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尘埃落定（1 / 1）
五阿哥在短短的被关了一月之后也被放了出来，而小燕子则是因为在辛者库闯了祸，再次被逐出了皇宫，五阿哥变得日渐沉默，但是却因此文采武学都有所提高。
难道真的是爱情这东西还真有促人进步的功能？
很快，再过了三个月后便到了乾隆三十年八月。五阿哥在政绩上成绩卓越，再加上已经到了五年封王的期限，五阿哥在24岁时获得了比紫薇还高的称号。
“和硕荣亲王”
本来大家都是和硕，应该并无高低之分的。但是“荣”这个字对于皇帝所代表的意义众人皆知。这是康熙大帝的父亲顺治帝赐予董鄂妃之子仅次于太子的称号。
五阿哥私下里却把乾隆气了个半死，他的一鸣惊人也直接导致了他跪在乾清宫外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直到皇帝****答应了他的条件。
“禀皇阿玛，儿臣并不想要这‘和硕荣亲王’的称号，儿臣只想要小燕子做儿臣的嫡福晋。”
“放肆！”皇帝盛怒之下，抖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接下来更是翻了个白眼差点晕了过去，亏得旁边的容妃急着为皇帝顺气这才缓了过来。
“你这个逆子，给朕滚！”
“若是皇阿玛不答应，儿臣将一直在殿外跪着，直到皇阿玛答应为止。”
“你……你你你！你这个混账！”
据说皇帝被气得差点脑溢血了……当然这是紫薇根据传来的“皇上只说自己觉得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想必就是为了五阿哥气得很呢。”“皇上还捂着头直说头痛呢”“容妃娘娘在旁边都快急死了”这些消息推断出来的。
理清这些消息过后，紫薇决定明哲保身，先敬候事情发展。
果不其然，待到第二日，皇帝口谕“让那逆子做自己要做的事吧！给那小燕子一个妥当的身份，娶了便娶了！”
永琪高兴之余，因为一天的滴水未进当日便昏厥了过去。
紫薇一阵叹息。果然是爱情害人啊，不仅害的亲人反目，而且还害的永琪好好的眼睛都被戳瞎了……
可是小燕子不见了。
也许是死在了宫外，又或许是被那萧剑找到了捡了回去。总之……到处都找不到小燕子的人，而五阿哥……则是在刚开始的不可置信后变得疯狂，最后……则是如同傀儡般失去了灵魂。也正是找不到小燕子的一个月后，五阿哥病倒了。
乾隆三十一年。
或许是由于真的思念过深，五阿哥病逝。乾隆皇帝赐谥号“纯”，在守灵堂的时候甚至还流下了泪水，紫薇戴着一身孝跪在****上，心里想着皇帝还真的是宠爱这位五阿哥啊……也跟着流下了泪水。
她的双手已经沾满了罪恶，虽然这血腥不是与她直接有关，却因为她的那些设计，有着不可摆脱的责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这心里铺天盖地而来的罪恶感和压力又是如何呢？紫薇开始对这个皇宫产生了强烈的憎恶。
她已经满负罪恶，只能背负着这一切的痛苦与折磨坚韧地活下去。这是她一开始所预料到的，也是她做下的选择。她背负了太多的人命，她已经无法幸福，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一定要回去，回去和父母在一起！回去和朋友再聚！
而这一年，紫薇终于成功地将金锁送出了宫去，自己做媒让她嫁给了一户殷实的小户人家，并亲手附上了丰厚的嫁妆。
面对和金锁的离别，紫薇满眼黯然，“金锁，世途多舛，在你眼中的我是高贵纯洁的小姐公主，但只有我才知道，我身染了多少罪恶……金锁，你不应该陪在我的身边，找寻你的幸福吧。”
“如若这是小姐您的希望，金锁就会毫不迟疑地实现它。金锁会让自己幸福……也希望小姐的愿望成真。”
看着金锁坚定的双眸，紫薇不由得划开一抹笑容。
也是，金锁跟随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想必也是知道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这么想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想必都已经给了她提示，说不定她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必须离去的了。
看着金锁被轿子抬起走远的身影，紫薇闭上眼睛低喃了一句，“一定要幸福啊……金锁。”
亲自将晴儿送走之后，她便又要回宫去了。走在回去的路上，她觉得步伐异常地沉重。心中不由想到——从今以后，她必须一个人于泥沼之中，孤独地、艰难地走下去。微风吹起她的额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她露出一个凝重的笑，即使知道前方的路是什么，她也毫不迟疑地迈开了步伐。
