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美人鱼（1 / 1）

我在沙滩划个圆圈，属于我俩安逸世界，不用和别人连线。我不管你来自深渊，也不在乎身上鳞片，爱情能超越一切。——林俊杰《美人鱼》

这一夜，欧海默并没有回家。

对面楼上的灯光都灭了，只有路灯还亮着，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覆盖在地上，夜显得格外静谧柔和。童阳躺在沙发上，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卧室一直默认由欧海默来睡，今日也不例外。他们虽平日里也有亲密，但也不过牵手拥抱，再无其他。

门锁“啪嗒”轻响了一声，细弱的脚步身慢慢向沙发靠来。童阳的心跟着“咯噔”一下，身体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

欧海默光着脚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去，在看到童阳墨黑的眼睛正盯着她时，她微微讶异，轻轻一笑。

她的手抚上童阳棱角分明的脸颊，随着轮廓的走向慢慢摩挲。指甲清亮圆润，手指细嫩修长，美得不可方物。

不知怎的，童阳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然而，他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不动。

“傻子。”欧海默轻轻嗔他一句，手指覆盖过他的眼睛，下一刻，柔软而温热的嘴唇就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这是童阳的初吻，28年来的第一次，虽然说出来有些丢脸。然而，不管怎样，他依旧觉得欢快而美好。

原来，这就是女人的感觉——温暖，甜美，柔嫩……这几个词远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然而遗憾的是，作为一个粗线条的男人，他已经用光了储存在脑海中仅有的几个细腻词汇。

由女人主动亲吻已经是一件让他感到很不爷们儿的事情，为了防止自己更加不爷们儿，童阳决定反客为主。

下一秒，他便扣住欧海默的后脑，在沙发上坐起来，把她抱在了怀里。唇齿相依，他的舌尖闯进对方的领地，骚刮着她的贝齿，舔舐着她的膜壁，与她的丁香缠绕，嬉戏。

他虽没有丰富的经验，却是一个足够上进的学生。刚开始还磕磕绊绊，不一会儿便驾轻就熟。

细细碎碎的□□声从欧海默的口中发出，她的身体此刻软得仿佛要化掉，唯有勾住童阳的脖子才不会滑下去。

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温度也在不知不觉间升高。迫切的需要解放，迫切的需要寻一个宣泄的出口。欧海默的手从他的脖颈悄无声息的滑下，顺着光滑的脊背伸进了他的衣服。

童阳的身体一僵，霍的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眸子此刻像燃了一把火，遍是赤红的血腥。

“怎么了？”欧海默睁着迷离的眼睛看他，喑哑的声音性/感撩人。

“你确定？”童阳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然而这种克制，却在欧海默暗示性撩拨的手指下破坏殆尽。

童阳扯着领子一把把T恤从头顶拉下来，抱起欧海默朝卧室走去。

如果你是阳光，我甘愿追逐；如果你是罂粟，我甘愿臣服。只因为你是你，所以我可以毫不犹豫的靠近，即便放弃坚持，即便放弃原则。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都不好，童阳家亦不例外。月亮爬过窗口好奇的向里窥探，细微的声音传来：

愉悦的，

痛苦的，

急迫的，

绵长的，

难耐的，

满足的，

叹息。

月亮终于羞涩了，爬下窗户，躲到云层里再不敢出来。

欧海默是在童阳的怀里睁开眼睛的。

正迎上他墨黑却温柔的眼睛，她攀过去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吻，才懒懒的说：“早安。”

睡得并不算舒服，童阳满身的肌肉，隔得肉疼。可是，却格外的安心。

“早安。”童阳替她拉了拉身上的毯子，笑得有些羞涩。

“童阳，你开心吗？”欧海默枕在他的胳膊上，扬起一张小脸天真的问他。

“嗯。”童阳想也不想就回答。很开心，有一个人爱你，愿意睡在你的怀里，愿意在乎你的感受，愿意把你捧在手心，这种感觉，真的非常棒。

“你听过《人鱼公主》的故事吗？”欧海默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人鱼公主？”童阳皱眉。实际上，他几乎没有听过任何非真实的故事。童家自小管教严厉，并且方向直指部队，5岁前为数不多的床边故事也大都是《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红岩》《王二小》之类，安徒生童话，与他素来没有一点缘分。

