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隐患1（1 / 1）
明玉赶到之时，看见那些女子都跪伏在一位断了一条腿的老婆婆面前，神色甚是恭敬畏惧，那老妇人正对着她们破口大骂，每骂一句那些女子便在地上重重磕一个头，竟没有人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明玉知道那断腿的老妇人应该就是天山童姥了，又见虚竹听从童姥的话，从李秋水手指上摘下逍遥派的掌门信物－七宝指环。当下也不顾旁人，现身出来，慢慢向卧倒在树下，紧闭双目一动不动的李太妃走去。
童姥要求众女向虚竹跪拜，尊他为飘缈峰灵鹫宫的主人。虚竹却推托不受，童姥正对他威逼利诱之时，看到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衫的少女向李秋水走去，容颜竟与李秋水有七八分相似，心中不悦，喝道：“站住！你是谁？”
明玉却似充耳未闻，在李秋水身前蹲下，只顾看着那已死之人的脸，神情复杂莫明。
是她吗？明玉虽说从小便认识李太妃，但是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她的脸。只见这张脸上竟有四道极长的剑伤，纵横交错成一个‘井’字。原本秀美的容貌也因这些伤痕，而使得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看上去说不出的丑恶难看。明玉记得书中说过她是在童姥死后才死的，那么现在她是在装死吗？
童姥见那少女竟不理会自己的问话，心中大怒，正准备叫人去把她拿下，却听见那少女在李秋水的尸身面前，轻语着：“是你吗？李太妃？李秋水？”心下不免奇怪，那少女竟是不认识李秋水这贱人的吗？那她来干什么？却见那少女忽然站起身来，对着李秋水的尸身冷冷的道：“起来吧！我知道你没死！”童姥心下一惊，这个贱人竟在装死？当下决定先看下去再说。
明玉见李秋水仍旧一动不动的，脸上忽然绽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冷冷淡漠的道：“看来，是真死了！那就让玉儿切下你的头颅，供在我父王陵前，以祭我父王母妃的在天之灵！”
虚竹见那少女说的可怕，竟要切下师叔的首级来，忙想要阻止，却见明玉转头对他一挥手，竟是不让他说话。忽听地上的李秋水‘嘿嘿’一声阴笑道：“玉儿真是好狠的心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祖奶奶啊？”随即起身斜靠在树身上，抬眼向明玉看来。
“不敢！这‘狠心’两字应该送给太妃您才对啊！”明玉冷笑道：“俗话说虎毒尚不食子呢！可您呢？我父王身中蛊毒，您会不知？而您竟不救自己的亲生儿子？除非他不是您亲生的，对吗？太妃？”
“你？”李秋水满脸震惊的瞪着明玉，脸色更加的苍白，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了？
童姥在一边见李秋水竟用装死来骗自己，心中怒恨不已，此时见她竟被明玉几句话问得脸色大变，心里好不舒畅，竟对明玉柔声道：“小姑娘，你也与她有仇吗？那就快下手杀了她吧！你杀了她，姥姥让你成为我灵鹫宫的主人如何？”
“师姐，你别白费唇舌了。”李秋水回复神色，不屑的对童姥道：“玉儿可算是我的好徒儿呢。她怎么会听你的，来杀我这师傅呢？玉儿，对吗？”李秋水从童姥身上转回眼光，微带着企求的看着明玉。
明玉却不为所动，冷哼道：“师傅？说到这个，我倒要提醒太妃一句，我们之间好像只有交易，您可还欠我一件事没做呢！”
“这有什么？别说是一件，就是百件千件的，师傅也答应你了，只要你去将那贱人杀了，师傅便什么事都答应你！”李秋水怨恨的伸手指着童姥对明玉道。
明玉看了李太妃半晌，忽问道：“我母亲是你毒死的？”
李秋水伸在空中的手指明显一抖，回头道：“玉儿，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会毒死你母亲呢？”
“李沧海呢？”明玉出其不意的追问，一听李沧海这个名字，李秋水的脸色霎时由苍白转成血红，又瞬息变得更加苍白，大睁着双眼惊疑不定的看着明玉，却不吭声。
“让我来猜猜可好？”明玉并不想放过她，不过既然李秋水现在不说，那自己就将心中大胆猜测的事实一一对她道出，看她的神情变化也能略知是真是假了，于是便说道：“你和无涯子隐居无量山，生下一个女儿，取名阿罗，可对？”
李秋水的神情更是疑惧莫明，不知明玉到底知道了多少。童姥见她如此神色，幸灾乐祸的看起了好戏来。
明玉紧盯着李秋水，继续道：“那时候你们应该很恩爱吧！可是，无涯子后来在山中寻到一整块美玉，以你的形象将玉石雕成了一座真人大小的玉像。从此后，他整日里对着玉像神魂颠倒的瞧，不免对你不理不睬的，冷落了你。你怨恨恼怒之下，寻了些年轻俊俏的公子，当着无涯子的面和他们亲热，无涯子一怒之下便离开了你。”