这是她选择的道路，即使鼻子酸到想要流泪，她也只得仰头看天，让泪水重新流回眼眶。既然已经选择，就必须得承担选择的后果，无论这是好是坏……
可是、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十指张开捂住脸庞，背紧紧地靠着墙壁，她终于不堪忍受地蹲□去低泣出声。为什么为什么、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莫名其妙地要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她……只是想要回去而已。
想到这里，悲伤竟然愈加止不住地倾泻而出……
“美丽的少女为何在这哭泣呢？让我猜猜让我猜猜……是否是刚刚失去了最亲密的好友呢？”
“滚。”
“不要这么说嘛，好歹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是命运共同体。”
“滚。”
“诶？难道你就只会说这一个字么？”被某人猛地凑近了脸庞，紫薇就算流泪也流不下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紫薇眯起眼，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一改嬉皮笑脸的作风，噙着优雅的微笑微微颔首，“我只是想邀请美丽的紫薇小姐来我府上一聚罢了。”
看着他一派谦谦君子的作风，紫薇磨着牙齿一字一字地掷地有声，“莫、宇、阳！”
这丫果然是妖孽！！紫薇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但即使如此，紫薇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和他走了。或许，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容易受骗这样的事情还是很有考据的。起码在现在的紫薇看来很有考据。
“如今看来，最多还有一年，你就能将这本书的结局谱写出来了呢。”莫宇阳说着这话，以往那双轻佻的桃花眼此刻却似乎别有深意。
“我和你说过的话，没有一句作假的。自你到这世上之时，我那时四岁，突然就通晓了许多知识，再过了一年，我便看见了未来。那时便有人和我说，这世上有一人和你心意相通，这世上有一人是造成了如今的你的源头。而自那时，我便看见了你。”随着紫薇听着这荒诞不经的话语瞪大的眼睛，莫宇阳唇角也溢出一抹苦笑。
“你不信罢？我也本不想信的。可是你所有的内心都呈现在我眼前，由不得我不信。还记得吗？关于我的出现，你是不是曾猜测过‘什么暗卫啊、组织啊，不会都是这牛头马面的家伙弄出来吧？’，那日之前我便预测到了你那日所言，所以真成了暗卫和组织的首领。还有关于你想的九星连珠，我也只是顺着你的思路说出口罢了……我的思想与你的思想时刻前连在一起。自你到来之时，便如此了。这是神的意志。”
“放屁！这不公平！凭什么你看得见我的心思，我TM就得傻乎乎地在这猜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撒谎骗我啊！”
看着紫薇激动的样子，莫宇阳似乎也早有预料，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是神给予的眼睛。看透人内心的眼睛，其实不只是你，大多数人的内心我都能看见，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成功地组成组织和暗卫。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你……是站在同一边的。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那凭什么你是天之骄子，又看得见人家想啥，又看得见未来的？这明显就是BUG是作弊是鬼扯啊喂！
“不然我为何能知道你的处境，也为何能猜到你心里所想……并且做出下一步的举动？我又不是神。”莫宇阳微笑着摸了摸下巴，“虽然我是很聪明，但不靠预测，能够准确率达百分之百地计算出你的反应，我还是做不到的。”
“……”= =|||这自恋度是莫宇阳没错，应该不是别人假扮的。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莫宇阳无力地垂下手臂，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最后紫薇离开的时候，也还是恍恍惚惚一脸迷茫，犹豫着回头就只见莫宇阳站在逆光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那种含笑的目光竟让她一瞬间产生想躲的冲动，紧接着勉强忍住，她看见他冲她柔和一笑，
