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火狐2(1 / 1)
两人一路昼伏夜出,穿山越林。在快出辽边境之时竟有被人正窥视着的感觉。心中一惊,转道而走。
一连多天,只要停下休息上半天,那感觉便如附内之蛆一般跟上。只有那人也只是远远吊着,并不靠近。两人也用了种种方法摆脱或是想法看看到底是谁人跟在身后。但那人却是机灵如鬼,总不上当。
两人这一路奔走竟是入了西州回鹘境内。为甩开追踪之人,一路上两人更加小心,商量后决定绕个大圈,不直接回去而是翻过昆仑山转去吐番兜上一兜,迷惑身后追踪之人。
吐蕃境内地广人稀,有诸多部落。部落之间也并和睦,时有争战发生。两人不想引起争端,尽量避开人群。但多日来的餐风宿露干粮早已告罄,满嘴竟是腥腻的野味。两人在路经一个小部落时,夜黑潜入偷了些干粮和几套衣服。
换上吐蕃人的装扮后,在路经一个市集时两人大摇大摆入内而去。这一路来两人打的野兽皮毛具都带在身边,如今正好在市集上换些急需品,特别是食盐。两人已多日未尝盐味,连体力也渐感衰退。
两人都会说吐蕃话,又是一身部落中人的打扮。用皮毛换了些物品后便在一临时搭建得食帐内叫了些酒菜歇息下来。小食帐四面敞开,集市上各种吆喝声,砍价声,吵吵闹闹得尽入耳中。帐内人不多,除了银狼火狐二人共用了一桌外,只二张桌上坐了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粗豪汉子,正兴高采烈得大碗喝着酒,想来是刚刚在集市上换着了好东西了。
“咦?”刚放下酒碗的火狐正瞥见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一下闪入了市集东面的一个大帐蓬中。
那个大帐蓬是目前吐蕃境内最大部落的大王子的帐蓬。此次只是带人出游路经集市才停下,稍事休息几日的。帐门外不仅有人站岗,周边还有一队队的巡逻。那个黑衣人却是如入无人之境般一路畅通。
最重要的是那个黑衣身影令火狐有种熟悉的感觉。火狐的记忆非常好,只要见过一次便不会忘记。这个身影便是那天夜里拉拢自己的黑衣蒙面客。此时在这里再次见到,大感惊疑。心中不免猜测:这些天来,一直远远吊在自己与银狼身后的会不会又是此人呢?他跟吐蕃这最大部落的大王子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将自己的所见与疑惑一起告之银狼后,两人商量等天黑时去探上一探。
之后不久,一直留意着的火狐看到那个黑衣神秘人从帐内出来,却又转入帐后从另一个方向远去了。
深夜,两人悄悄潜入,却发现近帐处外围都是巡逻人员,无法靠近。两人不甘心,在长草中伏了一夜,却一无所获。
第二日,那大王子的车队便起行回去了。这让火狐银狼更坚信有问题,那王子出游是假,会见黑衣人是真。只是他们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交易呢?
两人一路跟随,悄悄混入了他们的部落中去。处处留心打探观察,一日夜里,两人再次潜进大王子的住处。躲过了几队巡逻,见前面隔着小院的厢房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在灯光下来回不停走动,好似有为难之事难以决断。看那人的身影,很像是大王子。
两人正向靠近前去,却听左边有二人正在走近。火狐和银狼机灵,双双纵身,隐伏在屋檐上。下面那二人沿长廊走近,在两人隐伏的下方却停住不走了。火狐和银狼心中俱都一个咯噔,相互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疑。只听下面那二人倒是轻声地聊起了话来,这才放下心来。
一人道:“大殿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害得我们也只能陪着。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这么难了?”
另一人道:“你懂什么?我们大殿下有情有义,要是真娶了那西夏的公主,那娜雅怎么办?就算也娶进了门,娜雅也不能做正妃了。”
第一人道:“那有什么?只要大殿下喜欢疼宠她便是了。”
另一人回道:“这你不懂了吧!娜雅的父亲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附合于我部,但手上也是有着不少的兵力。大殿下可不想得罪了他。不然,万一他转而坚持二殿下或三殿下了,那可怎么办?”
“不是还有西夏公主吗?她做了我们大王妃会见死不救,大殿下可是她的夫婿啊?”
“远水救不了近火!那西夏军能一直跟着他们公主住在我们这里?就算能,他们会听那公主的话?”第二人不屑得轻哼道。
第一人赞同的道:“这倒也是!不过,那先生不是来说娶那西夏公主对我们大殿下有不少的好处吗?”
“当年要不是先生的指导相救,我们大殿下早便给二殿下害死了。能有今天的确是那位先生的功劳。不过,现今………”
“现今?现今怎么了?那先生当年救了我们大殿下,现今难道会来害他不成?”第一人惊疑不定的问
“那倒不是。唉!其实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那表哥是大殿下的亲随侍卫,我也是从他说的一星半点的话里猜出了些来。”
“说给我听听!”
