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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三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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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院落里种着一棵槭树,火红的叶子遮天蔽日地连成了一片,遥遥地望着,倒好象是半天飘过来的一团火烧云,犹如天机织锦,锦绣凤凰,展翅欲飞。她的卧室正对着那片艳丽,每日在露台的遮阳伞下看书,却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火红的光影,悄无声息地在书页上移动着,而她怔怔地,却不过是想着那难解的迷题。

陈俊伟最近好象变地越来越忙了,早出晚归,又恢复了从前的状态,大约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牵扯了精力。跨越了最后的界限,她突然变地理直气壮起来,好象其他的妻子一样,时不时地打电话追问他的行踪。他在电话那一端吱吱唔唔,然而用不了多久,就会立刻赶回家来简单地解释一两句,无非就是工作太忙的缘故。

可她的心里却清晰透亮,看他目光也躲躲闪闪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许是很想开口,可是又开不了口…她很自然地联想到了端木晴的身上…他一定很后悔吧?怎么就没能再等等…到如今,她已经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可从前的人又掉转回头了…该何去何从?

只是,她有孕了。

在这样尴尬的时刻,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个消息?这个孩子来地太不是时候了,难道还要象那个时候一样,用孩子来逼迫他作出决定吗?或者是令端木晴从此偃旗息鼓?她一个人苦闷着,却有些不得要领,因为根本就开不了口。究到底,对于他,她是个不怀好意的入侵者,对于端木晴,她更是个不怀好意的掠夺者,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见端木晴一面…要她用“掠夺”来的身份去要挟质问别人,她可有那足够的勇气?

她怎么能第二次以同样的理由逼迫他再次作出不情愿的决定?

倒是陈琳在楼下客厅里与朋友通电话的时候无意中提了起来,“听说端木家的小女儿回来了?难道那传闻是真的吗?”转眼看见她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急忙噤了声。她本来并没有听地很清楚,惟有“端木晴”三个字是掷地有声的,再加上陈琳有些遮遮掩掩的表情,不由得上了心,却还是撑着一副佯装不知的样子,径直进了厨房。

她又坚持了两天方才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号码,漫长的《青花瓷》彩铃,飘飘摇摇地响动在莫名的黑暗里,周杰伦在声声字字地倾诉着,“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她的心为之颤了又颤…不论怎样,总该等下去的,也许那两个人都在互相等着对方?

终于有人接电话了,是一个男人在电话那边“喂”了一声,她从遥远的凝想中回过神来,那个男人又“喂”了一声,她终于听出来好象是端木杨的声音,又沉吟了半晌才道:“那个…是我…”电话那一端滞了一滞,冷冷地道:“你怎么想起给端木晴打电话来了?很抱歉,她现在不方便听电话…”

她大概知道“不方便”的原因,也就没再强求,刚想挂掉电话,不料他却突然道:“刘玉兰,你就没什么话和我说吗?”她想了想,“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轻轻地挂上了电话,依稀听见他在那边发着狠:“刘玉兰,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来求我的。”

陈泉夫妇从澳洲回来了,好象是为了参加临时董事会的事。她一向不打听公司的事情,因为也不太懂,只是陈泉郑重的表情,却不由得使她想起端木仁曾经说起过的什么“四海项目”的事,难道是和这个四海项目有关吗?

正巧那天陈俊伟派助理李涛回家来取一份文件,她仿佛很无意地问了起来,李涛一向不肯多言多语的,这会儿却好象有点不得不说的郁闷,“前不久陈总指示我给一个叫四海建筑公司的投了一点资,这个四海公司并不是公司的客户,本来是需要做一番深入了解的,可陈总说是一个多年的朋友,资金上出了一点问题,不过是帮个忙而已。我就和四海公司的鲁海平接触了几次,其实不过是四百万的融资,况且陈总又说是朋友,我就没有太在意,按照鲁海平的指示,将这四百万分四次打入了不同的帐号。想不到这个四海公司牵扯到当地的一起给某要人行贿受贿的大案中,而我们提供的这四百万恰恰是进了那位要人的洗钱帐户,因此这笔钱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赃款,现在伟东也被列入了调查范围,公司声誉受到了很大影响。单这一项倒还罢了,据说四海公司还从事走私汽车的不法活动…也不知是谁放出的谣言,说伟东集团正是四海公司的幕后推手,伟东集团这许多年来的业绩都是靠走私积累起来的。陈总正在动用各方面的关系,希望把这件事情的危害降到最低,但好象有一股看不见的势力在背后操作着,大有借此事置伟东集团于死地的趋势…”

