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五、靠近（2）（1 / 1）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没有存着阿菀的号码？
她居然连中国的古训都忘记了？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香滑浓郁。
最后，还是拨了号码。
还是那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电话接通了：
“Elaine？是你吗？”那头是她不确定的声音。
“是。”她问，“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只是，你回来，想和你聚聚，谈一下。”
她在心里思忖着两人见面，聊天的必要性。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
她想了想，不知道对方的用意，还是早些解决了吧。
可是还是忍不住为难一下阿菀：
“现在！”
她知道，阿菀现在一定是在工作。这样的要求，对她一定是个困扰。
果然，阿菀为难了：
“现在啊？嗯……下午行吗？我待会儿要开会，可能要下午才有空。真的很抱歉！”
这样的彬彬有礼，让她根本就没法儿拒绝。她的脑海里浮现阿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庞，没想到，这招不仅对男人有效，对女人也同样受不了。
“好吧！就下午吧。”她屈服了。
“你知道郊区的那间茶馆吗？我们在那喝茶聊天好吗？那儿气氛不错的。”她提议。
“好！”
说了一下地点和时间，她们结束了通话。
看了一下时间，距离见面时间还很充裕。
出了星巴克，在百货公司里随便乱逛。
走着走着，就来到卖服装的楼层。
环顾四周，都是女性居多，三五成群，在店里试穿，手里一袋两袋，十分丰盛。
她忽然想起以前曾看过的一段由一家报社和一些公司企业以及市妇联联合开展联合调查得出的调查数据。
根据调查显示，某个城市的18～25岁的平均月收入在800～3000元的女性平均每月在购买服装上的平均花费在200～400元之间的占36.93%，而58.86%的女性购买的服装的价格在200～600元之间。
另外，除了价格之外，女性还是十分重视服装的款式。即便家里已经挂满了几个柜子的衣服，只要看到商店又有新款到货，女人们便会跃跃欲试。
由此得出结论是：女性很有消费能力，同时也证明百货公司定位的消费档次，是符合市场需求的。服装对女性的吸引力势不可挡，女装消费市场潜力巨大。
可见，女人的钱是多么的好赚。
记得有一次，Allen陪她逛街。
来到一家名牌鞋店里，她看中了好多双鞋子。
左试一双，右试一双，还是不知道选那双好。
Allen坐在一旁，等了很久，终于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要服务员把她试穿过的鞋统统包起来，他要全买下了。
她拉住他：
“其实，我只要一双就好了。”
他怀疑地问：
“是吗？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呢？”
她不说话，Allen说得对，她确实只是在众多的“委屈”中找一个最“不委屈”的。
最后，她脚上穿着一双，Allen手里提着许多包好的“不委屈”，踏出了鞋店。
可是，没走几步，她就后悔了。
虽然没有委屈了自己的喜好，可是，她委屈了自己的脚。
望着走在前头的他，健步如飞，而她，每走一步，仿佛在受刑一样。
她真的很想扯住Allen的衣服，让他停下来，直接回去了。
又或者，说一句：
“我能不能换回之前那双？”
可是，她还是憋住了。有句话叫“自作自受”，她十分了解个中内涵。
就这样，她跟在他后面，走遍了整个商场。
回到家里，看着脚后跟的脱皮，看着脚板底儿的水泡，频频地抽冷气。
现在，她是真的很委屈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替她消毒伤口，又替她揉腿，完后，才说：
“你还是不要买鞋的好。”
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养成爱逛街买衣服的习惯。
她的衣服，鞋子，都是指定一个牌子，只要有新货上市，她就会去买下，只为了“补充特定存货”。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她被眼前的服装吸引住了。
玻璃上反射的，是她自己的影像。
可是，她的眼里出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像。
高挑的身材，完美的身形，波浪的长卷发，瓜子脸，柳眉淡妆，双目柔情，口角间浅笑盈盈。
是阿菀！
摇摇头，努力地甩掉她的影子，问自己：
就这样去见阿菀吗？
第一次见阿菀的时候，她就无法从她身上转移视线——她不得不承认，阿菀真的很漂亮。
她不相信那些在聚光灯下的明星的美貌，因为那是有距离的，是经过粉饰的。可是阿菀，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彻底地将自己打败了。
连Allen也承认过：
“阿菀确实很漂亮。”
她开玩笑道：
