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57章(1 / 1)
咳咳,先说说没有用的,镜雅不是史学家,这篇小说如果有任何与历史不符的地方,千万不要砸砖的说。为了查资料,偶已经累到吐血了。只能先捡自己用得上的使,有杜撰的地方或有触犯到乾隆控的宝贝们的地方,请一定担待。
偶只想说,这是小四少爷的文,有所取舍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是乾隆大帝的文,偶一样会把他塑造得很完美。
于是说,纯属娱乐,表当真撒~~~“皇上,此行如此匆匆,究竟是要……?”
“去广州找人。”
“找人?”
“嗯。”
“阿睦尔可不可以斗胆再问一句,这是去找谁?”究竟谁有这么大架子,得烦劳乾隆大帝不远千里,日夜兼程赶去广州一会?
“……。”
“小的该死。”
“庄亲王允禄。你去歇着吧,不必陪朕。”
“是。小的告退。”
六骑并行的简朴暖车,飞速驰骋在通往广州府的官道上。温暖的车厢内,乾隆端然而坐,看着厄鲁特蒙古辉特部台吉,也就是去年十一月刚刚册封的亲王阿睦尔撒纳躬身退出,平静的脸忽地漾起一丝懊恼。真的仅仅为了找寻十六叔吗?乾隆苦笑。
兵分两路、进攻准噶尔的计划早已在他心中成形。想他大清朝国泰民安、兵强马壮、众志成城,反观达瓦齐汗无心政事、不思进取、民心涣散,致使准噶尔内部祸乱丛生、边疆防守势弱,更有前几代准噶尔汗策妄阿拉布坦之外孙阿睦尔撒纳为借助己军之力翦除政敌,与杜尔伯特部台吉纳默库、和硕特台吉班珠尔率所部两万余人,归附示好。真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缺,完美至极。此时此际,正是一举攻克准噶尔的良机。
圣旨已经传达,大军衔命待发,自己又为何发了疯似的带着数十好手偷偷离开皇宫,拼死拼活地赶往广州城?眼前又浮现起那浅笑嫣然的粉衣少女,轻灵飘逸地踏过波平如镜的沁水碧湖,盈盈然向他凌掠而来,美好得不似凡人。
果然,还是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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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一颗滚滚烫的龙心愁思绵绵,混乱地纠结在一起。与此同时,这边厢某人的心头却燃炽着一把熊熊鬼火,恨不得将那憨脸皮厚的老太婆一把丢到天边去。
玉弘明健步如飞,走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不时甩开硬贴上来纠缠不休的妇人,却怎么也甩脱不掉。俊脸早已阴沉成黑红色。没办法,那一位可是铜铸铁打的脸皮,厚实得紧,管你脸色阴森还是灿烂,她自没皮没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绝对是一场毅力与耐心的决战。
再一次被甩开之后,妇人冷笑一声,干脆耍起了泼妇骂街的把戏,抱住他的手臂,鬼嚎出声,破口大骂,完全不顾身边川流不息的人群。
“好你个玉弘明!见我女儿哑了,觉得她配不上你,便将她抛到九霄云外了?天底下还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子么!你真是狼心狗肺!”
汪夫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来来往往的行人们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很快便有好事的路人停下了脚步看热闹,对着这一老一少指指点点、戚戚嚓嚓。
玉弘明的脸涨成酱紫色,文雅的表象终于被她消磨殆尽。冷冷地转回身,“汪夫人是在说在下吗?”
“不说你说谁?”
“敢问汪夫人,在下何时负了令爱?又何时对她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了?”
“你还敢否认?”汪夫人理直气壮,“映蓝卧床十几天,你可曾去看过她?平日里自作多情、赶都赶不走的你,为何独独在她失声之后,再不登门?”
“是吗?”玉弘明挑眉,“这么说,汪夫人也承认自己看不上在下的身家背景,拼命驱赶在下了?敢问一句,您是否还四处张罗着将亲生女儿卖予七□□十岁的垂暮老者做小妾?抑或是,”恶毒的阴雾罩上眉宇,“您觉得她已经失去做人小妾的资格,这才手忙脚乱地硬推给在下?”
“你……”
“对了,忘了向您阐明一点,我玉弘明何时承认过自己爱上汪映蓝了?弄不清楚状况就随意污蔑、造谣生事,自作多情的怕是您自己吧!”
