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宛在水中央（1 / 1）
“快说！三皇子人到底去哪儿了？”
“下官是真的不知道啊！这……穆姑娘，您就饶了下官吧。”方文山一边擦着额头冒出的汗，一边苦着脸道。
这穆姑娘的每日一问，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能令这位姑奶奶满意了。
想想就觉着自己冤得慌，我方文山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能得这次跟在三皇子身边，一起出使东虹国的机会，算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出京后，那个三皇子有秘密任务去了，将一整个团和贺寿的礼都交到自己的手上。自己也算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完成任务了。这心里正乐呵着自己也算是立一大功，只等着回去受赏呢。
可谁知就冒出了这么位自己得罪不起的穆姑奶奶来，每日里是追着他直问三皇子的下落。
这……这皇子的事，他一个小小的侍郎官可哪敢去管啊？能有个机会让他跟在这位皇帝最最宠爱的皇子身边，听听命，行行事，已是求佛求来的福气了。
可今到好，原以为递了国书，送了礼物，也打算在这热闹的京都中好好寻寻乐的。自这穆姑娘一来，就在自己身后跟进跟出的，还不时的问三皇子，三皇子的。
这追三皇子都追到东虹国来了，可见是欢喜的狠了。怪不得这三皇子要跑呢！敢情是被这位给吓得啊！但现在，这三皇子人还没来，真真苦着的可就是我了啊！
“哼！你愁眉苦脸的摆给谁看啊！”穆霜冷哼一声，不满的道：“我说你是不是把三皇子给弄丢了啊？今晚可就是皇宫中正寿的晚宴了。你打算还要瞒下去吗？”
“哎哟！我的姑奶奶哟！”方文山一个作揖，求饶道：“这，怎么就成了下官把个三皇子给弄丢了呢？下官可没这个胆啊！姑奶奶，您就饶了下官吧！”
“哼！我饶你？”穆霜道：“你可要想清楚，今晚的宴席可不是你我都能进得殿中去的。这国书中可是写得明明白白是三皇子出使。可到现在这三皇子还不见人影的，你打算怎么办？”
“这……这可是三皇子亲口说一定会在正宴时赶来的。”方文山擦了擦急出来的汗。被穆霜这么一说，也开始心慌慌的道：“三皇子不会，不会赶不来的，是吧？”
“那我怎么知道？是你跟三皇子一起出使东虹的。”穆霜继续吓唬他道：“现如今，不见的又是三皇子。到时，皇上若问：‘你怎么没不见啊？’你怎么回？再说了……”
“啊？再说什么啊？”方文山头上的汗是越擦越多，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六神无主的就差没哭出来了。自己当时怎么就不会多生个心眼啊？要是死活都跟着三皇子，那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罪受啊！原想着自己立了一大功的，现倒好，反正大罪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再说……若三皇子赶不来，你今晚这一关就难过喽。”穆霜看着方文山那张忽红忽白忽绿，变幻莫测的脸，幸灾乐祸的道：“我可不会帮你瞒天过海。唉？你也别动什么让人假扮三皇子的歪脑筋！这可是欺君之罪，欺的可还是两国的皇帝呢！你小子胆子大！”
“不！不！下官的胆子可小了。姑奶奶啊！您可千万别在吓我了。我……我给您磕头了。”方文山又急又慌，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唉！别！你给我磕头干什么啊？我又保不了你的脑袋。”穆霜一付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
“唉！穆姑娘！这……这……”在厅堂中团团转的方文山忽想起什么的站定在穆霜的面前，道：“穆姑娘，您不算是这次出使的人员吧。”
