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红颜(1 / 1)
“若救不活她,冷魂庄就是你的葬身地!”
狄修斯正在奇怪怎么三令五申不准他踏入索情阁半步的人突然让他立刻现身,右腿才刚迈进,衣领就被人粗鲁的揪了个花,一记响雷炸得他有半天的耳鸣,还有几点唾沫腥沾到他脸上。
“亓大庄主,你的求人之态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他不徐不疾地用折扇推开他领口的大掌,慢条斯理的走进房内,异与常人的绿眸一闪而过的惊讶。
乖乖,天要下红雨了吗,索情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闹!
“狄修斯,最好记住我的话,给我救活她!”他没有时间跟他耗着,将他往床边一拽命令道。冷竣的脸浮上一丝焦急之色。
“你不是叫人传话让我从哪来滚回哪吗?我已经在打包行李准备回自己的老窝了。”他的行李估计也就是手中的墨玉扇。
狄修斯轻摇折扇,丝毫不将某人的怒气看在眼里,就是不向床上的垂死之人。
他说救就救,那他“逍遥怪医”的招牌岂不被砸个稀叭烂。
“说,到底怎样才肯救人。”养兵千日,用于一时。可他竟养了一屋子的废物,全都对着他直摇头要他节哀。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他一直不给好脸色看的人是传闻中妙手回春之人。
“别这么说,好像我故意拿乔不给你面子似的。”他径自坐了下来倒了杯茶轻啜,视若无睹他背后欲将他焚烧殆尽的视线。
“说重点。”他知道她已不能再等。
“听说你手上有紫逍诀,想借来看看而已。”那是上等的武功秘诀,练成之后更能百毒不侵,他倒想一识庐山真面目。
“救活她,紫逍诀就是你的了。”他未做半点考虑脱口而出。
“当真?”居然这么爽快,他只想借来看看而已,竟没想到他会因为要救一个人而不假思索的送给他,现在,他倒是对那个人充满了兴趣。
当年他被王兄一路追杀至冷魂庄外,这个没人性的男人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命人把他丢远点,免得污了他的地方。气得他硬是咬牙从鬼门关外转了回来。从此便常常到庄中报到,发誓要砸了他冷血修罗的招牌,结果无一丝进展,他仍是当他透明。
现在,他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而让出紫逍诀让他得不产生怀疑,究竟是何人能有此能耐让他转性。
“若违此言,有如此桌。”一击掌,檀木桌立刻断成两半。
“好,我到要看看你要救的是何许人也。”
狄修斯收起折扇起身走至床边,入目而视的是一道约三寸长的伤痕,血虽已凝固但仍显得狰狞,伤痕因很深导致皮开肉绽,外溅的血几乎占满了她半张脸,另一半的脸被发丝遮住,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你要我救的就是她?”他能不怀疑吗,救活这个丑女要干嘛,摆着欣赏好锻炼勇气吗。
“别告诉我你也束手无策。”他不接受否定。
她必须活下来,不管自己现在是处于何种心态,他只知道他必须救活她,心里的某种缺憾正因为她的出现在慢慢缩小,他要等她醒来给他一个答案。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要救的是她?”快否定,快否定,他堂堂南伽国王爷居然比不上一个毁容女子。看来,他要好好反省反省。
“狄修斯,你在考验我的耐心吗?”亓云魄眸光一黯,挥手就要攻向他的面门,却被他躲过。
“别恼羞成怒嘛,我救还不行么。”承认害怕恶势力的他嘟囔了一句。救,当然得救,他等着看后面的发展呢。
狄修斯坐到床边,替她把了下心脉便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救人的他与平时判若两人,完全没了吊儿郎当的痞性,浓眉微蹙像是个真正悬壶济世的医者。
而此时的南宫艳似乎也极不安稳,即使在昏厥中也香汗淋漓,双眉紧锁,肩头微微抖动像是正在做噩梦。
而她,可以梦到什么?
“爸,妈,我好抱歉。”她怎么会知道国议员竟是人面兽心,妄想染指刚满十四的她。
“艳儿,别胡说!要记住,你是我们最珍贵的财宝。”南宫啸轻抚爱女的脸颊,双眸里尽是不舍。
“艳儿,快走,别在管我们,你要替我们好好的活下去。”南宫夫人搂搂女儿说得哀戚。不能看到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是她最大的遗憾。
“不,不,艳儿要跟你们在一齐!”天,告诉她,她要怎样才能阻止火舌吞没她的亲人。她只不过在国议员的肚子上捶了一下警告他不要癞蛤蟆妄吃天鹅肉,却没想到,那一拳的代价竟是双亲倒于火中让她措手不及。
“南宫艳!说什么傻话,活着就是希望,你想让我们愧对地下的爷爷奶奶吗?”南宫啸怒目一吼,打消她做傻事的念头。
本来三人是在仓库整理不用的旧东西,却没想到四五个汽油弹破窗而入,顿时将三人困于火海中不得脱身,而他为了救妻,将她护于身下,横梁也一秒不差的将二人压在木下。
“是我不孝,我太沉不住气了。”她为什么不忍忍,不就是被偷摸几下么,总好过拿双亲的生命低债。
“艳儿,我和你爸一直认为你那拳挥的太轻了。”南宫夫人仍想逗宝贝开心,“若是我们,早一剪毁掉他的子孙根。”毒瘤,不除不快啊。
“是,我该杀了他。”一双盈满泪意的眸含着浓浓的恨。
“污了你的手,只会让我们更心疼。”南宫啸突然将她往后一推,“快走,别再耽搁,去找兰姨,别让我们闭不了眼。”
“爸,妈!”她的双腿如注了铅挪不动一步,那一句“别让我们闭不了眼”更是让她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她怎能走的掉,在她眼前挣扎的是疼她如命的父母啊。
“走,艳儿!我们只是去到奶奶那儿,你要好好的活着。”她的女儿啊,让她不舍的女儿啊。
“妈,让艳儿跟你们一起走吧。”虽只有十四岁,可她竟觉得自己尝遍了人间冷暖,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还有什么是美好的?
