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1 / 1)
“请进。“南宫艳自床沿起身,有点惊讶是谁会来此叨扰她。亓云魄那个还未进化完整的古人不会礼貌的敲门是直趋而入,狄修斯就更不可能,被全庄通缉的人是没有资格在庄中自由活动的,更别妄想进入索情阁了。
门被轻柔地打开,一股淡雅的茉莉花香味随风飘入她的房间,进来的是风采儿。
“对不起,我知道你身上有伤,我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打扰你,呃,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我先回去好了。“她一直低着头说话,轻颤的语音里有一丝害怕。索情阁根本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可一想到这里住着让她心爱之人严加保护的人,她就无法坐以待毙,等她清醒过来时已站在房门外。
“没事,进来坐吧。”她在怕什么,声音抖成这样。
“呃,谢谢。”她依旧盯着自己的鞋尖走到茶桌旁,略显尴尬地绞着手中的丝娟。
“你鞋面上的鸳鸯很好看。”奇怪的女人,既已决定上门找她就该想好了才行动,怎么这会儿来了以后才踌躇不前,只知道看自己的鞋面。“坐吧。”
“是,谢谢!”风采儿绕到她对面坐下却仍低着头,怕被人看出她脸上的不安。
“你好,我叫南宫艳,很高兴认识你。”标准的二十一世纪的开场白,温淡如水却不显得失礼。
“啊?我,哦,是叫风采儿。一下子适应不了她的直接让她一时间的闪神,而后也连忙地自我介绍,“我是来……啊!”
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说明来意的她抬头看向对面之人却连忙捂着嘴尖叫出声。
她是人是鬼?
垂至胸前的黑发遮住左边的脸,一根淡黄丝带也是掩面而下,让人无法看到她的整个左脸,右边的月牙髻在鬓旁转了个弯回到发顶,露出一道狰狞肉疤,堂而皇之地横穿她整个右脸。
为何她有种错觉,她好象是可以突显那道疤的存在,甚至是提醒别人去注意到它。
“怎么了?”明知她的惊吓所谓何来,南宫艳还是冷淡一问。她就是要让人对她退避三舍好打断无休止的骚扰,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未受伤的半张脸有多迷人。
她该感谢刑嫫玉,让她没有了过去的烦恼。
“呃,你是,你就是被云魄救回庄的人?”怎么会是她?
她原以为自己是输给有着花容月貌的妙龄女子,却没想到竟是一个毁容丑妇,这让她情何以堪,难道她还比不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吗?
不可以,不可以,他是堂堂冷魂庄庄主,怎能与这种女人纠缠不清,这不仅会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更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到时,他可能连命都要丢掉。
她必须阻止!
“应该是吧。”那个男人一直以她的救命恩人自居,口口声声说是他第一时间发现她并将她带回庄救治,所以她该感恩图报,以身相许。
她当他是在唱大戏。
应该是?“不知南宫姑娘家居何处?”来路不明的人难保不是他派来的奸细。
“台北。”一个生她养她二十多年的土地。
抬贝?“你不是协刹国的人?”果然是来路不明,她从没听过那个地名。
“我来自中国。”懒得编故事的她干脆照直说,反正这些古人也听不明白,估计那个风采儿正在雾里抓瞎呢。
没听过。“呵,是我孤陋寡闻了,我到庄中已有八年,若不嫌弃的话就称我声姐姐吧。”风采儿加重“八年”好突显自己在庄中的地位。当勇气与爱情相冲时,女人会自动选择勇气,不惜运用任何手段来捍卫自己的爱情。她也不例外。
庄中没一个侍妾来的时间比她长,每个人都掏空了心思巴结她,她也认为自己稳坐庄主夫人的位子,却没想到一天之间因为两个人全部幻灭,一个是香兰凝,一个便是她。
姐姐?南宫艳端起玉杯轻啜了一口香茶,半垂的羽睫遮住明眸中一闪而过的嘲弄之色,原来女人对付“情敌”的方式是不分时代与区域的。“不敢当,在我们家乡习惯直呼人姓名。”
她无意进入这场战争,因为那里没有她要的胜利果实。
“是吗?”风采儿有一丝难堪地用丝娟擦擦额边的汗珠,“不如你将贵府的详细地址告诉我,等你伤好之后我好命人通知你家人来接你啊。”在她面前,她已不自觉的已女主人自居。
