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四章 谈理想（1 / 1）

到了地方，聂道敲了敲小花园旁边一间房子的木门。“嘎吱”一声，木门夹杂着一种沧桑的音色缓缓打开，他探头向里面看了看：一张床、一台木桌、一把椅子加上一只蒲团，别如它物。就在聂道环视四周寻找老和尚时，那位和尚却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立刻摆出一个POSE：身体挺直，双手合一起立在胸前，长长眉毛下面的两只眼睛微微闭上，肃穆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聂道此时有些呆了，他完全想不到一个人的形象竟然在一天之内几次改变。就如同这名和尚，先是在二蛋面前像位绅士，然后见自己父母时的道貌岸然，接着与自己单独在一起时的自恋，最后在这里……该怎么形容呢？聂道挠挠头，哦，仙风道骨。

和尚见聂道的神色反复变化，虽然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但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让聂道明白和尚是一种很有发展前途的职业，至于什么前途，下面他就要跟聂道做详细讲述了。

“你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请进来。”和尚说话温和之极，顺便拉过那把椅子让他坐上去，而自己则盘腿坐在蒲团上。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最大的无知就是好奇。当聂道看见和尚竟然这样坐时——这可是他第一次完整意义上的接触和尚，引发起一种极大的好奇心，一种想刨根问底的欲望刹时冲上脑际，他问道：“老爷爷，你坐在上面是不是很舒服？”

和尚楞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常态点点头：“舒服，简直舒服极了，你要不要试试？”和尚站了起来，这个阴险的家伙一步一步把聂道引向和尚这个让他痛苦好几年的职业。

聂道立即从椅子上跳下去，坐到蒲团上学着和尚姿势打起坐来。和尚本还有些担心聂道会不习惯，毕竟普通人除了傻瓜，谁也不会像扶桑国那群未开化的野人一般坐在地上。但聂道显然并不只是好奇，在坐上之后，竟奇异地感觉到很舒服。

我靠，聂道天生就是一个和尚命啊！

和尚心里也在感叹：“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坐姿就这么标准，不愧是西天众佛派往人间拯救整个地球的人。”他以前还一直怀疑书上写的那些古董是不是真的；但，如今感叹之后，心中只剩下激动了。

和尚浑身颤抖着仔细端详聂道一番，同时还不忘记点评：不错，样貌俊美、骨骼清奇，最重要的是竟然这么诚实守信，简直就是和尚的不二人选。老和尚意淫过后，微笑地看着聂道说：“……聂道，你有没有想过长大以后做什么呢？”

聂道疑惑起来，他的心里可从来没有那种想法，不过，真要回答的话，他只能淡淡地说：“我还不知道，可能是科学家吧！”

有门，和尚大喜，但他也聪明地随着聂道的话继续谈下去：“你为什么想当科学家呢？”

聂道无奈地说道：“老师说好孩子长大以后，都要当科学家啊。我是一个好孩子，所以……”聂道顿了顿，“老爷爷，你知道什么是科学家吗？”

老和尚更是大喜，他立即回答道：“科学家？那是一群整天游手好闲的家伙。你想做那样的人吗？好孩子可不能游手好闲而虚度了人生。”

聂道奇怪地问：“老爷爷，游手好闲是不是每天都能遇见很多美女呢？”

和尚只能无力地回答道：“或许吧。不过，聂道，你是一位优秀的孩子，可不能去当科学家。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去做一个拯救世界的人呢？”

聂道生活的地方虽然有电这种科技产物，但电影电视那些玩意还没被发明出来，所以也就不知道拯救世界是“超人”才能做的。但如果能换个职业，未必就不是好处，所以聂道不在乎地点点头：“我愿意。”

