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真相大白(1 / 1)
“我们就这样出了城,跑了一段路之后,便将那个无能的统领丢在了郊外,我们四人便开始了逃亡之路……”秦铮握拳掩口,低低的咳嗽起来。舒颜听到此,已是泪流满面。
“哥,你别说了,休息一会儿吧!”上前正欲扶他躺下,秦铮摆了摆手,以示拒绝,随后指了一下,床边的柜子,言道:“那里面有一个紫色的瓷瓶,把它拿给我。”
舒颜照做,秦铮服下药丸后,眯眼静了一会儿,似是在调整情绪。舒颜也不再言语,只静静坐在床前,月光自窗口倾泻而下,披在二人身上,似是被镀上了一层银边。
“我们走了两日,周伯伯和赵叔叔预备将我们带到边陲,隐姓埋名。毕竟那儿是他们所熟知的地方。在那两日里,我了解到了父亲是被冤枉的,那时出征时,父亲是主帅,但还有兵部尚书之子文景卓的儿子文心朔,是为副帅。这本没什么,打仗出征,任命正副两帅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可恨文家父子早就预谋,此次出征,定让父亲有去无回!陀罗国的进犯便是他们父子的计谋,假意出征,实则报负,只因父亲的风头过盛,在帝都的名声过大!”
“当父亲与副帅计算好出战计策,率亲卫出征后,文心朔却暗中传书与陀罗国,将作战策略一一细报。父亲身陷重围,几乎全军覆没。绝望之下,那些忠诚的将士们用他们的鲜血为父亲铺了一条突围之路。突围后,父亲已是重伤,随行的只有周伯伯和几个小卒。本以为回营便一切可以重来。却不想,半道上便出现了文家的走狗,污蔑父亲投敌卖国,致使出征不利,当下就下了格杀令!哼!多么讽刺啊!一个投敌卖国的人会身负重伤,急急回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咳咳咳……父亲本就重伤,再次遇袭,自是不敌。我们的父亲,父亲,那个执萧潇洒的父亲就这样长眠于西北荒山了。周伯伯一人掩在丛林里逃过了追杀,易容改扮,一路回到帝都,本想赶在圣旨前通知我们离去,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文家!”舒颜,美眸冒火,暗下决心,她要文家人血债血偿!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真是不假,我们走的都是小路,却仍然没过几日,便被追兵追上了,周伯伯和赵叔叔带着我们一路杀敌,一路倒退,最终他们都是身负重伤。他们知道,去边陲已是不可能了,当下便毅然决定,分头走。各自带着我们其中一人往相反的方向而去,若能逃走自是万幸,若是不能……不能……他们就将我们杀了,然后……然后自杀殉主!”
“砰”,舒颜手中的瓷瓶霎时成了碎片,鲜血沿着手心,一滴一滴地落在雪白的衣衫上,甚是夺目!这就是黄沙百战穿金甲的战士,这便是金戈铁马马革裹尸的豪气,这就是她秦家的臣,秦家的人!
“就这样,我们分开了,唯一可以相认的信物便是那方百合如意玉。”说完这一些,秦铮微微有些喘息,舒颜不顾手上的伤势,径自拉着他塞进被子。“先躺一会儿。”秦铮无力的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呢!”
“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以后再说!”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舒颜轻声言道。
“不,今天既然都说了,便说到底,以后,我怕是没有勇气再去回想这一切了。”
舒颜准备帮他掖被角的双手微微一滞,“好!”转手,扶起他,将枕头垫高,让他靠着可以舒服点儿。
“不知道周伯伯居然带你去了离山。”扯唇一笑,有些欣慰,她的童年比自己好。而后,继续言道:“赵叔叔带着我一路跑,却不想遇上了一处绝壁。前是悬崖,后是追兵。我们是无望了!眼见着那群追兵慢慢显现在眼前,赵叔叔绝望的抚摸着我的头,说道‘筝儿啊,叔叔对不起你,叔叔不能让你落到他们的手中,但要叔叔亲手杀你,我我,我动不了手。看见了吗?筝儿,那是通往希望的路,你,敢不敢赌上一赌?’我那时心中害怕,却也不想忤了赵叔叔的意愿,当下,却也不多加思索,便直直地点了点头。赵叔叔见我那般,甚是高兴,也不顾那也近在咫尺的追兵,将我搂在怀中‘好孩子,不愧是将军的孩子!筝儿,你若活着,一定要找到小小姐,替你爹娘报仇!’那时,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泪水,心中一怔,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赵叔叔便一掌将我打落了山崖……”
“不幸中的万幸,我被崖上的树木所挡,只是受了重伤,却不致命,恰巧又遇到了当时正在崖下采药练功的天衣楼楼主,也就是我的师父天河老人,他将我带回了天衣楼,不仅医好了我的伤,还传授了我一身武艺,并将天衣楼传给了我。而后,我全力追查你和母亲的下落,在我所能的地方洒下了一个又一个大网。却不想,在我灭了文家之时,发现了另外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
舒颜讶异地望着秦铮愈发铁青的脸色,心中恻然,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血腥事实?
“自那后,我再次全力追查,直到三年前,我才印证了文景卓死前的话————我们的母亲居然真在在皇宫内院!而当年的冤案的幕后黑手居然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握着一方百姓的皇帝陛下!而原因,就只是垂涎母亲的美貌而已!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母亲临去前为何要说红颜祸水;明白了,为何圣旨已下,却不见抓人的动静;也明白了,母亲是想用她自己换得秦府的平安……”
舒颜听到此,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只是,怔怔地蹲下,仰头望着秦铮,紧紧地握着哥哥的手,汲取着温暖,悲伤地四眼相对,读不尽的哀愁!
皇帝呵,皇帝的主意,所以小小的兵部尚书的儿子敢那般嚣张,西北边陲的小国敢无故入侵,一切都讲的通了,不是么?
诬陷忠良,君夺臣妻,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好一个万民敬仰的皇帝!