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一部黑暗年代 8.柳浪闻莺(1 / 1)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有时人生就像是一首歌,而结局和歌词永远差不了多少。于羝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这首《爱的箴言》。
也许女人只要把第一次给了自己所爱的男人之后,这个男人她就一辈子记住了,到死都还念念不忘,这从安卿的对自己的眼神变化可以看得出来,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丈夫。
“羝,你多久没来西湖了?”安卿这么一问,于羝又想了昔日上官虹雪陪着自己来到西湖,这个陪着他绕完整个西湖的女人。
虽然是这个夏天刚过去的事情,但是于羝还是回答说:“好久没来了,等等我带你去柳浪闻莺。”于羝穿过南山路时,安卿看到现在这么多的酒吧就问:“晚上我们来这里玩好不?”
“我记得你大学时,不去这种地方的啊,再说现在南山路上的酒吧已经没落了。”于羝随便瞟了一眼,酒吧自己以前是最喜欢的,为什么现在一点兴致也没了,男人都喜欢去酒吧泡女人,却不愿意带女人去酒吧,这和男人的思维有关系。
“噢,那现在你哪里好点啊?”于羝想了想脱口就说:“MAX吧。”为什么于羝每次提到某个地方总是与上官虹雪有关系,他想起了自己和上官吵架,这个她去独自买醉的酒吧,那天要不是于羝过去找她,恐怕上官已经睡在别人的床上了。
“那里其实也不好,算了,晚上我们回家去看电视吧。”于羝总是把安卿想成是大学那种文静的女孩子,至于酒吧这种张扬而又狂野的地方,对她是不适合的,可他不知道安卿这几年下来也变了,虽然谈不上奔放,但也没低调。
“好吧,不过我看韩剧的,你也爱看?”于羝一笑说:“宋承宪,宋惠乔。”安卿大叫:“你也是韩迷啊。”,“是啊,我看过的片子很多了。”于羝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看韩剧,或者说被《蓝色生死恋》感动了吧。“我俩其实共同点还蛮多的。”
安卿开始寻找与于羝的共同点,即使找不到,也可以随着于羝而改变吧,这样共同点会越来越多,恋爱的人总是主动去爱的那个人为被爱的人改变,这是惯性。
就像某人所说:“人最可怕的就是爱上某人,你会为她失去原则,迷失自我。”于羝清楚这点,所以从来不敢主动去爱对方。
就算是即将入冬的西湖,依然有不少旅游者来观光。这源自它的几点:一,免费。西湖范围太大,倘若一天想仔细的观赏完绝对是不可能的,只有免费的才让人有第二天继续来采风拍照的可能。二,故事多。梁祝啦,白娘子啦,这些古代凄美的爱情故事,是大多数活在现实中的人们的一种美好仰望,虽然自己达不到,但是看看也好。三,历史名人多,苏东坡的苏堤和白居易的白堤,都是含有大量留世文学的名人所造。四,野生动物多,松鼠啦,鸟类啦,包括花港观鱼的鱼类。这都是自然给予人类的美好。
“去那边坐坐吧。”于羝牵着安卿的手,迎着照在身上微微暖和的阳光走到外西湖的坐椅前坐下,抽了一根烟出来。“羝,我上回国的飞机时,老是想着能和你来到西湖,坐在这里,聊天说话。”说着就靠在于羝身上,静静地观赏那西湖里流动的波浪。
“安卿,如果你喜欢,我愿意随时陪你来西湖,我知道你很喜欢西湖。”安卿摸摸于羝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背说:“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我在断桥上等你,你会来吗?”于羝拍拍安卿的肩膀说:“不会的,我从来不会不辞而别。”
清风拂柳,人自醉,此刻的于羝感觉到自己是幸福的,至少安卿陪在自己的身边,虽然自己总觉得给不了安卿那种男人般的安全感,但是至少她能给予自己片刻的宁静。
安卿靠着于羝,不说话,休息着,而于羝也此刻想着关于安卿与上官虹雪之间的心事。“我想找你谈谈。”上官虹雪的短信打断了彼此的沉寂。
于羝站起身来,走到旁边发了打了个电话给她:“找我谈什么?”上官虹雪似乎生病了,低靡地说了句:“能来我家吗?”,“不行,我现在陪着安卿。”上官虹雪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便挂了电话。
“是不是她?”本能的反应让安卿想到了是上官虹雪,“是啊,她好象生病了。”安卿挽住于羝的手,打算离开,“怎么不坐了?”安卿说:“我们买点水果去看看她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嫂子。”
于羝点点头,跟着安卿走到门口正要发动车子时突然说:“我看还是算了,我给哥哥打个电话叫他多照顾她好了。”安卿摇头说:“有些话,我想和她说。”于羝感觉到可能世界大战要爆发,“那更加不应该去了。”安卿坐在副驾驶位置转过头看着于羝问:“我知道你不放心她,去吧。”
车子开在路上,于羝的心好象悬挂在空中一样,他不知道安卿会和上官虹雪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上官要和自己说些什么,这些都好象是个迷,需要解开,却又不敢解开。
人的心理本身就复杂,而于羝的心理是更复杂的,不敢真真正正地去爱一个自己原本喜欢的人,而失去了对她有牵肠挂肚,近在眼前有爱自己的人,却又怕辜负对方。“也许我这种人,根本不该来到这个残酷而又现实的世界。”于羝想起了自杀的诗人顾城。
敲开门时,只有上官虹雪在家,病泱泱地披着睡衣问:“你来干什么?”,“我来看看你,不放心。”于羝这么一说上官虹雪眼睛突然一亮,但是看到身后出来的安卿时,立即又回到那种呆滞的状态。
“姐姐,我和于羝来看看你。”说着拉着于羝进屋,把刚才在楼下买的水果往桌子上一放,拿出一个苹果去水槽冲洗。“噢,你们随便坐。”上官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阿雪……嫂子,你身体不要紧吧。”于羝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但是他只能这样称呼,至少界限就划清了。