“好啊!你……”
汪夫人抬高手臂,颤颤地指着玉弘明毫不留情、愈走愈远的背影,气恨得浑身战抖,咬咬牙,又追了上去。不,她不会认输的。虽然汪士锽的事早八百辈子前就已成定局,她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即便救不出丈夫,也要利用女儿的无双美貌,为她们娘几个挣得立锥之地,不再寄人篱下、受人白眼,重新过上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生活。一想到嫂子阴阳怪气、张狂得意的模样,更是气得牙根痒。那样下贱的女人,居然敢如此待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给我站住!”汪夫人气势汹汹,又赶上他,挡在前面不让他再离开,“你说,究竟是谁把映蓝害成这样?”
玉弘明的眼神扑朔难辨,微微眯起。
“你以为我会忍气吞声、善罢甘休吗?映蓝,映蓝可是我的命啊!”
命?玉弘明不可思议地瞠大眼,嗤之以鼻。也对,是她的命,是她锦衣美食、富贵荣华的筹码啊!轻蔑地看看眼前苍老奸猾的老妇,唇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这几日听得汪映蓝弟妹断断续续的讲述、再加上粉衣最近闭门不出等种种迹象,聪颖如他,怎会猜不出这其中的纠结因果?可恨的汪映蓝,居然真的对粉衣下手。
见他兀自沉思不语,汪夫人更是气恼,“说!到底是谁!”
“四阿哥。”平板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
“四阿哥?”居然还是皇家人?汪夫人困惑地皱起眉,“哪个四阿哥?”
“庄亲王的四阿哥。汪映蓝爱了三年、等了三年的四阿哥。”
居然……是……他,那个冰块娃娃脸?汪夫人眼底闪掠过算计的神采,略略思索了一下,忽地眼神发亮,“他住在哪里?”
看她胸有成竹的急切神情,玉弘明心下了悟。可若她果真闹起来,对自己未尝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十天了,每次去客栈探视粉衣,都被文清羽拦在门外。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云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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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客栈,客似云来。
一大清早,弘昱小两口刮起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眨眼功夫便飚得无影无踪。唔,神秘兮兮的,不晓得在搞些什么。
允禄正懒洋洋地趴伏在床榻上,由着满儿跨坐在自己腰际,左捏捏、右揉揉、上掐掐、下捶捶,惬意地享受亲亲娘子独家秘制的全方位、多角度按摩。素日里阴惊冷寒的大眼此刻宁静柔和,半阖半张。嗯,好难得的轻松假日。
大厅内,清羽尴尬地坐在双儿对面,彼此相视无言。前些日子一行人为了粉衣的事情忙里忙外,根本无暇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如今事过境迁,雨过天晴,他赫然发现眼前的双儿与上次分别时相比清瘦了很多。心里忽然有点闷闷的,隐隐有种异样的情愫悄悄蔓延开来。是怜惜,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慌慌将目光别过,落在下方,立刻被一串古色玲珑的珠串吸引住。那是……他揉揉眼——呃,那不是……?
“这串子……”
双儿不觉,美眸茫然,呆呆地凝视方桌上特定的某一点。
清羽愣了愣,轻咳几声,唤回她不知神游到哪里的思绪。
猛然醒觉,涨红了一张俏脸,双儿害羞地低下了头,柔荑习惯性地抚上松松垮垮挂在腕处的珠串。
“呃,这串子很漂亮……”
串子……。双儿怔楞,看看玉手轻握的珠串,心里一抖,慌忙摘了下来,递还给他,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
他笑笑,爽朗和煦。“戴着吧。很好看。”
双儿鼓足勇气抬起头,仔细打量他安然无恙的神情,稍微轻松了一些。沉吟一会儿,还是轻声细语地开口解释。
“你不要难过。粉衣很宝贝这串子。若不是看到我太……呃,”太伤心了?娇颜更红,紧张出一头热汗,“太喜欢这种样式的珠串,跑遍京城却遍寻不找,她是不会舍得送给我的。”
“我明白。”一径平静的回答。
“那么……,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温柔地回视她不安的目光,清羽微微一笑,“你若喜欢,便留下。”
闻此言,她情不自禁地咧开朱唇,用力地点点头,手中的珠串已被汗水晕湿,檀香味似乎加重了。
一时间,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可是,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大一样了……。
“粉衣,粉衣……”
焦急的呼唤打破了这份静谧,清羽回头看到玉弘明蹿进客栈大门,不由得蹙起了眉,飞身腾越,挡在他身前。
“粉衣不在。”
“在不在你说了不算!”