“对啊，怎么啦？”
“那您来此，是……是皇上的授意？”
穆霜看着方文山，心中却是一惊：好你个方文山，竟然想以此威胁我？哼！
方文山看着穆霜一愣后，有些咬牙的恨恨盯着自己，便知道这些天自己琢磨的：这穆霜不会是自己偷跑来的吧？竟然是真的！看来，自己还有救嘛！便笑着说道：“穆姑娘，您看，这……嘿嘿！要是回去后，上面知道，您怕是也不好过不是？那您看……”
“哼！现在说回去后的事也太早了吧？要是这三皇子今晚真就赶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三皇子说过一定会赶来的。我就在皇城外等他，若是三皇子真就赶来了，还请穆姑娘您高抬贵手，回去后一句不该说的都保证不说出去，如何？”
“好！答应你又如何？就看今晚那三皇子对你说的话算不算数了。”
“只要穆姑娘答应了就好。三皇子的话，我方文山信得过。若真是赶不来，我方文山也只能自认倒霉！绝不会牵连上穆姑娘您！”
“没想到你方文山倒是一个讲义气的真汉子。好！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沐浴后的明羽穿着宽大的浴袍，正端坐在镜前，任由沈蝶为她上妆梳头。
沈青青挑了件酒红色的紧身长裙，外罩同色系长袍的衣衫，展开在明羽面前。
明羽只瞥了一眼，便道：“今晚我可不是主角，有娘娘们争奇斗艳就行了，再说还有那些公主郡主们呢，不差我一人的。换身干净的就行，别太出跳了。”
“小姐可也是位公主呢！怎么能比那些个郡主都差呢？”沈蝶不满的念叨。
“你们是想我永远被关在这宫里？”
“当然不是了。小姐和我们一起在兰凌时可开心了。可这些天，就没见你真心笑过，看得我们这心里都难受。”
“那不就是了。青青你就去拿那件浅蓝色带碎花边的吧。”明羽对沈青青吩咐完，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乌黑的发全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长发在脑后上半部束成一股，余下的就这么随意的披散在肩背，用一串珍珠简简单单的压服住，只额头处有一排短短的水晶珠子晃动着。不由得微微一笑，道：“蝶儿将我打扮的如此漂亮，我都不敢走出去了。”
“哪有？是小姐本就生得好看，怎么打扮都漂亮。”沈蝶着迷的看着镜中明羽的影像道。
明羽被她的话逗得一乐，道：“小蝶儿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还不是小姐您给宠的？”手中抱着衣裙的沈青青，进门说道。
“青青姐是不是吃醋了？”沈蝶笑道：“小姐只不过才夸我这么一回，可这心里头啊，最喜欢的还不是青青姐？”
“你又知道了？”明羽笑骂道。
“好了！就你会贫嘴，快来帮小姐更衣了。一会儿，前头定会派人来催了。”沈青青将衣裙放在床上，回头道：“小姐，让青青跟在你身边吧。”
“好吧！”明羽想了想，便同意了。又对沈蝶道：“小蝶儿就留在这里吧。嗯，把我们这几天收拾好的东西放放好了，再看看有什么拉下的，也都收好了。”
“是！”沈蝶道：“小姐就放心吧，我都藏好了，不会让那些人发现的。”
“紫蕊和青青就跟着我过去。”明羽换好衣裙，任两人围着她，帮着再细细整理一遍。
这时，便听紫蕊在门外唤道：“五公主，齐公公派了小平子来催问公主可以出行了吗？”
“好了，就来。”沈青青边道边拉开门，扶着明羽向外跨出了门。
宴席摆在正大殿，一直铺至殿外的前广场上都是。皇帝皇后一席在殿中的正厅中间，后面两旁几席都妃嫔娘娘们。皇子世子们包括其他国的皇室人员的席位摆在左大殿，公主郡主们的席摆在了右大殿。
广场中间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近前左右的席位都是朝廷中各文武大臣们及其家属女眷，远一些的是这次各大赛事中夺得前三名的年轻公子及才女们。
当然，京中的才女们大多都随着为官的长辈坐在靠前的席位上。在这里落坐的大多是地方上或其他几个国家赶来参赛的。再后面就是各国来访贺寿的使节团大部分随从人员了。
