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1 / 1)
万有权一面大笑着一面将门用力推开,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抚弄着古筝,光看那个背影就让他心痒难耐了。“呵呵,小美人,大爷我来了。”带着淫秽之光的万有权搓着手走向她,正欲张开双手将她抱个满怀的时候,坐着的人儿却突然起身走至薄纱之后。
“月菏听闻万大人素有文人之雅而倾慕已久,不如大人与小女子玩个游戏可好?”如夜莺啼唱的空灵嗓音像是一杯美酒迷醉人心,隔着一层纱而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更是扣人心弦,那萦绕在整个房间的清雅花香正透过撩人嗓音麻酥了万有权全部骨头。
“哈哈哈,好好好,好的很,不知小美人想怎么个玩法?”这苏七娘肯定是骗他的,这个小骚货根本不可能还未开苞,光听声音就知道了,不过啊,他仍是很喜欢她这次的安排,今天肯定让他流连忘返啊。万有权不急着掀开薄纱一探究竟,怎么样也得应承应承小美人口中的“文人”二子啊,他收回张开的双臂坐到她刚才起身的板凳上,轻抚着面前的古筝,想象着那就是美人的身子。
“小女子常听七娘提到万大人,说您是真正的风雅之士,对于音律更是胜人一筹,不如就让小女子弹奏几曲,如果大人能猜得出的话,小女子可以回答大人一个问题,如果猜不出的话,大人就要回答小女子一个问题了。”无人知道纱幕之后的人已将怀里的琵琶几乎捏碎。在那人进门的一刹那,她就恨不得能上前将随身携带的短刀刺入他肮脏的胸膛,这个人在毁了刑家以后怎么还能逍遥快活?
“哦?七娘这么跟你说我的啊?”他是耳鼻口舌全带着笑,第一次被人这么称赞让他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就冲着这一点,他就不能逆了美人的好意。“哈哈,哈哈,那就请美人出题吧,到时可要为我一一解答哦,哈哈。”他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喝了起来,拜家中的七夫人所赐,他的确对音律略有涉猎,不过能不能闯过这美人关就拭目以待了。
“万大人可要听仔细喽,小女子在此献丑了。”刑缦菱松开紧握的手深吸口气,现在的她不是有着似海深仇的刑缦菱,而是妓院里左右逢源的招牌姑娘秋月菏。
千呼万唤始出来
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
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
低眉信手续续弹
轻拢慢捻抹复挑
初为霓裳后六么
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
幽咽泉流水下滩
水泉冷涩弦凝绝
凝绝不通声渐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
一曲终了,仿佛余音饶粱不绝于耳,一份浓浓的哀愁压抑住这享乐地方的歌舞升平,恨,随着琵琶的声音沁入骨髓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小女子献丑了,不知大人是否听出此曲出于何处?”
“好好好!”回过神来的万有权起身鼓掌,纵使他是个半调子但仍被那扣人心弦的声音所震撼,这醉花楼想不到还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红牌姑娘居然也有此份能耐,“前朝江哥子的《恨离花》,我说的没错吧?”上次来府中献唱的人弹过,不过被他打发走了,因为嫌曲太凄凉了。
“大人果然所学渊博,那敢问大人可知这曲子的含义?”从纱幕后传出的声音听似娇柔含情,却带着隐忍的怒火,他从不曾因为欠下的债而夜不能寐吗?
“呵呵,小美人想考我是么?”他心情似乎很好也不翻脸,重新坐下喝了一口酒,“这是他为初恋之人所做,他曾答应一位姑娘学成归来之时就会娶她,却没想到几年之后,那位姑娘早已香消玉陨。”闲来无事的时候好象听七夫人说起过,好在派上用场了,不然他的“文人”头衔岂不是白带了。
“大人博学,那大人又知不知道那位姑娘为何会香消玉陨?”眸光微黯,刑缦菱握紧怀中的琵琶。
觉得有道仇恨的视线朝他射来的万有权不解看向那层薄纱,“既然我答出来了,不是应该我出问题么?”别想耍赖,他万有权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任由别人占他的便宜。
“那大人有何问题要问小女子?”吸了口气的刑缦菱提醒自己不能太急进,她更重要的任务在身。
“以前来醉花楼怎么没见过你,不会是那个苏七娘把你藏起来了吧?”这么上好的货色居然才献出来,看不起他这个王爷小舅子是不是。
“月菏因家境平寒,昨日才卖身青楼,大人当然不可能见过我。”我曾在你的府中当过丫鬟哦,万、大、人。
“哈哈,是吗,谅那个苏七娘也不敢藏私。”相信他若把她带进门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苏七娘用多少银子买了你?”
