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四、离婚不离床(6)(1 / 1)
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停止,仿佛时间也因此而停下。
她念大二的时候。
有一次周末,他们曾经一起出去看电影。
这是一部悲剧,整个戏院,都能听见一阵阵低低啜泣声。
他以为她也会这样,所以整场戏都没有和她说话。
直到散场出来,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当他们在餐厅里坐下,准备享受晚餐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
她很认真,很认真地问他:
“怎么做才能让你爱我?”
这是电影里,男主角最后的对白。
他不明所以,反问她:
“你觉得呢?”
“嗯,”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哭哭啼啼,要死要活都得不到那个自己喜欢的人,那又何必强求呢?抽身洒脱地离开,看着对方快快乐乐地,那不是也很好吗?”
“可是,爱情本身就是自私,带着占有欲的。”
她不置可否,低头不语。
这是惟一的一次,他们交流了彼此的爱情观。
她趁他发愣的间隙,抽出被他压制着的手,扣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低,主动地送上自己的唇。
酒是催情的药,而她的唇则是致命的温柔陷阱。
他的理智,在这一刻,被完全攻陷了,土崩瓦解至荡然无存。
一反被动,他主动地吻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狠狠地碾过她的唇,再用舌尖撬开她的牙齿,霸道地在里面肆虐。
纠缠着的唇舌,带着厚重的呼吸,满室的缠绵与缱绻。
他们是夫妻,虽然是过去式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身体构造。
熟悉地找到她的敏感部位,隔着纺纱的布料,尽情地撩拨。
他的手是熊熊的烈火,燃点起她的回忆,关于过去的,关于快乐的,关于幸福的。
她已经痛得太久了,久到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去快乐,如何去抛弃这种痛楚,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笑容,留下的,只有现在的这种,虚伪的,面具式的笑容。
如今,她好像是黑夜里看到曙光的迷途者。是的,Allen是她的曙光,让她不再迷茫,不再寒冷。
她不想放手,就算只是一宿的偷换也好。她只想贪婪地,自私地,不顾一切地留住他。
不管是身体,还是他的心。
不管是永远,或者只有这一刻。
不想放弃!
喘息,爱抚,熨烫着彼此的心,缠绕着彼此的灵魂,抚慰着彼此的伤口。
她在情爱中丢掉了自己。
“Allen,Allen……”
她低低地呼唤着。
她有话想说。这是Allen从她的呼唤里听到的。
吻着她的锁骨,心变得柔和,不再有暴戾,不再有怒气。
“嗯?”
没有回音,他抬头,看到她半眯着的眼睛里隐隐有泪光,咬着下唇,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让人联想翩翩的声音。
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吻着她的手背:
“丫丫,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回答。
他所有的柔情随着她的沉默而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怒气。
嗤拉——
将她的裙子自胸口处撕开,用力一扯,抛向空中,纺纱的裙子如翩翩飞舞的白色蝴蝶,落在华丽的地毯上。
一阵惊呼,忽如其来的凉意让她迅速地遮住自己的毫无遮蔽的身子。
他用力拉开她的手,狠狠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炽热的唇舌点燃了彼此。
她没有任何的反抗,温顺地接受着他带来的狂暴,任其席卷全身。
或者,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一个难忘的,充满□□的晚上。
可是,在他挺身贯穿自己的时候,她还是皱眉了:
“痛……”
许久未经人事的她,根本无法忍受他鲁莽的急躁。
他顿时停了停,没有体贴考虑她的意思。
只是想到,她开始不适应他了?
本来两个并肩而走的人,开始有错过的危机?
不!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痛?你会知道痛?”他蛮横地低吼。
她永远都不知道他的痛!
痛是什么?
痛是她开玩笑般地提出离婚的时候;痛是看到她与另一个男子亲热地出现在公众场合;痛是知道她即将再度踏入婚姻的礼堂,手里挽着的人并不是他!
而这些痛,她永远不会知道!
她只是一个任性的,不负责任的孩子!
