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1 / 1)
“你又要出宫?”费兰仪放下手中的佛珠不解地望着邪洛,轻锁的眉心显然是不赞同他的做法,“上次为了回梦玉我已不赞成你独自出宫,这次说什么也不成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呐,这泱泱大国总不能老是见不着君主吧,这要是传了出去成何体统。”这孩子根本无心政事,一天到晚老是想着玩,哎,他何时才能长大啊。
“娘,四哥的婚礼我总不能不参加吧。”他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笑道,不愿说出实情让她担心,“宫中对于我们不合的传言流传已久,如果这次大婚我仍不出现的话,岂不是让有心之士拿出来大作文章吗?再说了,只是出去一天而已,我保证,等一切结束后我一定修身养性做好我的君主之位。”这是他对天下人的承诺。
“这我知道,可你这次又是一个人出宫,我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啊。虽然我常居佛堂,可也知道有些人对你继承君位颇有微词,你就不怕他们趁你出宫之际起兵作乱吗?”她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多少人知道邪硕早就密谋篡位,这次大婚请他做主婚人必有所图,他不可能不知道还非要亲自前往啊。
“娘,你不用担心孩儿,此次微服出宫不会有太多人知道的,一天的时间而已。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我才决定一人前往的,只不过是场婚礼而已,四哥不会对我做出什么的。”而是他们要对他有所行动了。
“话虽如此,可——”她的未尽之语被他用佛珠打断了。
“娘若真放心不下孩儿,就为孩儿多念点经吧,有您和佛组的庇佑我一定会没事。倒是娘你,有没有用回梦玉见到什么?”他可是大费周折才弄到手的,别毫无用处才好啊。
“这个……”她放下佛珠显得闷闷不乐,“不论是生前还是现在,我想他都不愿再见到我,他想见到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这是她的悲哀啊,用尽心力却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到了最后,仍是她一人独守空闺,没人能分享她的孤单与寂寞,她的人生,还可以为了什么而活?
“娘,你——”见她愁眉不展的邪洛怪自己说得太快了,简直就像那女人说的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儿,都一个人过了几十年,难道这会儿才想不开吗?”轻叹一声的费兰仪显得豁达,挥了挥手要他不必放在心上,“洛儿,我不阻止你出宫,但你要万事小心,安全才最重要啊。”最近她眼皮老是跳,总是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不防不行啊。
“娘,您就别瞎操心了,或许过了大婚,你就会觉得孩儿没那么没用了。”说起来汗颜呐,他这个君主之位还得靠一大群人帮他守着,要不是大哥的帮忙,现在的他可能早已是阶下囚望位声叹了。
“你哦,我说不过你,万事小心就行了。”摇了摇了头的费兰仪笑得无奈,她这个儿子从小就跟她不亲,她说的话当然是没什么分量了。“虽然他也提出要我也去,可我想还是待在宫中好点,外面的天空我已适应不了了。”她的一生已葬送在这冷清的宫中,出去反而让她一下无所适从。
“恩,知道了,我也不希望你过多劳累,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他站起身,施了个半礼,“那孩儿先告退了,有些事我还需准备准备。”
“好,好,你也早点休息吧,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把婚礼办得这么仓促。”像是自言自语的费兰仪显得很累的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她已懒得在管后辈的事了。
邪洛从太君后房里出来以后,叫来了一直照顾他的海公公,“让他们准备一碗安神茶给太君后。”他看娘的样子好象已经多天没睡好了,他这个做儿子的实在太不孝了,居然这么久都发现出来还在她老人家面前提些不该提的事。
“是的,君主,您又要出宫吗?”这个君主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多了份关心。
“恩,太君后就要您老多照顾了。”虽然一切布置妥当,但他不能排除会有意外的危险,现在他关心的人已不多,他只是希望他们能个个平安直到终老。
“君主这么说不是折煞老奴了么,伺候您和太君后是老奴的荣幸啊。”他一躬身眼中已有泪光浮动,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里,从上任君主开始他就任职太监总管,这个地方已是他的家,他怎会不尽力照顾家里的人呢。
“呵呵,如无意外的话我离开一天就会回来,到时带点宫外的小吃给你尝尝吧。”听那个女人说寒阳城的糍糯饼很好吃。
“君主这次外出会有危险?”听出他弦外之音的海公公担忧的皱起眉毛,最近他老觉得宫里的气氛不太对劲,邪硕士君大婚居然不在宫中举行而是到了一个小城镇去,太君后也是,比以前更不爱出房门了还整天哎声叹气的。
“或许吧。海公公,我的一切都是你帮我打点的,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谢谢你。”为何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停下脚步仔细地看看四周呢,以前的他是不是荒废了很多?
