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五、靠近（5）（1 / 1）
Allen正驾车赶往机场的路上。
他收到消息，今天有个重要的人物从国外来到S市。虽然只是停留短短的半个小时，可是，只要他抓住了这半个小时，就等同于抓住一个将自己的事业推向另一个高峰的机会。
想起上次在澳门的事，心里还是不服气。
Vincent Hu！
不要以为，你的王牌，能永远襄助你！
就算没有王牌，我一样可以漂漂亮亮地赢了你！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摁下了耳边的蓝牙耳机：
“什么事？老爷子，我正在开车呢！”
“你在哪里？”电话的那头，喘得十分厉害。
“正赶往 S机场呢，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你马上……马上……赶往……S大桥！咳咳——”那头剧烈地咳嗽。
他开始紧张了：
“怎么了？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一连串的咳嗽。
“Allen，我是医生。”电话那头换了人，“老爷子这儿有我照顾着，你现在马上赶去S大桥那儿，听说那里出了事故。”
“S大桥出事？”他听得糊里糊涂的。
那里出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的，就在我们知道大桥坍塌不久前，温馨说了要过桥去东区。”
他手一抖，方向盘差点脱离了他的掌控。心脏剧烈地跳动，怀疑地问：
“手机呢？联系了她没？”
“打了，可是，她的手机没带在身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企图通过外来的氧气来填补他的恐慌，可是他发现，他的胸腔根本无法容纳氧气，这让他有种窒息的难受。
“我知道了，老爷子就拜托你了。我现在马上赶去那儿。”
不是没想过结果，而是，这样的结果让他没有办法接受。
正是因为没有办法接受，他连想都不愿去想。
她就这样，以这样滑稽的方式离开他？！
曾几何时，他想过无数个方法来折磨她，以补偿自己被伤痛的火焰烧疯了的心。
可是，这无数的方法里，绝对没有今天这样的情形。
丫丫，你可知道，这是对我的再一次打击！
他猛地踩油门，车子急速向前行驶，在下一个路口以一个漂亮的弧度调转车头，开往相反方向，再次急速飞驰。
他在挂了电话后，又拨了一个电话。
“马上将S大桥的状况告诉我！”
电话那头是助手，应了一声后，过了一会儿，立刻回他：
“Allen，刚刚查到的资料，承建S大桥的建筑商已经和我们集团签订了一系列的项目开发计划，恐怕……”
“我要的不是这个！”Allen打断，“我要的是现在事故的情况！”
“现在？”助手觉得奇怪，“距离事故发生才不过一两个小时，恐怕数据还没有出来吧？”
“马上去查！我现在就需要！”
一两个小时！？
对他来说，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是他的世界末日了。
“那……与建筑商的合作……”助手还是问了。
“取消！”Allen毫不犹豫地说。
“那会造成巨额损失的！”
“人要看到长远利益！”他简短地解释。
“那股东那边怎么说？”
这个开发计划，其中会带来的巨额利润是每个股东都翘首期盼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故，对将来的发展肯定会有很大的影响。或者，取消是最糟糕的办法里最好的一个。
一旦处理不好，Allen的地位都会岌岌可危。
“还是那句话，要看到长远！”说完这句，他立刻挂了电话。
车速很快，他来到了S港。
事故现场，在发生之后没多久就已经被层层封锁起来了。
Allen的车子到了封锁线以外的老远，就因为那儿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而被迫停下。
在那里，有激动的人，有看热闹的人，有焦急的人，有哭倒在地的人……各色各样的表情，场面十分混乱。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来回不停地奔走。救护车嘶哑地呼叫，让人更添了一层烦乱。
摁了好几次喇叭，那些人还是不为所动。
也对，都这个时候了，谁还会理会他呢？
Allen烦躁极了，一拍方向盘，暗骂了一句，扯掉安全带，下了车。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来到封锁线外，前面不远处，就是S大桥的残骸。
岸边有一些伤者，都是一些伤势不严重的和一些“有惊无险”的。
医护人员担着架子，来回地运输伤员。
和许多人一样，他极目远望，却怎么都找不到心中的方向和目标，一咬牙，掀开封锁线，跨步想进去，一名警察拦住了他：
“抱歉，先生，您不能进去！”
“让开！”
笑话！现在还让他守什么秩序啊！
“不行！先生，如果您进去了，后面就会有一堆人跟着的了！”警察坚持拦住他，“这会为我们的工作带来不便的！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让开！”他大吼。
这个时候，他不想再去考虑其他事了，如果她出事了，那么……
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让让！麻烦大家让让……”
“快看！有人被救出来了！”
大家的吸引力，都被这几句话的对象给吸引住了。
Allen定睛一看，有两个护士抬着担架，将一位伤者救了出来。
大家都注意着那个幸存者，Allen却不是。
而是跟在担架后面的，那个熟悉的人
居然是她！
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出了封锁区，来到救护车前。
“孩子就麻烦你了。”
将孩子递给护士，那个孩子居然还拉着她不肯放：
“姐姐，你说，妈妈会有事吗？”那个可怜兮兮的孩子，身上全是污渍，包括了泥土，还有母亲为了保护他而留下的血迹。
“怎么会呢？”她微笑着，“快上去吧，陪着妈妈，只要你陪在她身边，她就一定会平安的。”
孩子怯懦地点点头，跟上了救护车，又一辆车子呼呼地开走了。
松了一口气，她回首。
他们，在这样混乱的场合中再度相遇。
有一首很著名的词，里面有一句是：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在迷茫中，看到了灯火阑珊。
时间就是一个被魔术师玩弄在手里的玩物，他要时间转动，时间就滴答滴答地流逝；他要时间静止，时间就乖乖地不动，只停顿在这一刻。
而在经历了几乎死别的恐慌之后，他见到她，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他很想对那个魔术师说一声感谢。
不，不止一声的，是无数个感谢。
她浅浅微笑，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上前。
仿佛在等待他下一个的动作。
他讨厌她的被动，眉头一皱，大步上前，靠近她。
她以为他会给她一个劫后重生的拥抱，可是，很显然，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