我靠，聂道还是掉进了老和尚设下的陷阱。原来，“再聪明的孩子也斗不过大人，特别是一位老成妖怪的和尚”这句在几百年后广为流传俗话，真是太正确了。

和尚大大地送了一口气，他看着房外的景色突然觉得聂道很像一棵成长中的小树，或许长大的那一天，就是一个超人了。然而，超人并不是什么职业，而是一种身份，至于什么样的人会成为超人，和尚下面就已经说明了：“聂道，拯救世界可不是那么简单；不过，你要是做一名和尚，完成那些事就非常容易了。”

聂道正享受蒲团的柔软，并没有听清楚和尚在讲什么，当发现他正一脸期盼看着自己，就问道：“老爷爷，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和尚发现做一件事情不能心太急，不是有那么一种说法吗？心急吃不上热豆腐。

而错就错在，聂道说了这么一句话：“老爷爷，我发现你很有趣！”

和尚立刻来了精神：“聂道，你想不想和我一样有趣呢？”这位老和尚不是傻瓜，他当然不会去问聂道为什么这样说，先把自己的目的实现了，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聂道眨了眨眼睛，感兴趣地说道：“我想。”

“太好了！”和尚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你如果做了一个和尚，就会和我一样有趣；而且，你将来还能拯救全世界，做一位大英雄玩玩。”

聂道不明白和尚为什么无故会说这样一句话，当然，他是一个孩子，只会用孩子心性问道：“老爷爷，什么是和尚呢？”

和尚红光满面就像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都异常舒服，他发现自己正一步一步接近目标。于是，和尚非常得意地说：“爷爷我就是和尚。”

“哦，”聂道恍然大悟，“原来光头就是和尚。那，王小二也是和尚吗？”

“王小二是谁？”

聂道白了和尚一眼，这么简单问题都不知道啊？

“王小二就是王大伯的儿子啊，他也是光头。”

“他那种光头叫做秃子，不是和尚。”和尚立即想到所谓的“王大伯”怕是王屠夫啦，那个整天杀生的人呐，下地狱以后可是要挨千刀的；不过，如果他不想那样的话，只有一种解决方法，当和尚。

聂道疑惑地问道：“那什么才是和尚呢？”

和尚开始引用古语了，好显得自己高深莫测，普通人不都是被这样被自己忽悠的吗？所以，和尚抑扬顿挫地说道：“和，为三界统称；尚，乃至高无上。‘和尚’之称为祖师乔达摩·悉达多所命名也（这句话是我胡说八道，请真主不要怪罪于我。）……和尚就是一种很伟大很高尚的职业。”

聂道好象有些明白了：“老爷爷，你说的乔达摩·悉达多是不是我们华夏一个属国的王子？”

和尚高兴地问：“你怎么知道？”

“美女老师教过我们啊！她说那位老爷爷非常不错，竟然不愿当王子而去吃苦……”聂道不知不觉间好象想到什么，“和尚的祖师既然喜欢吃苦，那么和尚是不是也爱吃苦呢？这样的话，我可不想当和尚。”

和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聂道，但想了想不禁高呼一声佛号，心中反复说着“求佛祖菩萨不要怪罪弟子，我也是为了整个佛教的兴亡发展，才撒了这么一个谎”。和尚定下神来，朗朗说道：“和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就像我，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怎么说是爱吃苦呢？”

聂道看着四周，撇着嘴说道：“老爷爷的房间不见的很贵哟。”

和尚干笑着说：“人嘛，总是喜欢换换口味。如果总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日子过得多没意思。”和尚说的这句话，所言非虚，起码和尚在自己的地盘，他还是能享受到那种待遇的。他的地盘，他做主啊！但是，麦卡尔小镇可不是他的地盘，所以，和尚就有些那个……落魄。

“老爷爷这样说，是不是和尚能‘泡’到更多的美女呢？”聂道在其父亲聂中天一再的灌输下，一直都把“泡妞”当作自己一生的追求。或许聂中天这样做，有他自己的苦衷，但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聂道已经离不开美女了。

