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大肉一盘,请君享用……
PS:不会被河蟹的吧?
不会吧?
不会吧……赵似猛得大力揪住我的头发,目光如炬,苍白的面上泛起些许瑰色。那样子哪里是一个中毒颇深的人,倒还是策马奔腾,挥斥方遒的四皇子。
“解药呢。”
他盯着我逐字问道。
被他拽得头发发麻,却还要硬撑着说:“解药?哪里有解药。四公子可曾听过相思能解的?若是能解的话,当初我就是灌也要灌给怀采喝,叫他早早忘了你也免得落得那个下场。”
我挣扎一阵,赵似终也没了气力,喘着气颓然倒在床上,眼中已浮现残虐。
“别和本王废话,本王只问你,有无解药。”
踉跄着离了床边,左臂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看着赵似那样,真像是斗败的蛐蛐,空有杀气,却是无能为力。
“你并未近过本王的身,毒究竟是如何下的?”
“其实说来这毒可是王爷自己心甘情愿服下的,怨不得我。”顿了顿,我继续说起:“相思蚀骨原是三味毒。这第一味把酒祝东风:初相会,神思引,携手处垂杨陌紫。第二味觉衣宽金缕:两情相惜,自是绵绵不思量。第三味谁知相思苦:梦初惊,人不在,空余昏幻绕周身。它们本都算不得毒,不过是取些草木花叶入药使人尝得世间情长苦痛,偏巧四公子三味俱品,那自然是相思蚀骨。”
赵似昏沉着脸,看不出他到底是何心思。
“王府里所有女儿家的胭脂水粉皆是由我所制,女为悦己者容,这些姬妾如何不用?我只需将这些毒掺进脂粉里,四公子与她们翻云覆雨时,不经意便甘愿服下。”
想着怀采的仇终能得报,心下如何不畅快。
赵似表情愈加痛苦,大约是身上的毒又发作了。嘴里溢出一丝□□,偏不肯向我求饶,瞪着双眼死死盯着我,断断续续地说着:“怀采呢,怀采,怀采如今何在。他,他怎么没,没同你一并,一并过来。若,若是他要报仇,本王,本王要见他”
他居然还想见怀采?怀采当年早被他毒害,纵使我让柳姑娘她们说怀采未死,难道下毒的他还不猜不到怀采如今的归处?
我嗤笑着道:“四公子可是说笑,当年可是您亲自给怀采喂的毒。他如何还能苟活?”
赵似面上一惊,那神情竟不像是装出来的:“你,你说什么!怀采,怀采他……”
“死了,怀采死了!从京师回来不过几月就死了,甚至……甚至都没看到琛儿出世。”我已接近癫狂,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怎么会,怎么……”赵似目光停滞,“我那时给他喂的毒,不过是极其普通的毒。他,他医术高超,怎么会解不了。我不过,不过是唬他。说要杀了他娘子,也是唬他。他……”
听闻他说,我亦是怔住。
怎么会是这样。
那怀采当初,就是惧怕赵似真要杀我,回了江夏,与我成亲。却又实在对赵似失望,才甘愿赴死。
赵似满目痛楚,居然落了泪。他这样自负跋扈之人难道还有情?
我冷哼一声:“四公子这幅模样是作给谁看?莫不是公子认为这样,我便会给你解药了么?”
他挣扎坐起,分明不过刚进而立之年,此刻却呈现将死之态。
“我,从未想过要怀采的命。他与我同生共死,踏马边疆,我不过是一刻不能接受他的情谊而已。后来,我想通,想他和我一起傲立江山。他怎么就不能为我稍作屈就呢?那个女人,我不得不娶,他应该明了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说到底,赵似也是为了权位放弃了怀采。
“四公子以为怀采是迁就之人?你,太不懂他。不对,”这事情陡变,我还在犹自回想,“四公子从来都配不上怀采。”
“是啊。”赵似苦涩一笑,慢慢委顿。好半晌他突然像是醒悟了一般,撑着声音道:“不过,怀采若是在世,他定不会让你伤我半分。他,太爱我,爱到宁愿在籍籍无名的小镇死了也不让我知晓。说到底,你不过是自作多情地来替他报仇。哈哈,哈哈。”
他说的话,我一句不能反驳。
若怀采在世,拼了命也会救他。
“所以,你还是将解药拿来吧。为了怀采,你就不该取本王性命!”