鲁海平?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鲁海平…

李涛看着她变化莫测的脸色,沉吟了片刻,又道:“其实,陈总不让我在跟您跟前啰唆的…可是我想既然鲁海平是您的朋友,或许您可以想办法找到他,让他赶快出来投案自首说明真相…现在伟东的股价一个劲地在下跌,就算陈总有大将之风,能够挺过这个难关,可是那帮老股东却不能等呀,已经有人在说闲话了。”

她送走了李涛,立刻给鲁海平和李静去了电话,结果那答复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简直好象天方夜谭一样,这样不清不白甚至稀奇古怪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儿呆,恍惚想起端木仁曾经对于四海项目的提醒,还有端木杨那冷酷的笑声,不由得激灵灵出了一身冷汗,也许这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要让她低头服软的局。

应当怎么办才好呢?是不是应当去找端木杨问一个清楚呢?她思之良久,还是给端木杨去了电话,已经转到了秘书台,她想了想还是留了言。

晚饭的时候,又是只有三个女人在一起吃着无聊的饭,大家默默无语,似乎是各怀心事。直到客厅那里的电话铃声大作,三个人仿佛被震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来。

一会儿,李嫂过来叫她去听电话,她方才如条件反射一般地冲了过去,果然是端木杨打来的,“刘玉兰,你找我?我不久要去美国一趟,也就现在还有点时间…”分明是故意的,专挑了这个时候打到家里来,摆明是让她无话可说,然而这样紧急的时刻已经不能计较许多了,便低声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原来他正和几个朋友在云江路上的酒吧里,她赶去的时候,立即有侍应引着她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包房,推开门,只见有七八个人围坐在沙发上,灯光昏暗,却依然可以照见桌上琳琅满目,好不热闹。

端木杨只穿着衬衫,正举起杯子来招呼着大家喝酒,倒是春风满面的样子,向她招了招手,“来,到这边来坐…”

大家似乎并不知道她是谁,一起起着哄,纷纷移动着位置,让开了他身变的一个空位。她想了想,还是坐到他旁边去。原先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仿佛有些敌意地“哼”了一声,她大约知道是什么意思,并不介意,在那一片喧闹中低声道:“端木杨,我有事情问你。”

这样几次三番重复着,他仿佛有些不耐烦了,突然将斟满酒的一只杯子递到她跟前,“哈哈”大笑着,“来,我们干一杯。”她静静地望着他并无半点笑意的眼睛,接过酒杯来,一饮而尽,“端木杨,我有话和你说。”执拗的架势,越来越强。

他自己又连干了三杯,冷冷地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命令我?就凭你是陈俊伟的老婆?还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端木杨不要的女人?”

这样的话,竟然在大庭广众说了出来,热闹喧哗的席间不由得滞了一滞,立刻安静了下来。她忍到现在,却还是来自取其辱。停顿了片刻,她拿起皮包欲站起身来,不想却被他一把拽住了,凶猛的力道紧紧地缠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痛地她叫出声来:“端木杨,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松开了手,却猛地将桌上的杯盘碗碟一古脑地扫到了地上,“都他妈地给我滚。”

其他的人一看这个阵仗,瞬间如鸟兽散一般地消失地一干二净,只有一个人到门边的时候,似乎迟疑了片刻,方才轻轻地拉上了房门。

他仍旧坐在那里,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直到那一瓶瓶的洋酒再也倒不出半滴来,方停下了,在那里咻咻地放着冷气。

她默默地坐在一边,“端木杨,四海公司的事情,是你一手操作的吗?”

他狠狠甩倒了一个酒瓶,“我就知道,要不是为了陈俊伟的事情,你一定不会主动来找我。刘玉兰,他那么值得你如此关心吗?”

她一下又一下地抠着丝绒座垫上的印花图纹,仿佛有些不认识地望着面目全非的他,“我知道你这个人是有些厉害手段的,可是我想不到你竟会这样处心积虑,处心积虑地要陷陈俊伟于不义…端木杨,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就算我当初得罪了你,可陈俊伟他是无辜的,他是个好人…”

不想,他却猛地一拍桌子,凑了过来,“刘玉兰,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陈俊伟,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就不应该明明爱着我的妹妹,却把我的女人抱上了床…不错,是我一手策划的…有个开发项目在四海,我偶然通过那里的一个领导认识了鲁海平…被他看见我放在钱包里的你的照片,而我同时也就知道了他是谁。没想到这个家伙贪得无厌地来跟我借钱,于是我便顺水推舟给他指了一条光明大道…此后的一些事情,也都是机缘巧合,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是从事走私生意的。是我找人放出的消息,也是我在后面推波助澜,把伟东集团推到了浪口峰尖之上,我倒要看看陈俊伟如何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我很好奇,当警察问你他和鲁海平的关系时,他会怎么说?难道他会说,‘是我老婆以前的男人’?哈哈…真是既有趣又讽刺…”