“你当初为什么不娶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他反而盯着她，心不在焉地说：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如今，她真后悔当时没有追问下去，他所说的“没有意义”，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他早已没有选择的权利，还是他从来都不怀疑阿菀的心意？
她是女人，她也有女人与生俱来的敏感。
她确定，阿菀是喜欢Allen的。
她也确定，Allen是知道的。
是他不在乎阿菀，还是他对阿菀的心意太有自信了？
难道，阿菀就真的甘之如饴地做他的后备，只要他一转身，她都会在原地等着他？
想到老爷子给的卡，她忽然有了一股买衣服的冲动。
下午
茶馆虽然设在郊区，可环境清幽，常常会有些达官贵人开车来这里饮茶。久而久之，这家茶馆便成了富贵人家的聚集地，价格也开始节节攀升，甚至一位难求，来之前都要预定。
茶馆的门是由长长的走廊连着的，走廊是潺潺的流水，栏杆上挂着一些黑白照片，让人仿佛回到过去。
步入茶馆，便听到了悠扬悦耳的古曲从渺渺的空间细细轻轻地飘来，她烦燥不安的心情立刻平静下来。
一位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上前有礼貌地问：
“小姐，请问你有预定吗？”
“我约了钟菀。”
服务员抬起手，微笑道：
“请随我来。”
她环视四周，茶馆的内部以明清家具装饰为主，采用紫檀、柚木等名贵木材加以衬辅，环境幽雅，装潢考究，艺术氛围尤甚，墙上挂着定期举办的名家书画展览的作品成果。
服务员带她来到一个包厢，打开门，里面还有一个画着水墨画的屏风隔挡着外界。
穿过屏风，她看到了阿菀。
她以为阿菀会穿着检察官的制服来的。
她曾经见过那套凌厉的装备，那份凌厉却没有减少她的温柔，只是平添了一份淡定与坚韧。现在，她一身职业白领的装扮，画着淡淡的妆，坐在窗旁的位置，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小桥流水。桌上的茶壶里，水不停地上下流动，升腾，破裂，升腾，再破裂……
人说“美人如画”，她做到了——她就是这样的一个美人，恬静温婉，如诗如画。
阿菀还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抬起手腕的钻表，熠熠生辉。
“抱歉，路上塞车。”她平静地开口。
阿菀见到她，笑道：
“你来啦！”
两人面对面。
阿菀上下打量她。
她换了衣服的，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从帽子两侧垂下乌黑垂直的长发，精致的妆容，吹弹可破的皮肤。脖子上戴着小巧的项链，身上是纱质的泡泡袖灯笼裙，过膝的驼色靴，整个人像洋娃娃一样。
她知道，比起容貌，她是逊色多了。所以，她采取了迂回战术。她不和阿菀比漂亮，她要和她比年轻，在这方面，她是赢定了——阿菀确实比她大几岁。
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女人，就算再漂亮，也难敌岁月的侵蚀，任何女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年龄的。
在什么都不如她的情况下，唯一可以摆得上场面的只有她的年龄了。
阿菀没有过多在意她的心思，赞叹道：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Elaine，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谢谢！”她坐下。
两个人还是面对面。
对视片刻，阿菀才开口：
“忽然叫你出来，你不会介意吧？想喝什么？”
“最贵的。”她保持着微笑。
“呵呵，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阿菀笑道，招呼服务员为她们张罗，“我以前听Allen说，以前追你的时候，你常常为难他，每次约你出来，你都会欣然答应，往贵的地方走，再让他付钱。”
“是吗？我都忘记了。”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不断地摩擦，慢慢地升温。
“他常常和我提起你们以前的事，你的每一件，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真羡慕你，有时候我会想，如果Allen说的人换成我，那该有多好。”她的语气里都带着羡慕的色彩，整个人楚楚可怜。
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她端起茶，细细品尝。
真是好茶！她在心里赞叹。
从前也听说过这家茶馆，可是她都没有机会来。
茶香萦绕鼻间，晶莹透彻的茶水经过喉头，留下甘甜的回味，久久不散。确实对得起它高昂的价格了。如果不是现在的气氛不对，她确实是享受其中。
因为阿菀在不停地回忆往事，关于Allen的往事。
本来她是无心听的，可是，在阿菀突然转换话题后，她提高了警觉。
“那天，老爷子生日，你们见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