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二部平淡年代 8.别了云南（1 / 1）
于羝开始收到季晓蓓的留言越来越多，有时自己一开□□，季晓蓓正好在线就更加拖着自己聊些关于她和程东锐的事情，于羝预感到那年对程东锐的猜测快来了。
而此刻的曲姗姗已成为别人的妻子，但是总是还往于羝这里跑，尽管每次来总是有她的事情，但是这种感觉让于羝很难受，他只是想独自一个人这样默默地守着上官虹雪，但是曲姗姗似乎每次都要来打扰他，让他的心渐渐地开始从平静到波澜壮阔，就在那个星期天早晨，于羝靠在上官虹雪的墓碑前，再次倾诉自己的苦闷。
“阿雪，我现在在这里也住得不是很开心，我有点想回去了。”于羝知道这样说，上官虹雪一定会很难过，但是他总觉得自己的心突然间被曲姗姗给复活了。
锄去上官虹雪坟墓上的杂草，于羝坐了下来，看着那鲜亮的“上官虹雪”四个字，不禁叹气，“如果你还活着，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除了曲姗姗的骚扰，于羝总是黑布蔽窗，整天和酒成为朋友，他以前只是喜欢喝点红酒，现在却成了酒的傀儡，除了酒能麻醉自己的思想，其它的事情都是刺激他的。
而曲姗姗似乎并没有因为结婚而高兴，小六结婚后，就外出去浙江打工了，似乎男人外出打工，女人在家，是乡村的风俗，这也就是因为曲姗姗为什么这么闲暇来找于羝的原因。
刚刚下班回家的于羝，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个人，他知道一定是曲姗姗，喊了声：“姗姗，等多久了？”
“没等多久，我今天找……”于羝打断说：“你要来看我，我很高兴，可是我总觉得我们这样不太好，虽然没什么，但是左邻右舍看到总有点那个味道吧。”其实于羝很早就知道邻居看他的眼色已经和以前不再一样，似乎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我想去浙江了，去找小六。”于羝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至少可以让她不再纠缠自己，忙附和地说：“这挺好的，两夫妻是应该在一起的嘛。”
“那你呢？”曲姗姗这么一问，于羝把门打开，随手拉开黑色的窗帘，笑了笑说：“我就在这里陪着她，挺好的。”曲姗姗明白于羝说的是上官虹雪。
“她真的对你这么重要，你可以为她放弃你自己的一生？”这个问题于羝也想过，他觉得如果为了上官虹雪放弃一生，或许值得，或许不值得，但是目前这样未尝不好。
“我没想过这些问题，我只是想在这里了却残生。”说完曲姗姗就笑了，这是她结婚后第一次对着于羝笑，以往她总是愁云密布，和往常那开朗欢笑完全判若两人。
曲姗姗又疯狂了一次，抱着于羝去亲吻他的嘴唇，于羝别过头，低声说：“姗姗，不要这样，你都结婚了。”
“可我喜欢的是你啊。”
“你不该喜欢我，我不值得你的喜欢，你的婚姻是对的，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于羝的话让曲姗姗眼泪流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于羝不能爱自己。
“你到底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这个问题曲姗姗从失忆开始等到现在，有一年多了，在她即将离开自己的家乡前，她想问清楚。
“因为我以前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就是因为心里有上官虹雪，我不想再错下去，甚至毁了别人，我已经没有爱了，爱情和我这辈子应该没任何关系了。说到底，我把心给了上官虹雪。”于羝说这话时，不知道为什么心猛地被勒紧了一下，有种窒息的感觉。
“为什么啊，她都死了，你还守着她？”曲姗姗不明白，为什么于羝如此的痴情，可要是他不痴情，自己能爱上了吗？
“因为活着的人，往往为死人而活，很多的。”说完于羝转过身，拿了瓶啤酒，独自喝了起来，“忘了我，和小六好好过日子去吧。”
曲姗姗最后看了一眼于羝，离开了他的家，一路上，她似乎理解了于羝的感情世界，那里除了上官虹雪，再也没有别人。
去浙江不是曲姗姗想去便可以去的，小六在那边还没有立足稳定，并不愿意曲姗姗立即来到浙江跟着自己吃苦，而曲姗姗也没有办法，只好待在家里等着小六让她去浙江。
于羝从来不会响的手机，在这个炎热的夜晚，破天荒地响了起来，看号码于羝就知道是谁了，“于羝吗？我季晓蓓。”
曲姗姗过了几天后，又在家想起于羝到底在做什么了，跑到家门口时，发现居然人去楼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如同劫匪洗劫过一般，但是桌子上放在一封信，上面写着曲姗姗亲启：
姗姗，原谅我不辞而别，我回杭州了，因为有点急，所以来不及通知你，希望你见谅。
两年多了，我在这里住得很开心，我很感激你，所以我在此谢谢你。
回杭是我无奈之下的事情，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出事了，我必须回去。
我和你之间，怎么说呢，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大家永远是兄妹，而不是恋人。
我带着杭州的错误，来到云南，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我怕自己会毁了你。
之所以我告诉你，我和上官虹雪所有的事情，是因为觉得你能理解我吧。
但是现在，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了吧，所以我才安心的离开云南，前往杭州。
最后，祝你一辈子幸福，你的于哥。
