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落红尘—换了时空(1 / 1)
一个高空抛物,我便象体育考试中的铅球一样以一条怪异的抛物线形状坠下层层烟雾,慌乱中只觉得眼前尽是荡来荡去的柳絮,耳边却清清楚楚地听到那“箱子”的警告:“你只是这一世的过客,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也不要妄想改变历史,否则时空逆转,人类将陷入万劫不复!”
浑身酸痛,象刚跑完800米的后遗症,动一动骨头就要散了似的,,只得咽一咽唾沫滋润一下干的要冒烟喉咙。“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快去告诉夫人!”耳边聒噪的很,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杯盆摩擦的金属声,乱糟糟的。
“柔儿,柔儿?”一声带颤的轻唤逼进了我的心,似溺水之人看到远处的一片陆地,狂喜中夹杂着一丝忧疑,只恐是一时的海市蜃楼,我实在不忍折磨这样的声音,眨了眨眼皮,睁开双眼。一个面带忧容的妇人,看年龄应该在35岁上下,姣好的相貌依稀能辨年少的盛世娇颜,饱满的额头和光滑的肌肤透露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坐在我的床边,右手撑着微微晃动的身子,左手执帕轻触我的脸,眼里闪动着点点泪光。“柔儿!”妇人见我睁眼,惊喜万分,倾身向前抓住我两肩,怕我即刻消失了一样。
“自小姐昏过去后,夫人守了小姐整整三天,衣带未解,谢天谢地,小姐终于醒了。”旁边一袭绛色百花刻丝小袄,翠绿金彩绣绵裙,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端着一杯茶很欣喜的说着。
就着那夫人手上吃了一口茶,我的神智渐渐清晰起来,在幽冥居看到的关于马佳沁柔的资料也回到了脑海中:马佳沁柔,康熙三十六年生,父马佳·瑞康,任太常寺少卿,正四品;母乌雅氏,兄马佳·荣裕,四品典仪,正五品。看来眼前这个贵妇人就是马佳·沁柔的母亲乌雅氏了。乌雅氏扶着我坐了起来,慈爱的眼神始终注视着我,我一边低头继续喝茶,一边脑子里不停的转着:“清朝人怎么喊来着?妈?娘?反正肯肯定不是妈咪。”眼前闪过各色各样清宫剧,最后怯怯的抬眼喊了一声:“额娘……”这一声“额娘”却惹得乌雅氏喜极而泣,一把拥我入怀:“额娘在这,额娘在这。”这一拥,一声唤让我想起了我在现代的妈妈,不知道是否正对着病床上插满了管子的我呼唤着,不禁悲从中来,搂着乌雅氏嚎啕大哭。见我们娘两抱头痛苦,底下的婆子、丫头们一时不知所措,还是先前那个绛袄绿裙的丫头上前笑着说:“夫人和小姐该高兴才是,小姐今儿熬过这一关,日后必定逢凶化吉,大福大贵。再说小姐刚醒,身子还弱,经不起这样的。”一席话说得乌雅氏忙用帕子擦了擦泪,叫旁边的一个婆子绞了手巾给我擦脸,又命翠墨(就是这绛袄绿裙的丫头)端了碗红枣银耳汤来给我喝。兴许是哭过了劲,我只觉得饥肠碌碌,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就往嘴里送,也顾不上周围诧异的目光,大概她们还真没见过一个四品官员家的小姐这么吃法的。眨眼一碗就下肚了,反而勾起了肚子里的谗虫,抓着乌雅氏的袖子直嚷饿,唬的她急忙吩咐婆子丫头们去拿些糕点给我吃。
休养了几个时辰,准确的说是吃饱喝足外加恶补了一觉,我又精神抖擞起来。在现代的时候只要好吃好睡我就是百分百的健康宝宝,即使换了个时空,换了个身体,齐语馨的灵魂还是一样,反正暂时也回不去,平白无故送你个小姐当,婆子丫头伺候着,干吗不?既来之则安之,我最时实务了。照那个箱子的说法,马佳·瑞康虽然也算清朝满族八大姓氏之一,但祖上最高也不过做到正三品官,也从没占据什么重要的位置,太常寺少卿就是掌管宗庙祭祀事务的,不是各路皇子皇孙们争上位的石子。乌雅氏虽然跟雍正的亲娘一个姓,但扯不上什么关系,娘家也就是个一般的官宦人家,整体评估下来这个家庭经济是小康地,政治是清白地,前途是平淡地,而我是安全地。马佳·沁柔是乌雅氏22岁时生的,自小体弱多病,14岁时病死,也就是在我附体的那一刻,看来那箱子还不是一般的谨慎,给我找了这么个上不达皇庭下不致贫民的地方。
“饱暖思□□”这话没错,一缓过劲来我最关心的就是马佳·沁柔的这副皮囊了,现代的齐语馨算不上美女,也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子,唇红齿白的,回头率也能有个60%,这个14岁的小孩可别长的太对不起人民。想到这我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冲到梳妆台前的那个铜镜,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是……太,太开心了。弯弯柳叶纤眉如画,乌溜杏眼秋水盈盈,翘鼻微挺红唇含情,以我23年阅览美女的经验来看,这马佳·沁柔绝对可以进入美女PK赛的三甲了,想来是继承了她额娘的优良基因。箱子,谢了,你的品位不是盖的!
到了晚膳时间,在我恳求下,乌雅氏撤了我的小桌,准许我出来跟大家一起用膳。一来我坚信,吃独食容易导致消化不良,二来我实在好奇今后20年里我必须面对的家人都是什么样的。翠墨带了另一个白洋布小褂儿紫裤子,年纪略小点的丫鬟进来伺候我穿衣,想来她们两个就是马佳沁柔的贴身丫头了。初来咋到,任人摆布最为上策,我只做出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配合着伸个手,伸只脚之类的。藕花衫子,外罩栗色小坎肩,下面是湖蓝撒花百折裙,越发衬得我楚楚可怜。
到了饭桌上我才知道原来箱子也有资料不全的时候,这马佳·瑞康还有个二夫人秦氏,汉族人,生有一个儿子叫马佳·荣齐。马佳·瑞康倒是一副慈父模样,对我温和的很,还细细的向那些照顾我的丫头婆子们问了问我的情况,看来马佳·沁柔这个小女儿颇得父母的喜欢。荣裕、荣齐两兄弟偏象父亲,荣裕最年长,更显稳重,荣齐只比我长两岁,还未娶妻,眉眼间还透露出一点少年青涩。也许是沁柔病的太久了,见到我兴致勃勃的吃这尝那,一副“牙好胃口就好”的模样,荣裕挑了挑眉,惊讶又有点欣喜的望着我,荣齐却是看呆了,愣了半天也不知道把筷子里的菜往嘴里送。倒是那对父母欣慰的很,眉眼带笑的看着我大块朵颐。
好吃好睡有人伺候,问寒问暖的阿玛额娘,温文尔雅关怀备至的哥哥,加上这副我见尤怜的俏模样,简直是老鼠掉进大米缸。马佳·沁柔,这20年看我怎样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