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敌(1 / 1)
暑假过的飞快,如往常一样。回到艺大就开始准备后面的排练还有演出,我许过张鹿承诺的那场演出,我一定要全力以赴。
回到学校月月和何飞就打听到我遇劫的事情,然后大肆渲染一番告诉了宁嘉。宁嘉的表情我现在也不想回想了,绝对的阴沉狠毒。我的轻描淡写到最后竟然演变成对自己不负责任,让宁嘉狠狠地训了我一顿,我委屈的想着我帮助警察抓住歹徒,怎麽说也是功德一件,最后竟然全部的人都怪我。软磨硬泡了好几天宁嘉的气终于下去了,恢复了那副冷静的面孔。
秋季的寒凉让我最受不了,一场风波以后我竟然感冒了。一连好几天只能在宿舍里面呆着,光着脚丫看书,抱着笔记本电脑察看新闻成了我每天必做的功课。连吃饭都有月月伺候着,我真觉得我快变成废人了。
“感冒还光着脚到处跑,你不想参加演出了吧。”月月斜着眼睛睨我,一脸不高兴。
“你再唠唠叨叨就跟佑佑作伴去。”我翻着白眼呈大自行躺在床上。
“嫌弃我啦,你这付样子让你那位才子帅哥看到肯定把你休了。”她撇撇嘴角,一只手指头点着我的头。
我干脆不理她,吸溜着鼻涕伸手拿卫生纸,一只洁白的大手覆上来,轻轻的撕下一截纸给我擦鼻涕。
我愣在原地看着宁嘉帮我省鼻涕,然后侧头看了一眼月月,同样张着嘴不知道如何反应。我手指着他鼻子说:“说,你翻了哪面墙偷偷摸摸进来的?”
他轻轻笑了笑:“西墙。”啊?西墙根本就有电网,连接的是老师住的大院,根本不可能翻过来。还没开口继续指责他,他就把我的手轻轻按了下去,扶我坐起来说:“开玩笑的,我是从大门进来的。老师通融我看望我女朋友。”他把水递给我,动作一气呵成很熟练。
我嗔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的魅力还真是无法阻挡啊,系上的美女三天两头对我挑衅,连管宿舍的老师都对他放水。在这样下去我就地位不保了,如果不是太忙没时间想这些,我的醋都可以喝下好几缸了。
噘了噘嘴,扔下手里的卫生纸,转头看着电脑屏幕。
“嘉,这次演出的高年级学生里面有一个是以前去过奥地利表演的蓝若。”我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抓着他说,“蓝若是舞蹈系里面学古典芭蕾的,怎麽会来表演现代舞啊?”
宁嘉蹙了蹙眉头,没有说话。我的鼻子痒痒的,心急他的回答,觉得他肯定知道这个人,蓝若是系里面最有名的系花,是男人都知道。不料这时候我打了个大喷嚏,忍不住鼻子的痒痒,终于爆发出来。
宁嘉笑着帮我擦干净鼻涕,像对待小孩子一样轻轻把我搂进怀里,掖了掖我的被子,然后扶我躺下。
“别多想了,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先走了,明天你要好起来,咱们可以一起看曲目。”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回头看看,冲坐在旁边的月月点了个头,快步离开。
月月一脸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小声说:“知道大帅哥干吗不回答你的问题吗?”装模作样了一阵,她才凑到我脸旁边说:“因为这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蓝美女爱这个男人爱的发疯,就你不知道。她就是为了跟宁嘉一块儿合作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演出才特别练习的现代舞,你不在的这几天,宁嘉可是和她商量曲目编排的哦。”说完马上转头察看房门口有没有人。
我有点傻在那里,不知道该怎麽反应。原来他还有青梅竹马啊,宁嘉的事情我很少过问,也从来不逼问他到底是不是有过初恋情人,青梅竹马。少年时期的爱情总是昙花一现,如果过去了我就让它留在宁嘉的记忆里,不去碰触。
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这一点点不愉快地感觉,躺在床上无眠的看着天花板,唉,明天病要好起来啊。
抱着还是很疼的头,被月月拖拖拉拉出了宿舍。她说系上的舞蹈这次排好了,今天几个主要演员要练习,我是新生被排在后面,所以没有人通知我练习时间。正好借这次机会,可以看看蓝若的表现力和张力。
一进排练厅就听见演员们融洽的笑声,高年级这次是最后一次表演,他们每一个都整装待发,想给后面的学弟妹们立威。
我有点羡慕得看到大家都如此融洽,心里微微酸涩着。如果没有感冒也不至于把演出进度拖后,现在赶着彩排还不知道能不能够赶上大家的水平。月月推了推我,说要到后面化妆室找何飞,让我一个人到处逛逛,熟悉一下情况。
我穿着厚毛衣到处逛着,突然感觉有点闷热。走到楼梯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把毛衣脱下来,不料听到一阵轻泣的声,我循着声音走过去,猛地发现宁嘉怀里拥着一个长头发的小人儿。那个女孩儿背对着我,轻轻的哭泣着,声音听起来好不可怜。宁嘉一脸温柔的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嘴上安慰着别哭之类的话。
心里面向是电闸跳了点一样,砰的一声炸开了花。手扶着门把,胸膛一起一伏的颤抖着,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加速,不平静的翻跃在胸腔里。
“闹闹!”他终于发现我就站在门边,马上推开了怀里面的女人,急着抓住我解释。
我冷笑了一声,多麽恶烂的剧情,就像是所有连续剧一样。男主角想要解释,还有那个一脸无辜的第三者。我一把把他推开,忍住眼泪跑了出去,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我猛地回头指着他说:“别跟着我。”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大楼。