明羽及一众后宫中的娘娘公主们，当然是不用随大众去走外广场那条长长的走道的，直接从御花园穿过，入偏门进厅就行。
所以，也就没看到外面那已经人头簇动的景象。侍落坐后，才听见外面那闹哄哄如苍蝇般的嗡嗡声，一直不停歇的传送进来。
环顾一圈，正厅中的席位都还空着，父王，皇后及各位娘娘们都还没到。
自已一席上只有二公主和四公主在坐，厅中其余席上也零零落落端坐着几个年轻女子，几个相识的正低声谈笑着什么。
“五妹来得到早。”席上二公主纳兰明珠招呼道。
“二姐来的也挺早的。”明羽笑着说，又点头对四公主道：“四姐也是。”
“呵呵！我们没什么事，就早来了些。你三姐可就要多打扮打扮了。”二公主明珠笑着说。
明羽报以一笑，转了话题，道：“还没机会谢过二姐的关心呢。竟将紫蕊这么个贴心的人给了我，倒叫小妹过意不去。谢谢二姐了。”
“自家姐妹的，说什么谢呢？”二公主忙笑着道：“以前是二姐不懂事，有些事情呢，还请五妹别往心里去。这些年，听说五妹一直住在寺中，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还是回来的好！”
“是啊！现今回来了就好！要不，由二姐和我出面，去向父王说说，就别让小妹一人在外住寺中了吧？”四公主明瑶也道。
“没什么的。谢谢二位姐姐的关心了。”明羽忙推托道：“在外住也没吃什么苦！再说，为父王及各位母妃兄长和姐姐们祈福，也是作女儿作妹妹的一片孝心和爱心而已。还请二位姐姐不必挂心了。”
见明羽如此说，二位公主便也不纠缠于此。这时其他人等陆陆续续的进来，人渐渐多了起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互相之间招呼开了。
二位公主也忙于与其他人应对说着话，顾不上与明羽再说什么。明羽反倒落得了清静。，席间自是不认得什么人，便目不斜视的只管端坐着。其余人许是见她如此，以为不好亲近，便也不敢上前来搭话。
方文山先带着使团的人跟着领路的侍从进了皇城，寻到在广场一角的席位，安排好众人落坐后，再自己一人跑到皇城外去等三皇子。
穆霜也跟着使团一起，坐于其中一席上。本想跟着方文山一起去候那龙琰鹰的。但方文山是跟侍卫打了招呼，又送了礼，人家才肯放了他在大门口等人的。一时间，穆霜倒也不好再上前去添乱，只得安坐在席上等了。
方文山眼看着晚宴就要开席了，人群也从一批批的进来，到三三二二的，可就是没瞧见三皇子的身影，这心里是急啊！
踮了脚尖，尽量往远处望了又望，那个站岗的侍卫对他的这种行为是看了又看，到最后牵性就紧盯着他不放，还以为他有什么图谋呢。
方文山无奈，只得陪着笑脸，讨好的道：“我家三皇子有事给担搁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再不到，这内城的宫门就要关了。开席后一律人等都不能进出的。”侍卫好心的提醒到。
“是！是！在下知道！还请大哥你再等一会儿，就一小会儿！肯定马上就到了。”方文山陪着小心，笑着将手中的财物递了过去，硬给塞入侍卫的掌中。
侍卫暗中掂了掂手中的份量，点了点头道：“尽快啊！”
“好！谢谢！谢谢！”方文山不停的道谢，一转眼，正看见远处街角转出五骑人马来，头前一人不是三皇子龙琰鹰还有谁？那踏踏的马蹄声，对于现在的方文山来说，真是仙声妙音啊！
抢了前去扑倒在刚跨下马的龙琰鹰脚下，带着哭音的道：“三皇子，下官可等到您了！”
龙琰鹰好笑的一把拉起方文山道：“你做得很好！回国后，本皇子定会向父王如实回禀你的劳苦功高，你就等着封赏吧。”
突如其来的喜悦，就好似将他从油锅中一下给提升到云端去了。那感觉竟然将他给激迷糊了，一时将有关于穆霜的事都没来得及说。待想起时，龙琰鹰早带着四名侍卫入了皇城。
方文山一路小跑着进去，却没能追上三皇子进入左大殿的身影，只得回转到穆霜一席，向穆霜告罪，并道时间实在太急，还请耐心等一等，等宴会结束，就能见着三皇子了。