“君主,您?”他一愣,豆大的泪珠就这么唰唰的落了下来,做为一个老太监能听到自己的主子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比什么都强。
“我娘就拜托给你了,待会儿记得给她送碗安神茶。”伸手轻拍拍海公公抖动的肩头,邪洛转身离开了禅园。为了这些人,他应该比谁都振作,因为这片江山是担在他肩上的。
“我们是不是该搬到一家酒楼里去了?”饭桌上的南宫艳突然出声问道。
“咦?”低头扒饭的亓云魄不解的看向她,一下没明白过来。
“你要让他到冷魂庄来迎娶我吗?”受不了他后知后觉的南宫艳有丝挫败的翻翻白眼,但看在这些天他一直担心她安危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南宫姑娘,冷魂庄名下的酒楼有好几家,您看中哪间?”站在一旁的严总管适时的出声替主子回道,对于她的机智和才情感到欣慰,庄主真的是捡到宝了,有了南宫姑娘,不怕他以后经营不好名下的生意。
“兰艳儿,我是不是还该准备一套红嫁衣?”表情有点臭的亓云魄板着一张脸沉声反问,握着筷子的手已在不规则的抽动。
“大局为重啊,亓庄主。你等了这么久终于能了解一桩心事甩掉一个包袱,你不乐意吗?”自从她让他回信说等邪硕来迎娶开始,他就一直处于爆破边缘一点就着,好像她随时都可能陷于危险之中似的,几乎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庄主,嫁衣应该是那边送过来的。”没成过亲的人就是没见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严总管,这个时候似乎不适合火上浇油吧。”瞧瞧她身边的这个人,全身都绷紧了,她真怕他会突然爆炸。
“我说庄主啊,你别怪我这个老头子罗嗦,这南宫姑娘的心意你还不清楚么,你这个样子只会拖累——”见到他杀人似的眼神一瞪后,严老头连忙换个词,“我是说,你这个样子只会让南宫姑娘有所顾及,到时反而容易露出马脚,我想你不会希望看到南宫姑娘遇到什么意外吧?”话说的太快有点刹不住,好在那两个字硬被他拗回来了。
“严总管的这翻话到是深得我心呐。”她勾唇一笑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老头也点可爱了,当然了,除却他爱偷听的这条不看的话。
“兰艳儿,你不了解邪硕,如果你觉得万有权已是万恶之人的话,那我告诉你,跟邪硕比起来,他已算是善良之人了。”怎么所有的人都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呢,没人比他更清楚邪硕了,他足足观察他好几年,对于他的行事作风了解甚深,一旦事情有所变化,根本就无人能料到会发展成什么样,他怎能不担心?
“亓庄主,我从未小看过他,可是就算你愁白了头,把脸上的皱纹练得可以夹苍蝇还是不能有什么帮助,该来的总会来,倒不如放轻松一点,或许还能保持清醒能够随机应变呢。”倾身用手将他眉间的担忧抹去,南宫艳说得诚恳。
她不怕死吗?不,她也怕死。
曾经的她生无可恋,渴望能遁入轮回追随离逝的人。可现在,她希望能为一个叫亓云魄的男人好好的活着,可以牵着他的手一直走到她走不动为止。
“我会为你小心,因为我同样离不开你。”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管这句话是不是神话,她都希望能努力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以前的她太过被动了,被动的接受所有人对她的呵护和宠爱,却从来没有主动为他们付出过什么,现在的她,要学着惜福。
“那你答应我,要是一有什么不对劲,你要立刻抽身,绝不让自己陷入危险。”他可以不要任何东西,他可以不管这个江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他也不在乎拿什么做为代价,他只要她平安无事,好好的留在他身边。
“亓庄主,没人会喜欢挑战危险。”笨蛋,她又不是麻烦收集机,喜欢自染麻烦。
“只要你好好的配合南宫姑娘,她就绝不会有危险。”不大不小的声音,似是无意从嘴里发出的,却一字不落的传入某人的耳朵里。
“严总管似乎对我这个庄主不满已久,我是不是该检讨一下有没有曾经亏待过你?”胳膊肘往外拐已不足形容他的行径,基本上他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想把他拉下位好让这个冷魂庄改姓南宫。
“呵呵,怎么可能。”睁着眼说瞎话的严总管不见窘意的打混过去,“那南宫姑娘决定好在哪家酒楼吗?”他好提前派人去打点打点让她住的舒服一点。
“严总管定吧,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论是小孩还是老人,都是希望得到肯定的,这就是她的攻心法则。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准备。”布满皱纹的脸因大笑而显得更精彩,他欠身行礼后便匆匆退下了,得先定做几套被褥了,总不能把庄里的带过去用吧。
“兰艳儿,你让我认为你想串通我的总管好图谋我冷魂庄的财产。”基本上,他的地位是每况愈下。以前他说的话是圣旨,现在他的话就是耳旁风根本就没人听,个个当他是没有脾气的纸老虎,吃准了不会当着她的面发火。
那亓庄主要不要考虑自动将所有产业过于我名下呢?”挑眉一笑的南宫艳顺着他的话尾接招,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了些什么让他们全体倒戈识她为主。
“你要?”他不答反问,只要她开口他不会皱一下眉。
“我还不想累死,我还是适合被包养。”当他在说笑话的南宫艳不理他,径自夹了一块鸡肉。
包养?“兰艳儿,改姓亓你同样可以任意指挥他们。”不行,等这场闹剧过后,他一定把她娶进门才比较保险。
“哼哼,您不认为即使我不改姓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吗?”不是她泼他冷水啊,现在两人要是同样叫人端茶上来,毫无悬念,她的茶应该有,而他的嘛,就……
“是,是我不自量力。”轻叹口气的亓云魄放弃与她争辩这个话题,“趁现在没事,不打算跟我说说要怎么行动吗?”多了解一点才能多做一点防范。
“不忙,我有另一件事要你做。”
“恩?”
“记得你送我的稀兰剑吧?”
“有何问题?”
“你不觉得他太长了么?我没法把它随身带着。”点到为止。
“你要我去悲鸣山找剑痴把它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