我听见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还看到一些人驻足观看。我完全不在意所有的眼光,一个人在大街上放肆的大哭,感觉初恋就像是泡沫一样在我眼前消失,来无影去无踪。
耳朵里传来呼啸的摩托车声,紧接着急促的刹车。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我抬头看向上方,黑色的皮夹克和背光的正面身影看起来如此的像一个人–骆驼。
我站起来抹了抹眼泪,哑着嗓子问:“干嘛?”没有心情寒暄,我只想快点打发掉这个人。
他没说话,一只耳朵上满是耳环,在风中轻微的碰撞出声音。斯文白净的脸上再也不是那年暑假的平静,此刻的他显得有些着急。
“怎麽了?又被坏人看上啦?”他抹着我的眼泪,眼睛里面有些心疼。
什麽话!被坏人看上,我有那麽倒霉吗?心里面微微埋怨了他几句,眼睛里却已经有了一点点笑意。这个男人一本正经的说笑话还挺有效果的。
他看我不哭了,递过来一张面纸,沉默的看着我擦干眼泪。
再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惊慌。
“佑佑说你有男朋友了。是为他哭的吧。”这句话并不是问句,他的双眼看起来有一点星星燎原的怒火。
“不是。”我淡淡的否定,不愿意和他聊下去。
那点星火在他眼里一下子熄灭了,只剩下满满的失望哀伤。他站了很久,最后犹豫了一下,摘下头盔说:“来吧,送你回宿舍。”
我看向他眼里诚恳,点了点头。
依然是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摩托车带着我和骆驼飞快的奔驰向艺大宿舍。
在门口我没有和他告别,因为也许这辈子不会再相见。默默的递给他头盔,转身向宿舍走去。后面是呼呼的风声,几片落叶飘在树下形成一股小漩涡,秋天,还真是个凄凉的季节。
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到路灯拉长的身影。宁嘉一个人坐在树底下抽着烟,烟雾慢慢的飘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弧然后飘走。我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头慢慢的眩晕,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变成三个,然后四个,扶着树干,我低头微微喘着气。
“闹闹!”宁嘉发现我站在不远处,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你在生病,怎麽就这这样跑了?!”他的脸上有微微的薄怒,双唇抿着形成威严的弧度,“你再气我也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
“那个女孩儿是不是就是蓝若?”我平静的问他,仿佛他是一个陌生人。
他点点头,脸上出现一抹不平静,沉声说着:“你应该相信我的。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要发生什麽早发生了,今天只不过她在导演那里受了委屈,我安慰她而已。”沉吟了一会儿,他看着我的眼睛顿时温柔了一些,“我喜欢的是你,不要介意其他的那些传言。蓝若像我妹妹一样。”
我哼了一声,别开头不说话。妹妹?这个词多麽敏感,往好了发展是朋友,往不好发展就是第三者。我拒绝接受这种说法,淡淡的把头发拨回来,抬头对他说:“好好休息吧,明天要总彩排。”强撑着晕眩的头,慢慢扶着楼梯把手走进宿舍楼。
宁嘉一把拽过我的手臂,把我按在怀里,低沉的嘶吼着:“那你要什麽解释?事实就是这样,我和她不可能,你却不相信我。她喜欢我我知道,但是我有了你以后就没办法喜欢她了,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他紧紧地收住手臂,不让我喘息。
猛地推开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从小到大我的眼泪很少掉下来,我的快乐法则总是在生活中充分运用。这次的事情还在我生病的时候发生,本来就很痛的头此刻真的到了爆发的边界。
“你是上帝吗?自以为是的男人。我从没有把你推给别人,是我让你抱住她的吗?你会这样抱住妹妹吗?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哼,你倒是给她安排了一个挺好的位置。她就可以一辈子这样不尴不尬的横在别人中间。”我咬着牙对他说,尽量伪装平静的声音此刻伴随着哭腔微微的颤抖着,喉头一阵一阵发痒,在夜风中大声咳嗽起来。
他垂下手臂,不敢过来扶我,颓然后退了两步。眼睛里面满是哀伤,两行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过。
“我这辈子只要你,闹闹。”他一字一句的对我说,眼睛里面是坚定的神采,经过眼泪洗刷的眸子晶亮无比。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隐约之间,我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追随他而去。
摸索着上了楼梯,开门进了房间。屋子里面没有人,月月她们都去一日游了,为了总彩排他们都没少辛苦,放一天假是学校慰劳她们的奖品。
无力的摊在床上,捂上被子忍不住大哭,像要连着病痛,还有心里面挥不去的阴影一并哭出来一样。过了很久,我昏昏沉沉的擦干眼泪,抱着被子陷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