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1)
皇后卧床期间,皇帝探望过多次。
这天,皇帝依然将她抱起,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轻吻皇后的面颊。
皇后轻得像片叶子,依然毫无反应地任他摆布,唯一的动作是偶尔眨一下眼睛。
皇帝看着她平淡如水的神色,无奈地问:“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这些天你总是没有精神。”
皇后摇头,面色淡淡。
以往,皇帝心情好时,偶尔会和皇后温存一番,皇后出于女子本能,总是红了脸,将头扭到一边去,即使面孔被捧住,眼珠也会转向别处,少见的羞涩之美。
可自从生过公主,她再也没给过皇帝一点回应,虽然皇帝对生产那天没去看望她屡次做出解释,皇后却始终不曾正眼瞧过他。
皇帝近来已经开始失去耐心:“朕没怪你生了公主,你倒怪朕对你薄情?”
皇后过了很久,才平静地道:“我没怪你。你乐意怎么做,我无权干涉。”
“那天的确是边疆出了大事,朕的话你听不懂么?”
“臣妾懂。”
“你能不能收起你这副要死不活的嘴脸?朕可曾对你埋怨一句?这次是公主,下次再生就是了,何必耿耿于怀?”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何必只看重臣妾这副身子?臣妾对生育已不感兴趣,不抱希望,没想到皇上还乐此不疲。”
皇帝的脸一阵抽搐:“闭上你的嘴,如果你还要继续说这种混帐话,下次就不闭开言了。”
“你放过我吧。”皇后深吸一口气:“不喜欢我,就放了我,求你。”
“你向不求人的。”皇帝的声音突然充满感伤。
“求你!”
“闭嘴!”皇帝恨恨地:“到底怎样你才满意?”
“我不做皇后了。”皇后低下头:“没生到太子,不正好是理由么?废了我,你再立后,给我太平日子,好不好?”
“愚蠢的女人。”
“是啊,总比聪明的母猪好吧?”
皇帝面色一变:“什么?”
“穿着凤袍的只会下崽的母猪。”
皇帝七窍生烟:“你——”
“所有人都这么想吧?包括你的母后。”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
“你这么问,那就是有了?呵,我大体也能猜到,太后准备废后了吧?”
不知从何时起,后宫充满了废后的谣言,被传的无比真实,在嫔妃中不胫而走,流传甚广,甚至有人已经在寻找新的后选人,更有甚者已经断定新后必是蓝妃。
皇帝皱眉:“你怎么对朕一点信心也无?废后,废她个鬼,朕活着,你就是皇后,永远都是。”
“何必在我跟前作践你的母亲,她一次不来看我,我虽觉悲哀,并没有多怪她,人之常情罢了,谁肯给生不了孙子的媳妇好脸色?”
“你不是对朕灰心了吧?”
“没有。”皇后违心地道,头也不抬:“我只求你放过我,我并不担心失去后位,既然今生无法离开皇宫,就让我做一个普通妃子,在宫中老死吧。”
皇帝听完,嘴角抽了几下,甩袖而去:“顽固不化,不可救要!”
皇后坐在塌上,身子僵硬,许久,两行清泪才缓缓流下。
皎月心中不忍,哽咽:“娘娘,何必自断生路。”
皇后抹去眼泪,重重叹息:“只是累了,不想陪他们玩了,现在才知清净日子珍贵。”
“太后真的有那种准备吗?”
“应该不会,她没那么蠢。”
“那你……”
“原先是想装可怜,让他放过我,看来,他心肠硬着呢,也还是那么自私。”
“娘娘啊……”真是无语了。
“下次他来,就说我身体不适,请他改日再来。”
“这么厌恶?”
“我只是个女人,虽然假装坚强,但本性软弱,我不否认。我喜欢坚实的力量,予以庇护,渴求那种,被保护的感觉,皇上那样的男人,我不是没给他机会,可他让我很失望,已经失望了一次,为何要虐待自己,再被他伤一次?心寒了,也就提不起精神,再去敷衍他。”
皎月沉思一会儿,笑:“说实在的,他那样的男人,我挺看不上的。”
“就是。”皇后点头:“本来还想把他当亲人,他保护我,我不能给他爱情,至少可以给他亲情,谁想到,哼哼。”
“你呀,迟早要和他彻底闹崩。”
“切,反正那些精明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做一天皇后,今后就永远顶着凤冠做母猪,他们需要我这种无能之人,做秤砣,平衡两边势力。”
“好了好了,千万被把嘴说溜了,将来万一走了嘴,岂不找死。”
皇后吐舌,推皎月:“去,去,把我女儿抱来,半天没见到了。”
“于礼不合啊,娘娘。”
“礼个屁!”
皎月被逼无奈买通一大批人,才抱出了公主。
皇后手伸得长长地:“哎呀,小可怜来啦。”
皎月将孩子递予她:“金枝玉叶呢,再可怜,也比别人好上一万倍。”
“不一样的,我们家宝宝没有人喜欢的。”皇后猛亲女儿小脸。
“谁说的,听说皇上一天去看她几次,抱着不肯撒手。”
“哼,谁稀罕。”皇后冷笑:“他是没儿子,不得不将就着接受女儿,说实在的,他也挺可怜的,不喜欢,还要装相。”
“盼生生世世莫生在帝王家。”皎月掩嘴笑。
皇后被触动心事,极度赞同,紧紧抱着女儿:“可怜的孩子,生在帝王家,是你父亲对不起你呀,他无能呀,懦弱呀,无情呀,你有这种父亲真是不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