“着了凉,吃了药了,马上会好吧。”上官也根本不在乎于羝喊她什么,毕竟这已经不再重要。
“安卿想和你说些事情,要不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你们好好谈谈?”于羝征询着上官的意思,“安卿,你跟我来。”上官也没理会于羝,只是把正在为自己削苹果的安卿叫进了卧室。
卧室的门没关,但是想要听清楚有点难。于羝很想听,只能把耳朵的方向朝卧室方向,居然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几句:安卿第一句话是让上官先躺上床,而上官第一句话是我想坐着和你说。
于羝想起了自己的朋友曾经因为两个女人的纠缠,几乎跳楼,那时他曾经说过:“这好比是一个深渊,你永远找不到出口。”想想自己现在也和他差不了多少吧。
“姐姐,于羝和你的事,我知道一二,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嫁给于羝?”安卿的话让于羝也觉得这个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因为我只能和他快乐,不能和他生活,我和他是同一类人,对生活没信心。”这是上官的实话,于羝和她确实因为这样一起快乐了好几年,但是结婚,都没想过。
“那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给于羝生活的信心,至少我想我自己是爱她的,就像你一样的爱他。”这点于羝其实很早就知道,之所以安卿弃学,回国,给身体都是因为她爱自己。
“其实你那天来我们家吃饭前,我并没有打算因为自己的结婚而放弃对于羝的爱,虽然我曾经想过忘记于羝,但是我做不到。但是你出现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后悔,我是那么的爱于羝,那么的不能失去他,甚至开始后悔这段不该的婚姻。”听到这段话时,于羝的心情开始压抑起来,原来上官虹雪是爱自己的,而且爱得那么深。
“但是你现在已经结婚了,而且是于羝的嫂子,你还能爱他吗?你觉得这样对另外一个人,他的哥哥是不是一种伤害?”这就是今天安卿找上官谈话的主要原因吧。
“我明白,所以我也愿意和你谈话,我只能把自己的爱寄托在你的身上,让你代我好好的爱于羝一回,照顾他一生一世。”听到这话时,于羝的眼圈突然感觉一种在发热燃烧的感觉,他为上官感到了悲哀,这个一生楚楚可怜的女人,到最后,却把爱给活埋了。
“姐姐你说真的,那我今天真的没有白来。说实话吧,我今天来原本不打算你会放弃对于羝的爱的,我只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安卿说话的语气比刚才开朗多了,并不像第一句那么压抑。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我和于羝之间的感情,那种感情跟你和他是不一样。我相信你们的爱情是朴实无华的那种。不像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给他安定,还要因为快乐和迷恋毁了自己的的一生幸福。但愿还有来生,让我真真切切的爱他一次。”上官的话让于羝开始默默地为她流泪了,从来不为女人流泪的他,第一次因为感受到上官虹雪对自己的爱是那么的深入骨髓,那么的刻骨铭心。
“姐姐,要不你先躺进去,躺着也可以和我说话的。”听到上官的剧烈咳嗽后,安卿想让她躺在床上。于羝的心也因为她的咳嗽而开始滴血。
“没事,不早了,要不你和于羝回去吧,大家以后可能是一家人,来日方长的。”安卿也不好说什么了,觉得已经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就安慰了上官几句出来了。
安卿出来时,于羝已经用纸巾把眼泪擦掉了,临走时,看了一眼倚靠在卧室门口的上官虹雪,忍不住便走过去把她再次拖进卧室,也没顾及安卿会怎么想。
“阿雪,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说这话时,于羝显得非常无奈,却又那么的伤心。
“羝,你都听到了啊,也好。我们真的没缘分,要是有缘分,那天结婚时,你就能拉着我走了,可你没拉。而我要是有勇气,那会也不会结婚了。”于羝痛苦地低下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即使知道该说什么,那说了有用吗?
“羝,能不能再抱抱我?”那种眼神于羝太熟悉了,每次上官虹雪有求与他时,总是这样,每次于羝都因为她这样令人怜悯的眼神而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再抱得我紧点,再抱得我紧点。”被于羝抱着的上官虹雪不断地在他耳边说着。“阿雪,你不能离婚吗?”于羝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能说出这样有勇气的话,但是上官虹雪丝毫没有震撼。
“算了,羝,我们都是被感情害死的人,我不想再去伤害另外的人,伤害了你,伤害了我自己,我已经感到自己这辈子没什么爱能给别人了。”说完上官虹雪把嘴巴吻住于羝,那种感觉就好比是两个几千世纪分开的恋人重逢一般,却转眼又要分别几千世纪。
“好好爱安卿,她是个好女孩。”上官虹雪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不再看于羝。“如果可以,忘了我,把我真正的当成你的嫂子,以前的事情就让它随风飘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