穆霜这回倒没再为难他，只点了点头，便一心等着上菜开席了。心中在暗暗念叨着：“快开饭！快开饭！快开饭！天啊！再不开席，我这个美丽的花季少女就要凋谢了。到那时，你们可都培不起啊！我是为你们好啊！快开饭！快开饭！”
殿堂厅中席桌上差不多都已坐满了。明羽不清楚左厅中凌飞是否已在。悄悄探出头去，往那方瞧，视线穿过正厅中已在坐的皇后及一众妃嫔们，再过去却只能望见左厅中的一角，几个不认识的人。
明羽失望的收回目光，从一边菱格窗中望出去，只看见广场上黑鸦鸦的一大片都是人脑袋，在四周灯笼的昏黄光晕中摇动，只摇得人目眩。
此时，三声静鞭由远及近的响起，一声声威严的吼声：“皇上驾到！”立时将交头接耳的嗡嗡声给止住了，殿内场外一片鸦雀无声。
皇后已带领着众妃嫔们跪在正厅的门道旁，恭候着皇上的大驾。明羽跟在几位公主姐姐的身后，躲在桌与窗的夹道一角，伸了头往窗外偷偷望出去，只见皇帝所过之处，广场上走道两边立马跪倒了一大片。
之前望过去是一片黑黑的人头，现在却变成了一大片蹶起的屁股！看着就觉得好笑。明羽忙低了头压住笑意，不敢再去瞧。
总算这一幕在一阵阵的恭贺声中都结束了。看着色、香、味俱全精致菜肴流水般端上了桌，明羽发现自己还真饿了。
但转头环顾一圈，却又发现这右殿的女眷们，不管是漂亮的不漂亮的，个个都是淑女秀气的只夹那么一点点来吃。害得明羽也不敢大筷的夹菜，大口的吃喝。
拘束着坐了一阵，见没人注意自己。明羽向身边的四公主明瑶道：“四姐，我有些不太舒服，胸闷的慌。想出去透透气。”
“那好，你去吧！一会大公主问起，我会替你说的。小心些！”明瑶细主的关照道。
明羽点了点头，带着紫蕊和青青从偏门退出了厅。本想绕到左殿的偏门去瞧瞧凌飞在不在的，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惹事了吧。
于是便往御花园的湖池边行去，沿着湖边走了一段，在湖边一角见一丛绿竹边正有块平整的大石。便不顾紫蕊的反对，只道是走得累了，就这么安坐于大石上休息起来。
一会儿，见湖水清澈，水中还有鱼儿在游动。一时性起，便将鞋袜脱去，光着白嫩的小脚伸入水中晃荡开了。
紫蕊上前劝阻，也被明羽以此处偏僻，不会有人过来看见为由给回了。
青青早就习惯了明羽的胆大妄为，早就见怪不怪了。更何况在她心中：我们沈家的儿女，哪就有这许多的礼数规矩？又不妨碍别人，自在些不行吗？
紫蕊见劝不动五公主，一旁的青青也不说话，好像就该如此似的。她的好心反倒成了驴肝肺了，便低着头堵气不再说话。
一会后，便只听一阵带着愉悦曲调的美妙歌声从坐在湖边的公主口中传出。紫蕊听着听着便听得呆了，心情却跟着一起欢愉起来。
弯弯月光下 蒲公英在游荡
像烟花闪着微亮的光芒
趁着夜晚找寻幸福方向难免会受伤
弯弯小路上 蒲公英在歌唱
星星照亮在起风的地方
乘着微风飘向未知远方
幸福路也许漫长
难过的时候 谁在身边陪我掉眼泪
失败无所谓你在左右月光多美
弯弯月光下 我轻轻在歌唱
从今以后不会再悲伤
闭上双眼 感觉你在身旁
你是温暖月光你是幸福月光
这几天来到东虹国的南炎二皇子，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特别是在各场赛事中见到众人才貌人品俱都出众的美女后。
当然，他并不是对他的未婚妻，东虹的三公主纳明环的容貌有所不满。就算她一点也不漂亮，他也知道这是一场政治婚姻，是容不得他们双方有所拒绝的。
可是，这三公主美则美矣，就是这性子，实在是令他不敢恭维。高傲娇气也就罢了，可还容不得他看别的女子一眼，这份善妒可就真令他受不了了。
想他也是堂堂南炎二皇子，亲母是父王倍加宠爱的贵妃娘娘，他以后肯定是不会只娶一个女人的。
可这三公主现在开始管着他，跟他闹上了。这以后的日子，还能有太平吗？想想就心烦。这眼看着过了今晚的寿宴，过不了几天，就真要迎那个女人回国了。
“唉！自在的日子不多了啊！”溜出厅堂在花园透气的耶律绪宁想着心事，忽听风声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透着诱人的愉快，缥缈的犹如是从天际传来的仙曲。
