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形势2(1 / 1)
一连两日,明玉都躲于凌玉阁中声称身体不适而闭门谢客。这天午后,明玉正在内室中小憩。黄公公却急急的奔入了凌玉阁中,悠竹有事出外未回,梅云正守在偏房中,一听小丫鬟的禀报便立即去见了黄公公,才知是皇上吐了血,昏睡中直唤着明玉公主。
梅云不敢担搁,进内室轻声唤醒了明玉,禀明了此事。随后明玉急急跟着黄公公奔入皇上的寝宫中,却见外厅内满地的陶瓷碎片。皇上正在内室,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想是已服了药睡下了。只是嘴里正不停的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明玉走入内室,坐在床边伸出手去握住了父王的大手。轻声哄道:“我在这那。父王!我在这陪着您。”
一会儿后皇上才安静下来,明玉见父王已安睡了,便示意黄公公一起出了内室。外厅中已被人打扫干净了,明玉坐下喝了口茶定了下神后,才开口问道:“黄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公主,前些天公主从王府中回来,皇上很高兴,晚上便与王爷多喝了几杯。送走王爷后原想歇下了,回寝宫时,那梁贵妃却在皇上寝宫处一直候着。皇上让她先回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她说她已多日未见皇上了,想得很,但皇上仍旧不让她入内,只在外厅说着话,却不知为何事争吵了起来。”黄公公站在明玉侧面弯着腰诉说着。
“哦?黄公公也不知我父王和梁贵妃是为何事争吵?”明玉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来
“那时奴才在门外守着,的确是不知。后来几天那梁贵妃日日过来,惹得皇上大发脾气,奴才这才知道的。”黄公公的表情有些惶急得解说。
明玉对他安慰得笑了笑,道:“黄公公,您在我父王身边伺候了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这些我和父王都知道,都是记在心里的!”
黄公公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道:“老奴知道,老奴心里明白皇上和公主对奴才的好,永不敢忘的。”
明玉瞥了他一眼,淡淡得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惹我父王不快了?竟能让父王气得吐血?”
“唉”黄公公长叹一声道:“还不是为公主的亲事?”
“亲事?”明玉心中一惊,面上仍带着微笑,猜测道:“那梁贵妃不是来为我说亲的吧?”
“公主明见!正是此事!”
明玉压下心中的惊怒,道:“哦?那她是为我说的哪一家的公子啊?”
“是她那侄儿,枢密院院使大人梁逋的二公子梁蒙。”黄公公偷偷斜瞄了眼明玉,见她并未像发怒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
“那是我父王不同意才发的脾气?”明玉的灵觉早查知了黄公公的小动作。
“是!皇上说明玉公主还小,上面还有姐姐明容公主未嫁怎么能先行出嫁?”
“那梁贵妃又说了什么惹父王发了病呢?”
“梁贵妃说那吐蕃已来使者想要与我朝联姻。如今我朝中只有明容与明玉两位公主满了十四岁,成年了。如果明玉公主不赶紧找个人家先订了亲,如果那吐蕃使者要求皇上将明玉公主送去和亲,皇上便没有借口好推托,又该怎么办呢?”黄公公学着梁贵妃的样子语气和口吻向明玉解说着当时的情景:“都说这明玉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宝贝得很,这一去吐蕃便难再相见,臣妾也是为了皇上考虑啊。”
明玉心头一动,问道:“那吐蕃来了使者吗?怎么未听说啊?”
“是啊!此事奴才在皇上身边也一直未曾听说,那梁贵妃却是已知道了?”黄公公也有些奇怪,喃喃得道:“皇上原来是为这事发的怒啊?”
忽然,从内室中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明玉和黄公公两人立即起身奔了进去。
皇上已醒了过来。明玉坐在床沿上帮父王拍抚着胸口。黄公公端了杯茶来,伺候着皇上漱了漱口。
皇上脸色苍白,斜靠着床,看向明玉:“玉儿,你都知道了?”
“父王指得是什么?”明玉眨了眨眼,反问道:“如果是指玉儿的婚事吗,玉儿知道一些。但是,父王,您是不是还有事瞒着玉儿啊?”说到后来,语气有些哀伤,隐隐带着哭音。
皇上慌了手脚,忙忙地拍了拍明玉的肩,安慰道:“玉儿,不哭!不哭!有父王呢,父王决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玉儿,相信父王!”
“要玉儿相信父王也不难。玉儿心中有几个疑惑想要问问父王,父王只要清楚明白的告诉玉儿,玉儿便相信您!”明玉决定不再拖了,时间宝贵,就在此时问清楚吧。
“好!玉儿你问,父王一定告诉你。”皇上也像是下了决心般坚决地说。
“父王,您是什么时候查知您自己中了毒呢?”明玉开门见山的问
沉吟半晌,才道:“玉儿!唉!大约是五年前吧。”
“怎么查知的呢?您自己知不知道是何种毒呢?父王有没有怀疑何人下的毒呢?”
“五年前的冬日,一日正下着大雪,朕在雪梅园赏梅观雪时,心中思念你的母亲,那时忽然心痛难忍咳嗽不止得竟至吐了血。”皇上回忆着往事,向明玉诉说:“后来请了好几个太医都说不出什么来。吃了几付药后也不见起色。只是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朕便没事了。但后来才发现,只要朕心中思念你的母亲,就会发病。反之便没事。朕心中奇怪,派人暗察才知中的竟是蛊毒!”