“记住一年后重回此地。……我等你。”
最后那三个字仿若一记重锤紧紧地敲在心上，紫薇抿紧了嘴唇。那种血液突然间沸腾起来了的感觉，确确实实地遮盖了刚开始对于金锁离开内心的脆弱感。
紫薇回宫了。
乾隆三十一年三月，新任不久的内务府总府大人遇刺而死了。而刺客则是自己手下的暗卫十四和十五。至于紫薇是如何发现的呢，那时两人满身伤口地出现在面前，紫薇首先稳下心来，拿出自己寝宫常备着的金疮药为两人疗伤过后，再细致地将血腥味处理干净，让两人安心睡去了之后，第二日便听到了总府大人遇刺而死的消息。
更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十五居然亲自将自己的身世一一道来。
他家原本是朝廷的世袭将军，却被内务府奸人所害，全家都被抄家，当时不足九岁的十五和他弟弟十四自然是免了死刑被发配边疆，却意外地遇到了山崩，被组织首领莫宇阳所救，从此成为了为组织效命的暗卫，同时也不忘血海深仇，一直在宫中默默打听着，直到不日前才发现原来那人一直为朝廷钦差，跑到全国各地收取贿赂，直到几日前才被皇帝封为了内务府总府……
听着十五的讲述，紫薇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难怪她总觉得那几天十五、十四两人总有些时段不在身后，原来如此……
而如今血海深仇已报，而莫宇阳迟早也会随着自己的离开失去那些因自己而来所得的能力，那么求他放过十四十五，让他们回归普通少年郎也是可以的。
于是紫薇微笑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十五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点头应允了。十五深深地凝视着眼前少女明眸含笑的容颜，深深地沉默了。他想留在她身边。可是她做的事情他都知道。
她很快就要离开。去他看不见的地方，摸不到的地方。
只要想到这一点，心脏就不由得抽痛，想要冲上前去告诉她自己的心情，想要尽力最后挽留她一次。想要……
和她在一起。
可是生性寡言的他完全开不了口。与其在这里牵绊住她，倒不如站在局外看她飞翔……虽然挣脱的过程是那么痛苦，可是，他不愿自己的感情成为她的枷锁或者负担……
她不爱他。他又何苦让自己的情感去麻烦她呢。
最后他点头。
“让我弟弟走吧。他渴望走遍山河很久了。我……想在最后这段时间里保护你。”
看着十五认真的表情，紫薇不由得一愣，掠开唇角，“你……你都知道了？”
“我一直都在你身后，虽然你看不见。”他的表情太过温和，让紫薇不由得愣在原地。取下面具后的少年美貌依旧，但是……更让紫薇注意的却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拥有了太多不属于暗卫的柔软温暖的情绪，如蔓草一般缠绕着她，让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她不敢再去看，只得垂下眼来。
“……我……做的很明显？”
“不。”她做的已经算是很少很少了，但是……他一直在看着她啊。只要有机会就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紫薇隐隐觉得有些怪异的情愫在空中蔓延，而他和她柔软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她迟疑地开口，紧接着咬住下唇，“要不要一起用膳？”
这么一句话突然脱口而出，才说出口紫薇便有些懊恼起来，只因为这男人有些莫测的情绪令自己在意，自己就突然忘记了这古代的礼义廉耻么……想来这男人也应该不会同意。
“若是公主要求，属下无论什么都愿意做。”
“那……出去吃吧。”被那句话挑拨得面红耳赤的紫薇，不自在地扭着手指别开头去。到了这地步，如果她还不知道这个人抱着的是什么心思，那她就妄为现代人了。可是……他们明明交集不多，而且尽是些不怎么好的交集，他是怎么的就喜欢上她了呢……
她怎么也想不通……但是心里却又突然泛起一阵小小的甜腻。
真好，被人喜欢着，被人保护着……真好。
这样迟来的温暖让她不禁露出笑容，一直以来都是处于战斗着、防备着的她突然觉得，对面这个有武功爱着她的男人，其实真的挺可靠的。
最终，她微笑着向他举杯。
他亦举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