“艳儿,真要我们死不瞑目么?快走,快走,走……”
“快走,要我们跪着求你吗?”
“走吧,艳儿,让我和你妈说一点悄悄话吧。”
“快走!”
“爸,妈!”南宫艳死咬下唇,最后绽出一抹凄美笑容,“别喝孟婆汤,记得在天上看艳儿好好的活。”她要一个人活出三个人的生命。
说完这句话,最后再看了两人一眼后头也不回的奔出自家仓库,她,亦没有勇气看双亲在她面前咽下最后的一口气。
此后,她住进兰姨家并办理了休学,在家自考成学,她以为平淡下去是一种幸福,是一种恩赐,却因一个阳光男孩的闯入变了天。
她认识了区海洋,一个宠她入髓能为她撑起艳阳天的男孩。
因为认识区海洋,南宫艳才算真正的活着;因为认识区海洋,南宫艳才再次展露笑容;因为认识区海洋,南宫艳开始走入人群;因为认识区海洋,南宫艳觉得自己又拥有了幸福。
一个同样疼她的养母——兰姨,一个爱她的男人——区海洋,当两人几乎成了她的全世界时,毁灭也随踵接至。
那个傻男人,说接到她的电话后已带着早就定做的戒指等在相约地点,她就知道,她的世界开始崩溃。
当她赶到湖水公园时根本什么也没见到,凭着一股直觉,她来到对街的小巷子里。
那一眼,她看到老天收回了给她的幸福。
他甚至什么话都没来得及留下,硬撑着一口气摊开手掌露出那枚钻戒后就睁眼望着她独往黄泉。
泪,瞬间满面。
她看不见他最后的眼神,她听不到他再说“我爱你”,她感受不到他掌心传递给她的温暖,只有泪,在无声无息滚落,滴在他的伤口上映染出一朵朵血花。
她微颤着执起戒指带于无名指上,而他,竟奇迹般的合上双眼。
他的遗愿竟如此简单,只是想看她带上他给的戒指。
南宫艳任凭泪模糊双眼将他搂进怀里,她甚至不敢去数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只是搂着他,希望就这样搂着他,好像他会突然睁眼告诉她这只是个玩笑而已。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原本的沉寂。
“南宫艳,你的男人等到你了吗?哼哼,真没想到你的养母居然还是个处女,你呢?哈哈哈哈”
“不——!”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那群禽兽怎能,怎能,怎能如此……
那些字如根根尖锥将她的世界瓦解,她看到的只有绝望。
南宫艳望着怀里的区海洋,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那一刻,她希望倒下的人她自己。她怎会陷入如此绝境,只是这张脸,只是因为这个臭皮囊吗?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海洋的声音,在催促她赶快回去,别在留下另一个遗憾。
她怔愣中报了警,然后一路奔回家。
只是,她还是晚了。
推门而入,兰姨赤裸着身子倒在地板上,雪白身上满是被凌虐后的伤痕,额上是挣扎中撞破的鲜血。
“我,我,兰姨!”她想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声音,那个在七年前毁了父母的人,在七年后又一手摧毁了她另一个幸福。
天呢,天在看吗?
不,天已瞎,看不见在红尘中挣扎苟活的她。
怎会有人如此猖獗,毁了她的父母还不够,还要毁了尽剩的依靠!
“艳儿,去跟关洁住吧,别再露面,人心不惑啊。”一息尚存的她唯一惦记的仍是她的未来。
“不,艳儿根本就不该活着。”她是不祥之人啊,她已不想去想她已害死多少人。
泪早已模糊视线,指甲也嵌入手掌落下滴滴血珠。
她恨,好恨好恨。
此仇不报,此人不杀,她凭什么继续活着?
“别说傻话,别让兰姨愧对你的父母。”
多熟悉的话,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因她而死,为什么每一个人在临走之前还是在为她脱罪。
她值得吗,值得吗!
“兰姨,海洋已经离开艳儿了,别再离开我好吗?”
一句话,道出她所有的心酸。她拥有的已不够多,她亦不贪心,但为何苍天依旧无情收起她所有的幸福。当真天若有情天亦老吗?
她已没有人可以依赖,失去了一个人活着的勇气。
对她来说,独活是种折磨。
“那个好男孩?他,哎……。”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天脚下发生的憾事却得不到天垂怜,地狱满是丑恶,佛,何以成佛?
“对,对不起,我……”失血过多已让她越来越虚弱,“别让兰姨走的不安心好吗,告诉我,你会活着。”
“我……”她咬破下唇,迟迟说不出一个承诺,泪眼中只看到兰姨苍白如纸的脸。
“艳儿,就当兰姨求你。”
她好想大吼,吼出所有的悲痛,吼出所有的控诉,吼出所有的不甘,可她,如今背负了四条人命。
“是,艳儿一定会活下去。”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语毕,她带着满意笑容离开人世,未尽的泪顺着眼角滑落融入那颗冰冷的心。
“不要——!”那种心被掏空的窒息疼痛让她朝天怒吼。
老天怎能收回她唯一拥有的,怎能将她逼入此等绝境,怎能——让她活着?
一夜之间,她南宫艳失去了至亲至爱,怀中的冰冷在提醒她,
她,又只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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