和尚现在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知道劝说一个孩子跟自己去做一名和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没有想到在这位孩子心中竟然有这些龌龊的想法。罪孽，罪孽啊，愿佛祖原谅……和尚不得不为聂道反复祈求着。

聂道见和尚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再次问道：“老爷爷，你说能不能啊？”

为了以后整个地球不被毁灭，为了全世界人民美好的明天，和尚只能咬着牙点点头：“能。”

这是一个让和尚追悔终生的字，他没想到在几年之后，聂道会一直用这一个字来要挟自己。每当看着自己辛勤培养的弟子最后竟成了一个花和尚，和尚都想抱头大哭，但他有时也想了，自己不是常在梦中遇见“美女”吗？罪孽、罪孽，阿弥陀佛……和尚在那个时候总会连声念叨佛号想要压制自己的心魔。但，魔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吗？

聂道并不在乎和尚说这些干什么，反正现在的他一直想着怎么做才能对玛琪“动一下手”，至于其它的，都见鬼去吧。和尚？什么是和尚，就是做和尚的话，长大了再说吧，实在不行，就去做一个游手好闲的科学家。聂道有了这种成熟的打算，从蒲团上站起来，向和尚礼貌地说道：“老爷爷，我饿了……要回家吃饭了。”

和尚既然叫聂道来这里，并说出自己的目的，哪能让他轻易离开呢！

和尚摆摆手，笑着把聂道领到木桌前，上面摆着碗碗碟碟——这是和尚用一上午时间做出来的斋饭，当然，一直追求“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他虽然想弄些酒肉摆上，但对于一个还未进入佛门的准和尚来说，这不是往邪路上带吗？喝酒吃肉是补充营养，这是佛祖能够体谅的，但如果过早地把一个拯救地球的大英雄带上歧途，一定会招雷劈。和尚想完欣欣然说道：“聂道，你一定没吃过斋饭。来，尝一尝，看看有没有你妈妈做的饭好吃。”

聂道毕竟是个孩子，饿了就吃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这个时候并不会考虑父母是否奇怪自己为什么不回家，而是直接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别说，家常豆腐加上几味青菜，味道还真是好。那当然，和尚所取的食材，可都是绿色无公害食品，再加上和尚近一百年来自己摸索出来的厨艺，说不好吃，那是骗人。和尚做的饭菜，聂道觉得这是自己五年人生当中吃过的最好一次美味。当然，吃苹果时，第一口总是最好吃的；这是聂道第一次吃斋饭，特别是一位和尚做的地道斋饭，他就会觉得味道不同凡响。此时，聂道的吃相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并不只是因为好吃，确实饿了可能是很大一部分原因。谁都知道，饿的时候，大便都可能是一种美食。

很快，桌子上的几碟菜，加上和尚细心熬的小米粥，聂道吃的那是相当的饱。和尚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聂道吃好之后，再次用那种糊弄死人不偿命的平和语气问道：“聂道，这些斋饭好吃吗？”

聂道点点头，实话实说：“好吃。”

和尚眉开眼笑起来，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想不想以后每天都吃这样的饭呢？”

小孩子心性的聂道自然再次点了点头。

佛祖在保佑啊，和尚一阵感激，然后笑得挺贼地说道：“如果你跟着我做一名和尚，就能天天吃这样的饭了。”

“好吧。”聂道没有任何犹豫说出和尚期待已久的话。

和尚简直就不敢相信，他哆嗦着嘴唇问：“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聂道肯定的语气让和尚整颗心都松了下来，然而，聂道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他感觉自己如同坠入修罗地狱，“不过，那要等我‘泡’了玛琪之后。”

和尚发觉整个心都麻木了，就连聂道是怎么离开这里都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名字他却紧记在心里：玛琪。玛琪是什么人呢？竟然让聂道这么着迷？看她的名字应该是异族人，我得马上去打听一下，否则地球灭亡了，可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了。和尚暗暗打定主意，向校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