“嗯。”欧海默点点头，认真给他讲，“从前，海里生活着人鱼一族，国王有7个美丽的女儿，她们成年的那一天，便可以到海面上去看看人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小公主在期盼中一天天长大了，而她浮出海面的那一天恰巧遇到了大浪，王子的船触了礁，落入了水里。”

“小公主对王子一见钟情，于是把他救上了岸。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小公主已经回到海里，默默的看着邻国的公主把他带走。”

“小公主想要跟王子在一起，于是找到了海巫，用自己美妙的声音与女巫交换了匕首，忍着疼痛划开鱼尾，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王子救了小公主，把她带回了王宫。小公主开心极了，以为可以永远跟王子在一起。然而她却没想到，王子在不久之后就要迎娶邻国的公主，因为邻国的公主救了他的命。小公主多想告诉王子真相啊，然而她的声音已交换给了海巫，永远都不可能了。”

“海巫曾经告诫过小公主，如果王子不能爱上她，她就会变成海上的泡沫，消失在黎明的阳光中。小公主的六个姐姐不忍心最疼爱的妹妹就这样消失，用她们海藻般美丽的长发与海巫交换了另一把匕首，只要小公主能在天亮前用它杀掉王子，那么她就能重新回归大海。”

“可是小公主那么爱王子，怎么会忍心让王子死呢？于是，她用自己生生划开的双腿为王子跳了最后一支舞，伴着黎明的阳光，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上。”

很悲伤的故事，隐隐透着不详。童阳努力忽略掉那种违和感，低头问道：“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个？”

“因为我叫海默，海上的泡沫。”很显然，欧海默并不喜欢这个故事，海上的泡沫是人鱼公主幻化，而人鱼公主，是一个悲剧的角色，“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也去世了，都是小姨在抚养我。她工作很忙，常常不在家，管我的人就只剩了保姆。小孩子是最没心机的了，却也伤人伤的最深。他们看我每日都独自一人，便常常欺负我。很多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都慢慢忘记了，可是有一件却想忘也总忘不了。他们说‘欧海默，你就是人鱼公主，永远也不会得到你的王子’。这句话，就如同诅咒一般，跟随了我将近二十年。有时候，连梦中都能惊醒。”说完，她仰望着童阳，目光充满希冀甚至是恳求，“童阳，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没想到，这么出色的女孩儿，却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童阳的心一痛，把她抱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额头慢慢亲吻：“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离开你。”

欧海默把他紧紧抱住，靠在他的胸口小声说：“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独一无二的安全感。谢谢你爱我，谢谢你，让我爱你。

新歌已基本录制完毕，如今剩下的也只有MV的拍摄。导演是资深的MV制作人，以最会抓市场著称，这番功夫做下来，唱片想要不大卖都难。

在圈内一干艺人当中，欧海默算是配合度极高的。基本上属于按照脚本走，一般不会出什么意外。然而这一次，却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造型师把早就准备好的服装拿到更衣室后，欧海默拿起来在镜子面前比划了一下，试也没试就丢在了一边：“我不要。”

造型师意外，拿起来端详半天。料子是精选的顶级产品，穿在身上极为舒适，做工也颇为精细，找不到丝毫的线头，怎么偏偏就被嫌弃了呢？

“海默，这可是名设计师专门为你设计的。哪里不喜欢，我找人去改。”

“料子太透，裙子太短，领子太低。”欧海默言简意赅，“大体来说就这些。”

这下，造型师的冷汗彻底流了下来。欧海默的市场定位一直是围绕“宅男女神”四个字，因而造型都是性感可爱一型。若按照她的意思，加个内衬，拉长裙摆，领口开小，把好身材统统隐藏起来，那还有多少人把她奉为女神，不惜重金的去买她的专辑？

“海，海默，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欧海默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叠腿抱臂，表情一本正经，甚至可以说是严肃：“我是认真的。”

造型师初入此行不久，看着她坚决的态度，几乎要哭了。可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为今之计也只能求助于导演大人。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这样捅到了马蜂窝。

导演气欧海默不给他面子，直接把这件事汇报到了尚封娱乐杨岳总经理的办公桌上。

杨岳为之气结，迅速遣她回公司报到。

欧海默倒没觉得有什么，却着实吓到了助理经纪人荻盈。她深知杨岳素来与欧芸不对盘，借着这次的事情指不定把所有火气都发在欧海默身上。便迅速打了电话给欧芸，同时让顾希白一同前往。三个人的面子，想必能救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