阴沉沉地回他一句,玉弘明不再废话,拔剑相逼。
清羽云淡风轻,腰间紫电迅即出鞘,对上他闪烁寒芒的长剑。剑身相撞处,火花四射,脆声轻响,一紫一白两道洒逸的身影在宽敞的大厅交错激斗,吓煞了厅内用餐的众人。
双儿眼睁睁看着两人疯子般你来我往,心急如焚却插不上手,一边躲开冷冰冰的剑芒,一边开口相劝。冷不防,门外又奔进一个气势汹汹的悍妇。待她看清了来人,不禁失声。
“怎么是你?”
汪夫人奔进客栈,先看到了两个打得酣畅淋漓的年轻人,听到双儿的声音,也是一惊。旋即横眉立目,一把捞住她的衣襟,放起泼来。
“好啊!你们庄亲王府了不起么?害我女儿哑了嗓子,我和你们拼了!”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又是什么?双儿俏脸倏沉,反扭住她的手臂,“他大爷的,你再说一次试试看!”大哥,给你报仇的时刻到了!
汪夫人吃痛,嗷嗷怪叫,“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可惜,没人理睬她杀猪般的嚎叫——是真的没人了。早在厅内二人甫开始动手的时候,热闹的大厅就已经闪得一个人都不见了,其速度之快令人无法想象。
“我说,这又谁在嚷嚷啊!”娇媚的女声从楼梯处传来,“吵吵闹闹地,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满儿双目含春,面若桃花,紧紧依偎在允禄身边。那一位也没强到哪去,好像要印证出他们刚刚躲在屋内确实做了少儿不宜的事情似的,阴阴的娃娃脸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俱是让人一目了然的欲求不满。
贼溜溜的凤眼扫过激战不休的男人,再看看拗在一起的女人,满儿肝火顿起,面上仍是笑意盈盈,“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汪夫人吗?好久不见了,夫人可好?”
汪夫人听出她话里话外的讥讽,猛力抽回被双儿牵制住的手,揉揉扭疼的手腕,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裙,“再好又怎能及得上福晋一半?我这孤老婆子,带着三个儿女,寄居人下,忍辱偷生,日日里被人使来唤去,夜夜里……”
怎么的?还成了她的诉苦大会不成?厌恶地翻翻白眼,满儿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她的话,“不知夫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凤眼斜向漠然的允禄。
允禄凌空急转,飞越至正打得如火如荼的男人身前,只几招便分开两人的掌风剑雨,扯着清羽返回满儿身边。
收回横飞的唾沫,汪夫人撇撇嘴,决定改变战术。卡吧着眼看了满儿片刻,忽地用手帕捂住脸,痛哭不已,“映蓝、映蓝她……”
“哈!”满儿幸灾乐祸,坐在楼梯扶手处,观赏她精湛的演技,“汪姑娘怎么了?”
“她……哑了……”
悲悲戚戚的语调,听在满儿耳中,无疑是这世上最逗乐的一场戏。漫不经心地拍掉允禄肩头一条细细的浮灰,“是么?!怎么会?汪姑娘那么脱尘、那么善良的女子,百年千年都难得一遇,到底是谁下的手?还真是厉害啊!”
“舌头……被连根割掉了……”
“啧啧,真惨。可是,夫人你不在家里照顾女儿,跑这来干嘛?”
“这……,”汪夫人迟疑了一下,见满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再假哭,擦擦脸颊上并不存在的“泪痕”,“我来为女儿讨回公道。”
“公道?”满儿真想大笑三声给她听,“好啊,我们便来算算怎样才公道!”
“四阿哥害哑了映蓝,他必须付起责任!”
“如何负责?”
“娶她。”
天爷,这老女人不是疯了吧。无语地撇撇嘴角,满儿淡淡地说,“夫人以为令爱凭什么嫁入我们王府?”
“就凭四阿哥割了她的舌头。”
“怕是不成。这不是理由。”惋惜地对她笑笑,耸耸肩膀,无辜至极。
“这还不是理由?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庄亲王府就可以仗势欺人吗?我好端端的女儿,一生都毁在四阿哥手里!他凭什么不对她负责?”
