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姐，你什么时候也赶起时髦来，弄了个英文名字？”心媚笑笑地说。
“方亚勋自作主张给我取的，他嫌我的名字太长。”心妍还在想刚才那个女子，她没有想到方亚勋的审美是这一型的。不过，方亚勋的审美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这是替老板担忧了。他们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的，男的俊朗，女的娇艳，平分秋色，谁也不会抢了谁的风头。
“三个字还长？他还真是品位独特。我们还逛吗？”心媚想着还有半篇论文没有写完，而周末，是她最忙的时候，英语班的课程总算是要结束了。
“回去吧。”心妍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逛了。
她们从商店出来，走到最近的公车站。有时候等公车，就像是一个考验，因为你明知道只要不是末班车它就肯定会来，也许，下一秒钟就来了，也许，等上四十五分钟也不会来。心妍就等过四十五分钟，她坚信那路车会来，所以一直等。心媚说，傻瓜才会这么干，所以心妍是傻瓜。
她承认，她有点固执，有点苛求，有点迷糊，好吧——很迷糊；但她像所有的人一样不喜欢孤单，希望有人爱有人疼，就是平凡的女子一个。怎么突然重新评估起自己来了？只是因为见了方亚勋身边的那个栗色卷发女人？心妍在心里问自己。她不是一个有时间细腻思考的人，因为琐事占用了她太多的时间。
“姐，车来了。”
心媚的声音让她回神。
这个时段，有空位。姐妹两个坐一排，心妍挑了靠窗的座位。她望着马路两边渐行渐远的灯火和行人，还有辉煌巨大的商店招牌，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很陌生。
“心媚，你出国了，我怎么办？”心妍突然说。
“啊？姐，你怎么了？”心媚吓一跳，老姐这是怎么了？
“你不能陪我一辈子，等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心媚看着姐姐的侧脸，她脸上的落寞，勾得心媚心里有种酸酸的东西。
“你想恋爱吗？”这是心媚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方案。
“恋爱？”心妍摇头，“也许，我从来都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所以我不知道想还是不想。”
心媚不再说话，因为她目前的经验积累也没有这项，她回答不了。她也知道，那个邵海涛是不算恋爱的，顶多是一个误将友情当爱情的桥段罢了。
一个小小的种子在心妍心里发芽，她，还不知道。
为了保证自己的正常工作效率，方亚勋决定好好跟欧晴朗谈一谈，因为他爸妈的催命电话已经能做到不分国界、不分昼夜。他们自从听欧叔的反馈报告之后，便觉得此事绝对策划正确，于是变本加厉、理直气壮地干扰他的工作和生活。
“晴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出来喝茶？”电话那头的人痛快地说OK，他们约好时间地点见面。
方亚勋为欧晴朗的爽快表示惊讶，但是他转念一想，她不是早就盼着跟他喝酒吗？这下，不是正好如了她的意？他开始头疼，因为已经很久不跟女人打交道了，当然，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接触之外。他很难将自己从一段长达七年的感情里□□，虽然他们确实已经断得干干净净。Richard说你自此要当苦行僧，那也是你自己活该，冯娴是个好女人，但是好女人不止她一个。方亚勋听他的理论，只是淡淡地笑。好女人也许是有，但，谁是那个来敲他心门的人？
方亚勋坐在一个布置得十分冷调的咖啡馆里，整个空间除了弥漫的咖啡香气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温暖，其他的装饰，统统有种给人在南极的感觉，不是因为色调，而是因为灯光的缘故。
也许，温暖柔情的场所比较吃香。像这个咖啡馆，人气似乎不怎么样。但总有人需要一个地方，是适合用来谈一些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事情的，比如分手，比如离婚，这些都需要冷静的思维。
面前的咖啡依然冒着袅袅的热气，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他看着走过来的那个女人，她还是一身白衣，只是不是套装，而是一身雪纺的连身裙。头发用发夹弄成了马尾，又是另一番风情。
