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凝眸对视（1 / 1）

中学生，酷爱拉帮结伙的集体聚会活动。在初二结束的这个暑假被他们发挥到了极致。

一组织就是整个整个年级的好玩儿之人，在学校里只要见着个眼熟的全都招呼上。最后连徐慧赵媛媛这类都加入进来过几次。

一个龙湖，每一寸都被他们踏遍了。乐此不疲。

应晓晓由此收到更多的情书。陈嘉呢，也还是若有似无的对叶蓁、程则、吴越等等勾勾搭搭。

多年后应晓晓读胡兰成的民国女子。突然有种领悟，男人都有把女人分门别类，一一做鉴赏的兴趣。他希望她亦不过是其中一章。即使是最特别，最难忘的一章。

那是几千年来男人形成的优越感。

不似应晓晓，即使有再多的追求者，在她心里若认定了喜爱的是陈嘉，那么别人就绝无与他相提并论的资格了。

尽管两个人还是时常要彼此试探。但总的来说，已经算很好了，起码已经给大多数人认知感了。年级里都知道他们在早恋了。开他们玩笑的，编他们故事的。……他们俩也偶尔会以对方男朋友或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了。聚会时也会有些小动作，拉拉扯扯的甜蜜无比。

只是，他们仍旧是不习惯单独相处，这或许算是年纪小到底还单纯的一个方面。一旦落单就特别的别扭。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变了另一个人。一点都不熟悉，话也没的说，空洞的厉害。

从没想过要单独约会，所以，只能无休无止的聚会。陈嘉对应晓晓的那些小动作也就是搭一下应晓晓的肩膀，捏捏她的脸，诸如此类。除此之外，他们甚至丝毫肢体接触的诱惑都感受不到。

他们只想站在人群中，又分明与众人不同，便觉即安全，又喜悦。

陈嘉特别的爱看应晓晓的脸，看不够似的看。只要他不看应晓晓的眼睛，应晓晓是不怕的。一旦对视，应晓晓的视线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他们在学校里最后一次对视是初三开学不久。

刚开学发一些学习材料，老师交代给陈嘉代发。他便站在讲台上，斜靠着黑板，当着一班的人，把眼神停在应晓晓眼睛上，应晓晓想，自己就快离开学校了，一定要和他认认真真的对视一次。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视这一关应晓晓就是过不了，她老觉得他的眼睛太深了。她有窒息感，淹没感。脸红的特别快。这让她十分沮丧。明显的道行不够。

终究这离别对视，还是以应晓晓目光的逃离作为终结了。

陈嘉还是执着的盯着她看。看的老师和大多数同学都察觉异样了，他才收回眼神。

他刚刚去办公室领材料，一进去就看见班主任浮尸在和应晓晓在谈话。他就磨磨蹭蹭的在那儿耗着听她们说什么。

——应晓晓听到浮尸说可以不必中考先行分流的时候，是很开心的。她一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她知道她的中考成绩肯定不会考得上任何高中，但至于考不上怎么办，她就不去想，明日愁来明日挡。今天还是要不听讲看小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全班同学里考倒数十名之内这样成绩的，也就她，还是从容自如的。连破罐儿破摔都还不是，她就是从容。

当然，很多年以后，应晓晓觉得自己是太年幼无知了，才会那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