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苗蕙，你走对了路，可是进错了门！”他微微有点讽刺的说。
“我是遇错了人！”我不屑的回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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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公司的办公楼中，还能时不时听到人们口中提起老周主任的时候，我便发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不妙。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在读书的时候，如果你是个成绩好，深受老师喜爱的学生，如果你拿着一本书睡着了，那么老师如果发现以后，便赞赏的说：“你看，他多用功，连睡觉都拿着书！”可是一旦你是那个成绩不好，老师又偏偏不喜欢的学生，那么你就会被讽刺道：“你看看，没救了，一拿着书就睡着了！”
我还是每天在做着老主任退休之前做的事情，还是同样的态度完成自己的工作，可是舆论却对我越来越不利。
天气出奇的炎热，一大早就要将人晒化掉一样。我从总公司拿图纸资料回来，还没有进门，便被隔壁人劳的付姐姐拦住了，她示意我到进她办公室一趟，她低声问我：“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我站在空调下面，贪念着里面出来的丝丝凉风，将手中拎着的图纸袋子放到她的桌子上，擦了一把脸，说：“还能去哪里，去总公司拿图纸了！”
“你们主任不知道吗？”她轻声问我。
“我昨天跟他说了呀！”我不以为然的说。
“经理今天到你们科室有事，你们主任打电话到总公司找你，总公司那边说你早就回来了，搞得经理非常不高兴，你路上干嘛了？”
“没干什么呀！”我委屈的说：“路上很顺利，没有堵车，就是公汽开的不快，也不至于说怀疑我开小差呀！”
“好了好了，以后注意吧！”付姐姐赶紧低声打断我无意义的话，严重充满同情。
然后在短短十天里面，我的错误不断，恶评如潮，似乎就在一夜之间，那个还不错的小姑娘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妖怪。先是刘主任手中的产值表中的数量和公司统计的有很大出处，然后是总公司突然检查各个科室的管理台帐，技术室得了倒数第一，当然，这个是我的问题，今年的检查标准刘主任忘了跟我说，所以我就按照原来的标准，临时加班抱了抱佛脚，可惜没有成功得到佛祖的青睐。
最后的爆发是在一次技术方案审定会上，我知道自己应该处处小心，可是还是在会上，因为一个并不是非常原则的问题，冲动的发言：“以前我们都是那样上报的，根本没有这么复杂！”
刘主任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科学都是在发展的，老周的那种思维模式要好好的转变了，技术人员要跟得上脚步，小苗还是现场经验太少了！”
技术室的其他的主管工程师都经意的，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看得出，那种眼神中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也有麻木不仁冷眼旁观的。
人要是倒霉起来，真的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原来机关检查台帐，一般只是公布成绩，可是这回却和工资挂钩了，由于我们得了倒数第一，自然成了扣钱的第一名。刘主任是第一责任人，扣第一多，我紧跟其后第二名，其他的人也按照技术职称高低，分别进行了扣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总经理还到分公司开分析会，重点分析了一下关于我们这个分公司技术室管理松散的问题。刘主任又是分析又是检讨的，搞得焦头烂额。
以前，我挺喜欢自己的办公室，可是现在一进科室，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道是太冷还是太热，一个劲的冒汗。低气压盘旋在办公室上空，从主任到主管工程师，每个人都好像有很多棘手的事情，看到我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回到租住的小房子里面，看着四面都是墙。在这个离家这么远的陌生城市，第一次感到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孤独。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过我的家人了，但是每天都在增加的压力，没有将我压垮，却将我头脑深处关于家人的东西愣是一点点挤了出来。
有点犹豫，但是还是拿起电话，开始拨号，铃声响了一下，便被接起。响起一个轻轻温柔的女声：“喂！”
“啊……我……”我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小蕙？”那头的声音明显提高，夹杂着兴奋。
“嗯！我爸爸在吗？……阿姨……”我有点艰难的说。
“在，你等着！”她放下电话，我听见她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没过一会，就听见那边有点凌乱的脚步声、
“蕙蕙？”我听到爸爸浑厚的男声传来，我的眼睛没有来由的一阵湿润、
“是我！”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轻的说，“您和阿姨身体还好吗？”
“你小时候叫她妈妈不是挺好？怎么现在越大越夹生呢？”爸爸轻声责备我，但是马上转移话题：“你哥哥回到我们身边工作了，我最近身体还不错，她的心脏不太好，不过你哥哥经常回来，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了。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挺顺利的。”我回答。
“叫你像你哥哥一样，好好学医，要不学新闻、设计都可以，偏偏挑什么土木工程，还要找个这么远的地方工作……”
“爸爸！”我打断他的话语，不想再谈我的工作。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想说，你又不是在现场施工，和普通小白领是一样的，在办公室上班。”爸爸呵呵的笑了起来，“以后经常打电话回来听到没有？你要是再有一个月都不给我打电话的事情发生，我就让你哥哥去给你带回来！”
“知道了！”我随声附和了一下。
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晚上，我给自己做了一个痛痛快快的了断。——一大早，我便将自己的申请到工地锻炼的申请书放到了刘主任的桌子上。他皱着眉头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上面的几句干巴的汉语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弄懂的天书。
“小苗，工地的条件虽然很艰苦，但是我也是主张你们这些大学生是应该在基层去锻炼一下的，这样就能够更加充实自己的书本知识，能够在工作上独当一面，对你今后的发展，是有很大的用处的！而且年轻的时候吃点苦，对整个一生都是有很大的作用！”刘主任和蔼的和我谈论着我的远大的前程，似乎我这个明智的选择，是我这一生中做过的一件最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