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锋芒(1 / 1)
站在传菜门口的下人端着菜盘前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到饭厅里低压的气氛。一张偌大的饭桌边只围坐了四个人显得松散希落,一对父女坐在客位,一男一女相依坐在主位,四人自成两派互瞪对方。
可是——,这让他这个小人能有什么反映呢,他是上前打扰把菜端上去,还是乖乖的站着等他们下令才有所行动呢?难啊,谁能给他指条明路。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一道清冷女音替他解了围。
“上菜吧,别让王爷认为冷魂庄的待客之道差强人意。”不论他今日所谓何来他都是个王爷,民不与官斗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她不希望见到两人起正面冲突。
“是。”下人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眼然后陆续将严总管吩咐的菜全数端了上来。
“兰艳儿。”亓云魄不快的低唤了一声不满她的自作主张,他根本就没打算留他们下来吃饭,少一顿不吃还不至于饿死那两个人,他们最好识相点赶快滚回香王府,这里不欢迎他们。
他的怒火未消,要不是身边的女人就快把他的大腿捏紫喽,他早就一手拎一个将两人扔出去了,他才是这里的主,凭什么要看他人脸色,难道在自家吃饭也要受限制吗。
“亓庄主该拿出应有的修养,别让王爷笑你的小家子气。”她根本不甩他用眼神警告他最好配合一点,不然到时有他受的。“让王爷见笑了,粗茶淡饭还望王爷和郡主别嫌弃才好。”南宫艳落落大方的微一颔首说得不卑不亢,坦率的黑瞳露出非凡的从容。
既然已逃不开,那就全力以赴喽。
“咳咳咳。”香王爷作势轻咳了几声来化解先前的尴尬,方才被他一吼还真让他一愣,叱咤风云这么久还是第一被个小辈吼,要不是那个女人阻止的快,他这把老骨头可能就要被人给拆了。“好说好说,毕竟是我们登门叨扰了。”
香王爷说的有一丝惭愧,他的表现似乎还不及一个毁容女子。他像是带着女儿上门讨说法的菜场婆子,她倒是像个当家主母似的,有种令人折服的气势与智慧,只是淡淡的几个字就化解了一场争斗,她似乎不似的外表那般不堪。
“王爷这么说岂不是折煞我们了吗,只希望王爷和郡主能像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
坐在一旁的亓云魄不屑的撇撇嘴,他们早就当这是自个儿家了,一点也没身为客人的自觉性,主人还没落坐两人就催着开饭,简直就当他这个一庄之主是纸糊的。
“呵呵,别这么说,老身还得为刚才的出言莽撞向姑娘道歉。”他并非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先前的话他的确说的有欠考虑,毕竟她是个局外人,他不该将怒气发在她身上而对她有失公允。向来自诩公正公道的他不允许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
“王爷严重了,小女子的确面丑难入目,本就应好好藏拙以免吓到两位千尊之体。”她说的谦卑,只是眼中的骄傲却骗不了人,她分明是暗讽他大惊小怪有失一个王爷的风度。
“姑娘的话让本王更为惭愧,想来我是太急噪了。”锐利的眼生出一丝探究之色,他太小看她了,她果然不是简单的角色。
“王爷一心想为女儿讨个说法的用心良苦让小女子感动。”南宫艳不怕犯胃酸的说着漂亮话,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张利嘴,似乎以前没有发挥的机会才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木讷之人,没想到她也有把人堵的哑口无言的时候。
“这,呵呵,姑娘的气度让本王自愧不如。”他面色一赧的回道。说起来真是汗颜哪,他将要个乳臭未干的小女蛙帮他找台阶下,反观自家的女儿,哎……
“你们说够了没,菜放凉了好喂狗吗?!”承认自己修养不好的亓云魄掀眉又是一吼,他实在受不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假客套而出言阻止他们继续下去。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兰艳儿也有被死人说活的功力?