“对不起，路上堵车，我对这个城市还不熟悉。”她径直在对面坐下，将手袋扔进沙发里。
“没有关系，欧叔他们回新加坡了吗？”如果欧晴朗还是以前那个黑丫头，他倒是很高兴，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了。方亚勋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每个人都会变，他自己也在变。
“嗯！回去了。有什么事说吧。”
“很好，我喜欢直截了当。我想我父母的意见不等于我的意见，这一点，希望你明白。”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父母的意见就代表我的意见了？”她一脸不屑。
“那我们有共识。我是说，我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很满意，我不想改变。OK？”
“我没有想要改变你的状态，之前碰见你，纯属偶然，并且，我们都没有认出对方来，不是吗？”欧晴朗的语气有点无奈，“所以，我们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般配。”
方亚勋彷佛明白她那天吃饭时的情绪为什么跟先前不一样了，“你难道一开始在期待有什么吗？然后发现竟然是我，你失望了？”
“方舟哥哥，我没有因为是你而失望。我只是不满我爸妈的做法而已，没有人愿意被迫去相亲。”
方亚勋听见她这么叫他，知道那个跟屁虫小黑丫头回来了，“晴朗，你打算在这里留下是吗？”他听欧叔提过。
“嗯，本来是，现在不一定了。”
“为什么？”
“我以为我会有艳遇，结果，从头到尾，只有你。”
“所以，我不算艳遇？”方亚勋听她的逻辑，乐了。
欧晴朗看着他，点点头，没有否认。
方亚勋此刻觉得，晴朗还是以前那个晴朗，就像是他的小妹妹一样，不管她变化有多大，“好，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不管是诈死，还是偷运子弹，都可以。”
欧晴朗听着他讲小时候的游戏，她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她要求他诈死，还有偷运子弹吗？她居然真的记不太清了，“有件事情，你不要跟你爸妈或者是我爸妈说。”她转一下眼珠。
“什么？”
“就是我要住到你家去。”
“啊？为什么？”
“你刚刚说完有什么需要就跟你说，你想反悔？”欧晴朗得意地笑，跟她抢车位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方亚勋在心里大呼上当。这个丫头，根本就不好对付。小时候什么样，长大了还是什么样。就算换了身皮，也不能改变什么。
“是！我反悔了。”他咬牙说道，他可不能受这个小丫头的威胁。
“那好，既然你不同意我的提议，那么我也没有必要赞同你刚才说的话，所以，我会跟我爸爸说，我很满意你这个相亲对象！”欧晴朗知道，这个答案，方亚勋不会满意。
“好吧！随你去说，恕我不奉陪。”
方亚勋也想保持自己的风度，但是此刻，他准备抬腿走人。
“啊？你要走？”欧晴朗的任性遇到对手了。
“是啊，难道给你机会拍照取证，然后说我们开始约会了？”
啊？欧晴朗一愣，他已经不是那个她提什么怪点子，他都帮她办到的方舟哥哥了。他只是方亚勋！她看着他稳步出门，不禁觉得有点意思。
自从心妍向杜小萌传播了方总有女朋友的消息之后，不出一周，全公司的人，包括所有外地办事处的同事，全部知道了这个消息。原来都抱着幻想的女同胞们，这下子全部宣布阵亡。她们很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方亚勋方总破戒开了荤？心妍是八卦散播的源头，但是她还没有无聊到添油加醋无限放大的地步。她不放大，不表示别人对这项活动没有兴趣。
目前，正在四处流传的版本已经达到五个之多。其中支持率最高的，盛传的那个版本，如是说，他们是在英国的时候认识的，因为种种误会而分开了，方总便伤心回国，而女方及时迷途知返，又追了过来，另外，有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是校友啦；还有说是方亚勋横刀夺爱强抢他人心上人啦；甚是又说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女人方亚勋跟两小无猜的发妻离了婚……