她不由得伸出手向他的脸上掴去,“你真是无耻。”

他白白地挨了一巴掌,眼睛里狰狞的红丝似乎要喷将出来,她突然有一点害怕,向后瑟缩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他以极快的速度将她按倒在沙发上,浓烈的酒气扑在她的颈子里,只若岩浆迸发一般的汹涌澎湃,灼热而狂野的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入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反抗挣扎着,好象更加激起了他不可抑制的□□。男人的气力大起来,简直是惊人,她被牢牢地控制在那越来越狭小的空间里,连自由的呼吸也失去了,只剩下毫无用处的哭泣与撕扯。

他却是不管不顾地一路吻向了她胸前的柔软,粗暴地卸载着那里紧密的束缚。她终于瞅准了一个空当,狠狠地向他的颈上咬去。趁他吃痛的机会,一把推开了他,不想他却反手又将她按在了身下,猩红着眼睛,“刘玉兰,你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不如,你求求我吧,或许我会看在你哀求我的份上,发发慈悲,因为现在只有我知道鲁海平的藏身之地…说不定我的心情好了,会放陈俊伟一马也不一定…”

她微微一滞,只觉得那铺天盖地的恐惧与反感,他要的不仅仅是她的低头服软,他要的是她的自尊,她的幸福,她的一切。他要把她狠狠地踩在脚下,彻底地毁了她,因为她应当为当初 “弃”他而去,付出惨重的代价。

突然,包房的门被人用力地踢开了,有人在外面大声吼道:“端木杨,你疯了吗?”

端木杨却闲闲地松开了手,翻身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零乱的衣衫,懒洋洋地点燃了一只烟,“陈俊伟,你怎么来了?我不过是和你老婆玩玩而已…”

陈俊伟却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拉起端木杨的衣领狠狠地捣了一拳,“你这个畜生,你还没有一点人性?你怎么可以侵犯她?”说完,脱下西装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端木杨却毫不在乎的擦了擦嘴角涌出的血渍,“老实说,是她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况且,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你又何必这么介意?你跟她在一起,不也是逢场作戏吗?不同的是,你的这场戏扣上了婚姻的帽子,有了这顶安全帽,你倒是可以潇洒自在地和我妹妹重温旧梦了。”

她置身在陈俊伟温暖的怀抱里,尽管还在抽泣着,可已经不象刚刚那么害怕了。如今听着这话,眼睛瞟向四敞大亮的门边,一个久违的单薄身影仿佛有些羸弱地立在那里,怔怔地望着包房里地动山摇的场景。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姿势慢慢地离开了陈俊伟…原来端木晴真的回来了,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他在如今危机四伏困难重重的时刻,只是想和从前的那个人在一起,却不是她。

今天的这一番热闹,大约都是端木杨临时安排好的,未见得会真的对她怎样,不过是和自己的手下,去通风报信引着陈俊伟端木晴前来的那一个,联手安排了一场好戏来演。若是有人信了,正中下怀,若是不信,却可以狠狠地羞辱她一番,倒是两全齐美的法子,真够恶毒。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冷冷地打量着那个得意洋洋的男人,“端木杨,就算有什么怨气,今天这一遭也算可以了。或许你还觉得不够,那么你就要了我的命,都随你。可是我劝你不要再动我身边人的念头,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索性我们就同归于尽好了。”

才走了几步,只听得端木杨在身后大声道:“刘玉兰,陈俊伟他就那么好吗?你该知道,他并不是普通人,他娶亲,乃是伟东集团的继承人娶亲,所娶的人乃是伟东集团未来的女主人,你应当是站在那万众瞩目的地方的…可是他呢?他却从来不肯把你公诸于众,而是把你关在那象冷宫一样的房子里…这样的婚姻,究竟有什么意味?刘玉兰,他根本就不曾把你放在心上,他根本就不在意你,他根本就瞧不上你看不起你…”

有的事情,就怕被毫不留情地揭开了真相,糊着那一层薄薄的面纱,至少还可以自欺欺人一些。她是被保存在冰箱里的一尾鱼,天天期盼着温度能够稍稍升高一点,那样便可以稍稍回暖一些。但这也许不过也是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状态,终有一天她就会变成家里二楼休息区的那一架屏风上的刺绣,一只奄奄一息的金丝雀,眼睛里早已经失去了锐利的光芒,茫然地望着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别样世界,再也动弹不了。

她并没有回头,依旧冷冷地道:“你若是娶了我,你肯把我公诸于众吗?一个没有受过高等教育见识既浅谈吐又拙的笨女人,你肯吗?端木杨,你也是不肯的。甭说你不肯,你连娶这样一个女人都不肯,你还有什么资格评说别人?”

