇灏他跟个树桩一样杵在一边就不会主动一点献献殷勤，偏要让这么个异邦人占咱一如花似玉的公主的便宜。
算了，就算墨宇灏是个君子，不夺人所好，那，为啥在凤舞上马以后，乌彦跟她上的是同一匹马。
这两人居然同乘一骑。
什么跟什么。
墨清有点怀疑是不是最近年纪大了，动不动情绪起伏如此严重……
还是因为被周围人气多了……
冰冷的剑锋依旧紧紧的压着喉咙，甚至有逐渐下压的趋势，略略灼烧的触觉，从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
“你……”华凌就是不相信这个人不会说话，虽然兰菁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她让她离另一个侍女远一点，越是这样，她越是坚信这个人就是墨清。
就算听不懂，也可以用一些异族的语言争辩，这样一言不发算什么意思。
“……”墨清听得出华凌声音里的恼怒，可她还是选择闭嘴。
这个时候被发现，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说，你这死丫头在一旁浑水摸鱼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你拿刀指着我的同僚你算什么意思！”兰菁本来一直跟在乌彦和凤舞后面，谁知一个转身，两个人一起没了影，这两个人没了也就算了，华凌也一起跟着没了。
一群人在荒山野岭躲猫猫很久好玩么？
好不容易循着踪迹听到了华凌的声音，拨开树丛就看到华凌拿着短剑抵住墨清脖子的一幕，吓掉半条命。
“谁叫她神秘兮兮的躲在这里，我觉得她会对殿下不利。”华凌白了兰菁一眼，悻悻然收起短剑，直接走人。
“她还真听你话？”墨清确定她此刻说话华凌已经听不到了。
“技不如我呗，又没证据证明你想行凶，不走在这干瞪眼啊……”兰菁白了她一眼，“你怎么送一只鸟送成这副德行。”
兰菁从上到下打量墨清，一副下摆包括裹脚的地方都已经被划得支离破碎，衣服上到处是蹭到的水渍，头发上还插着一片落叶。
她还从没看到墨清那么狼狈。
“我是在逃命。”
“哈？”
“刚才跟墨宇灏打了个照面，不晓得他看出个啥来。”墨清顺着兰菁的视线拍拍头发，抖落一身灰。
“你呀。”
“那个……乌彦跟凤舞，是怎么回事。”一边弹衣服，一边问得漫不经心。
其实心几乎从喉咙蹦出来。
“就是你看到的。”兰菁本来也在替墨清拍裤子上的草，闻言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原来乌彦喜欢那种类型。”墨清扯出一抹笑，只是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难看的很。
“你们不都喜欢这种类型。”兰菁白了她一眼。
“啊？”
“装什么，华凌那傻丫头，随随便便设一个套就全招了。”
“呃……”墨清再次低下头，这样的话题实在有点尴尬。
“我要是你，直接把人打包抗了走，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天皇老子都管不了你。”
“噗……她是我抗了就肯走的人么？就算迷昏了到时候还得跑回来。”墨清仍不住喷笑，笑完了，还是忍不住耸肩，叹息。
“抗了在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