可笑这个人却在这种时候向我索要解药。
怀采在世,他利用怀采;怀采死了,他还是不放过他!
罢了,怀采,你终究还是爱错了人。在他心里、眼里,他再重视你,也不过是将你当作影子,被权势的光彩掩盖的影子。
我自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递到赵似手里,道:“这药丸能暂时压制住四公子体内的毒,让它发作起来不至于那般难熬。我如何研习药理也比不上怀采,毒我能制,却解不了。”
赵似将药丸攥在手里,眼神已恢复狠绝:“你这样说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我嘲讽地看他,怎么也瞧不出这样的人如何会入了怀采的心。怀采啊怀采,你聪明一世,居然叫他迷了眼。
“你要杀便杀,左右杀了我,你连克制毒性的药丸也没了。”
赵似吞了药丸,不一会儿药性散开,他神色便好了许多。甚是鄙夷地瞥我一眼,道:“那本王再留你几日,本王偏不信这小小的□□世上除了你,就无人可解。”
我已懒得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出了房。
辛管家倒是替我安排了个好住处,楚王府的牢狱。
“哼,我早知会过姑娘,不若那时一刀下去算了,何苦现在还活活受罪。”
我不理会他,在牢里寻了个稍微干净些的地方,铺平草絮坐下。牢狱向来是阴湿之地,甫坐下便觉得难受。
辛管家讨了个没趣,把牢门锁得砰砰作响,也就离开了。
此生第二回来牢狱,第一次差点刺杀了罗郑廷。哪里想得到,第二次就是我自己住了进来。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左臂的伤在这寂无人声的地方,显得尤为痛楚。我早累得睁不开眼,迷迷登登睡了过去。
牢里昏暗无光,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得隐隐有兵器交接的声音。扶着墙想站起来,许是坐得久了,腿上发麻,好半天才站定。挪到牢门,向外探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莫非是刘少康和赵似正面打上了?
揣着惴惴不安的心,焦急地在牢房内左右徘徊。
直至外面的声音逐渐平息,又是许久终有人过来。
来人着那件紫色公服,那张淡笑的脸上有些许焦急,颤颤抖抖好半天才开了牢门。而后,一把把我按到怀中。
“嘉鱼,嘉鱼,我差点以为你,以为你被他们杀了。”
我先是一愣,再用力推开他,朝他身后张望,才回过头来对他道:“表哥,赵仅呢?赵仅怎么没来?”
是刘少康。
他大恸,良久也没言语。
我心里一急,按住他的两臂,大声吼道:“赵仅呢?他怎么样了?难道他出什么事了?”
刘少康皱着眉忍耐,我这才注意到,他臂上亦在渗血,忙松了手。
“我与惠王等你一夜,你也没去那山洞找我们。我们,我以为……”他一恍神,再说道:“临近天亮,六州才带着人找到了我们。起先我与惠王是刻意给了楚王下手的机会,因着先皇的遗诏,圣上不便行动。却不想六州那里出了些意外,慢了一刻过来。”
我听他半天不提及赵仅,又急急问道:“这些说与我听说什么,表哥,我只是问你,赵仅呢?他在哪里?他无甚意外的,是吧?”
刘少康苦笑,道:“嘉鱼何必如此心急。惠王他,他并无意外。我领了人过来拿下楚王,而惠王……惠王说你说了会去那山洞找他,他就等着你。你不去,他就等到你去为止。”
我不去,他就等到我去为止。
赵仅啊赵仅,你……
嘉鱼何德何能,承你一片情意!