从一开始,他对她,就胸有成竹,当然应当是万无一失。他那样一个人,竟然青眼有加,看中了她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她当然应当俯首贴耳感激涕零的。他算准了,她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可她就是偏偏不,她偏偏要让这个高高在上凡事从无落空的贵公子,清清楚楚地认识到在这世上,终有一样事情是他控制不了的。她接近他,不过是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不过是让那个女人接受这样一个难堪的事实,不过是籍此向端木仁报复而已。可是她的心肠还是不够狠不够硬,她曾经孤注一掷的决心,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她意外爱上了别人,她已经没有能力一边在心里爱着一个男人另一边却和别的男人周旋调度,她不具有那高超能力的人,最终还是担当不了那重责大任。

端木杨却并不罢休,淡淡地道:“陈俊伟真的有那么好?就怕身体是你的,可心却不在你儿。为了弥补这点不足,或者为了掩盖这点不足,给自己留有永远心不在焉的余地,自然会对你好上加好。你不会傻地以为一个吻一个拥抱甚至上了床,就是爱情吧?”

“身体是你的,可心却不在你儿”…这句话似曾相识…

她已经走到了门口,迎着走廊里的那双熟悉的盈盈妙目,惟见着自己的身影,楚楚可怜。突然想起这是陈太太那一日在医院对她说过的话,陈太太的下一句是:“你现在还年轻,总有一日你终会知道,这样的状况,却是人生最痛苦的煎熬。”她真的是个傻子,直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寒冷的悲哀,眼泪怔怔地流了下来,“我明知道那不是爱情,也愿意投身下去。我不论是生是死,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端木杨渐渐地萎靡下去,声音透着无尽的哀伤,“刘玉兰,就因为我当初不肯许你婚姻,你就这么恨我?你就以这种方式狠狠地割断了我们之间的一切?时至今日,你还是这么狠心?可是,我却是真的爱你…”

尽管这表白来地有些荒唐,毕竟是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受到了强烈的震动,其他的人也仿佛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不堪,不过是因为,“我真的爱你”…

可惜,太迟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她早一点知道,也许这些人之间的关系都会大不相同吧?尽管她已经预先爱上了别人,但她当时也很清楚,这份爱情,根本没有任何指望的。偏偏,他却用那样令人难堪的方式,让她自己作出的选择,于是她便选择了不再做片刻停留。如今,亦应当如此。

她只停顿了一会儿,直接越过端木晴,径直走出酒吧去。

已经是深秋了,风扑在脸上仿佛针扎一般的疼痛,已经有些凉意了。正巧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她未经思索坐了上去,还是忍不住向后视镜里望了一望,酒吧门口挂着蓝色印染布的幌子,蓝地好象化为天幕里的一角,然而那白燎燎的滚边却呼拉拉地闪动着,好象燃起了白茫茫的雾,挡住了那火红的灯箱招牌。渐渐地,那个蓝幽幽的世界渐渐地远去了,仿佛有人站在了那里,可是她已经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了。

陈俊伟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却没有睡着。隐隐约约感觉着,他悄悄地坐在了床边,大约是在看着她。隔了许久,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她的面颊,慢慢地向上,慢慢地抚平了她眉心的纠结。

良久,她仿佛是梦呓一般:“我没有…”

他亦如梦呓一般:“我知道…”

她的睫毛微微地颤了一颤,却有冰凉的水滴,自上而下落到了她的面颊上。

是他?

她再也支撑不住,只得佯装翻了一个身,将脸陷在了枕间,渐渐地濡湿了一大片。他却倾身上床,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她心中大恸,他也难呀…是她,一直紧紧地抓着他,才令他这般为难。其实,所有的难题,不过是她的一念之间,只要她肯放弃,就可以替他解决…只是,真的能帮地了他吗?

由黑暗深处,有一个小小的黑影慢慢地走近了,却原来是一只鲜艳的七彩蜘蛛,仿佛也看见了她,怔了一下,便不再前进了,在原地吐起丝来。她看地有些出神,七彩的丝线,穿来绕去,金翠斑斓。然而就在她在迷茫间的空当,那只蜘蛛突然携着那已经织好的天罗地网飞了过来,动作迅猛地令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紧紧地缠绕在其中,尤其是咽喉那里,越缠越紧,直到再也无法呼吸。那一只七彩的蜘蛛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笑容渐渐地狰狞如鬼,吓地她出了一身冷汗,由噩梦中惊醒。

命运待她,便如同那七彩蜘蛛,看似美丽,却足以要了她的命。

梦是不是该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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