李秋水靠着树身，眼望着远处，似在凝思回味往昔与无涯子在一起生活的恩爱时光。嘴里轻声的说道：“是啊！师哥，你聪明绝顶，却又痴得绝顶，为什么爱上了自己手雕的玉像？我活生生的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大活人，你竟是看不见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师哥，我跟你吵，跟你闹，只是在喝那玉像的醋啊！你知不知道，那些俊俏公子早被我杀了，沉在湖底了。”
童姥恼怒的轻‘哼’一声，骂道：“贱人就是贱人！这么不要脸！”
“那时你的妹妹虽只有十二三岁，但姿容出色，想必已入选进了西夏皇宫中了吧！你出外寻不到无涯子，便来西夏皇宫找你妹妹，想她收留于你，是不是？我父王是你的妹妹李沧海所生，对不对？你见她过得好，便心生不平忿恨，毒害了她，以已之身替换了她在宫中身份，是不是？”明玉每问一句‘是不是？’，李秋水便摇一次头，流泪道：“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想害死她，没想过害死她！”
“是啊？可她是真的死了！而你，多年来代替了她活得好好的。”明玉恨恨的道。
“玉儿，玉儿！你听我说，我当日的确是来了西夏，也进了皇宫看望沧海。但那时，我一心只想着再去寻我师哥的，便没有在这里长住下来，宫内除了沧海没人知道我的存在。”李秋水急急的向明玉解释道：“后来，又过了二年，我一直也没找到师兄。便想再来看看沧海。没想到，我到的那天，沧海正难产。她那时虽然年幼，但是因她温柔典雅，姿容出众，深得皇上疼宠，已被封为皇贵妃，在后宫中的地住与那时的梁皇后竟可平起平坐。梁皇后心中深深怨恨忌惮着她。所以，沧海被人下药导致早产难产最终再醒不来，一定是梁皇后下的手，根我没有关系啊！”
“那么后来呢？她是不是生下一个男孩？是不是托付于你了？”明玉紧追不舍的问道
“唉！是啊，沧海好不容易生下一个男孩，自己却没有挺过来。她死前将孩儿托付于我，因我们姐妹两人容貌极为相似，她求我扮成她的样子，住在宫中，照料孩子。”李秋水回忆道：“我答应了她，这一住就是两年。这两年里，只有皇上看穿了我不是沧海，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对我也很好，很好。之后，我也有了孩子，便不再偷偷出宫去了，安心的住在宫中生下了我的儿子。我以为，我这一辈子便会在这宫里平平静静的过了。可是就在我的儿子二岁时，我布在外面的眼线传来消息说见到一个像是无涯子的人，当时我思前想后的考虑了好几天，终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再一次偷偷溜出宫去寻。”
“你没找到，是吗？”明玉对她这么多年都痴心不改的寻找着无涯子，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同情。
“是啊，师兄没有找到，我心中又难过又焦躁，想起师姐也是一心喜欢着无涯子师兄，就去了飘缈峰，想看一看他会不会到了她那里。我一直不愿去想，去看，但是那一次，我终于是忍不住了。”李秋水忽然哈哈大笑道：“我没在她那里找到师兄，心中好欢喜，好欢喜啊！”
“哼！”童姥愤恨又不屑的道：“你笑吧！你看看你那丑八怪的样子，就算找到了无涯子，师弟他也是不会再喜欢你了！他若知道我对他痴心一片，至今都守身如玉。他一定会感动的，一定会喜欢上我，再不来瞧你一眼。”
“哼，你想得美！也不看看你这个矮子，哈！现在还是个断腿的！”李秋水反唇相讥道。
“哈哈！也不看看你自己那丑八怪的样子！师弟最是喜欢美貌女子了，你是吗？你是吗？哈哈！哈哈！”童姥也不甘示弱的还击李秋水。
明玉怕两人没完没了的互骂，忙对李秋水道：“你在飘缈峰上没有找到无涯子，是不是遇上了童姥？还跟她打了一架？”
“不错！”李秋水咬牙切齿的说道：“她竟乘我心中高兴，不曾防备这时，偷袭于我。我现在这幅样子，都要拜她所赐！玉儿，你说我要不要报仇？要不要杀了她？”
“那你呢？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说的好事？当年竟乘我练功到紧要关头时，分我心神，让我走火入魔，从此后，这身体再也长不大，永远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高度，我又不该恨你吗？不该报这个仇吗？”童姥也愤怒的大喊道。
“哼！”李秋水恨恨的剜了童姥一眼，接着道：“那天，我的脸被她划伤了，不敢回宫去。只好先找了个山洞躲藏起来，等我将伤养好，回到宫中，皇上竟然……竟然死了！那梁皇后，自己未有所出，见我不在，竟将我的两个孩子抢了去。我去找她算帐，她竟以孩儿的性命相威胁，又道出我不是真的李沧海。我……我没办法，她说要我助她，她会让沧海的儿子登上皇位。这么些年来，我早将沧海生的儿子当是我亲生的骨肉了，她若真能让常儿登上皇位，我便助她又如何？”
“你和她之间应该还另有交易吧？比如说：小无相功？”明玉忽然想起那吐蕃国师鸠摩智的小无相功从何得来？这件事应该也跟李太妃有些关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