“大人,说好只能问一个问题的,若想知道这个答案的话那可要再猜一首哦。”想为她赎身吗,那还真是要谢谢你了。
“还来?呵呵,好,好,看看小美人还有什么本事。”他不当一回事的一挥手要她继续出题,来逛窑子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玩法,晚上回去的时候跟昨天刚进门的小妾玩玩,不过代价当然就不是问问题这么简单了。
一抹冷笑浮上嘴角,刑缦菱重新抱好琵琶,“大人可要听仔细喽。”
翻手一转,挑弦轻拨,不同于刚才的凄怨深沉,此次的声音却已洪亮坚实。
间关莺语花底滑
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
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
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
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
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
血色罗裙翻酒污
乐音又停,那重重的金石之声仍未消退,整间屋子里的陈设似乎都产生了共鸣发出嗡嗡声响,似要将来份沉重的哀怨传达每个角落。
“大人可听过此曲?”
“这——可是慕容寿的《秋色伤》?”略显迟疑的万有权似乎有一丝尴尬,他想去不久之前一个沿街卖唱的女子曾弹唱过,因拒绝跟他回府而消失在了寒阳城。
“看来月菏是难不倒大人了,回答大人的上一个问题,七娘总共花了三万两。”
“三万两?哼哼,这可能是醉花楼最贵的姑娘了吧?”好一个三万两,倒是会狮子大开口啊。
“想要知道我值不值这三万两,就要大人听这最后一首了。”不等他有所反应,刑缦菱已抬手弹奏,指间流过之处尽是点点殷红,只因恨地太深太沉,让她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以至于弄伤了手。尾音一收,血珠顺势而落,滴在弦上发出清脆之音后圆满曲罢,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听到月菏的琵琶曲。
“大人,可听出这曲子的出处?”
好险啊,要不是昨天在晚宴上听过这首曲子,今天他还真有可能答不上来。“源于李伯的《未央柳》。”果真是自有神助,让他成功的留住“文人”的头衔。
“不错,正是李伯的《未央柳》,为的是一名女子因不畏强权而家破人亡而作,大人还真是见多识广啊。”讥诮的话语藏在娇软之气里,让人猜不出她话里的真正含义。
“猜对了,真的猜对了?哈哈,那我可要——”
“大人不想看看小女子的庐山真面目吗?”不等他把话说完,挑逗的嗓音伴着琵琶的一个挑音让他心头一酥。
“想,想,想,小美人可是要出来了?”他根本早已心痒难耐了,要不是开头的那句“文人雅士”,他早扑上去了哪会坐在这跟她玩什么猜谜游戏啊。
粉纱半掀,葱玉白指拨开遮面薄幕,顷刻间一张芙蓉面惊现眼前。柳眉不画而妖,星眸点亮如晨,肤如凝脂仿佛吹弹可破,红唇微扬似是风情万种。翠绿裙纱飘逸缠绕衬出一副妖娆身姿,长发如丝轻摇胸前,任谁人看了都会被眼前的美人图所醉,更何况是以色当头的万有权。
“小女子秋月菏见过万大人。”步履微移,刑缦菱欠身行礼,举手投足之间尽现无限妩媚。鱼儿,上钩了。
万有权傻傻的端着酒杯呆愣当场,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之人。哈哈,走运,走运啊,他万有权真上时来运转啊。“哈哈,月菏,好名字,好名字啊!”回过神来的万有权扔掉手中的杯子连忙上前要扶起行礼之人,却没想到她已先行一步起身并走至桌前。
“方才月菏放肆了,在这给万大人赔罪了。”说完一仰头喝干杯中的酒,尔后又倒一杯,“如果万大人接受小女子的赔罪,就请喝了这一杯吧。”眉角含笑,刑缦菱端着酒杯又走到他面前,酒上穿肠药,亦是买命毒。
“小美人赔罪我岂有不接受之理?”他豪气的接过酒杯一干而尽,放下后正欲抱住她却还是慢了一步。
“月菏听闻大人喜爱古玩,不知道这块清台砚能否入大人的眼?”从柜里拿出一方砚台,刑缦菱刻意忽视他眼中的不满,“这是小女子特意准备孝敬给大人的。”
“哦?”他放下摸不到美人的烦闷,走上前一把掀开那上面盖着的黄步,一块上好的砚台豁然呈现,边缘所刻的双龙戏珠更是栩栩如生。“这?这,果然是上好清台砚,哈哈,小美人真是知我心哪。”他大笑一声突然转身就要扑上前抱住她,却没想到仍是失败,只见轻纱微扬,有着牡丹之姿的女子已站在窗台之前。
“秋月菏,你可知这妓院里的女人都该干些什么?这苏七娘同意你卖艺不卖身了吗?”居然敢三番两此的躲开他,当他是蝗虫不成,他今天要不给这个娘们开苞他就不姓万。“婊子应该干些什么还要我教你吗?”被她撩得欲火大炽的万有权有点恼羞成怒,一拍桌子不想在玩逮人的游戏。
想他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女人,若是不把她弄到手他就白混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当初在街上偶然碰到的一个女人,也是美如天仙,只可惜却不知好歹以为自毁脸蛋他就能放过她吗,到最后还不是连家都给他烧个干净么,想跟他斗?没有一个女人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
所以,诱惑成功了。
只是,她是否又能全身而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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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菱怎么功成身退我还没想好呢?想啊,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