刘心妍开始对人们的想象力表示顶礼膜拜。人类的智慧真是太伟大了！如果这些智慧统统用在正途上，有可能我们能再造一个地球出来，这样就不会因为缺水缺石油缺这个缺那个，整天忧心忡忡地唱环保了。高兴造几个就造几个，这样不是更好？
她根本就只是适当地做了一下猜想，最后，居然就演变成这种局面。唉！非人力所能左右哇。
又是美妙的午饭时间。
刘心妍和杜小萌不在一个办公区，但还是喜欢跑到一起吃午饭。
“心妍，你觉得方总怎么样？”杜小萌一向八卦，但是她不是恶意的八卦，纯属无聊型的。还有一些人的八卦，就很难说她没有什么目的和意图了。
“他？很好啊！又不用加班，也不会无缘无故吼我，即使我犯了小错误，他也宽宏大量地不追究。”心妍突然发现，方亚勋对她的行为真是超级包容。不管是划破衬衣、毒咖啡、文件失踪、还是被文件上的大头针扎手出血……他都是说下次注意。
刘心妍问过方亚勋为什么，他的回答让心妍羞愧得满脸通红。方亚勋说，你犯的错误都没有重复的，证明你有进步，至少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言外之意就是看你能出多少花样！显然她没有让他失望，状况依然继续。
不过，等他知道关于他有女朋友的谣言是从她这个出口出去的时候，还会不会依然好脾气？
“我也觉得方总除了不近女色之外，其他都很好，不过现在看来他不是GAY，嘿嘿！”
“你说什么？难道你怀疑过他是……”心妍干掉那半个卤鸡蛋。
“不只有我怀疑，公司很多人都怀疑，整个销售部门的女人，还有客服的部分女人，等等。哈哈！”
“你们小心遭天遣！”心妍给她一个白眼，不过，俊男不近女色的话，这个可能性似乎最大。唔！她也会被雷劈了。
“有什么？很正常啊。反正对于我来说，俊男永远只是用来远观的，永远不可亵玩焉！”
心妍明白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了，杜小萌也是一个自信缺乏的女人，不过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有知道自己的斤两，才能更好的经营。好高骛远并不能使人幸福，就像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看看就够了，并且挂在那里大家共享，很不错，不是吗？
下午，心妍整理会议资料。
“你好，我跟方总约了下午见面。”一个好听的男声。
心妍抬头，这个男人一身正装，相当有礼貌的样子。他的长相跟方亚勋完全不一样，是另一种舒服的感觉，如果方亚勋是耀眼的金刚石，那他则是清凉的海兰宝。五官少了一丝冷峻，多了一点柔和跟亲切。
“请问？”
“姚恒越。”
“好的，请稍等。”心妍拿起内线电话向方亚勋报告。
姚恒越打量这个秘书小姐，她穿着简单的粉色短袖衬衣，白色长裤，头发也是清汤挂面。精致小巧的眉眼使她看来，似乎更适合居家，而不是在职场上与人拼杀。她嘴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可能笑的时候会更深。
他认为什么老板用什么秘书，当然不是说老板聪明秘书就聪明，而是老板聪明秘书就相对比较弱，而秘书太强证明这个老板除了肯付人工资之外，绝对是个笨蛋。
看这个小姐的样子，他笑笑，方亚勋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老板。姚恒越对人的判断，往往很有超越性，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条法则，他实行得很彻底。
“您可以进去了。”
“谢谢！”
心妍马上在MSN上跟杜小萌说，我们这里又有帅哥来面试哦。
“是吗？怎么个帅法？像谁？”
心妍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像谁耶！”
杜小萌写了一句笨蛋之后就消失了，估计又被静姐抓壮丁了。
半个小时候之后，刘心妍看着姚恒越满面风春昂首阔步地离开，看来有戏。方亚勋也跟了出来。
“Lucia，你打电话叫王主管过来一下。”
“哦。”
“你用MSN？”方亚勋看见她开着对话窗口。
“啊？我有时候会用这个给其他部门的人发文件呢。”如果是工作上的，他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加上我。”
“啊？”刘心妍愣了一下，他居然也用？聊天吗？
方亚勋迅速说完自己的邮箱，又交代她打电话才又进去。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罗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