“蛊毒?什么蛊毒这么厉害?竟可知道父王心中所思所想?”明玉惊骇得问。
“玉儿,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父王不想你也出事。听话!”皇上柔声相劝道。
“父王!”明玉很不满意父亲的态度。
“好了,父王累了。玉儿,你也回去休息吧。去吧!”看到父王满脸倦容的挥了挥手,明玉只得扶他又躺下,顺从地向父王道了晚安退了出去。
回到住处后,脑中一直在翻滚着“蛊毒?什么蛊毒?又是谁把它带入宫中,下在我父王体内的呢?”
“公主,雨回来了,有重要的事要禀报!”竹的话语惊醒了明玉。
上了二楼,厅中梅、电、雨都已在等候了。明玉坐下后问道:“雨,有什么消息?”
“火狐和银狼回来了。”
“哦?他们怎么样?没事吧?”
“受重伤,昏迷前对接应的人说了两个字:情蛊!”
“知道是什么人伤他们的吗?”
“我一知道与他们失去联络的消息后,便赶回总部安排了人向四周去打探并作好了随时接应的准备。我们的人是从吐蕃边境处接回他们两人的。应该是他们被人追杀,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身上又多处受了伤,失血过多才会如此的。醒来后多休养段时日,便会没事的。”
“吐蕃?他们怎么会在吐蕃?吐蕃又为什么要追杀他们?”明玉皱眉喃喃思索道。
“他们昏迷前说的:情蛊,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来。公主,所以我才急着赶回来。”雨道。
“什么事?什么?蛊?情蛊?蛊毒?”明玉失声道,脑中一条条纷乱的线连起了几条来。
“公主?您怎么了?”梅云和悠竹见明玉失态,心中也是一惊,连忙问道。
“我父王刚刚跟我说,他中的便是蛊毒!”明玉轻声说道。
“那,公主有没有问出,皇上自觉是什么时候中的蛊毒?”雨询问道。
“我父王说是五年前的冬日里查知的。那时他正思念着我娘亲,毒性便忽然发作,心痛难忍,咳嗽吐血了。”
“情蛊!是生活在极南之地的丛林中那些原始人发现的。是两个有情人之间用的,可以让人心意相通。但如果其中一人变心爱上其他人的话,思念则会心痛吐血,与其他人欢好便会身亡。而两个身中情蛊之人,如其中一人死了,另一人也活不过三天便会吐尽鲜血而亡。”易雨道。
“好可怕!好阴险!”竹心悸得说道。
“如果是那仙妃给皇上下的情蛊,那她就是想自我牺牲来扰乱我西夏朝局。”冷电脸色阴沉。
“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情蛊,顾名思议,必须是两个相爱之人才能用,也才会中。”易雨冷静的分析道。
明玉略有不满的道:“你是说我父王也爱着那个仙妃了?”
竹道:“公主,仙妃娘娘长得很想您的母妃-兰妃娘娘。我们能不能设想一下,当年皇上痛失所爱,忽然见到神貌相似的女子,难免不会把她错当成兰妃娘娘的加以疼爱。”
“那,那个仙妃呢?她不是辽国的奸细吗?又怎么会放纵自己爱上我的父王呢?”明玉不解的问。
“就算明知不能爱,她也必须让自己深爱上皇上不可!”雨道:“正因为她是辽国的奸细,想要在皇上体内中入情蛊,她就必须爱上皇上。不然,蛊毒一旦反噬,她会死得奇惨。”
“那现在呢?我父王中了蛊毒已有六年了,难道她不想除去我父王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冷电道。
易雨解说道:“第一个不能:我们设想是她已查觉到梁贵妃和梁逋等人的狼子野心,她不愿为他们做嫁衣裳;第二个不能:因为皇上已是她心中唯一深爱之人,这么多年又只对她一人好,她不忍下手。但是,她不下手并不代表别人不会下手。一旦她死了,皇上体内的蛊毒发作,也是无药可救的。那些人是不会罢手的。”
“竹、梅这些天你们两人辛苦一些,看好了那梁贵妃宫中之人。”
“是!公主!”两人齐声答应着明玉的吩咐。
“雨,别院中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东西守卫营已被控制住了。有几个奸细,我们留着没动,到时可能会有用。”雨回答道。
“那你现在马上赶回去,派风来和电两人继续暗中严密监视梁逋的府上。你回去后看看火狐和银狼醒了吗,他们还有什么信息?有就立即飞鸽报信给我。”
“好,我现在便悄悄出城去。明日若有人寻我,公主便称我病了正休养好了。”
“嗯!还有,吐蕃此次来了使者,我父王不知那梁贵妃倒先知道了。看来那吐蕃的使者应该就在梁逋的府里,他们之间应是有什么交易的。雨,你回去后,派人去吐蕃打探一下,那里的形势各种情况也摸一摸底。我想他们那里不会没有争权夺利的事,他们既然敢打我西夏的主意,我们便也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时的明玉显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然威仪来。“是,公主!”易雨道。“雨!路上小心些!”
雨略一点头,向明玉抱拳一礼,道了声“保重”,深深凝视了眼梅云后,转身而去,融入了浓浓得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