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短信（1 / 1）

过了没多久，程则传来消息，去德国的机票已经出了。

把大家找出来吃饭，最后一次聚的这么齐了。

程则说是夜里的飞机，不用大家送，连个具体时间都不肯透露，只说是这三两天的事儿了。

都喝了点酒，眼圈就红了，到底不比去香港，没事儿就能回来，去德国，没个一年两年的不会回来，要是在那里考研，甚至，琢磨着程则的意思，大有就此不归的可能。

张鲁很快就多了。酒德不错，只趴的桌上，不出声。

程则也不去劝他，见张薇离席去洗手间，就对应晓晓说：“张薇做女人做的太实在，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想了想又说：“她和你不一样，你是真得男人宠。我只不放心她。你和她这么好，该告诉她的要告诉。不能看着她犯傻。”最近那个赵鹏留在北京四处找工作不太顺利，又有点吃回头草的意思。

应晓晓说：“张薇是实在人，迟早遇得到同样实在的。”

程则说：“那个赵鹏，他不实在。”

应晓晓说：“问题是，我们不能默认男人是实在的。男人表现出十分爱我，我还要打个折扣算他八分。何况表现八分都没有的，只能不及格。张薇的问题就是人家对她八分，她能夸大到十二分，不及格的她也硬能算人家及格。自己和自己玩儿的兴高采烈，我实在是无从劝起。”

这话不过是窃窃私语，女生间的私房话。只是一张桌子能有多大，陈嘉当然听得见，他知道她是说他不够及格，她根本不信有男人是真的因为觉得没有可以给予的才会缄默。

也许陈嘉还不成熟，也许他真的不够了解应晓晓，即使他们相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陈宇俊了解应晓晓，陈宇俊一眼看到应晓晓就知道这个女子虽然样子漂亮，可并不自以为奇货可居。她不需要太多物质肯定，她要得很简单，三餐菜式，四季衣裳，如果在爱的给予上丰富完足，那么衣服菜式再简单点，也没关系。

也许，只是陈嘉非要一早认定他必须给应晓晓最好的。

张薇回来，她们闭口不再谈论，陈嘉起身去洗手间，手机就放在桌上，应晓晓的手边。应晓晓和陈嘉一起换的手机，都是三星308.这时桌上的手机有短信进来，应晓晓的手机在书包里没拿出来，音乐其实也不对。但应晓晓还是下意识就翻开了，看见朱茉两个字，愣了一下，结果那条消息就看到了“我下了夜课到家了，今天衣服穿少了，冻死我了，末梢循环不好，手冰凉，你什么时候还给我捂捂啊！”

应晓晓想，完了，已经按开看到了，不能装做没看见了。

忽然一个转念，就在火光电石之间，在喧哗的中餐厅里，她想，我每天坐着另个一男人的车进出，吃他给我做的早餐，渴望他的怀抱。陈嘉呢，捂着另一个女生的手，为她呵暖指尖的冰冻。

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下去，索性算了不就完了。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回音般盘旋脑海，循环往复。

陈嘉坐回来的时候，应晓晓就把手机递给他，说：“不好意思，我拿顺手了，以为是我自己的，……是你女朋友的短信。”

陈嘉翻看了内容，也听到了应晓晓这句女朋友云云。他知道这就是结局了。

他奇怪自己一点也不惊慌，也，不算难过。他确实牵过朱茉的手，只是他想，他从没想过，女朋友三个字，会指的不是应晓晓而是其他什么女子。

不过，已经这样了，回去不去了。

陈嘉不说话，一桌人听了应晓晓的话，见他们这个神态，也知道是完了。

程则要走，陈应要散。这个聚会，以后恐怕聚不起来了。

过会儿，陈宇俊给应晓晓打来电话问她吃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接。应晓晓说好。挂了电话她说，“我男朋友一会儿来接我，你们慢慢吃，程则，你一个人在外面，诸事多小心。记得要多联系。”

应晓晓想，刚才说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还觉得说的是陈嘉呢。我到底不肯输了他。我们俩谁也没让着谁过。

陈嘉想，她终于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找到更好的了。或许这就叫自我实践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