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团(1 / 1)
五个人,五种表情,占据议事厅各个角落。
没有人先开口说话,互瞪着对方让低气压继续蔓延开来,这一室的尴尬与沉闷似乎预示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南宫艳是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等待着看后续发展,半挑的眉峰显示她的兴趣盎然,她早知道这群人关系不一般了,如今看来是要打开天窗把关系都拿出来晒晒太阳了。再复杂的纠葛也离不开恩怨情仇,估计牵扯出来也是老掉牙的剧情,无外呼你爱我而我不爱你呗。
在场的楼尚龙可以说是唯一的局外人,神色有点不太自然的扫视着围着南宫艳站立的几人,他现在退不是进也不妥,基本正如苏七娘所言这里其实没他什么事,他是可以功成身退的,可偏偏他是没有理智的人双腿像灌了铅似的站着不动,凡是跟她扯上关系的事他都无法默然视之,非要看个究竟不可。
相较于南宫艳的轻松,苏七娘就显得有点焦躁不安了,站在她的身后低首研究手中鹅扇的花纹,半掩星眸含着一丝胆怯不敢抬头看向后来进屋的人,偶尔掀起眼帘偷瞟一眼同样眼神复杂的玩笛之人。都是他不好,非要踩进这块是非之地,这下好了吧,正好撞上一只不讲道理的老虎,还他怎么自圆其说。
反观邪洛倒是不慌不忙,单手背后,另一只手依旧玩转着那根玉笛,只是向来温和带笑的脸变得复杂难解。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含着莫名的情愫盯着和他对视的亓云魄,微勾的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却失了往日的洒脱,让人觉得那抹笑痕有点生硬和牵强,像是硬生生给人用手掀上去的不具真心。
而最后踏进议事厅的亓云魄更显错愕,剑眉深锁不见舒展,双眸暗沉瞪着这一屋子的不速之客。在看到苏七娘和邪洛的时候眸光微闪,那迅速消失不见的痛苦与恨意却深深的刻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他还是没有忘,他还是充满了仇恨,即使事情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固执的不肯松口说原谅。那转瞬及逝的压抑痛恨却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彻底。
恨,只会滋长。
“这里不欢迎你们,立刻给我滚出去!”双手握拳的亓云魄首先打破这一室的沉默,只是话一出口便是下了逐客令。他不想见到他们,一点都不想,他们只会提醒他过去发生的种种不堪。
被他犹如打雷般的一喝苏七娘肩头微缩看向邪洛,可是他却像生了根似的半点没动,还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发怒之人。
“你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吗,连最起码的茶水都舍不得招待啊?”他慢悠悠的走进大厅坐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把事情一次性解决未必不是个好提议。
“不要挑战我的底限,滚出去。”不爽他的悠然自得,亓云魄一挥袖继续轰人,一副山水画因他的掌风而垂直落地分成了两半。
“啧啧啧,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表现的温和一点吗?”不理会他的冲天怒火,他依然故我的翘起二郎腿,顺势研究研究这厅内的布置。
简单却不失粗犷,如同他的个性。
“温和?你不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他扯唇露出嘲讽的笑容,眼底是嗜血的残冷,对于他们,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他们坚持待下去的话。
“干嘛非要歪曲我们的感情,你明知道我们不是这么想的。”看不过去的苏七娘扁嘴小声说道,明眸里似乎含着一丝泪意,失去的她不奢望还能找回来,只是希望别在失去更多的东西了。
“明知?如果我够聪明的话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怎能期望我明明知道?”亓云魄冷笑一声,眸子的底面是深刻的痛楚,他们怎能知道他曾经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他们怎能知道他失去的又是些什么宝贵的东西。
“你……”苏七娘终于鼓足勇气看向他,在看到那凄然的痛恨时泪还是滴落下来,如果换作是她,或许她会恨的更深吧。
“想在我冷魂庄表演你的哭功吗,恕我没有雅兴欣赏。”他转过身不看低泣的苏七娘,口出恶言只是希望他们赶快离开他的视线,他怕自己会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够了!”邪洛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可以容忍他对他的明嘲暗讽却无法容忍他继续伤害她,“欺负个女人可以满足你的仇恨吗?”当年的憾事根本与他们无关,他们为什么要忍受他的无理的践踏?