徇着飘忽的歌声，一路探寻，至一处长廊正望见对面湖边，几株绿竹边的一方大石上，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女子正专注的唱着歌。
清冷的月光笼罩着那一方天地，使得那个女子看上去，好像全身正散发着柔和的玉光。
耶律绪宁怕自己的到来惊忧到她，小心的将身子藏在圆柱后，只探出了头去瞧。
只见那个女子微低着头，脸颊两旁各垂下一缕长发，在微风中飘啊飘的。弯弯的细长柳眉，秀鼻直挺小巧。
菱角分明的红唇，正一张一合的，欢快的曲调从那里飘出，传到自己的耳内，流转停驻在心间。
那女子不知暗中有人偷窥，闪着清泽光亮的玉足正在水中顽皮的晃动。一前一后的，时而还调皮的踢溅起无数的水花来，那时便会自得其乐的哈哈一笑，微抬起的双瞳内清澈水灵，似流光般极亮极快的闪过，竟比那额头上的一排水晶珠串的光芒还要耀眼。
她那轻快笑声，她那美妙的仙曲，她那玲珑婀娜的身姿，特别是她那在水中顽皮的玉足，直晃到了他的心间，挠得心头痒痒难忍，身体竟自主的跟着一步一步往那处走去。
“啪”的一声，耶律绪宁懊恼的抬起自己的右脚，刚刚没有仔细看路，这才一出长廊就不小心的踩上了一根树枝。
再抬头看前方那女子时，却只见她已飞快的穿好了鞋袜，带着两个婢女向小径的另一头走去，身影转眼便消失在绿竹丛林之后。
等他急急的追过去时，早已踪影不见。只得怅然若失的呆怔在当场，回忆着刚才所见的那幕，直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龙琰鹰不喜欢这样太过热闹的场面，在国内就一直不回京的逃避着。在席上坐了会儿，便一人溜出了厅去透透气。
想着这次引蛇出洞的计划还算是成功，虽然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证明是大皇子与西夏勾结，但至少是拿下了云阳城了。
至于后继的处理就都交给二皇兄龙琰腾了，自己不得不快马加鞭的赶来参加这么个无聊的宴会。
等结束后还要快点赶回去，给那帮小子们总结一下这次实战的出彩处和失败处，还要他们再接再厉，在这次经验的基础上，再前进一大步。
正想着心事的龙琰鹰忽然听到风中传来的歌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曲调却有些熟悉。心中奇怪，便寻声向往，却忽见前方一人鬼鬼祟祟的，便悄悄跟随在后。
“咦？这不是那个南炎国的二皇子吗？”龙琰鹰见他藏身于长廊中段一根圆木柱子后，正往湖对面为转眼的张望，便也跟着往那处望去。
见到的也正是耶律绪宁看到的同一景象，心头忽升起那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浅蓝色的衣裙，借着朦胧的月光，反映着水蓝的波光。蝶翼般飞颤的眼睫，掩藏住了双眸的溢彩流光，偶尔闪现的晶亮，直眩进人的心底深处。
素洁光滑的脸上不见丝毫妆容的痕迹，却发散着玉润的光泽。与额上的水晶珠串，相互印衬着，更显得双瞳的晶亮，红色的菱唇娇嫩得犹如最鲜最美最初绽开的那一片花瓣。
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眸，让龙琰鹰的心头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越看就越移不开视线。就好似经过了千百年时间的轮回寻找，才终于发现那失落已久的珍宝就在自己眼前的强烈感觉，从被压抑深埋的心底深处翻涌上来，震得龙琰鹰一时间就怔愣在当场。
直到耶律绪宁一个不小心下，惊动了那个女子，只见她动作飞快的穿好了鞋袜，头也不回的转入绿竹丛中不见了踪迹，龙琰鹰这才回过神来。
却见耶律绪宁追了过去，却失了魂般停驻在绿竹湖边，好似在回忆着刚才所见那一情景，脸上泛起似梦似幻迷醉的微笑。
龙琰鹰也不过去打扰他，回转往殿厅去，心中想着要去打听一下那个女子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