曲姗姗看完信，绕了一圈房间，蹲在地上，大声的尖叫起来：“你连走了都不愿意见我，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于羝！”
屋里除了于羝和上官虹雪的照片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曲姗姗看了一会那张合影，把它扯了下来，疯狂地撕成碎片，随即跑到后山，在上官虹雪的墓前大笑起来：“雪姐，你死的真值得，我要是象你就好了。”说完，靠着墓碑无力地坐了下去，看着山下那条离开村子的水泥路。
戴着墨镜的于羝在昆明机场登机了，走的时候，和以前离开杭州一样，他也看了一眼这个让他平淡地度过两年的城市，久久地不愿意离开，想把这座城市记忆在脑海里。
靠在座位上的于羝，感觉到飞机开始滑行，渐渐地想起了一些事情来：
季晓蓓在三天前，打电话和于羝说，程东锐失踪了，走的时候带走了自己的卖掉房子的钱，而且什么话都没留下，甚至连电话都关机了。她请求于羝回来帮助自己找到程东锐，至少她要听清楚程东锐的解释。于羝清楚，程东锐是不会再回来了，但是季晓蓓是个执着的女人，不到最后，不会放弃。
于羝也挣扎过回不回杭州，但是季晓蓓告诉于羝，他的父母去找过她了，还说起了一些关于很想念于羝的话，而且于羝母亲最近身体不好，季晓蓓也希望他能回来看看自己的母亲，还告诉他说，他的哥哥于恩明，已经不再恨他了，因为他理解了于羝。
在这种情况下，于羝回杭是非常急迫和无奈的，只好开始收拾准备回杭州，就在回去的前一天，于羝再次来到上官虹雪的墓前，跪在她的面前足足半个小时，说了所有离开前该说的那些只言片语，直到最后，于羝临走前说：“阿雪，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办完杭州的事情就回来陪你，放心，这次之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于羝没有想到，今日一别，此去杭州，到最后死时，才颤抖地来看她，那年她的墓碑上已经褪去了漆字，杂草几乎覆盖了她的坟墓，当然那是后事了。
飞机载着对云南无限留恋的于羝，飞往那个有着不堪往事的杭州，此刻的他也开始慢慢地把遗忘的杭州记忆渐渐地唤醒了。
下了萧山机场，于羝就看到季晓蓓已经在侯机大厅等着自己了，季晓蓓因为程东锐的原因变得憔悴了点，倒没退化离开时，她的那种古典美。
“晓蓓，你还是这么漂亮。”于羝一到杭州，为什么说话也和云南的感觉不一样了，这点让他自己也觉得很意外，或许真的回到杭州了，于羝就又回复原来的于羝了吧。
“你说我漂亮有什么用啊，有人还不要我呢？”说完季晓蓓拖着于羝就往外走去，“我们去哪啊？”于羝这么一问，季晓蓓说了：“给你订了桌子，接风啊。”
“车子给我开会，我好久没开了。”于羝看到季晓蓓的车子，就手痒了，确实两年了吧，一切的简陋让于羝感觉到了杭州对自己的太多诱惑，这也是他想回来的原因，在云南，确实让于羝感觉到了，什么叫落后。
“在云南怎么样？有没有泡妞啊？”季晓蓓坐在副驾驶这么一说，于羝就想起了曲姗姗，看了看季晓蓓说：“没，就是上班，回家，喝酒，睡觉。”
“那整个一光棍生活啊。”季晓蓓说完就咯咯地笑，笑完再一本正经地看着开着车的于羝说：“真的没有泡啊，那我们的小帅哥怎么忍受得了。”
“有一个吧，呵呵，其实也不算。”说到这里，于羝不愿意再说下去，季晓蓓也没追问下去，只是不停地给他指路。
“我说我只是离开杭州两年，又不是刚到杭州？到底在哪啊？”于羝看着两年里，杭州的一些变化，突然季晓蓓让于羝停车，说：“就在这里，我去过几次，挺好吃的。”
“吃本地鸡啊？”于羝看着招牌问着季晓蓓，“怎么，不爱吃。”于羝摇头说：“没，只是好久没来了，感觉有点陌生。”
吃饭时，于羝问了问季晓蓓关于程东锐的事情，看着她似乎难言之隐，也不好意思继续多问就说：“我托朋友帮你找找吧，如果找到了，就和你一起去见他。”
“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两个人都没什么吵架，甚至我都不说结婚的事情了，我想我们都在老去，结婚不结婚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季晓蓓说到这些无限的伤感了起来。
“其实怎么说呢，我觉得你找程东锐本身就一个错误，你看他这么痴情，和你能有结果吗？”于羝明白季晓蓓是当事者糊涂了。
“那还能怎么办，先找到他再说吧，要是真的他不愿意和我生活在一起，我想就算了。”季晓蓓看到别人抱着孩子进来，突然想起了上官虹雪的儿子。自从上官虹雪自杀后，季晓蓓也去看了她，并参加了她的葬礼，看到于恩明心理状态非常不好，就免费帮他治疗了一段时间，当然现在于恩明能原谅于羝，也有季晓蓓的功劳，所以于家和季晓蓓关系挺好。
“对了，那天你妈妈请我去吃饭的时候，我见到上官虹雪的儿子了，我怎么看都挺像你的。”于希，于羝的记忆又被拉到了上官虹雪死的那天，顿然有伤感了起来。
“我哥还好吗？”于羝虽然和哥哥不是亲的，但是还是觉得自己为了感情，毁了他的一生，在云南也非常挂念他，现在就问了起来。
“还好，就是没了妈的孩子，有点可怜。”说到这里，季晓蓓也是女人，理解家里没有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那等会吃完，我们就去看看我父母，行吗？”于羝艰难地说出这些话，当初自己一飞去了云南，不管他们痛苦，现在要再回去，确实有点让自己难以踏进家门。
“他们知道你回来了，说家门为你敞开。”季晓蓓把于羝要回来的事情早就告诉于羝的父母以及他的哥哥了，他们都希望能见见于羝，毕竟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面对生活呢。
“恩，吃完就走。”于羝看着窗外的车流，想起了自己年迈的父母和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哥哥，他们一定很想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