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1)
我和若云的婚礼是在两个月以后举行的,这期间我先到苏州拜见了岳父母,又把他们二老接到了新海定居。老家那边来参加婚礼的是大伯父、三伯、大姑二姑和舅舅在内的几个长辈,还有就是大哥、三哥、大嫂还有志刚。因为老家里准备在我回去的时候大摆宴席,所以其他几位哥哥就没有来。
我和大哥他们整整两年没有见面了,大嫂一见我就抓住的手哭了,凡是我对我的身世有所了解的人都被这一幕感动了。大哥老了,不到五十岁人的头发就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明显了。其实大嫂比大哥更显苍老,她大我大哥几岁身体又一直都有病,为了这个家她和大哥受了太多的苦。
若云家的亲威这次基本上都到齐了,远在乌鲁木齐的大姨家也来了人。在若云众多的亲威中有两个人我不得不提,那是就她的表妹小钰和她的男友耀杰,我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他们两个,就是想不起来而已。
我不好去问小钰,就偷偷地问了耀杰。结果他一口否认:没有的事儿。此后便转移了话题,这反而增加我的怀疑。
我和若云的婚纱照是在新海最好的影楼的拍得。这个“最好”除了可以直接理解为价格高昂外,还可以被看成是庸人多事。身上的服饰从唐宋延续到明清,由民国走向了新中国,直至改革开放。唐宗宋祖的爱情故事刚刚演绎完,又把我们推到大清后宫,刚刚黄袍下身就又裹上长衫马褂、中山装还有旗袍成了“老爷、太太”。手中的道具从指挥刀、权杖、折扇,再到女人的团扇、手帕和线装书。四大名著差不多领略了个遍,还让我们夫妻俩模仿少帅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装束,拍了不少黑白相片。亲历了国服装发展史,我们又马上转向国外,什么西装、燕尾服、和西欧宫庭装我们几乎都穿遍了。
不过我们不是什么服装都穿。日本和服号型太小我穿不下,从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何苦要去握上一把自裁刀。韩服臃肿狼犺地像个杂役,摆出副奴颜婢膝的姿态后根本就有失身份,至于穿上它们下围棋更是对我们祖宗的污辱!(刚跟哈屁族吵了架,很看不上他们。写点这个出出气,大家没意见吧?)
摄影棚里的“拍摄”一完成,我们就立刻赶往“外景地”。湖光山色没有看着,倒是累我和若云腰酸、背痛、腿抽筋,恨不能抓一瓶“盖中钙”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这才叫花钱找罪受。
新房无疑就是我新买的那套公寓,所谓的环保材料也没有能打消我们疑虑,先找人对房间的空气和一些指标测了一下才放下心来。结婚前的一个星期新房才布置妥当,我先行搬了进去,而那套两居室则成了岳父岳母的新家。比起我的第一次婚姻我明显感觉到累,因为那时的筹备工作全都由刘家人张罗,现在我得自己忙活。
我的婚礼自然也少不了喜庆热闹,道贺的宾朋中更是活跃着许多同学的身影,他们大都是从外地赶来的。而送过我花瓶的那个亲威这次也亲临我的婚礼,这次他那专门挑了一副铁画作为礼物。
在众多的礼物中,我最喜欢的莫过于若云送我的那个笔记本了,上边抄录着我的写给她的每一首情诗,在我们交换礼物时竟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各自的笔记本。主持婚礼的司仪还当众选读了那首《歪诗》,在场的嘉宾几乎个个乐得前仰后合。
司仪刚念完,楚君为首的那帮“疯丫头”们就冲到台上,插播宣读了一份《情事判决书》:
情事判决书,被告仇少鹏,男,汉族。1974年出9月15日生,大学文化程度。经本庭审理认为:被告自2002年起,多次对原告薛若云进行诱骗……并以欺诈形式取得原告的信任,俘获其芳心……手段极其恶劣、色肥包天,严重伤害了被告的感情,造成其伤心过度……构成犯罪。
根据我国《情法》等╳╳条第╳款规定,现判决如下:被告仇少鹏犯引诱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犯故意伤害罪处有期徒刑20年;犯欺骗感情罪判处无期徒刑。数罪并罚,决定判处被告无期徒刑,剥夺乱爱权力终身……。服刑地点为原告家中,服刑方式真爱妻子一生。本判决为终审判决,不得上诉、不得反悔!