恶作剧之后,哈哈大笑,拍拍手,留下残局,残酷地离开。
发丝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手抓紧身下的床单,借着手的力量,卸掉他施在她身上的痛楚。
狼狈,凌乱,却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他不容许她无声的反抗,扳过她的脸,不顾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啃噬着她的唇,她的每一寸肌肤。
清晨,当她清醒的时候,头痛欲裂的迅速地来拜访她。
慢慢地坐起来,被褥顺着光滑的肌肤落下,她看到了昨晚留下的痕迹,放纵的肆虐在皮肤的每一处。
强忍酸痛,下床,到浴室将全身清洗干净。
洗完后,才发现,根本没有衣服替换,连贴身的衣服都没有。
胡乱地找了拿了一张大毛巾将自己裹了起来。
出了浴室,本来不见了的人忽然出现在沙发,把她吓了一跳。
抓紧了毛巾的接口处,想找件浴袍之类的。
“不必找了!我都拿走了!”她后面的人开口道。
她停止,慢慢转身:
“说吧,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他站了起来,白色的衬衫,领口半敞,露出了若隐若现的壮硕。慢慢地向她靠近,衬衫上还留着她的“恶作剧”,猩红的印记因为他的动作而晃动,像个邪恶的笑容,“倒是想问你,你想怎么样?”
她因为他的节节进攻而节节败退,背部贴着大木柜,凉意过后,是湿润的温暖。
“一亿五千万的鞋子,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们的决心?”
“什么决心?谁的?你的?还是他的?”强行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那双带着魔力的眼睛,“你一定不记得你昨晚跟我说了什么?”
“哦?我说了什么经典的话让你念念不忘?”
“你说,‘怎么做才能让你爱我’?”
她的眼里飞掠过一丝异样,又在瞬间不见了,拉开他的手,别过脸:
“醉话你也记着……”
他拽着她的毫无遮掩的手臂,将她钳制住:
“我并不认为这是醉话!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一个正常的男人的容忍力是有限的!你一再挑战我,是不是想测试一下我的能耐?”
她垂眸,不敢看他,故意扯开话题:
“进军港澳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通过买地这种方式。”
“天下的男人也很多,你为什么就要选他呢?”他把话题毫无难度地转移到原地,“一只狡猾的狐狸,外表甜言蜜语,内心奸诈无比,你真以为他会有真心?留下个烂摊子给你,好了,他领功;不好,他逃,你顶罪。替人做嫁衣的事,亏你还那么兴致勃勃地参与!”
她知道,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而且一针见血。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那么痛。
伤口烂在里面也只有自己知道,可是一旦暴露出来,就会引发各种侵袭,让伤口更严重。
疼痛固然是要自己承受,可是如果还要承受外界的侵扰,那无疑是在伤口撒盐。
笑意盈盈,眼波流转:
“请问Mr. Allen,你以什么身份来评价我的未婚夫?前夫?朋友?如果是前夫,你无权干涉!如果是朋友,你毫无说服力!”
他最见不得她这样笑。
从前她的笑,会让他觉得,心头满满的都是春光明媚,会让他忘却所有的烦恼。
现在她的笑,只会让他觉得,心脏不停地抽痛。
这样的抽痛,都是来自于她自虐的笑。
他的态度开始软下来:
“丫丫,别闹了,好吗?”
又是这句话!
她每次听到这句话,都有种想学武侠小说里的人仰天大笑的冲动。
闹?
她何时有闹?
到底是谁在闹?
可以这么说,在这个世道,谁不在闹?小至婴儿,老至耄耋,谁不在闹?闹得别人烦心,甚至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总有人从中获得快乐——人总是带着这样的劣根性来到这个世界,再带着它离开的。
如果被人误解成是闹心的人,她一个人一张嘴,怎么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的攻击与非难的。与其奋起反击,不如画地为牢,自己坐实自己的罪名,等同自首,或许还可有个轻判的机会。
浮起一层淡淡的哀愁:
“是的,我就是爱闹,闹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我就快乐了,舒坦了,开心了!”
掐着她下巴,并且将力道渐渐加大,揽过她的腰,迫使她贴上他半裸的胸膛,两眼死死地盯着她。
他怎么会听不出她在讲丧气话?
相处近十年,对她,早已了如指掌。只是,在离婚后,她的所作所为,和他印象中的她判若两人。
他开始心慌,开始担忧。
一直稳妥的列车开始脱离他的掌控,离开了正常的轨道。
从来脱轨的列车,都是开往未知的地狱的。
想到这里,他不止悲伤,更多的,居然是悲愤。
至于在恼恨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捕捉她的唇,狠狠地碾过,将他的情绪通通发泄在她身上。
她是清醒的,她很清楚应该给他什么反应。
不像昨晚,在酒精的催促下,做出了非理智的事情。
用力地反抗,推搡,敲打……
而这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在他看来,这只是挑起他兴致的迂回方法之一。
扯下遮盖她美好的毛巾,随手扔在地上。
毫无掩饰地再度暴露在他面前,和昨晚不同,她开始无措。
他促狭地笑道:
“不要这样,没听过现在的人流行离婚不离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