南宫艳眸光微黯,“我没有家人。”他们已全都抛弃了她。
“啊?”她不会死赖着不走吧。“那你为何来到邪刹国?”这才是关键所在。这些年来,“他”不时地派人潜入庄中监视云魄的一举一动,难保她不是其中的一颗棋子。
“避难。”这是实话。她已无法用南宫艳的身与心继续生活在那个冰冷的城市,只有换个身份,换个时空,她才能正常呼吸。
“你有仇家?”不会连累到冷魂庄吧。
仇家?她的仇家就是天,可她区区凡人如何逆天,不然那些撼事怎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在她身上?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她似乎不复刚进门时的惊慌失措,问题也越来越犀利,感觉像是电影中审问犯人的严肃警官。
“呃,那个,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好奇。”感觉到自己太急进的风采儿尴尬的笑笑掩饰她的用意,“那个,你为什么不遮住左脸而要遮住右脸呢?”女人不都是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露出来的吗,难不成她的右脸伤的更厉害?
“这半张脸已足够吓人了,我怎好露出整张脸,总不至于非要闹出人命吧。”她避重就轻地说道,顺手抚了抚胸前发丝,“不知你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她不喜欢拐弯抹角,开门见山才是她的风格,她已很尽职的陪她绕了半天的圈子也该转回来了,她可没义务解答她的疑惑。
“那个,我,只是,哦,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你要是还缺什么,就直接跟我说,我这就命人给你送过来。”风采儿说得虚伪,半笑的眼里不见真意。
她缺东西吗?她只觉得这个房间已被塞满了东西。一个下午的工夫,亓云魄已命人送来了一大堆的东西,也不管她有用没用,一咕噜地全搬了进来,所有她想到的想不到的一一俱全。
“暂时没有,先谢了。”她唯一能帮的就是赶快离开,从没有朋友的她根本就不擅长交际,也不太会与人沟通,以前海洋就说她的棱角太利,只有他才受得了。
“别客气,我……”她还想说话,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进来吧。”
“是。”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婢女,朝南宫艳福了福身,“见过南宫小姐,这是庄主命奴婢送过来的人参汤。”说着将托盘放到她面前。
南宫艳不快的皱起眉。有必要这么夸张吗?一个下午他已命人送来了三碗。其实那个狄修斯的医术真的不错,服下他开的药方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然她哪有力气下床走动,根本就没必要一碗接着一碗的补。
她怕流鼻血。
“搁着吧。”她会喝才怪。
“是,奴婢告退。”
风采儿盯着那碗汤已将手中的手娟绞得不成形。她怎能不嫉妒,他从未对她如此温柔细心过,他唯一命人给她送来的只有过打胎药。
云与泥的差别呵。
“这个,你瞧我都忘了招呼你,不如你就喝了这碗汤吧。”帮帮忙,快喝了它,她根本就受不了那股人参味。
她竟如此羞辱她,当她是乞丐般的施舍!不可原谅。“不用了,云魄经常逼我喝这些,他哪知道我们姑娘家怕胖的心思啊。”
嫉妒如一条百毒蛇一点点吞噬她的良善之心,让她变得多疑,不惜颠倒是非企图破坏不被她允许的姻缘。风采儿扬娟掩面,笑得风情万种,只有她知道那些话里隐含着她所有的悲哀。
“是吗?那就算了。”原来他有逼人喝汤的嗜好。南宫艳无所谓的一耸肩,考虑是不是要拿这汤去喂花。
“我看你伤还没痊愈,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歇着吧。”风采儿站起身,今天就到此为止,再谈下去,她会怕会泄露心事。
“走好,不送。”
门被重新关上,南宫艳揉了揉太阳穴,与古人说话真的很累。
——————————
月月家昨晚停电,所以一大早就来更新了
值得称赞两句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