“心疼了?心疼就带她滚出我的冷魂庄,这里不是善堂。”他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你似乎忘了,我们是来找南宫姑娘的,不是你。”意思是他没有权利赶他们出门。
亓云魄低头看向身侧的南宫艳,眼里有着询问,不解她怎么会认识他们。
“哦,忘了给你介绍,他们是来找我的甲乙丙。”以上的一段对话听的她是云里来雾里去的,一点头绪也没理出来。
“兰艳儿!”他状似警告的轻吼不满她的隐瞒。
“哦,对对对,是我越权了,应该是你给我介绍才对,你好象跟他们比较熟。”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谈“融洽”,她的确不应该多事参一只脚进去,可好奇心毒死猫这句话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我不认识他们。”他希望从来都不认识他们,这样的话或许他的一生都会不同。
“逃避不是解决的最终办法,发生的既已发生,无论你怎么否认都不能抹杀已经发生的过去。”邪洛搂过苏七娘的肩头轻拍,略带责备的睨了一眼亓云魄,当初她可是他们疼在手心里的宝啊。
他在说绕口令吗?南宫艳掀掀眉没出声,等待亓庄主的反击,这出戏似乎越来越精彩了。
“你是来跟我讨论这种问题的?”他不屑的嗤之以鼻,以指抚摸南宫艳的发来掩饰心内的愤怒,“不知道可我拒绝的话会不会身首异处。”这些人的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他面前,他能忍到现在已经达到了底限,他们不该要求的更多。
楼尚龙则是惊讶的看着他们,不解君主怎会容忍一个平民公然犯上而不生气,甚至有点妥协的意味,这,全乱了。
“我说了,我是来找南宫姑娘的。”他不以为意的看向南宫艳,只是他并未达到目的。
“我也说了,绝无可能出借回梦玉,你还要继续留下来?”不要怪她扯后退,谁让他们一点都不干脆,让她一人在这抓瞎,话就不能说的明白一点么,让人猜有钱赚哪。
为了回梦玉?亓云魄了然的看了一眼楼尚龙,眼里写满了不屑,要不是他的话,那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找上门,说起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我相信金城所至金石为开嘛。”他邪邪一笑,遭到某人迅速的一瞪。
“不借,出去!”他依旧惜字如金,就是知道当初的事与他们无关所以他才没有出手伤人,但若在僵持下去就别怪他手不留情。理智告诉他,他没有理由杀了二人以泄心头之恨,难道他曾经受过的痛苦就该一笔勾销,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不,他恨,好恨好恨,那种恨深沉的时时冒出来啃噬他的心肺,他怎能忘?
“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么?”邪洛轻锁眉头欲言又止,他知道他的恨意从何而来,也甘愿承受,只是不希望他继续这么痛苦下去而已。
谁有资格爱?谁又有资格恨?
恨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最深。
“谈?”他冷哼一声,“我们之间无话可谈。兰艳儿,我们走。”无法继续呆下去的亓云魄揽过她的肩头准备走人。
“兰艳儿?”他困惑的一顿看向没有移动半分的南宫艳。
“你们真的谈完了吗?我没什么事干,真的,我很闲。”所以拜托他们把话说清楚喽满足她的好奇,话说的一半想吊她的胃口啊,她怕吃不下饭,越来越曲折的背后真相让她无法做到冷然视之。
“既然不受欢迎我们就走好了。”苏七娘抽抽鼻子说的很小声,她是猪啊,才留下来被人骂。
“七娘,把眼泪擦干净了,很难看。”南宫艳瞪了她一眼。见惯了她摇着鹅羽扇左右逢源的样子,一下接受不了她的泪眼婆娑。“亓庄主不能表现的像个主人么,她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她的话说的很明确,只有她而已,其他人她还是不熟。
“你们永远成不了朋友。”他眸光一沉闪出阴狠之色,他也不会让她们成为朋友。
“亓庄主以为能干涉我的交友权利?”她根本不甩他懒洋洋的睨了他一眼,猛然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门边的楼尚龙,“楼公子还不回去,不怕家中母亲担心吗?”她没忘记他曾虏过她呢,此仇以后再算。
“呃,我……”他看了一眼邪洛见他没什么反映,将身一欠,“洛公子,那我先行离开了。”看样子,他们是有事不能让他知道了。
邪洛没说话微点了一下头,略带赞赏的看向南宫艳。他果然没看错人,她有一颗玲珑心,知道去除闲杂人等在慢慢诱着他们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让他们一起滚。”亓云魄偏过头不看抹泪的苏七娘,怕自己会一时心软,过去的所有美好时光都抵不过那一夜的“背叛”。
真是粗鲁。“七娘,要不要尝尝冷魂庄的桂花糕,味道很好哦。”像是没听到他的警告,南宫艳径自走过去拉着苏七娘坐了下来,她的客人还轮不到他来赶。
“你就不能和善一点吗,我们并没有错。”邪洛说得有点无奈,说到底,其实他们也算是受害人。
“和善?和善的下场我们心之肚明,你还要求我和善?”亓云魄转过身正对着他,阴骘的双眸紧紧盯盯着他不见一丝温度,他们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和善。
“非要这么恨下去,你不累吗,大哥?”他想弥补,却不知道如何弥补啊,人已离开这个尘世,他能做的只是希望可以让他不再恨。
大……,大哥?
南宫艳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瞧她听到什么爆炸新闻了,他们竟然是——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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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别吝啬,多留点言给月儿提个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