“爹。”香兰凝也发现出一丝不对劲轻拽了拽父亲的衣袖,提醒别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他们可不是来找人闲话家常的,而是来质问他为何先派人提亲又一人独断退婚。
“瞧我糊涂的,竟跟王爷说些废话,两位还是先用餐吧。”南宫艳“恍然大悟”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的确再这么说下去他们都不用吃饭了。
一旁的亓云魄眼露怀疑的望向身边从容不迫的心爱之人,她似乎突然变的很陌生,一反素日对着他的冷淡默然,变的高深莫测有点大将之风。可是,无论她怎么变,他发觉自己只能越陷越深,不可自拔的沉醉在那一汪清澈碧溪之中。
已将菜色全端上桌的人全部退下了,整个饭厅这剩下这一桌子人。这顿饭,他们可吃得下?
“亓庄主把我当猪来喂养么?”她有点无奈的望着碗里堆起的食物小山,在外人面前,他就不能表现的稍微正常一点么,难道他看不出来她已极力在帮他力挽狂澜不让有心人轻易治他的罪吗?
“你很瘦。”他从鼻子里哼出来几个字不将她的警告放在眼里,径自将他认为有营养的菜全夹到她碗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一点也没长胖,他一直怀疑是不是水土不服。
她很瘦?南宫艳睨了一眼不怎么平坦的小腹,“表现出一点主人的自觉性,别让人笑话你的不识大体。”
“亓大哥,你也多吃点吧。”香兰凝鼓足勇气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他碗里,羞涩的等着他的回礼,能和他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已让她雀跃不已。
亓云魄看了她一眼,抬手从菜碗了夹了一块鱼肉在香兰凝满是期待的目光中放进南宫艳的碗里,“你最好再长个十斤。”他根本不甩对面的女人正用控诉的眼神望着他,仍旧我行我素。他就是没修养又怎么样,他能施舍两双筷子给他们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亓云魄,凡事别做的太过分,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欠缺些火候。”香王爷自觉面子上挂不住的说道,这小子竟如此狂妄,跟他那个死鬼老爹有得比。
“看不惯就滚,大门还没锁。”他懒懒的回了一句不拿他的暗示当回事,只是个小小的王爷而已,还不足为惧。
“你!”香王爷气的扔掉筷子起身怒瞪着他,花白的胡子气的翘的老高。这小子,根本就是无药可救,他能指望跟个野蛮人沟通吗?答案很明显,是不能。
“王爷何必动怒,我早就跟亓庄主说过他的幽默感很糟糕,可他偏不信老是要当众出丑才甘心。”南宫艳用“你看,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吧”的眼神望向亓云魄,只是眼里的愠怒隐藏着小小的火苗,不是很明显但足够让他看清楚,他要是再敢在那扯后腿,她真的会撒手不管。
“幽默感?”香王爷挑高眉看向南宫艳,打算接受她的解释重新坐了下来,自己动手夹了块鱼肉给自个儿的女儿。“不管怎么说,三个月后的婚事不得有误。”饭吃了,不代表他妥协了,香家的人绝不容任何人轻辱。无论他怎么明理,终究还是个父亲,他无法看着自家女儿受委屈而不出面。
“郡主是接受在下的提议,要我介绍个上上之选吗?”否则哪有什么婚事?
“亓大哥,如果当真不想娶我,为何当初派严总管上门提亲?”受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香兰凝终于问出埋在心底多时的疑问。要不是他先踏出那一步,她怎么会自己送上门任其羞辱?
“既然知道那是个错误,就该提前结束,不是吗?”他亦真亦假的回答道,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大恶之事。
“如果南宫姑娘接受了你的求婚,最后却要求退婚呢?”他就不能设身处地的为她想想吗。
“你在咒我吗?”他的眸中突然凝聚风暴冷睨着她,虽然嘴嘴挂笑但让人感到一丝压迫。
“呃,我……”明显被他吓到的香兰凝一缩肩头,双手抓紧衣摆不让自己太失态,她在时刻提醒自己是个王府千金,不该如此软弱。
“亓庄主不吃饭是想减肥吗?”哎,看样子她是不能指望一个鲁男子表现的太出色。
南宫艳执起筷子同样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他碗里,她饿了,所以,天大的事等她吃饱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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