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死士三(1 / 1)
木棉把铎鞘的肩托起来,见惯生死的人,只一眼就知道已经不行了,他咳着,嘴里涌出大口大口带着沫的血,染得木棉一身一手。耳麦里仍然寂静一片,无从求助。
这个人,是目标吧,可是,这当口,如果不是战友还能是什么?该由她用命来保护的人最后用命交换了自己。
手足无措。
医疗包被慌乱的撕开,能找到的都用上,堵不住,汩汩的伤口,铎鞘的脸依然越来越白,眼睁睁的看见,生命就在指尖流逝,太过明白,连挽留的话都是谎言,说不出口。
铎鞘咳着,到了这个境地,居然还能自嘲的笑,生死徘徊,终于挣脱了原罪的狼狈,释然豁达,恢复谦谦君子本色。“回不去啦。。。。。。”叹一口气,带着深深的遗憾,“上尉。。。。。。”他最后的声音低到要木棉俯首去听,“。。。。。。回家。。。回家。。。不要怕。。。回家。。。”
袁朗在丛林中穿梭,身形鬼魅,叶木棉曾说:旧力未竭,新力未生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惯性已经形成,自然就会有行动轨迹,所谓跑酷,只是根据距离、速度和力量来调整身体,需要本能的反应和后天的条件反射,在一瞬间决定动作的变化。袁朗曾担心这极易造成训练伤害的项目只是花架子,每中队仅抽调了部分反应特别敏捷的队员尝试性训练,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可现在,袁朗决心回去后就让全中队都参加——只要他能活着回去。
实际上,追兵一早就发现了袁朗身一人,分了两个队员过来夹击,大部份仍然想要回撤寻找铎鞘,袁朗仗着丛树战是强项,不依不饶的居然单兵反追踪,并且轻易击毙了一个目标,这傲慢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对方,并且决心绝不让袁朗这么个祸害活蹦乱跳的呆在自己的背后。饶是这样,袁朗依然成功的令六人的阻截成了四人,代价是手臂和腹部都见了红,流血不止。
一颗子弹擦着肩而过,袁朗甚至能感觉得到灼热的气息,他按着一块石头,作了个并腿的侧翻,隐到了大树后面,几乎同时,子弹就落到了石头周边,溅得碎石乱飞。都是好手,贴得太紧了,连简单包扎的间隙都没有,伤口现在火辣辣的疼,袁朗勉强得太久,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他记得地图上东南方不远就会有一条河,可看来等不到水遁就要玩完。
这个距离,够了吧?木棉能把铎鞘带回队里了吧?
袁朗背靠着大树,喘息,他能听到敌人慢慢包围逼近的声音,侧翼警戒,队型未散,训练有素。摘下耳麦捏碎,袁朗举起短突,算计着冒头的时机,这一次还击,注定了结束,困兽,应该就是这样吧?
一声闷响,右翼的兵一声不吭的倒下,袁朗精神一振,M24,叶木棉选的狙击!他猛的一个翻身探头,向左侧敌人翻滚方向射击,到了这个时候,袁朗仍然是点射,命中目标。
叶木棉根本没有隐藏,她是沿着战斗痕迹飞奔过来的,这种不顾前不顾后的莽撞打法却因为突袭而取得了良好效果,即使在喘息未定的快速移动中,木棉的运动命中仍然高的惊人,局势突然成了大逆转,结束的毫无悬念。
袁朗松一松劲,脚下几乎一软,木棉伸手撑住了,焦急的叫道:“队长,边境兵,一队,我路上见着了。”话音刚落,远处就隐隐传来了犬吠声。
袁朗长吸一口气,似乎要从空气中获取些力量:“走。”转身往东南方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