“这可是机密,不能随便说出去的!”那人谨慎得道
“这又没别人。再说我们两兄弟谁跟谁啊?难不成你不将我当兄弟了?”第一人很不高兴
“别生气啊,老哥!我刚来府中时什么都不懂,全是老哥多加关照才有今日的,小弟我又怎么会忘记呢?”那人讨好着,接着又有些迟疑得道:“只是,这件事我也只听到一点点,大多只是自个儿瞎琢磨的,也不知是对不对。”
“你小子有出息,脑子好。哥哥我是个大老粗。配不上跟你称兄道弟得。往后,我们各走各路……”一人轻哼着不满着说着,边说边向着长廊另一头走去。
另一人听了,一把拉住第一人道:“别!别走啊!哥哥!我说还不成吗?兄弟我一直敬你是大哥的,此生都不会变!”
“哼!你爱说不说,老子还不听了!”那人赌着气,脚步却停了下来。
“哥哥!那是小弟求着您听,成吗?”
“哼!这还差不多!”那人有些得意。
“不过,这事我们可说好了,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再传给别人听啊,那我们两人可都是会被……”狐和狼心中猜测那人最后大概是在做砍头的手势,两人伏在檐上心中偷笑,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听那第二个人道:“老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先生带来的那个女子?”
“当然记得!现在想想我这心里还是热呼呼的呢?那女子可真是美啊!要是做我了我的女人啊,我真是……”第一人悠然神往的道。
“嘿!嘿!”第二人阴阴得笑了两声,道:“别想了!美得你!要真做了你的女人,你早死了!”
第一人一惊,问道:“怎么说?”
那人道:“那女子美是美了,可是却带毒,碰不得的。”
“你表哥对你说的?”
“老哥你也不笨吗!脑子转得挺快的啊!”那人调侃道。
“呸!你才笨呢。我看是你那表哥自个看上那娘子了,为了不让你动心思才编了话来对你说的。”第一人肯定得道。
“才不是呢!”那人争辩道:“我表哥不是那样的人。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那女子身上带有一种毒,只要有男人跟她好上了,那毒便也转到那男子体内了。”
“那么那女子自已身上的毒就解了?”第一人疑惑得问。
“不是。是从此后这男子的心中只能想这女子,对其他女人是既不能碰也不能想。不然……”
“不然会怎样?”
“如果是想其他女子,那他会心痛吐血;如果是和其他女子欢好,那就只能让他家人给他收尸了!”
“这么厉害?是什么毒竟会这样?”
“听说是从极南边得来的,叫什么蛊?好像是:情蛊!”
“情蛊?嗯,还真像啊!怪不得大王自己不用,将她送给了西夏使者梁逋。”
“你以为梁逋会留着那女子?那可错了。他一定会进贡给他们的皇上。”
“为什么?”
“所以说我们大殿下为难啊?”
“当年那女子进不进贡给西夏国王跟现如今大殿下为不为难有什么关系?”
“你想啊,那女子进了西夏皇宫,谁会和她欢好呢?”
“当然是西夏的皇上了。”
“看那梁逋当年的色相,怎么又不动那女子,反将她送了人呢?”
“想是那梁逋对他们皇上忠心耿耿吧!”
“呸!忠心耿耿?他是与我们大殿下有约在先,那女子是先生从外面带来的,大殿下不敢自己留着送了给大王。但大王怎么也知道不能享用送了给梁逋呢?而那梁逋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最后倒霉得是那个西夏国王。”
“那个西夏国王到如今不是还好好得吗?”
“表面是好好的,内里就不知道了。”
“那为什么先生还要我们大殿下去娶那西夏公主呢?”
“先生怎么跟我们大殿下说的,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一定是因为西夏国王快不行了,先生是想要大殿下娶了西夏公主后,一旦那国王不行了,我们也好去分一杯羹吧。”
“那不好吗?那样的话我们大殿下的势力不是更大了吗?”
“你也不想想,那西夏国乱了,那梁逋就没有野心吗?他在西夏国内经营多年,会让我们大殿下去分吗?”
“那前几日,大殿下不是已通禀了大王,派了使者去西夏了吗?现在才反悔不娶西夏公主的,不是太晚了吗?”
“所以,大殿下才在想法,看看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别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那先生就没教教我们大殿下吗?”
“这我可不知道!”
“唉,你说那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呢?每次来去都这么神秘的?”
“嘘!”那人急急得阻止另一人的相问,道:“你千万记住了,有关先生的事以后不要再问。最好是装作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否则,会招来杀生之祸的!”
“有这么严重吗?”
“哥哥!我当你是我哥哥才告诫你的,你可别不听。真要出了事,再后悔可就晚了!”
“好!好!我听兄弟的还不成吗?”
“走吧,我们出来的时间长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消逝于长廊转角处。隐伏于屋檐上的火狐与银狼悄悄退了出去。打算尽快赶回西夏国去,这些情报虽然没头没尾,不清不楚,但对他们的主上-明玉公主来说,应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