楚君的普通话说得十分标准,念“判决书”的时候也是义正辞严。可气的是到场来宾竟争相拍手称快,连平日严肃的大哥也表示赞同,临了还以兄长的身份强令我在那份判决上签了字。
后来楚君起草的那份判决书屡遭盗用和篡改,经常有人在某个婚礼上把它拿出来捉弄人,这是连她自己都没能想到的。
婚宴开始了。由于来宾很多,我和若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奔走于大厅和各个雅间之间。
若云的同事聚在二楼的包间里,按说应该一开始就能照应得到的,可楚君却跑来通知我们最后再去。在给所有的来宾敬完酒后我和若云来到她同事所在的那个雅间。
正如若云此前所说的那样:她的同事清一色全是女性。加上楚君一共有七位,楚君在席上却是以主陪的身份出现的,她们那桌不要外人。
从现场的情形看,楚君的主陪做的不算到位。她自己喝得是饮料,红酒没有开瓶。而桌上的一瓶五粮液却已经快喝完了,有三位女士喝得是白酒,让我感到惊奇。给大家敬完酒后,若云被姐妹们拉住叙旧。若云的科长把我叫到另一个刚刚撤席的单间……
“仇先生,我叫你出来是想跟你谈一件事情。”若云她们科长的言行举止颇有一副男儿的干练和淡定。
“承蒙杜科长能光临……”
“客套话我不想多说,我想先给你看样东西。”说着杜科长将几张单子拿给我看:“本来你的大喜之日不该拿出来,可有些情况你必需知道。”
我接过那几张单子一看,原来是2003年9月20日湖南某医院开的的诊断书,上边清楚的写着若云和那个叫小惠的女孩,因某种原因造成一定程度外伤的情况,我好一阵心酸。可当我看到那张“妊娠证明”时,不由得呆住了:那上边赫然写着薛若云的名字,她当时已经怀孕9周了。
“孩子?”我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的孩子……”
杜科长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眼前一黑又瘫坐在椅子上:“孩子没保住是吗?她没说她怀上过我的骨肉。如果我当时知道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泪水冲出我的眼眶。
“小云从你那儿回来后情绪很低落,9月份单位组织我们到外地旅游,那天下雨路滑小云坐的那辆车出了车祸,她和于小惠都受了伤。在医院抢救的时候,有个医生问小云的亲属在不在,我知道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就跟他去了办公室。但我没有想到医生会告诉我小云怀孕了,而且孩子保不住。那个医生很有经验,没有在大家面前说出这事,所以这事就我和小云知道。我特地让医院开了这份证明……”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都知道吗?”、“你把我的梦打破了。你把我们的……”若云在医院长廊里说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我陷入的强烈的悲痛与自责之中。
“小云是个非常本分的孩子,我平时很少批评她。可事后我批评她了,我全是为了她好。她一门心思爱上你了,即便认为自己受骗了,她依然非常在意和你的这份感情。孩子没了,她伤心地几天茶饭不思。”
怪不得她那么用力地打我,原来是这样!
杜科长很有些男人的真率:“小云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知道珍惜。女人要是真对一个男人用起情来,那是连命都能豁出去。你的情况她也跟我说过,是我逼她讲的。你自己把她和别的女人对比一下,应该知道谁好谁坏吧?你要是再对不起她那可就太过份了,我绝不答应。”
言为心声,我知道杜科长说得皆是肺腑之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蒙在鼓里。这事恐怕会让她伤心一辈子,我该怎么办?”
“那你别嫌我多嘴,你们赶紧要个孩子吧,反正你也不小了。好女人一旦有做了母亲,会给变得更好,看一个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就得看她愿不愿意给这个男人生孩子。小云可是很爱你,给她一个孩子就是给她一个安慰和保证。你知道你该保证什么吗?”杜科长的话很中肯。
“我保证一辈子都好好待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行,我不多说什么了,把泪擦擦别让人看出来。”
当我再次出面在若云面前的时候,一声不吭的拉住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深情的一吻。
四周一片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