我忙推了刘少康,往外跑去。赵仅,你再等我一会儿,我来找你了。
却被刘少康拉住,他道:“嘉鱼,你臂上还有伤。我知道你急着去找惠王,至少也先处理一下伤口。”
我拿开刘少康的手,道:“表哥,赵仅还在等我。”
“可是……”我摇摇头,他终于放开了我,接着道:“至少让六州驾车送你去。”
我不再拒绝,跟着他一起出了牢狱。
一路上,既是焦灼又是欣喜。
不过一日不见赵仅,怎么好似隔了十多年的时日。以往只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今竟觉得这话不能全然道出此时的心境。
车停在八岭山脚下,我便独自上山去寻赵仅。依着记忆中的路,走至山洞口。扒开洞口遮掩的藤蔓,终于见着他了。
赵仅衣衫凌乱,发也落下几缕垂在额前,侧坐于被絮上,低垂着头。应是听见有脚步声,抬起头来。那么苍白那么伶仃,衣袍宽宽地搭在身上,双目微陷,神色恍惚。从前那个丰润俊秀轻佻邪魅的王爷,不过一夜竟成了这个模样。
他看见我了,许久都不敢动弹。我就那么站在洞口,也看着他。
千言万语,一时不能成话,无语凝噎。
四目相撞,他双眼逐渐泛红,却还压抑着。
洞口外是春雨过后的清新。鸟鸣涧,花私语。
忽而洞口上一粒水珠落下来,滴在我发上,顺着额前,眉宇,眼角,鼻翼,腮边,嘴侧慢慢滑落。
恰似一颗相思泪。
“赵仅,我,来了。”
我只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塞住了咽喉,只能一字,一字,轻轻的,慢慢的说出。
赵仅忽得扑了上来,紧紧地拥住我,身子却在抖动。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加大力气压得我骨头都欲作响。仿佛只有这样,他才真正的是在抱我。
“嘉鱼啊,嘉鱼……”
听他唤过无数声嘉鱼,都不及这句这般撕心裂肺。他不是用声音在唤我,是骨血,是灵魂,是生命。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肌肤底下涓涓流淌的气血一齐颤动。
“是我,赵仅,是我。”
待要再说什么已经迟了,赵仅握着我的肩头,覆了上来。彼此的气息相互缠绕,也不知谁先凑了过去,双唇相接。他先是含着我唇瓣,啃咬一番。终而长舒一口气,伸了舌过来,沿着牙龈,齿间舔舐一阵,再缠了我的舌头或吮吸,或轻咬。赵仅稍稍卸了几分力气,手顺着肩,抚过脊背,滑至腰侧,像是羽毛挠人般引来阵阵酥软。
吻了半晌,他的唇移到腮上,舌尖勾挑,每一根毛发都随着他的动作逐一展开。再到耳后,衔住耳垂,下唇、牙齿来回摩挲。我身上一阵颤栗,轻喘不停,伸过手回抱他。
赵仅似是受了鼓舞,手从腰侧缓缓而上,解了衣带,带着凉意探入衣内,毫无章法却霸道随性地几乎在全身抚过。我早被他吻得失了心魂,只觉得,该是这样。原来,情之所至,便是为了所爱之人倾尽所有。
正是意乱情迷之际,赵仅抱着我躺到被絮之上。衣衫已然褪尽,他自上而下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猥亵,满是深情,满是宠溺。
“嘉鱼。”
他轻声呢喃。
“嗯。”
我应了他。
他衣衫也已褪得差不多,身上发热。我自然明白他要的是什么,主动伸了手圈住他的脖颈,将头压在他的肩窝,气息全落在他露在衣襟外的肩上。赵仅的肩并不十分宽阔,却担得起爱恨。爱了便是爱了,不计较我的前尘往事。指尖轻弹着,从脖颈到背上。赵仅的背不见精壮,但肌理分明。我拟着他的样子,一路从唇吻至他胸前。他身子一僵,立即反客为主,扣住我的后脑,极尽缠绵。
迷糊着,脑里混沌着。已不能思考,已不想思考。所有的美好,只想为着眼前的人,吻我的人尽然绽放。
他的手不知何时放到我胸上,肆意揉捏,而后更是含了□□舔舐啃咬。我惊喘连连,挡不住娇嗔自嘴角溢出。赵仅忽而进入我,我全无准备,已是好久不经□□,不由低声轻呼。他停了下来,忍耐着说:“嘉鱼,多少是有些疼的。你觉着受不了咬我也成。”
我叫赵仅说的面上更热,却不回答,靠在他胸前。
他轻笑一声,行动起来。
“嘉鱼,嘉鱼……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我赵仅的。”
我还能说什么,只有尽力回应他。
从前的嘉鱼,为着亲友活了太久太累。
今日之后,我就是新生的嘉鱼,因赵仅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