“……。”
“更何况,当初,若不是我家老爷和我收留了翠袖,怕她连二十岁都活不到,她多活这些年,又遇上了贝子爷,都是托了我们汪家的福。翠袖欠我们的,贝子欠我们的,四阿哥欠我们的,庄亲王府欠我们的……你们不但知恩不报,反而恩将仇报。当真可恶……”
翠袖?金日?不提他们还好,一提起满儿便再也无心听她滔滔不绝的泣血指责,受了伤害的母爱喷涌而出。小日儿,小日儿……她那可爱讨喜、古灵精怪的大儿子呵。三年了——三年来,别说见他,就是只字片语也没能得到。这股火儿,一直深埋在自己心里不曾散去。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啊!向下踱了几步,又冷冷地、低低地开口。
“汪家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恬不知耻到让人乍舌的地步啊!”
“你敢骂人……”
“我就骂你了,怎样?”满儿针锋相对,居高临下冷凝她恶毒的眼,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风范,“你来找我们谈公道!我还要找你们呢!这股怨气我忍了很久了!你居然还有胆自个儿找上门来!”
“我凭什么没胆?你们家居然能教出那样没有教养的冷血儿子,可真是厉害!四阿哥做错了事,他必须负责!”
“老爷子,掌嘴!”
娇斥声未落,汪夫人还未回过神来,忽觉眼前一花,随着一声震耳的脆响,身子已然像个断了线的风筝,飞跌出老远。骨头要散了,下巴脱臼了,锥心剜骨地疼,哀哀咳了几声,吐出满口鲜血和几颗牙齿。
允禄早已飞身回到满儿身边,面色阴鸷,寒酷得吓人。
“罪魁祸首”满儿悠闲地踱到她旁边,蹲下身,细细打量,见她没有焦距的眸恢复些许光彩,继续说下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为翠袖做的那点事儿,我们早就还上了。若你果真只是挟恩自恃,我也不愿再说你什么。可惜,你们动脑筋动错了地方。在我庄亲王府使阴谋诡计,还害了翠袖的孩子,你以为这些事我们都不知道吗?”
无法言语,汪夫人托着脱臼的下巴,呜呜哼了几声。
“我们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更不是为了你们而隐瞒。我们沉默,只是不想让翠袖伤心痛苦。她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决计承受不住被身边人设计的丧子之痛。你们好狠毒、好残忍的心啊!”
“你说的不错,汪映蓝的舌头就是被昱儿割掉的。而且这一次,又是我的儿媳救了你女儿一命,你知道吗?不知道吧。或者说,知不知道,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分别,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利益可图,你都会毫不迟疑地寻上门来。不过,我这么说,你可不要误会。”满儿冷哼,“我不是为你女儿不值。相反,若我能预见到后来发生的事,定会叫昱儿杀了她,再将她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冷漠的凤眸紧紧咬住汪夫人的一举一动,毫不放松。
“汪家的人,当真该死。但今次,我再饶你一条狗命,免得脏了我家老爷子的手。最好放聪明点,福晋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再见我们之日,必是你们——丧、命、之、时。你若不信,尽可以试试。”语毕,懒得再与她废话,起身离开,“双儿?”
“额娘?”
“撵出去。”
“是。”
双儿噙着冷冽的笑,阴涔涔地向汪夫人接近,看她仓皇地向后退却,恨恨地朝她身上踢了一脚。
“他大爷的,这是你们欠我大哥的!敢害大哥流泪,该死!”
再一脚。
“这是大嫂的。害我们欺骗了大嫂,真该死!”
又一脚。
“这是我小侄子的。我连见都没能见上一面,太该死!”
第四脚。
“这是粉衣的。害粉衣咬舌自尽,还还还……又一个……不见了……”
说不下去了,恶狠狠地再补上第五脚。
“四哥的。”
第六脚、第七脚、第八脚……。
满儿看得眼花缭乱,抚额哀叹,“清羽。”
迅即蹿至双儿身边,清羽抱住她激动得颤抖的娇躯,瞪视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妇人,“还不快滚?!”
不再哀号,汪夫人连滚带爬,跌出了客栈。
双儿仍在颤抖,清羽扶她在桌边坐下,抚摸她的头。
满儿看得欣喜,拉拉允禄的手。允禄不理,弯身抱起她,正欲回房继续刚刚未竟的造人事业,倏忽一柄长剑刷地一声横在眼前。却是玉弘明飞身而上,拦住他前行的脚步。
允禄大大的眼放射出残酷的血色。
“你,是我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