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枫亭(1 / 1)
文犀:(开心地说道)过瘾,过瘾,当主角的感觉真好。(又对呼呼大睡的文稷挑衅道)哥啊,世子啊,羡慕我吧?
哈哈!呵呵,终于主角们开始渐次登场了,愉快ING!虽然在下功力有限,不过会努力让文章精彩好看的,当然更需要大家多多指点哦。
暮春的午后,空气中有难以言喻的躁动,风翻动着连绵的花草氤氲起温热而窒息的香气。
邵宸半日不曾听见三殿下的回应,正要悄悄地抬头,忽就听得三殿下问:“我怎么从未见过你?”邵宸轻轻答道:“三殿下未见过的又何止是我。”三殿下颔首,接着又有些迟疑地问:“你莫不是下房的婢女?”邵宸亦轻轻应了声。
却听得这三殿下略略一笑说:“衣衫不像,说话更不像。”顿了顿又接着说:“我这府中的仆妇,哪一个不是锦衣华服,玳瑁珠钗,又有哪一个肯穿着这样的寒素布衣呢?至于他们瞧见我,哪一个不是恭恭顺顺一声声‘婢子’不离口的?却不像你。”邵宸虽是沉静谦和之人,但本性中应该是带着十分的刚硬要强的,所以偶尔不经意间就会因为些须事情突然执拗起来,便是心中明明知道不可说的话不可做的事,却也会违了理智照着心性去说去做,因为她究竟还只是一个17岁的年轻女子,而且还是一个颇有见识的年轻女子,所以很多事情她并不能完全练达稳健地去克制,就像她如今坚持要自食其力就是不愿意违了心意回去妥协委屈地嫁给庾达。
也正如此刻她听得三殿下话中似有鄙夷责备之意,就忘记了先前
“小心行事,莫惹事端”的自警之言,竟忍不住抬起头微微蓄着不满地说:“殿下是觉得婢子不恭顺或是无礼了?我原以为殿下是洒脱之人,不想也是这般以衣衫取人。”说着欠身道:“殿下若无吩咐,婢子告退了。”说着抬脚便要走,却突然被拽住了衣袖,邵宸正色道:“三殿下唐突了。”这三殿下此时早已拂去先前眼中的忧戚之色,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清远,他放了手淡淡笑道:“姑娘的气性也太大了,我也并未说你这样不好,只就事论事罢了。且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问你,跟我来吧。”说着袍袖曳曳,自顾自往落枫亭走去,邵宸无法,也只得跟去,心中却也有些微微懊悔方才自己那番激烈。
到了落枫亭中,三殿下随手坐下,见邵宸紧跟着进来,立在一旁,便淡淡说到:“此时并无闲杂之人,姑娘不必拘礼,也坐下说话吧。”邵宸自是不能的,婉言谢绝了,这三殿下亦不勉强,停了停便悠悠问道:“方才姑娘那段《魏风.园中桃》却是何意?”邵宸答道:“只因从琴歌中听得三殿下之忧心,一时失口,随感而发。”这三殿下便接着又问:“姑娘既方才说我是洒脱之人,如何又说我有忧心呢?”邵宸又答道:“别人看三殿下穿衣行事自是洒脱不羁,却不晓得殿下洒脱之后却是才命相负的悲怆。”这三殿下听得此处便敛了笑意,站起身,低低问道:“姑娘都听懂曲中之意了?”邵宸轻轻笑了笑说:“我并无师旷之才,连琴都是不会抚的,却怎能听懂曲中之意。只因殿下起调有些感悲,唱的又是那曹子建的《美女篇》,篇中之意尽是志在辅君匡济,策功垂名,却不克遂的。殿下以美女容貌喻己之才能,却以闺中独居,盛年不嫁喻己之虽抱大才蕴大器却不得不老于林泉之下的苦闷。可是也不是?”这三殿下边听邵宸说边深深地看着她,听完良久忽就大笑,直到笑得满脸通红,咳呛起来,邵宸不知何意,有些无措,一时进退两难,却只能又低头立在一边。
好一会儿,这三殿下才平复过来,却上前一步猛地捉起邵宸的柔胰转开话题颇有些兴味地说:“好,好,看这双手也不像是在下房长年做杂役的婢女啊。”邵宸便更是糊涂了,一时竟忘了抽开手,只有些迷惑地望着三殿下。
却又听得三殿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邵宸这才有些反应过来,急急退身两步,垂下眼帘低低地说:“殿下是在垂询婢子么?”这三殿下忙接口道:“啊,不,不。我……只是问问罢了。”随即又自叹道:“只怕又唐突了也未可知。”说罢竟转身一径去了,及至辕门才又回首大声对亭中说道:“那还是我先告诉你吧,我叫文犀,记着,文犀。”说完,一甩袍袖,便不见了身影,倒生生把邵宸愣在了亭中,耳边唯有那男子清冽的声音在亭中经久不息,回荡不去,
“文犀,文犀。”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汗水,却密密的沁了出来,后背有些濡湿,凉凉的,粘粘的;几只绿色的小蠓虫在亭中一直不知疲倦地飞着。
邵宸转过神来就一直想着刚才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又是否说错了什么,想多了头便有些昏沉沉的,心里闷闷的,一时撑不住便默默在在亭中坐了下来,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远远瞧见东院渐渐开始有人走动起来,这才又忙忙站起来一路往回走,直走到那架紫檀屏风前才又回首看了看已离去很远的西院,还有那座落枫亭,依旧——一如既往的静谧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